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话我带到了,你爱信不信吧。” 社员说完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许诚妈生气他乱说,心里头又不安生,立即去敲儿子儿媳的门。 门一开,许诚妈便往里挤,“许诚在屋里吗?” 丁巧巧侧开身。 炕上两个被隔得远远的,根本没有许诚的人影。 “许诚呢?!” 丁巧巧不知道咋回答,只能低头不说话。 许诚妈气急,“你咋不说话,你连男人都看不住吗?” 她话音刚落,外屋,“哐当”一声巨响。 许正义摔倒了。 丁巧巧就站在门口,着急忙慌地冲过去,“爹,爹!你没事儿吧?” 许诚妈也慌急,“你别这时候出啥事儿啊,儿子还在大队部呢,你没听见吗?他们要送儿子去派出所!” 许正义半个身子僵麻,舌头也麻,“畜生,畜生,还管他干什么……” “那是我儿子!”许诚妈哭起来,“我哪能不管?” 许正义这情况,扶起来也走动不了,婆媳俩只能费力地扶他进屋躺下。 然后许诚妈就要出门,但她没一个人走,还叫丁巧巧叫醒两个孩子一起出去。 大队大院儿人很多,赵新山和赵柯怕出什么乱子也没走。 婆媳俩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路上,许诚妈就对母子三人说过,许诚要是没了,他们就没丈夫和爹了,以后得过苦日子。 两个孩子害怕,哭一路,“爹!呜呜呜……” 老太太一到大院儿,哭得像上坟一样,“儿啊~妈不能没有泥啊……” 丁巧巧对许诚满心的恨,哭不出来,紧紧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将他们护在臂弯下。 大库里,许诚听到亲妈孩子的哭声,燃起希望,呜呜呜地哭喊起来。 老太太一听就认出许诚的声音,扑到库门上,边拍边嚎: “你咋这么糊涂啊……” “你要是出啥事儿,我也不活了……” “我这命咋这么苦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两个孩子也哭得声嘶力竭,脸憋得通红喘不上气。 在场的社员们同情许正义夫妻和许诚的媳妇儿孩子。 “这么大岁数了……” “孩子多可怜,有这么个爹,长大可咋办啊。” “许诚真是造孽……” 而赵柯见着两个孩子的模样,便发火:“带孩子过来干什么?送回家去!” 许诚妈转向赵柯,直接跪下。 赵柯一惊,立马躲开。 赵新山喝止:“你干啥,赶紧起来。” 许诚妈非但不听,还拽着两个孩子给赵柯和赵新山跪下,“孩子啊,快求求他们,不能让你爹走啊……” 两个孩子“扑通”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要爹……” 丁巧巧也被拽着跪下,一串串儿的眼泪流下来。 社员们看得不忍心。 赵柯不同情,压着怒气,“你们让孩子以后怎么自处?让他们起来。” 许诚妈不让起,哭求:“他们爹都要没了,他们不为他爹求情,谁求啊……” 赵柯转向丁巧巧,“巧姐,你就看着孩子们留下阴影?以后一辈子忘不了?” 丁巧巧最在乎的就是孩子,抱住两个孩子,捂住他们的耳朵。 许诚妈哭:“都是一个大队的,不能送啊,送去命就没了……” “陈三儿的命不是命吗?”赵柯忍无可忍,“我就问你们,陈三儿的命,不是命吗!” 许诚妈哭声低了些许,声音哀切,“我和老许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孩子哪怕没有人护着,也一样价值千金。” 赵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大队要为所有社员负责,我们是大队干部,我们不嫌麻烦,永远站公理,必须正风气,我今天就警告所有想要以身触线的人,不要心存侥幸,大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法理容情,容得是人间真情。他们有害人之心,他们活该。” “同情吗?用以后村子的治安混乱来换。” 赵柯就是这么铁石心肠。 她退,那是她愿意退,她不想退,谁说话都不好使。 社员们看向彼此。 赵柯方才挺不近人情的。 可他们心里一下子就安心,踏实了。 其实这两天,大伙儿帮着陈老爹准备陈三儿的宴席,正常的干活,表面上都若无其事,但心里根本不太平。 咋能不清不楚地逼知青嫁给陈三儿呢? 就算为了集体的利益,为了“皆大欢喜”,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赵村儿大队不应该是那样儿的。 他们不是光明正大的吗? 现在,啥都明白了。 赵村儿大队永远是有底线的。 赵村儿大队的干部是追根究底的。 这才是赵村儿大队的味儿。 社员们挨骂也得劲儿了。 而许诚妈呆坐一会儿,忽然哭得撕心裂肺。 赵新山不反驳,社员们也不替他们说话,许诚被带走的结局注定了。 赵柯再次重复:“别让孩子待在这儿,不想回家,就带他们去办公室待着。” 许诚妈只想陪着儿子,贴着库门不走。 丁巧巧看着两个孩子惊惧的脸,拽起他们去办公室。 两个孩子安置在办公室的桌上,丁巧巧哄他们睡觉,默默流泪。 赵柯没进去,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听着许诚妈的哭声,望着天上的月牙出神。 片刻后,门静悄悄地开了又关。 “聊聊吧。” 丁巧巧紧张地搓手指,缓慢地走近,站在旁边。 “坐。” 丁巧巧摇头,“不用,我站着就行。” 赵柯也不勉强,自顾自地说道:“枕边人应该最了解枕边人,许诚跟方静的事儿,你肯定有所察觉吧?” 丁巧巧倏地揪住衣袖,想否认,“没……” “不用急着否认。”赵柯侧头看她,黑夜下看不清人脸,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万事讲证据,但我没找你。我试过几次了,被动地去说服一个人太费力,我喜欢用事实说话。” “现在大队已经找出许诚,无论如何,他的名声已经跌落谷底,你的孩子受到影响已成必然,你还要否认吗?” 赵柯咄咄逼人,“如果陈三儿背上这个罪责,没了一条人命,你心里不愧疚吗?” “我只是不想家散了,只是想我的孩子安安稳稳地长大,我有什么错?” 丁巧巧崩溃,她当然受折磨,“我不恨他吗?可他是我孩子的爹,我不能让他的名声坏了!” 赵柯怕那两个孩子没睡着偷听到,出现些莫须有的麻烦,起身靠近丁巧巧耳边,低声道:“既然你恨他,你大可以送他一程……” 丁巧巧崩溃的情绪卡顿,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这种人,如果还能回来,后患无穷,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再继续祸害你的孩子吗?” 丁巧巧……当然不想。 赵柯轻声问:“有证据吗?” 丁巧巧缓慢地点头。 “把证据交给许叔,说就算许诚对不起你,你也愿意像女儿一样陪伴在他们左右,不想留他们孤苦伶仃;说你不想带孩子们回娘家寄人篱下,过苦日子。可许家的名声彻底坏了,孩子们留在赵村儿大队,要受白眼,你实在没有办法……” “这就可以?” “让许叔大义灭亲,比你不顾情分,更能挽回许家的名声,不是吗?许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 丁巧巧眼神渐渐清明。 赵柯站直,用正常音量道:“犯错的不是你们,你们完全可以继续留在赵村儿大队,大家嘴虽然碎点儿,人嘛,大部分还不错,回娘家不会比在赵村儿过得好。” “你以后多跟曲茜茜、春妮儿走动走动;你家的两个孩子,我会交代赵小草和牛小强带一带,那两个孩子,全都正义感十足,不会让人欺负他们。” “时间久了,事情的影响总会消弭,人活成什么样儿,全凭自己。” 赵柯言尽于此,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许正义还在家,身体也不太好,丁巧巧把孩子暂时留在这儿,回家去看他。 很久之后,丁巧巧才重新回到大队部看孩子,照看婆婆。 许诚妈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 库房里,许诚和方静也在哭,彼此咒骂不休。 一个晚上的恐惧,折磨的两人不成人形。 天亮后,傅杭开着拖拉机,拉着许正义夫妻,许诚和方静,还有几个青年,去县城报警。 许诚和方静被拽上拖拉机的时候还在奋力挣扎,还想逃走,许诚妈也拽着许诚,不想他上去,哭得惨极了。 村里社员们看见,同情归同情,可赵柯说得话对,他们活该,按照法律该咋判咋判,都是他们应得的。 而陈老爹一早起来听说之后,很茫然。 然后,他独自在家大哭了一场,哭得眼睛红肿。 他即便反省,也一直觉得,他已经尽力做到一个爹能做的了,没多对不起陈三儿。 可这一件事,他彻底认识到,他根本不信任儿子,差点儿害了儿子。 陈老爹悔恨,愧疚,不敢面对陈三儿,只能找到赵柯,“赵主任,这席还办吗?” 赵柯道:“晦气是要去的,而且这两天,村里好些青年大晚上蹲在外头,也该请人家吃一顿。” 陈老爹明白了。 赵芸芸又恢复阳光,晚上回家住,只是一回到家她就阳光不起来了。 李荷花拎着鸡毛掸子抽她,不准她再跟陈三儿来往。 赵芸芸疼哭,犟脾气上来,“我就不,我爱跟谁来往跟谁来往!” 李荷花又举起鸡毛掸子,“你还犟嘴!你知不知道要是把你牵扯进去,你名声就完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啥?” “我让你不怕!”李荷花气得又抽她,“啪啪”抽在她身上,“不准再敢跟他接触,你听不听话,听不听话?!” 赵芸芸梗着不躲,硬挨她的打,“方静那事儿根本不是他干的,我凭啥不能交朋友?” “是不是他干的,他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有前科!” “他学好了!” “我不信!” “你不讲理,呜呜呜呜……” 赵芸芸疼得厉害,拔腿就跑。 李荷花鸡毛掸子往桌上一扔,“气死我了!” 曲茜茜悄悄拿走鸡毛掸子,藏起来,安慰她,“芸芸得哄着,您别生气了,回头我去看看她……” 另一头,赵芸芸跑回赵柯家,气不过,又冲进傅杭家。 陈三儿卧床养伤,看见她一脸泪,爬起来,“赵芸芸,你咋了?” 赵芸芸边哭边给他按回去,“躺你的。” 陈三儿哪躺得消停,“你到底咋了?” 他越问,赵芸芸哭得越凶,直接从抽抽噎噎变成嚎啕大哭,委屈的不得了。 陈三儿真怕她的眼泪,求饶:“赵芸芸,我叫你祖宗,你别哭了行吗?哭得我头疼。” 赵芸芸听他说头疼,哭声小了点儿,俩肿眼泡艰难地睁开。 那么小的缝儿,还哗哗往下流眼泪呢。 陈三儿抬起袖子给她擦,放轻声音,“好了,别哭了啊,到底咋了?” 赵芸芸头一回听他这么温柔的强调,又委屈地想哭,抽噎着说:“我妈打我,他不让我跟你来往。” 陈三儿的手一顿,“她不喜欢我很正常,你别跟你妈犟……” “咋,你要跟我掰?” 赵芸芸瞪眼,大有他敢答是,就捶死他的意思。 但她再想凶,肿眼泡也不允许。 滑稽又可爱。 陈三儿情不自禁地笑。 他受伤之后,几乎没怎么出面澄清,就清白了。 赵芸芸不管不顾地维护他。 树根儿给他带了土豆。 赵主任和大队长帮他恢复清白。 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被保护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最后一丝戾气也消失了。 陈三儿保证:“你啥都不用干,别跟你妈犟,吃你的喝你的,我努力,我努力行吗?” 赵芸芸感觉怪怪的,怪不好意思的,“你、你啥意思啊?” 陈三儿继续给她擦眼泪,“反正我会努力的。” 赵芸芸红脸。 许正义大义灭亲,许诚和方静重判了,两个人再也没有机会给赵村儿大队带来后患。 许正义和许诚妈回来,都病了,全靠丁巧巧病榻前不辞辛苦的照顾。 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说起的时候,全都唏嘘不已。 陈三儿的伤养得差不多,没有立即复工,而是从邻居江大山家开始,要给村里人干活还债。 村里人尴尬又不解,“哪有啥债啊?” 陈三儿偷过谁家的鸡蛋,谁家的苞米,谁家的土豆……全都记得清楚,“我以后想堂堂正正做人,该还的一定要还清。” 村里人都不好意思了,他们之前还喊着要把陈三儿“赶出去”“打他一顿”…… 陈三儿都能大大方方地为自己的错误弥补,他们要是扭扭捏捏,不是连他都不如? 于是,第一个社员带着东西上门跟陈三儿道歉,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也上门……很快,傅杭家的地就摆满了。 而陈三儿的债主们顺便会说一声,家里最近有啥活儿让他帮忙。 一码归一码嘛。 大家都心安理得。 作者有话说: 抱歉,高估我自己了,熬夜效率太低了…… 第135章 许诚和方静的事儿, 大多数社员是精神和嘴巴上参与,实际生活照常过。 赵萍萍的名额没有更改,不过稍晚了一天出发。 中间发生了一点儿小插曲。 马家人得知赵萍萍要去首都,特地从六河子大队过来。 外村人儿不常到赵村儿大队来, 所以每一次来, 都能感受到赵村儿大队的变化。 那真是日新月异。 马家人是来找茬的, 他们对赵萍萍一个女人甩下丈夫一个人去首都参加啥培训很不满意, 打定主意要阻挠,但牛车一到赵村儿大队村外, 瞧着又起了一个新窑, 那老多砖堆在中间儿, 气势就稍微弱了点儿。 马盛在烧砖, 见着家里来人,就跟王老三请了个假,带着父母哥哥回村儿。 到村口,马家父母看见那老大的一个猪圈, 气势又弱下去好多。 他们都听说现在赵村儿大队养着好几十头猪呢。 那对十里八村儿是啥概念?那不是猪圈, 那是养猪场。 赵村儿大队靠着这养猪场,就比周边儿的大队富裕好大一截。 “先等一下,我去跟萍萍说一声儿。” 马盛跳下牛车,跑向养猪场,边喊人边挨个猪栏找。 赵萍萍从前面的猪栏出来,“咋了?” 马盛:“爹妈还有大哥来了。” 赵萍萍一听, 赶紧过来, 边走边解围裙, 摘帽子, 随手挂在猪栏上。 不能一见面儿就给人不痛快。 马家人全都笑盈盈地跟赵萍萍说话, “萍萍,是不是忙啊?” 赵萍萍笑道:“现在猪多,新的饲养员还没定下来,每天事儿好多,闲不下来。” “那累不累啊?” “还行。”赵萍萍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队安排社员临时帮手了,就稍微比以前重一些。” “那你赶紧去忙吧,我们别耽误你干活儿。” 赵萍萍回头看一眼养猪场,她的活儿还没干完,差一个人别人要多干不少,“那我快点儿干,中午早点儿回来给你们做饭,马盛先陪着你们。” “行行,都行。” 马家人全都挂着笑。 马盛道:“有我呢,你快回去吧。” 赵萍萍走后,马母才问:“这么忙,挣得多不?” 马盛点头,“我们大队分活儿给工分,饲养员给10个。” “那真不少!” “那你呢?”马大哥问,“你在土窑干活,工分给的多不?” “12个。” 马家人更满意。 马盛没说赵村儿大队加班还会给工分,而且因为他们大队产业多,分红的时候每一个工分都更值钱。 牛车进村儿,大院儿外头齐齐地长了一排矮矮的植物。 马父问:“这草杆子是啥?” 马盛解释:“不是草杆子,是花,叫格桑花,我们赵主任从外头寻摸回来的,要美化村容村貌。” 马父一听,干巴巴地应:“花啊……” 马母也露出几分复杂来,“你们大队都养上花了……” 她一方面觉得闲的,一方面又觉得,不一样儿。 马盛也变了。 他以前绝对说不出“村容村貌”…… 这种发现,让马家人都手脚不自然起来。 一行人到赵六叔家,马盛要去稻田地通知老丈人和丈母娘,马母也拦着他:“不用耽误他们干活,我们跟你说点事儿。” “啥事儿啊?” 马家父母互相推,都让对方说。 马盛眼神疑惑。 “咳。”马母站出来,语气有点儿弱,“盛啊,不能让你媳妇儿去参加那个培训。” 马盛:“为啥?” “还能为啥?”马父接过来话,“女人往外跑,还能顾家了吗。” 马盛道:“我顾家呗。” 马父急道:“你是男人,你顾啥家?那不让人笑话吗?” “谁笑话啊。”马盛骄傲,“你们知道那名额有多难得吗?那是首都的养猪培训,省里都抢,我们大队也抢破头,还有知青跟着争,但是萍萍拿到了!” 马家人对视,更加担心。 马母问:“你媳妇儿能耐了,你还有啥地位啊?” “萍萍尊重我,我也爱护她,我们俩好着呢。” “你咋不明白呢?”马母一脸无奈,“你本来就住在老丈人家,她要是本事大了,瞧不上你,给你踹了,你咋整?” “我们赵主任说了,每个人有不一样儿的发展方向,只要都在努力进步,没有谁就比谁高贵这一说,我也学习,也挣钱,那我顾家顾得好,不也是本事吗?又不是吃软饭的。” 马盛已经想通了,“萍萍真要这时候踹了我,是她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她。再说,真要走的人咋也拦不住,但是拦着人进步,挡着人家的路,那就是缺德。” 马家人无奈,这世上缺德的人少吗?不都是为自己的好处。 马盛最后问:“要是选上的是我,你们还会这么说吗?” 肯定不会。 马盛摇摇头,“你们不要管了,她是马家的媳妇,也有名字,她叫赵萍萍,我是个男人,小肚鸡肠的叫人笑话,我得支持她。” 马父马母还想劝。 马盛转移话题:“我们大队承包酸菜厂,要组个建筑队,从外头招人,大哥去干不?” 外头没听说过事儿。 马家人态度转变。 马大哥急忙问:“我能去干吗?” “能帮你哥找上活儿?”马母问完,琢磨,“萍萍能说上话吧,对,她是你们大队合作社社长的堂姐,你们议亲的时候她还来了呢。” “不用萍萍,对外招人的事儿,我们大队还没对外说,我提前替大哥跟赵主任报个名儿。” 农村闲忙都那么上工,忙的时候忙得要死,闲的时候也在混工分,集体不安排活儿,啥正儿八经的钱都挣不到,大多数人也不敢挣。 赵村儿大队愿意从外头招,想干的人肯定海了去了。 马父也活心了,“那我能干不?给我也报个名儿呗?” 马母道:“对,你爹干活儿可有劲儿了,让他也跟着干。” 马盛直接就拒了,“建筑队就要那么一些人,整个赵村儿大队亲戚朋友那么多,都想干,咋可能咱家占俩?我大哥能选上就很不错了。” 马母点头,“也是。” 马父虽然遗憾,但儿子能干,也挺好。 马大哥确认:“能要我吗?” 马盛可不敢打包票,“提前报名,机会肯定要大一些吧,我到时候跟赵主任多为大哥说两句话。” “弟妹说话更好使吧?” “你们不了解我们赵主任,赵主任不愿意,谁说话都不好使。” “真的吗?” 马盛肯定,“真的。” 时间长了,就都知道了,尤其赵村儿大队刚发生那么大的事儿,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赵主任一般很好说话,也不介意在一些事情上让大家走关系带亲友。 马母叮嘱:“那行,那行,你好好替你哥说说。” 马大哥羡慕道:“你这搬过来,比你搁六河子大队强多了,以后还能住砖房……” 盖房子的大事儿,都上心,马父问:“你们啥时候能盖上砖房?这总在你老丈人家住着,也不是个事儿。” “有新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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