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尽可能整合耕地,一块儿一小块儿的耕地不利于机械化,在耕地附近建农机站确实有必要。 程干事眼神热切地注视赵柯。 赵柯察觉到,抬眼,这是要干什么? 程干事重复道:“农机站需要维修员和驾驶员……” 空气安静。 赵柯嘴角一抽,不死心地问:“公社……不会是惦记我们赵村儿大队的人吧?” 程干事的目光一下子充满赞叹:“还是赵主任脑袋转得快,段书记说,你们大队已经提前培训过驾驶员,等农机回来,完全可以直接上手;段书记还说,公社不是抢人,如果劳动任务结束,你们大队的驾驶员不愿意留在农机站,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帮助农机站培养出新的维修员和驾驶员,你们大队的维修员和驾驶员也能通过实践提升技术,一举两得。” 赵柯:“……” 好一个“一举两得”,现摘桃子的手法,相当娴熟。 “段书记还说……”程干事就像是个传话筒,“这都是为了集体的发展,抢下时间,明年就不耽误耕种,只要我跟你说明白,赵主任你肯定能理解。” 赵柯当然理解,也没打算拒绝,但该争取的不能少,“我们大队的人去可以,工资怎么算?” 程干事道:“段书记的意思,就凭赵主任是合作社副社长,肯定也不亏待不了你们大队的社员们。” 赵柯质疑:“不会年结吧?” 程干事立马否认:“工资不会拖欠,月月发。” “……” 月月发工资,在农机站还风光,赵柯都能想象,他们大队的驾驶员过去,选择回村儿还是选择留在农机站的时候,内心有多挣扎……没准儿不挣扎,毫不犹豫地选农机站。 公社为了省事儿,为了笼络人,光明正大地用阳谋,明明白白地告诉赵柯,觊觎她的人。 赵柯哭笑不得。 而程干事还没转播完,“傅同志一个人短短几个月学会各项农机的维修,太辛苦,公社的意思,最好多带一个同志去。” 赵柯第一反应:“公社想安排人进农机站?” “等傅同志他们学成回来再安排也不迟,一个两格维修员肯定不够,就是字面意思,如果赵主任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就从你们赵村儿大队出,一起去学习。” 赵柯明白了,叫赵芸芸去喊傅杭和林海洋。 两个人闲聊了十来分钟,傅杭和林海洋过来。 赵柯对两人说明了意图。 傅杭早就同意,无需多说。 林海洋更没有意见,毫不犹豫地答应:“我愿意去。” “后天乘小客车出发,在那之前赶到公社集合。”赵柯又叮嘱两人,“你们认识拖拉机厂的领导,公社买农机,你们帮着参谋参谋。” 程干事惊讶,“赵主任,你不去?” 赵柯笑道:“有傅知青和林知青在,我就不再跑一趟了。” 开路难,顺路走不难,傅杭和林海洋是开路的功臣,当然足以应付。 傅杭从容道:“有我们在就行。” 程干事看了看三人,道:“那行,我在公社等两位同志。” 后天,赵柯早起,开着拖拉机送傅杭两人一起去公社。 三人汇合,傅杭特意看了一眼赵柯的头发,她没戴他送的发卡,仍然是高马尾绑起头发,拖拉机奔驰中,她没有专门修理过的碎发肆意地舞动着,就像她这个人,不受束缚。 “傅知青,林知青,坐好了,出发喽~” 赵柯喜欢飞驰的感觉,甚至爱上和风赛跑,为此,她会努力让凹凸变平坦,崎岖变坦途。 雀跃的情绪能够感染身边的人。 赵柯兴致起来,随着拖拉机的颠簸起伏,有节律的晃动身体,唱起行军红歌来。 有时候吃了一嘴风,破音劈叉,也不影响她唱得激情豪放。 歌声是情绪最直接的抒发。 林海洋也跟着赵柯的歌声大声唱起来。 拖拉机突突的烟囱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都在为他们配乐。 傅杭安静地注视着赵柯的脸庞,离别的情绪不由地越来越浅淡。 “傅杭,一起唱啊!”林海洋热情邀请,“别害羞啊,路上就咱们仨。” 傅杭大多时候比较内敛,但此时此刻,或许是受到气氛的影响,或许是想要释放,他也开了口,且渐渐融入到两人的声音中,肆意飞扬。 随着高亢的歌声飘向远方的,是他们下乡,一心建设的意气风发,是国家尚未富强,吾辈志气高昂的气魄,是朝气蓬勃的太阳每一天都升起,风华正茂的青年永远不服输的锐不可当。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成长,以及,充满期待的重逢。 · 赵柯送走傅杭和林海洋后,便到了酸菜厂的工地。 酸菜厂的四面墙已经垒起来,有了基本的雏形,工人们穿梭在其中。 “赵主任。” “赵主任。” 外村儿的工人们见到赵柯也纷纷打招呼,现在整个双山公社对赵柯都极其熟悉。 赵柯一一笑着回应,随口问一个人:“牛会计在哪儿?” 对方给赵柯指向另一侧临时搭得工棚,“在那头。” 赵柯道谢后走向工棚。 “你来了?”牛会计从账本中抬起头,起身给她倒水,“正好,要上梁了,咱们请些人来热闹热闹?” “我自个儿倒就行。” 赵柯接过水壶,问:“要请段书记和吴主任吗?” 牛会计目含期待:“能请到吗?” “图吉利的话……虽然不能明说,大家也都能意会,酸菜厂对公社的意义还挺重要的,如果邀请,应该会来。” “邀请!一定要邀请。”牛会计兴奋,“我到时候买一串儿千响的鞭炮,请段书记和吴主任一起点,怎么样?” 刘兴学和邓海信都在工地里头监工,听说赵柯过来,出来打招呼,正好听到这一段儿。 刘兴学立即请缨:“我来挂,我来挂,保证挂得高高的,寓意咱们公社的酸菜厂以后蒸蒸日上。” 挂鞭炮的任务,就交给了刘兴学,赵柯的任务,就是去公社请段书记和吴主任。 两位领导答应得很爽快,赵柯又开拖拉机回村儿去拉来赵新山和赵四爷,让两个人也都亲眼瞧瞧他们赵村儿建筑队承包的第一个工程上梁。 当天,段书记和吴主任都没卖关子,提前到了现场。 这是刘兴学独立设计监工建造的厂房,他的情绪高涨,要亲自上房梁挂鞭炮。 他一只手抱着鞭炮,只能一只手扶着梯子。 邓海信瞅着不太稳当,担心地喊:“你慢点儿,别踩空了。” “没事儿!” 刘兴学脚踩梯子,往墙上爬,到顶后跨坐在墙体上。 邓海信递给他一根细长笔直的棍儿。 刘兴学用绳子穿过鞭炮的一头,绑在棍儿上,又把棍儿紧紧绑在柱子上,反复确认结实了,兴高采烈地冲下头喊:“好了!” 众人仰头看着,全都沉默。 那一根棍儿,直插云霄,红色的鞭炮垂下来,距离地面,足有三米来高。 知道要“蒸蒸日上”,可这挂得太高了点儿吧? 总不能领导窘迫,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赵柯走过去,举起手,又蹦了两下,头上的辫子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但连个边儿都摸不着。 她跳得笨拙又可爱。 其他人善意地笑。 “刘兴学!” 赵柯找了根小棍儿,踮脚举手比划,小棍儿还够不着鞭炮,“你看这像话吗?像话吗?” 刘兴学坐在墙头上,丝毫不知道反省,哈哈大笑,还胆肥儿地笑话她:“赵主任,是你个矮手短。” 大家都不到两米,她个哪儿矮? 赵柯单手掐腰,小棍儿一指,“刘兴学,你下来!” 刘兴学坚决不下去。 “你下不下来?”赵柯撸袖子,“你不下来我上去了?” 刘兴学肥起来的胆子立马缩回去,“我重绑,重绑一下,赵主任你千万别冲动!” 赵柯提着小棍儿,在下头监督他。 段书记和吴主任看着她,都笑得一脸温和。段书记还侧头跟赵新山和赵四爷温和道:“也就这时候,才能想起来,咱们工作能力出色的小赵同志还是个年轻姑娘呢。” 赵四爷布满沟壑的脸上满是骄傲。 赵新山的目光则是从赵柯转到房上的刘兴学,点头道:“刘知青邓知青也都才二十出头。” 从愣头青变成阴郁的愤青,又变成现在积极上进、激情饱满的热血青年,只需要一个火炬——赵柯。 吴主任感叹:“是啊,青年需要耐心培养,早晚会成为我们国家的栋梁。” 刘兴学重新绑好鞭炮,这回位置恰好。 心照不宣的吉时到了,没有乱七八糟的摆案祭祀环节,段书记和吴主任共同握住点燃的小棍儿,共同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声中,掺杂着其他声音。 “一二三!起!” “一二三!再使把劲儿!” 房下,一众工人抬起沉重的木梁,房顶上,刘兴学等一众人,拽着绑在木梁上的粗绳子,在鞭炮声和口号声中,使劲儿往上拽。 木梁拉到半墙处,需要众人托举起来。 赵新山和赵四爷待不住,也上前去帮忙。 第一个木梁拉上去,固定好,第二个木梁时,赵柯也过去摸了一把,走远后,又在砖墙上摸了一把。 这是他们赵村儿大队砖窑出的砖,盖得第一个房子。 说是奠基石也不为过。 段书记走到她身边,颇为感慨地摸上砖墙,道:“当初,轴承厂建在咱们这儿,老书记也是这么摸着墙,热泪盈眶。” 赵柯目露好奇。 “老书记一生清廉,到咱们公社任职,一直坚持不跟旧时战友多联系,不在官场上拉帮结派,但为了给咱们公社拉来轴承厂,舍了老脸,求了好些人。” 段书记叹道:“他要是知道,咱们公社有大队能烧出砖来,还独立建了酸菜厂,一定很欣慰。” 随即,段书记看向赵柯:“就像我和吴主任看你,同样很欣慰。” 这就是传承。 独属于他们这个民族的传承。 上一代以心血灌注一个时代,交到下一代手中,下一代再铸就一个新的时代,又有新的传承,而不灭的,是精神。 赵柯于段书记对视,读懂了他的期许,“您放心,我一定也有机会欣慰地看着以后的年轻人。” 段书记目光祥和,突然话锋一转,道:“你父亲学习回来……” 赵柯立马警惕。 领导咋又要挖他们赵村儿大队的人! 那都是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土豆! 挖墙脚上瘾吗? 段书记对她的警惕视而不见,道:“就这么回你们大队,太屈才了,这样儿,我借一段儿时间,也给咱们公社卫生所培训培训,完事儿再回赵村儿大队去。” 赵柯:“……谢谢您了。”考虑得真周到。 段书记笑道:“我知道你爹觉悟肯定高,你们一家人也不会为了公社提出的好条件,要求赵建国同志留在公社卫生。” 赵柯:“我替我爹也谢谢您的肯定。” “不过……”段书记口风转变,为赵建国的前途着想道,“现在道路通畅多了,你们大队也有了拖拉机,你爹留在公社,能接诊更多的病人,精进医术,将来也是造福更多的社员,小赵,你说是不是?” 赵柯:“……” 话都让领导说了,她能说啥? 赵柯只能先拖延道:“我们全家都尊重我爹的决定。” 段书记道:“我也尊重你们的决定。” 第145章 下午, 赵柯开着拖拉机,拉赵新山和赵四爷回村儿。 开拖拉机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想着段书记以及和他的对话,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路上的震颤颠簸让她时时回神, 不至于把拖拉机开离路线, 带着四爷和大伯一起进沟去。 其实按照段书记的逻辑, 赵建国如果有机会留在省城,更能精进医术, 也能救治更多的患者。 但赵柯没拿这话出来反驳。 他们都很清楚, 赵柯千方百计送赵建国出去, 不是为了让他学到本事留城, 是因为赵建国能回来。 他们的公社很大,土地广袤,他们的公社也很小,人才凋零。 而任何一项有极深专业壁垒的技术, 都需要深耕数年。 赵建国整个少年青年时期没能得到机会深造, 人至中年,精力和头脑已经跟不上,再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达到城里医生的医术。 可就算他在省城很大可能是医术垫底的大夫,在双山公社绝对拔尖儿。 居住在这个偏远公社的老百姓,因为无知不懂病, 没钱不敢看病, 讳疾忌医, 三脚猫医术的赤脚大夫乱治等等原因, 经常轻症拖成重症, 没病搞成要命。 他们更需要好大夫。 公社如果直接调走人,赵柯根本拦不住。 有些憋屈是肯定的,毕竟赵柯为数不多的憋屈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位帮她很多的领导。 赵柯也不服,眼下这样,心里已经憋着一口气要什么时候找回来。 反正他们这对领导下属之间,总是互相给对方找事儿。 不过赵柯对段书记没什么怨恨情绪。 段书记一个贫困公社的小小书记,有多少面子呢? 他背后不知道打通了多少层关系,求了多少人,又顶着多大的压力,才置换到这么个省城医院的学习机会。 小人物有点儿权力在手,很容易膨胀地胡作非为,就像赵二奶和魏老太,只是两个小老太太就能在赵村儿大队搅风搅雨,更何况他们眼中权力很大的公社书记、大队长呢。 偏偏普通社员们看不到想不到,段书记和赵新山也是小人物,赵柯也是。 他们上面还有县革委领导,有市领导,有省领导,省之外还有更高更大的领导。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权外有权。 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想要做成事儿,就要有更大的权力。 以至于赵柯突然生出几分好奇,有没有人惦记她? 但她想了想,心下哑然失笑,就算有人惦记,大概也只当她是个花瓶,不会像段书记他们这样重视她。 这么一想,赵柯之前因为登报而得来的顺畅,好像又带了点儿戏谑的味道。 嗯…… 高看的前提……或许是低看。 段书记还说,因为她办事漂亮,双山公社出了名气,他在外头也多了点儿脸面。 这么算来,他们好像在一个特别的战场上,成了孤军奋战的战友。 不知道还需要经历多少,才能够真正做到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赵柯坏心眼儿地想,段书记和吴主任肯定还没修炼到家,这么大岁数了,经常辗转反侧睡不着,慢慢地,兴许会脱发成地中海,不像她,就算修炼不到家,从来不影响睡眠。 就头发浓密这一点,她一定略胜一筹。 赵柯另辟蹊径,又给自己开解通透了点儿。 与此同时,赵村儿大队却发生了一点混乱。 一切都源于一个妇女嚷嚷出来:“大海家的,你这脸咋了?” 赵二奶就像是偷鸡的黄皮子,第一时间闻味儿过来,扯住唯唯诺诺的“大海家的”——魏大海的媳妇儿,苗凤花。 “咱们大队的社规,不能有打架斗殴的暴力事件,看看,看看,监督员家里知法犯法嘞,打人了,打成这样儿!” 她抓住个把柄,咬住不松口,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宣扬的人尽皆知。 魏老太紧随其后,赶过来,试图扯回儿媳妇,“自家打打,算啥暴力事件!凤花,你过来!” 赵二奶不松手,“过去干啥,让你们迫害妇女吗?” 魏老太气不忿儿:“你胡说八道,我们家和谐着呢,啥时候迫害妇女了?” 扫盲以及赵柯一套又一套的磕儿,作用显现在她们身上,就是刁歪老太太们偶尔也能拽几句词儿,吵架都不再全是***和***的消音词儿。 而苗凤花在两个老太太中间,不敢有任何反抗,泪水涟涟被扯来扯去,如同随波的浮萍,可怜无依。 赵二奶不撒手,谁都甭想从她手里抢走一个子儿,更遑论一个大活人。 她叫嚣着要去大队告状,魏老太也不气弱,喊着“谁怕谁”,要大队给评理。 两个老太太拉扯着苗凤花到大队部,扑了个空,才想来赵新山和赵柯都不在村儿里,又不能这么平了事儿,便一齐来到村外的大库,找副队长唐国伟主持公正。 大半社员都在这儿,唐副队长迎面对上赵村儿大队“不可惹”之一的赵二奶,一瞬间很无措,头脑稍微清醒了点儿便试图跟两人讲道理。 对魏老太说:“社规在这儿,动手不对,得改正……” 对赵二奶说:“都是一个村儿的,要团结友爱……” 然而这话,对赵二奶和魏老太屁用没有,俩老太太依旧在他和一众社员面前吵得不可开交。 单打独斗,文斗不过武,也斗不过无赖。 村子里当下最有威信的三个人都不在家,唐国伟一个还没建立威信的知青副队长,整个人手忙脚乱,但根本插不进话。 有社员在旁边鼓动:“副队长,把魏大海叫来批评批评。” 还没等唐国伟说啥,苗凤花就仓皇地说:“不要批评大海,这是我们家的事儿,我不怪他,不用大队管……” 魏老太立即道:“听见没,我儿媳妇都原谅大海了,你们多管啥闲事儿!” 她说得时候,专门斜赵二奶一眼。 赵二奶理直气也壮:“你是监督员,我也是监督员,监督员监督,就没有闲事儿!” 魏老太回嘴,俩人又吵成一团。 唐国伟自打当上副队长,几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就按照大队的任务领着干活儿就行,第一次直面这种妇女之间的交锋,吵得他头都要炸了,迫切希望来人拯救他。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 要得救了吗? 唐国伟充满期望地望向远处。 看热闹的社员们和斗鸡一样的赵二奶和魏老太也都看向同一个方向。 拖拉机停在道边儿。 赵新山皱眉,“不干活儿,都围在这儿干啥呢?迎接我们啊!” 赵柯坐在拖拉机上,胳膊撑在方向盘上,居高临下,环视过众人,然后视线落在赵二奶、魏老太她们几人身上。 问题出在哪儿,有点儿明显。 唐国伟用最快的语速讲述了一遍,然后便退到一边儿去,招呼大伙继续干活儿。 赵新山眉头皱得更紧,黑着脸看向赵二奶她们。 赵柯扶着赵四爷下拖拉机,则是看了唐国伟一眼,若有所思。 赵四爷拐杖支地,稳住快要散架的老骨头,拍拍她的手臂,“行了,你去处理事儿吧。” 家长里短,妇女矛盾,是妇女主任的职责。 赵新山也回头对赵柯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我去稻田地看看。” 赵柯点点头,目送他和赵四爷走远,方才转向赵二奶三人。 “二奶,你先回去吧。” 赵二奶不乐意,“还没看见咋罚他们,我不回去!” 赵柯道:“帮我叫魏大海到大队部。” 魏老太和苗凤花全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别……” 赵柯打断她们婆媳,“二奶。” 赵二奶瞧着魏老太的神情,露出些得意,叮嘱赵柯“得公正啊”,然后才倒腾步子离开。 赵柯看向魏老太婆媳,“跟我去大队部吧。”迈开步子先走一步。 魏老太想说啥,没能说出口,憋得慌,只能扯着儿媳妇苗凤花跟着赵柯。 苗凤花低眉顺眼地顺从婆婆。 大队部—— 赵柯在办公室门前止步,对魏老太说:“您也先回去吧,我跟凤花嫂子和大海哥说就行。” “我不走,有啥我老太婆不能听的?” 不走也行。 赵柯指指房檐下的小凳儿,“那就搬着凳坐远点儿,别偷听。” “谁要偷听了?” 魏老太搬着小凳儿气愤地往旁边儿走。 赵柯道:“您别跟我使心眼儿,影响我们说话,要留下,就光明正大坐我能看见的地方。” 心思被拆穿,魏老太脾气还挺冲,转了个直角弯,脚步踩得更重,远离办公室,坐到大院中央去。 老太太背影都带着气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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