第170章
弯弯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这么冷的天,还结伴出来闲逛,肯定是火热的心抵御了冰寒,没准儿悄悄摸摸牵手,还激动地出了一身汗…… 两个学生在搞对象。 其实赵柯的年纪比男学生还要小一点,可俩人都有一种被长辈发现偷偷搞对象的不好意思。 偏偏她眼睛里都是笑意,却什么都不说。 否认都没法儿否认。 女学生害羞地低着头,男学生窘迫地开口:“赵书记,程干事,你们是要去大棚吗?” 程干事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派干事风范,点头,“是,我和赵书记来走访慰问。” 男学生立即便提出带路,领着他们往大棚去。 外头冰天雪地,棚内温暖如春、绿意盎然。 其他人都在大棚里,就他们俩不在,俩人一出现,老师学生们全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交换眼神。 男学生没注意,只想快点儿解脱,一进来便喊了一声:“赵书记和程干事来了!” 随即,他侧开身,露出身后的赵柯和程干事。 一群专家学生们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儿,围过来问好。 翟老师他们主动伸手,“赵书记。” 赵柯回握后,统一回复学生们的问好,叫他们不用陪着,自行去忙。 学生们散去,只剩下翟老师和另外一个老师。 翟老师道:“赵书记,我领你们看看大棚里的作物吧。” 赵柯正有此意,随着翟老师的介绍,一一看过去。 都是反季节作物,从简单的青菜瓜果蔬菜,能种的都种了一两棵,为了节省空间,还有吊起来的土箱。 赵柯是农村人出身,认识的不少,也有很多不认识的,但他比程干事还要强一些。 就比如现在走到这一片儿,好像山里乱七八糟的野草似的,程干事面露疑惑。 赵柯倒是问道:“这片是药材吗?” 翟老师赞许地点头,“是,赵书记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爹是大夫,也要采药晒药,认识一点。”赵柯止了几个她认识的,像刺五加、柴胡、板蓝根这种,都是赵建国很常采的药,“还有那棵小树,是五味子吧,林子里很多,这边儿老乡爱用它泡酒。” 剩下的,赵柯就不太认识了,她也直接说不认识。 翟老师就给他们介绍。 赵柯惊讶的是,竟然还有几棵人参,“这都是我们这儿的吗?” 翟老师摇头,“只有一株是,我们跟公社的保安队进山几次才找到这一株,其他都是特地带过来,看看能不能培育。” 这就合理了。 赵柯有记忆以来,这么多年,赵建国只挖到过两次人参,还是采药的时候往深山林里走,恰巧采到的,很难找,也不太安全。 赵柯伸手点了点人参叶子。 本地有漫长的冬天,农闲时间长,人凑在一块儿,闲着没事儿干就想搞点儿啥事儿打发时间。 窝在热炕头一冬,第二年夏秋总是生娃高峰期。 这还没什么,东家长西家短搅合事儿,甚至想偷偷玩儿点牌啥的,很难管控。 等到公社机械化继续扩大,又有更多的劳动力释放,光靠现有的产业,收纳不了太多劳力。 产业不嫌多,人不嫌钱少。 “如果能培育,就好了……” 翟老师委婉道:“人参长势一般,不过咱们公社的五味子长得很不错,可以尝试。” 赵柯可不挑,笑道:“虽然人参更珍贵,但五味子能种植也很好。” 翟老师提醒:“还得继续实验,等到生长报告出来,公社就可以考虑大面积种植。” “不着急。” 赵柯进来就脱掉了大衣,在暖棚待了一会儿,又有些冒汗,问起暖棚能不能推广。 “目前成本比较高,推广之后效益可能不太好,还需要再提高暖棚技术和种植技术,我们现在这个大棚比较小,实验数据还太少……” 他说了不少暖棚的情况,赵柯得出的结论是,不能急。 赵柯很能听进专业人士的意见,跟翟老师讨论的过程中,丝毫没有急功近利。 跟她谈话很愉快,翟老师越来越放松。 一圈儿很快转完,赵柯忽然冲着暖棚里那一平方的水稻感叹:“长得真好。” 水灵灵的,一点儿蔫吧叶都没有,她进来扫一眼,就看见这一块儿了。 赵柯一开始惦记地就是这个,“要是我们公社的稻田也能长出这么好的水稻……” “老乡们的种植经验很好,不过种植条件和种植技术都有影响,我们也在学习和进步。” “那不是正好。”赵柯笑道,“作物更多的还是生长在土地里,大棚技术要增进,土地是我们拥有的宝贵资源,也不能浪费嘛。” “刚才翟老师说实验数据少,是不是再盖一个暖棚更好?最好盖一个能控温的。” “我呢,也有个小请求,今年我们想再改一些水田,请专家们从改田到育苗、插秧都跟社员们一起进行,咱们互相帮助,互相学习,怎么样?” 能再盖一个暖棚,翟老师他们当然不介意对公社提供一些帮助,这本来就是互利互惠的。 至于赵柯说暖棚正式投入到使用,可能得年底或者明年初,翟老师他们也没有意见。 赵柯心满意足,走的时候和程干事还一人收获了一把暖棚大葱。 赵棉婚礼倒数第五天,赵棉和于师傅一家到公社。 赵柯和赵建国到车站去接。 刘三妮儿、余秀兰、赵枫也特地从赵村儿大队坐拖拉机赶到公社来接人。 于师傅见到赵柯,欣慰溢于言表,话出口,却没有那么多华丽的辞藻,只是握着她的手说“好”。 赵柯谦逊如前。 而赵枫第一次正式见到方煦。 方煦这个人,学识气质条件……很难让人挑到毛病。 之前赵枫不在家,没机会挑剔,现在准姐夫马上就升级为名正言顺的姐夫,板上钉钉,赵枫更不能挑剔了。 尤其,余秀兰同志和刘三妮儿同志见着方煦,脸上灿烂的像朵花,他要是敢表露出啥扫兴的事儿,指定要挨收拾。 赵枫识时务,直到瞅了个空隙凑到赵柯旁边儿,才酸溜溜道:“这么大的年纪才结婚,体力行不行啊?” 找半天,就找着这么一个“毛病”。 赵柯睨了他一眼,“别硬挑了,你拱人家白菜的时候,还不如方同志条件优越、性格稳重。” 赵枫……没法否认。 上车饺子下车面,一行人到赵村儿大队,两个舅妈立马下锅,煮了一大锅汤面,热腾腾的汤面下肚,所有的寒气都驱散。 赵柯没回来,赵枫故意晃到傅杭面前,状似怜惜实则挑事儿,“傅知青,你看看方同志,两地分居,靠写信就跟我大姐成了,你再看看你,平时跟我二姐一个公社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啧啧……” 傅杭:“……” 刀子扎心了。 赵枫干完人嫌狗憎的事儿,郁气一扫而空。 赵棉婚礼倒数第二天,赵枫和庄兰去领证。 赵柯就在公社大院,方便,便亲眼见证。 赵枫很兴奋,庄兰竟然也看不出多少忐忑。 一张纸,两个人的名字,盖上戳,他们就是夫妻了。 俩人对视傻笑。 傅杭有照相机,很大度地没有跟赵枫计较,还专门过来帮他们拍照片,为他们留念。 赵柯看着一对儿小夫妻一同拿着他们的结婚证,对着照相机龇牙笑,忍俊不禁。 这一刻,他们都很幸福。 赵柯见证了他们的美满,似乎也承接到了这一份满足。 傅杭回头,看见赵柯的笑容,举起照相机,留下当下她的影像。 “咔嚓。” 赵柯侧头看向他。 傅杭透过镜头,和赵柯四目相对,又按了一下快门,捕捉到赵柯一瞬间在他身上的专注。 而赵枫沉浸在领证的喜悦中,都没顾得上严防死守姐姐身边的觊觎者。 两人带回家结婚证,刘三妮儿和余秀兰稀罕地拿着看,怕他们收不好,还提议帮他们保存。 赵枫不乐意,“我们的结婚证,当然我们自己拿着,我还想没事儿看看呢。” 余秀兰白他,“你看啥看,撕坏了摸毛了咋办?” “那我用相框装起来,挂墙上。” 庄兰推了赵枫一下。 这太奇怪了。 赵枫不觉得奇怪,还越想越觉得合适,开始使劲儿劝说庄兰:“挂吧挂吧,这多好看啊,还有意义……” 庄兰渐渐意动。 余秀兰无语,“你是显眼包吗?” 刘三妮儿乐呵道:“孩子爱挂哪儿挂哪儿,感情多好。” 赵枫成家,自觉又了了一桩心愿的余秀兰忍不住念叨起赵柯:“都说了弟弟不能在姐姐前头办事儿,她这个当姐姐的,一点儿不上心自个儿的事儿。” 赵枫听见,立即道:“这是封建迷信,婚姻是自由的。” 余秀兰怼他:“那还选啥黄道吉日?随便结呗。” 刘三妮儿强调:“求吉利的事儿,可不是封建迷信,是老祖宗留下的习俗。” 赵枫对姥姥竖起大拇指,“还是我姥变通。” “……” 余秀兰放弃,“行行行,就我一个白脸、坏人、老古板,行吧?” 庄兰偷笑。 赵枫行动力很强,说过,马上就去找三舅给他打个相框。 没有玻璃,他就用一个厚纸板,四个角划了口,把结婚证整整齐齐地塞进去。 余秀兰一看,“别说,也挺好看。” 方煦按到,也觉得这个想法挺好,悄悄跟赵棉道:“我们的结婚证也挂在屋子里吧。” 赵棉点头。 赵棉婚礼倒数最后一天,赵柯和赵建国回到大队。 时间临近,大家对“赵棉出嫁”有了微妙的焦灼感。 余秀兰和赵建国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沉闷,怕影响赵棉的心情,本来就忙,装得更忙。 晚上,赵柯和赵棉姐妹住在一个热炕上,赵芸芸也特地跑过来,挤在赵棉另一侧。 赵柯扒拉她,开玩笑,“我姐要出嫁了,你就不会有点儿眼力见儿,让我们单独相处?” 赵芸芸一抬头,露出俩兔子眼,“也是我姐~” 赵柯哑然。 她们俩从小就混在一起,赵棉怎么照顾赵柯,就怎么照顾赵芸芸,堂姐跟亲姐一样儿亲。 赵棉搂住赵芸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哄:“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赵芸芸却哭出声儿来,呜呜咽咽地说:“明明已经很久没见了……长大后,大家就不会一直在一起了,赵柯去公社,回来的也少了……” 她哭得很丑,赵柯却做不到笑话她,平躺在炕上自言自语:“行吧,看在你这么舍不得姐的份儿上,不嫌你没眼力见儿了。” 赵芸芸抱着赵棉,哭得正欢,没听见她嘟囔啥。 “咚咚咚。” 赵棉和赵柯抬头。 赵芸芸带着哭腔,凶巴巴,“谁啊?” 屋外传来两道重叠的声音—— “是我。” “我和我姐。” 是赵萍萍和赵小草。 赵芸芸怕丢人,赶紧抹脸。 赵萍萍和赵小草推开门进来,还是一眼发现她哭过了。 赵芸芸恼羞成怒,“看啥看?” 赵小草深处一根食指在脸颊刮,气她:“羞羞脸,这么大人,还哭鼻子。” 赵芸芸很容易被气到,扑过去跟她打闹。 其他人不得不退到炕边,避免误伤。 片刻后,门又被敲响,赵小艾又走进来。 她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有些惊讶。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笑起来。 赵棉道:“早点儿躺下吧。” 赵芸芸立马占据赵棉的一只胳膊,赵小草抢走另一侧,又看向赵柯。 赵柯摆摆手,不跟她抢。 她们姐妹俩还有机会单独住一起。 小小一张炕上,肩膀挨着肩膀,胳膊挤着胳膊,翻身都困难,但谁都没走。 赵萍萍感叹:“小时候一起玩儿的人,都嫁到外村儿去了。” 赵小艾道:“我记得我小时候觉得那谁特别讨厌,后来她隔了好久才回娘家一次,我冷不丁见到她,竟然感觉有点儿想她……” 赵芸芸得意,“我以后就在村子里,也不离开我嫂子,也不离开我爹妈。” 赵小草道:“那我也不嫁到外面去。” 赵芸芸笑话她:“你个黄毛丫头,也不嫌害臊,这么点儿大就说嫁人。” “你才黄毛丫头!我都是初中生了!” 俩人又要闹起来,赵棉及时按住。 “我不理你。” 赵小草搂紧赵棉的胳膊。 赵芸芸也搂赵棉另一只胳膊,冲赵小草扬下巴。 两个人抱着赵棉,贴着赵棉,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拌嘴的声音。 随后,两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赵柯翻身冲着墙侧躺,忽地顿住,身后响起清晰的抽噎声,一声、两声…… 赵棉轻轻抚着一左一右两个人。 赵萍萍和赵小艾好像睡着了,只是时不时抬起手,似乎在擦什么。 少女的白月光,也可以是另一个少女。 赵棉就是她们心中美好的具象化。 她们还留在赵村儿大队,未来尚未可知,而赵棉已经注定要离开。 主屋,余秀兰抹眼泪,“她从小就那么懂事,有啥委屈都不说,还吃了那么大的苦头,差点儿一辈子就毁了……” 赵建国劝她,“别哭了,小傅要给婚礼照相的,哭肿了明天不好看。” 余秀兰的眼泪戛然而止,“差点儿忘了拍照,可不能后半辈子翻开照片都看见肿眼泡。” 腊月二十二,宜结婚。 昨天还笑话赵芸芸的赵小草变成了肿眼泡,另一个肿眼泡赵芸芸和她对视,大姐不笑话二姐,俩姑娘偷偷摸摸地躲出去消肿。 屋外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偶尔还有余秀兰的大嗓门儿。 屋里,赵柯靠坐在书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棉化妆。 赵棉拿着眉笔,笔尖停在眉上,抬眼浅笑,“看我化新娘妆,会奇怪吗?” “不会,很好看。” 赵柯只是想记住,她鼓励姐姐走出去,但也会舍不得。 即便各自结婚了,她们也仍然是一家人,可有些东西会变得不一样。 赵柯忽然感慨:“赵芸芸说得没错,长大后总是会分别,确实有点儿讨厌。” “你要抱着姐姐哭吗?我不会笑你。” 赵柯摇摇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都开开心心地送嫁,姐你也漂漂亮亮地进入新的生活,可不兴哭鼻子。” 赵棉……鼻子蓦地泛酸。 她也不想家里人难受,一直都在笑着,笑得很好看。 赵棉调转眉笔尖,递向赵柯,“要帮我画眉吗?” 赵柯接过眉笔,问了一句:“方同志还没帮你画过眉吧?” 方煦像是有那个情调的,但画眉的时间很暧昧,两个人应该还没那么亲密。 赵棉笑道:“没有。” 很好。 赵柯小小的胜负心得到满足,挑起姐姐的下巴,“那我这个妹妹还是赢过方同志的,以后我争取更有存在感,让你、于师傅还有你未来的孩子天天嘴不离我。” 方煦不是娶走她姐吗,赵柯就让他走不出小姨子的阴影,争取丈夫和父亲的权威在她之下。 他要是敢对赵棉不好,赵柯可以连姐姐、姐姐的婆婆、姐姐生的娃娃一起养! 想想,还有点儿期待。 赵棉笑得花枝乱颤。 赵柯怕化歪,不敢下眉笔,“姐,我说认真的呢,你别笑啊。” “啪!” 赵柯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余秀兰久违地揪住她的耳朵,“你就不能盼点儿好,还方同志方同志的,咋不叫姐夫。” “……” 赵柯眼神幽怨,“妈,你快松手,让人看见,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赵棉忍笑。 余秀兰松开手,催促:“有客人!你赶紧出去!有的大老远过来吃席的,肯定是看在你面子上,你不打个招呼合适吗?” “这么早就来了?” “可不是。” 赵柯一听都来了谁,便道:“我给姐描完,马上出去。” 余秀兰看一眼赵棉的眉毛,就剩个眉尾没化,便没说啥,先出去招待客人。 赵棉的婚礼要在村外的大库办,那儿地方大,暖和,拆了隔板,挤挤都能站下,吃饭可以分几波。 村子里一直都这么办,完全不影响什么。 新郎要到赵柯家接亲,客人们也都先到赵柯家来。 傅杭家安静,赵新山在他家招待早到的几个大队干部。 村外,李村大队的李大队长、副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田主任的牛车慢慢往赵村儿大队走。 田主任的窘迫在脸上消不下去,“我都不想来,赵书记的姐姐当初跟咱们大队出那事儿,别人不知道得咋看咱们……” 李大队长道:“那还能不接触了?越是这样,咱们越得摆出态度来,大大方方的。” 副大队长附和:“赵书记刚上任,公社指定都得来,咱们不能不来,不来更显眼。” 田主任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忍着羞耻坐在牛车上,“我要是能想到她会当上书记,当初咋也不能那样儿啊。” 说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后悔也晚了,人不经历当初,怎么可能看见一个年轻姑娘,会预见到她能成全公社的领导呢? 李村儿大队和赵村儿大队先后那两回事儿,从公社集体合作社建起来,李村儿大队就很尴尬了,等赵柯当上书记,就更尴尬了。 李村儿大队的人遇到赵村儿大队的人都忍不住矮一截,实在是有点儿抬不起头,对惹出麻烦的人更是不待见。 最近李大胜家和李宝强家在村子里比以前还缩着,就怕触到村里人的肺管子。 李大队长叹道:“顶多就是被其他人挤兑两句,忍忍吧。” 赵村儿大队的砖窑就在眼前,三人都整了整神情。 大红喜字贴在大库门前,李大队长打听了一句,知道礼账设在里头,三人便停了牛车,先进去随礼。 赵四爷德高望重,亲自给赵棉写礼账,庄兰在旁边儿收礼钱。 李大队长站到礼桌钱,从兜里掏出五块钱。 赵四爷摆摆手,“随礼不能超过五毛钱。” 他翻到礼账的前一页,给他们看,别的大队长也都是五毛。 李大队长三人一怔。 赵四爷如今境界也高了,丝毫没对李村儿大队的人有啥异样的眼神,喜气洋洋地说:“咱这是喜事儿,纯祝福新人,大厨是从公社饭店请来的,大伙儿一起乐乐呵呵地吃个席,高高兴兴地回。” 只人情往来,不搞那些有的没的。 那是一点儿不亏,李大队长三人和之前其他大队的人一样,面面相觑后,没有任何负担地随了五毛钱。 三人走出大库,赶牛车继续往里走。 田主任佩服:“真别说,赵书记这么年轻,办事儿是真体面,你那时候投票选书记,投她真是投对了。” 李大队长道:“有本事,干实事,咋能不选?而且之前我就看出来了,赵书记一是一二是二,不记仇,在她手底下,不用担心一句话说不好得罪领导。” “那是,这样大伙儿心里踏实,配合工作就行。” 三人进村,心情比来之前都松弛许多。 婚礼快要开始,宾客们几乎都到了,轴承厂的厂长,酸菜厂的厂长,公社各个站的站长,跟赵棉赵柯比较熟悉的工友,邮局的邮递员等等。 程干事还帮段书记和吴主任也捎了礼来。 赵柯和赵新山基本都能照顾到,照顾不到,也都提前交代他们随意,当自家一样,不用客气。 时间到—— “新郎来迎亲了!” “鞭炮!鞭炮点起来!” “快快快!” 鞭炮铺在院外,赵枫捏着根儿烟,点着,迅速跑开。 “噼里啪啦——” 鞭炮爆下的红碎屑铺满白雪地。 方煦戴着红花,在鞭炮声中骑着自行车过来。 鞭炮响完,赵枫和赵家余家的年轻人们在院门前,拦第一道门,嚷嚷着要改口的好处,不然不叫“姐夫”。 余岳、牛小强他们一群孩子也在周边伸手呼喊,给糖才改口叫“姑父”“姨夫”。 于师傅眉开眼笑,打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一把一把抓着糖和小红包往院子里撒。 红包不大,都是一分两分的,也不多,就是图个喜庆。 不止孩子,大人也都去捡,沾喜气。 方煦趁着这个功夫,走进院子里。 几个男知青搬着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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