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跳个舞,不像有些丫头比小子都淘……” 这一句出来,妇女们下意识瞥向赵柯。 赵柯心不虚气不短,“看我干什么?” 她可不淘,淘气的都是别的孩子。 妇女们立即移开眼,自动导正内容—— “那好好的孩子,你们说她干啥?” “好像你没说似的。” “还不是何大嫂子成天说……” 赵柯:“听风就是雨,还有道理了。” 妇女们立马改口-- “还真别说,何百灵那丫头还真有那两下子,我听过她唱歌,真好听。” “我也听过。” “要是能考上文工团,何东升下半辈子就有靠了。” “有福气喽。” 她们越说越顺,又开始跑偏。 “也不知道她亲生爹娘是啥人。” “孩子都扔了,肯定不是好东西。” “就是,要不是何东升捡回来,非得冻死不可。” 赵柯没再参与她们的八卦,正好人多,告诉她们:“大队有五个酸菜厂工人的名额,你们各家谁有兴趣,去大队报名。” 妇女们喜气洋洋地答应,“好嘞。” 等赵柯转身走远,妇女们的话题继续,却不是围绕酸菜厂工人,而是围绕赵柯。 “咱们大队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谁跟赵柯比,那都没啥心眼子。” “别说咱大队,整个公社都数不着。” “还没有给她介绍对象的呢?” “谁敢啊,请家里就是一尊大佛。” “傅知青不是……” “我看悬……” 牛奶奶打断她们的闲话:“快别说了,你们又犯毛病了……” 众人悻悻,“那还有啥意思啊……” 不说闲话,唠嗑都无趣了,众人兴致缺缺地切完最后一点儿豆角丝,各回各家。 赵二奶领着曾孙女到大队办公室,让她在外面看菜板和豆角丝,一个人握着菜刀进屋。 她走到桌前,随手放下菜刀,菜刀碰撞桌面,发出“当”的一声响。 赵柯视线扫过去。 赵二奶推远菜刀,解释:“我这是怕我小梦碰刀,不是吓唬你。” 赵柯冷静地问:“二奶,来报名?” 赵二奶点头,盯着她确认:“我可是记得,你说胡和志能选上。” “我是说几率很高。”赵柯顿了顿,想象了一下浑身酸菜味儿的胡知青,也没再打哑谜,“其实你要是打听过,应该能发现,大家都不太热衷酸菜厂的活儿……” 没多少人抢的活儿,到手肯定要容易些。 赵二奶摆手,“他一天天像模像样地抱着个书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根本干不了重活儿,还不如去酸菜厂,好歹能挣几个工资,不是靠俺们养。” 赵柯瞥向窗外,胡梦就在外头。 赵二奶一瞅她那眼神儿,猜到她在想啥,道:“少操没用的心,我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啥能在孩子面前说,啥不能在孩子面前说吗?” 赵柯:“……” 最好真的知道。 “胡和志能去酸菜厂就行。” 赵二奶得到了想要的话,提起菜刀就走。 · 村里的妇女们意识到她们欺负一个小姑娘好多年,回家后仍然不是滋味儿。 赵村儿大队现在是啥,当干部的,有事儿该教训就教训,一点儿不带客气的,教训完了,事儿过了,改了,也不会穿小鞋使绊子。 这是从上面带下来的风气。 所以大队的社员们呢,抹不开面儿归抹不开面儿,真羞愧了,要是不做点儿啥弥补,心里更过不去。 于是,何东升和何百灵父女俩的小院,突然就人满为患。 “你是……” “你也是……?” 妇女们面面相觑。 她们还真不是约好的,没想到在何东升家偶遇了。 既然偶遇,大家谁都别笑话谁,转向何东升和何百灵,笑得和善。 赵五奶慈祥道:“东升啊,这不是听说百灵要去考文工团吗?一定得好好打扮打扮,先不能在外形上输给其他人儿,是吧?” 她没说过何百灵的闲话,是被赵二奶拉过来的。 何东升对着村里这些不好惹的老少娘们,讷讷地应声:“啊是。” 赵二奶抢先,拆开怀里的布包,露出里面的红衣服红头花,“这是芳芳结婚时候置办的,我本来给我家小梦留的,先给百灵试试。” 她说着话,就抖落开那身红衣服,往何百灵身上比量。 何百灵第一次被村子里的妇女们这么热情地对待,满脸通红,不知所措,连推拒都忘了。 还是魏老太挤兑赵二奶:“这多艳呐,哪是小姑娘能穿的?” 赵二奶反驳:“小姑娘穿新鲜色儿才好看……丫头,进去先试一下,不合身就改一改。” 她推着何百灵进屋换。 何百灵抱着红衣服,傻眼。 何东升看向赵五奶,“五婶儿……” 赵五奶笑眯眯地说:“进去试试,试试不怕啥的。” 何百灵只得进去换。 几分钟后,她穿着手都露不出来的大红衣裳出来。 “好看!”赵二奶睁眼说瞎话,“我再给你梳个头。” 何百灵不敢动。 赵二奶站在她身后,俩手一起梳。 第一次,吴老师以外的女性给她梳头,何百灵眼圈有些泛红。 赵二奶改为单手攥着她浓密的头发,“吐吐”地吐了两口口水,往何百灵头上捋。 何百灵:“……” 感动?什么感动? 啊啊啊啊…… 赵二奶给她盘了个一根发丝都不翘的头,干巴巴地手又夹上红头花,满意地站远,“好看。” 魏老太嫌弃,“哪儿好看啊?” 其他人也觉得不好,不过不敢直接说出来。 有人拿出一套绿军装,递给何百灵,“再试试这个。” 何百灵又进屋换上绿军装。 依旧不合身,但比结婚穿得红衣服和红头花顺眼点儿。 大伙儿对着她指指点点,研究半晌,给她换了个两个辫子的发型,戴上绿帽子。 这也好看,但是不够惊艳。 苏丽梅拿来她一套衬衫长裤,何百灵换上,大家还是不满意。 吴老师听说村里妇女们在给何百灵打扮,拿来她压箱底的蓝白格布拉吉。 何百灵一眼就很喜欢,迫不及待地穿上,捏着裙边走出来。 大家伙儿呆呆地看着她,感叹:“真好看啊……” 何百灵羞红脸。 青春的年纪,就该有最鲜亮的模样。 吴老师眼中有几分惆怅,道:“改改腰的尺寸,百灵穿去考文工团很合适。” 何百灵不好意思收,推不过,又实在喜欢,还是收了下来,只是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报答回去。 改衣服的工作,被村子里针线活儿最好的妇女接去,保证在何百灵和春妮儿上路之前改好。 而赵二奶她们一群妇女没能派上用场,又开始整景儿。 她们跟赵柯说,应该让何百灵练练胆儿。 她们还振振有词,如果村子里都不敢表演,再去外面不是更不敢吗? “有道理。”赵柯兴致勃勃地答应,“我安排。” 为了吓唬……不是,为了帮助何百灵练胆儿,赵柯给何百灵安排了一场单独的舞台——就是平时大队开会的台子上。 赵新山和赵四爷板着脸坐在下方,社员们站在两人身后,大伙儿全都严肃地盯着何百灵表演。 何百灵一个人站在台上,如临大敌。 这个文工团,不考上是不行了,压力太大了…… 第157章 春妮儿和何百灵带着全村人的期盼进城了。 何百灵是真真切切地第一次走向赵村儿大队以外的世界。 春妮儿是第三次出公社, 却也是第一次以一个带领的角色,承担责任,带着村子里的下一代出去闯世界。 俩人都慌啊。 如果慌乱有等级,还没踏出村子, 两个人的慌乱已经到达三级。 春妮儿点着煤油灯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她的学习笔记, 那里面记录最多的是赵柯教给大家的东西。 她们离开村子的前一天晚上都辗转反侧, 彻夜难眠。 第二天, 她们踏出村子的每一步,心都惴惴的, 并且随着离村子越来越远, 两人心里慌乱的进度条不断攀升。 公社还属于心理地盘范围内, 慌乱等级:三级半。 春妮儿和何百灵各自背着挎包, 春妮儿手里还拎着两只活鸡,站在道边儿等小客车。 公社就一条主干道,她们现在所在的路段就在主干道上,早上行人很多。 何百灵长得好看, 来往的人都要向两人投一长久的目光, 甚至走过去之后还回头望。 两个人不由地眼观鼻鼻观心,站得溜直。 三十来米外,供销社门口,李宝强塌肩站着,眼神四处飘,一下子定在熟悉的身影上。 春妮儿为了撑场面, 也穿了一身体面整齐的衣服, 加上精神面貌地改变, 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宝强甚至一时间无法确定, 她到底是不是春妮儿。 模样是像的, 气质打扮完全不像他记忆里的春妮儿…… 李宝强的脚步不自主地靠近,仔细观察。 小客车停在道边儿,售票员坐在靠门的座位上,冲下边儿喊:“县城!县城!排队!都别挤!” 然后打开门,走下车,一个一个地收钱扯票。 春妮儿和何百灵来得早,排在前面。 春妮儿往前走,何百灵扯着春妮儿的挎包,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轮到春妮儿和何百灵,售票员打量她们几眼,边收钱边问:“同志,你们是赵村儿大队的吗?” 春妮儿深呼吸,撑起个略显不自然的笑容,寒暄:“是啊,几个月前,我跟我们赵主任去市里办事儿,咱们还打过招呼。” 售票员一听,恍然,笑道:“有印象,我想起来了。” 真想起来假想起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亲密度的自然提升。 售票员拿笔勾完票纸,扯下两张,视线落在何百灵身上,感叹:“诶呦,这姑娘可真漂亮。” 春妮儿回头,“百灵,叫田姨,咱们赵主任跟你田姨关系好,以后见面得打招呼,知道吗?” 何百灵嗓子紧,小声叫人:“田姨好。” “诶!” 说她和赵柯那样的名人关系好,售票员笑得合不拢嘴,打听:“你们要上哪儿去?要是有事儿能用到我,尽管跟我说。” 春妮儿道:“我们要去市里,大姐你用我们帮着捎啥不?” 后面还有人排着,售票员把票递给她们,“你们先上车坐,车上说啊。” 春妮儿答应:“好嘞。”领着何百灵上车。 不远处,李宝强裹足不前。 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确定,那就是春妮儿。 可确定之后,李宝强比没确定之前还要震惊,春妮儿……春妮儿咋变了这么多?! 就好像……好像这个不一样的春妮儿,已经不是跟他一个世界的人,他高攀不起了。 “宝强,你咋还不上车?” 李宝强妈买完东西走过来,嘟嘟囔囔:“我好不容易给你在隔壁公社找到的对象,可别耽误了,东西你拿着……” 李宝强不动弹,紧紧盯着车上的人脸。 他妈察觉到不对劲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车上,春妮儿敏感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人名,侧头。 “那是春妮儿?!” 李宝强妈瞠目结舌。 春妮儿离开李村儿之后,这是第一次碰到李宝强一家。 她原以为再见,她的情绪会剧烈地波动,可没有,就像是剜掉腐肉,她摒弃了李家人,毫不可惜。 现在,他们一个在车上,两个在车下,春妮儿高,他们低。 就像他们的人生,李宝强还困在低劣的旋涡中,春妮儿已经在追寻自我的价值实现。 高低已现。 春妮儿像是从来不认识那两个人一样,冷漠地移开眼。 李宝强不敢相信春妮儿是这样的态度,如遭雷劈,失魂落魄。 他妈则是恼火地骂骂咧咧:“我就知道她不安分,这种娘们儿幸好咱家不要了,她肯定是要跟人跑了!” 春妮儿又不是无家可归,赵村儿大队有她的容身之处,甚至会成为她的养分,滋养着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春妮儿好的很,春妮儿根本没必要跟人跑。 李宝强妈不知道吗?她就是想要诋毁她,以此来打压她,满足自己卑劣的控制欲。 售票员听到了她的骂声,白了他们一眼,语气极差地喊:“还有没有上车的?发车了啊!” 李宝强妈瞬间变了个脸,腆着笑脸招手,“我们上,我们上……” 她伸手拉李宝强的手,拉不动,“你干啥啊,走啊。” 李宝强涨红脸,迈不开脚。 公社里几大员,都是下乡人看来,极其体面的铁饭碗。 售票员对他们趾高气扬,他亲妈对着售票员低声下气好言好语。 而就在刚才,李宝强亲眼看见售票员对春妮儿笑脸相迎。 这个差别,仿佛一个巴掌扇在李宝强脸上,羞愤至极,他直接转身往回走。 他妈急了,瞅瞅小客车,又去拉扯他,“还看不看对象啊,车要开了!” 李宝强甩开她,闷头向前。 售票员又白了他们一眼,回身上车,车门一关,小客车缓缓开动。 李宝强妈慌急地去追儿子。 车上,有乘客跟春妮儿搭茬:“我外甥去你们大队干过活儿,叫……” 春妮儿不记得,也像售票员那样露出“想起来”的神色,夸道:“我们赵主任说他踏实能干,将来指定差不了。” 那乘客一听,果然很高兴,笑呵呵地从筐里捡出两根角瓜,非要塞给她们。 春妮儿推辞不过,就接过来,带着何百灵一起道谢,想着她们只带了送赵柯朋友丁小慧的鸡,身上没什么东西还,就掏出笔记本和笔,“大哥,咱们都是一个公社的,这么有缘分,留个地址啥的,以后有机会,走动走动。” 对方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直接就告诉了她们地址和名字。 前后有两个乘客,也来搭话,说他们是哪个大队的,姓啥叫啥,家里啥人或者认识的谁去赵村儿大队干过活。 春妮儿全都是一样的对待,记下来,说要常来常往。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常来常往,谁知道呢,多个朋友多条路。 何百灵怕生,春妮儿不扒拉她,她就不出声,老老实实地趴窗户往外瞧。 “孩子第一次出来,没见过,新奇……” “不是我闺女,我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闺女,是我们村儿社员的闺女。” “为啥跟我一块儿?” 春妮儿对于问她们去哪儿,去干什么的话,一律搪塞,“有点儿事儿,正好要见熟人,我们这两只母鸡就是要带去送礼的……我们赵主任讲送礼要送双,给好朋友不贵重……” 这些热情的老乡,些微地缓和了春妮儿的紧张和心慌。 到县城是下午,两人要去住招待所,慌乱等级:五级。 县城不是特别大,春妮儿下车后站在原地,板着脸不露怯,回忆招待所的位置,对何百灵道:“跟我走。” 何百灵像个小鸡仔,紧紧跟着母鸡的步伐。 春妮儿就像一个照本宣科的学生,找到招待所,办理入住,进屋,关门,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才悄悄地长出一口气。 第二天,俩人坐上去市里的客车,这趟客车,没人跟她们搭茬,全都是陌生人,慌乱等级:六级。 春妮儿和何百灵的脚踩在市区平坦的地面上,慌乱等级飙升至七级。 何百灵依赖地紧贴着春妮儿,不敢分开一秒钟。 他们得住到文工团附近的招待所去。 春妮儿声音发紧,拿出地址,对何百灵道:“找人打听打听,咋去文工团考试的单位附近。” 何百灵害怕,“我问吗?” 春妮儿表面很镇定地说她:“问个路都张不开嘴,你咋在人家面前表演?这是锻炼的机会。” 何百灵觉得有道理,逼着自个儿迈开脚,瞅着比较面善地人,拘谨地上前问路:“同志,这个地方咋……怎么去?” 她今天穿上了吴老师送她的那件布拉吉,实像一朵水灵的花,被问路的行人态度都很好,不知道的直接说不知道,知道的耐心地给她们指路,还担心她们记不住,写在春妮儿的本子上。 春妮儿会坐公交车,之前也四处跑过,知道地址之后,就领着何百灵往目的地去。 两人转了一次车,第二趟车下车后,何百灵又去问招待所的位置,步行过去。 而她们到那儿,才知道这期间入住还得有文工团开出的考试证明,并且招待所不让带活鸡进屋。 一瞬间慌乱的情绪达到顶峰,冲得两人脑子乱糟糟,她们站在招待所的大堂,就像是小动物找不到家,所有的一切对她们来说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两只眼睛里是一览无遗的无措。 一大一小两个人即便没有交流,内心也达到了高度统一:要是赵主任在就好了。 但赵柯不在。 她们临行前,赵柯无比信任地鼓励她们:“问题不大,你们肯定能行。” 可是问题好大啊…… “咕咕咕……” 母鸡弄掉了嘴上的绑带,发出叫声。 春妮儿猛地回神,俩手拎着鸡不方便,匆忙叫何百灵翻出她挎包里的笔记本,“你往后翻,有电话。” 何百灵听话地翻到那页。 春妮儿去跟招待所的服务员说借他们的电话打一下。 服务员冷淡地说:“收费的。” 春妮儿答应,然后请服务员帮忙拨一下号码。 服务员帮着她们拨通了电话,递给何百灵。 何百灵举到春妮儿脸侧。 “喂,我是丁小慧。” 知道是熟人,春妮儿得救似的说:“丁同志,我是赵村儿大队的孙春妮儿,我带着何百灵来考试,招待所要考试证明,我们没有,赵主任给了我们你的电话,我们就打过来了。” 话筒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证明在我这儿,赵柯怎么没提前联系我,我好去接你们。” “在你那儿?那太好了,我、我们去取吧,正好有赵主任送给你的鸡。” 丁小慧道:“我住的不远,我去找你们,你们先等一会儿,见面说。” 她们去找,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春妮儿面露喜色,“那我们等着你。” 何百灵挂断电话,给了钱,因为鸡有味儿,两人就拎着鸡走到招待所外面等。 衣着光鲜靓丽的女孩儿进出,总要瞅她们几眼。 何百灵有些自卑,忍不住低着头,“春妮儿姐,我们站远点儿吧?” 春妮儿时刻谨记着她的责任,死拽着她不离开大门旁边儿,憋着一口气说:“你是来干啥的?都到这儿了,不能行也得行,挺起腰板儿来。” 何百灵下意识地挺起背。 “就凭你们,也来考文工团?” 黄莺似的清脆女声在俩人身后响起。 春妮儿和何百灵望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鹅黄色布拉吉的女孩儿,大概有十六七岁,身段儿很好,精致漂亮,但天鹅颈子上是鼻孔看人的骄纵脸,说出来的话也不中听。 她身边还有一个同样骄矜精致的中年女同志,模样像是母女俩。 春妮儿和何百灵哪怕穿着她们最好的衣服,依然陈旧中带着乡土气。 两人面对鲜明的对比,不由自主地畏怯。 何百灵躲在春妮儿的背后,死死地揪着她的衣服。 春妮儿吞咽口水,拽着何百灵转过身,当没听见。 女孩儿见她们这样儿,气急,“喂!你们有没有礼貌,我跟你们说话呢!” 她好像非要跟她们计较。 陌生的城里,何百灵很慌,揪衣服揪得更紧。 春妮儿紧紧搂着何百灵,又怂又硬气地安慰何百灵,也安慰自己:“你瞅她们那弱了吧唧的小身板儿,咱俩打她们一打一个准儿……” 母女俩气得五官变形,女孩儿气冲冲地说:“你们说什么呢!” 春妮儿依旧不接茬,专注地哄何百灵和自己—— “赵主任说能哇啦的人不可怕。” “咱们是来考试的,不是来打架的,不要理她们。” “咱们根正苗红,不低气,不怕人欺负,赵主任有首都和省城报社的关系,敢欺负农民,她们上报纸指定挨批。” 好像碰到硬茬了。 母女俩骤然变色,青红交加,同时又无语:“……” 她们吵架了吗?吵了吗!啊—— 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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