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怜。 刘兴学连忙收起脸上的迟疑。 庄兰看看方静,又看看三人,选择先观望。 这时候,社员们寻着动静儿找到知青点儿来,在门外七嘴八舌地询问—— “咋回事儿?” “发生啥事儿了?” “谁哭啥呢?” 庄兰留下陪着方静,苏丽梅、刘兴学、邓海信三人怕刺激到方静,出去跟社员们说明情况。 苏丽梅义愤填膺地重复了一遍方静的话,骂道:“这种人,就是毒瘤!” 社员们个个震怒。 赵村儿大队啥时候发生过欺辱女知青的事儿? 有那冲动的,左右一寻摸,抄起墙边点儿的锹,“走!去找陈三儿去!” “对!别让他跑了!” “陈三儿被打了头,他跑不远!” “先去豆秸垛……” 其他人纷纷拿着家伙事儿跟上。 无论咋处理,得先按住人。 万一人真跑了,难找,不能耽搁。 社员们一窝蜂地跑向豆秸垛,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抓陈三儿。 苏丽梅也拎起笤帚,气冲冲地追上去。 刘兴学和邓海信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个往赵柯家跑,一个往赵新山家跑。 村东头,豆秸垛—— 方静打得不重,也不轻,陈三儿头疼欲裂,天旋地转,但没有彻底昏过去。 他半晕不晕地扶着豆秸垛,费尽力气才爬到道边儿这一侧,便卸力地栽倒在豆秸垛,手脚都抬不起来。 陈三儿喘着气,脑袋里只有疼,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了。 眼皮很重,他想清醒一点儿,可头一动,强烈地呕吐感便从胸腹涌上来。 心咚咚咚地急促地跳,好像有人在敲他的耳鼓,似乎还有些其他的声音,嘈杂一片。 陈三儿没办法分辨,只隐约从眼睛睁开的一条缝隙里,看见了星星,星星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人还在这儿!” 打头的社员一到豆秸垛附近便发现了陈三儿,回头高喊:“快来人!” 一串儿密密麻麻的、混乱的脚步声之后,有人揪住陈三儿的领子,有人按住他一侧肩膀,手臂向后扯,迅速控制住他。 “抓到了!” 随即两个人揪着他的手臂,生拖硬拽,动作粗鲁。 陈三儿完全没有反抗。 他们这才察觉到,陈三儿好像根本跑不了。 有人举着煤油灯靠近,大家伙一瞧,吓了一跳。 血流了他半头半脸,同一侧的衣服也有深色浸染的痕迹。 偏他眼睛还半睁着,眼里红通通的血,极为渗人。 有人看不过眼,“这伤得也太严重了……” 立即便有人反驳—— “他活该!” “这种坏咱们咱们大队名声的人,有啥值得同情的?” “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骨子里就是坏的,根本不可能学好!” …… 群情激愤,偶尔有一个两个试图让大家冷静下来,或者客观地说话,都要被其他人指责是在“帮恶人说话”、“是非不分”。 到最后,理智的人沉默,只剩下浩大的谴责声。 口诛笔伐,就可以将一个人按死在耻辱柱上,骨肉穿钉。 许诚穿戴整齐,站在人群后,假装围观。 无人注意他,也无人能看见他在阴影中充满快意的诡异笑容。 轻易左右人的命运,是会上瘾的。 “大队长来了!” 邓海信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随后,赵新山穿着个跨栏背心,肩头上披着件单衣,脚步匆匆地走进来。 “大队长。” “大队长。” 社员们脸上还带着怒色,错开位置,让赵新山走到前面来。 赵芸芸跟在她爹身后,一看到陈三儿的模样,吓得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叫。 她一向胆大,心里怂也要装得天不怕地不怕。 神志不清的陈三儿耳朵动了动。 现在大伙儿看陈三儿,简直是面目可憎,纷纷向赵新山表达不满—— “大队长,咱们赵村儿大队头一次发生这种恶劣事件,绝对不能放过他!” “家家都有媳妇儿,有闺女,让这种人留在村儿里,谁还能睡好了?” “陈三儿这种人,不配留在赵村儿大队!” “必须赶出去!” “赶出去!” …… 赵新山也很生气,但他是大队长,必须理智。 他抬手压了好几次,才稍微抑制住众人的愤怒情绪,“事情还没有定论,先带他去卫生所……” 有社员不服—— “大队长!啥叫没有定论?” “事实不就在这儿摆着呢吗!还有啥好说的!就是陈三儿起了歹心!” 赵芸芸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驳:“不可能!陈三儿绝对不可能做!” 赵新山狐疑地侧头看向闺女,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而社员们看来,这件事儿完全没有任何疑问。 方静没有撒谎的必要。 她和陈三儿能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种事儿对一个女同志的名声影响太大。 反倒是陈三儿,以前就是个二流子。 他干出什么事儿,丝毫不意外。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陈三儿起邪念。 于是,矛头指向赵芸芸,“你怎么能帮着他说话?” 苏丽梅也愤慨地瞪着赵芸芸,“你是不是女人?有没有同理心?” 赵芸芸无所畏忌,为陈三儿出头,“陈三儿不是那种人!我为什么不能帮他说话!” “他是哪种人,你知道啥?” 若是再往下指责,就该是—— “你也是这种人吧?”或者“你是不是跟他有啥关系?” 赵新山严厉喝止:“赵芸芸!” 陈三儿现在孤立无援。 赵芸芸不愿意退,“我就是相信……” 陈三儿一只眼睛里进了血,糊住,一直眼睛眼神涣散,什么都看不清。 他循着声音,艰难地抬起头,冲着赵芸芸的方向费力地晃了晃。 幅度很小,没人注意他的举动。 赵芸芸却注意到了。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眼眶发热。 陈三儿不让她说话。 许诚也注意到了,嘴角上扬,笃定他们不敢说。 “先治伤。”赵新山出声打断,转移注意力,“赵柯还没来吗?” 邓海信在他后面回话:“去喊赵主任了。” 他话音刚落下,北边儿响起刘兴学的声音,“来了来了!” 许诚稍稍退了退,更深地埋进人后。 人群让开一条口子,赵柯神情凝重地走进来。 傅杭和林海洋也跟她一起过来。 赵芸芸仿佛找到靠山,眼圈泛红,“赵柯……” 陈三儿也在赵柯出现的一刻,垂下了头,彻底昏了过去。 实际上,赵柯的震惊远远大于其他人。 因为所谓的“原著”,她一开始是防备陈三儿的,后来陈三儿的表现,击破了她的这种防备。 陈三儿的性格有些缺陷,但为人其实很有原则。 最重要的是,他明显喜欢赵芸芸,也一向对别的女青年不假辞色,完全没有怜惜,像是个没开窍的愣头青。 这种人,怎么会对女知青不轨? 她一直将“原著”和现实分开看,当然不能独独对陈三儿例外,自然就以平常心看待他了。 赵柯原以为陈三儿不会再走“剧情”,现实却是,这个事情再次发生。 怎么会呢? 而且刚才来的路上,傅杭和林海洋两个人都说,他们跟陈三儿住在一起,不相信陈三儿会对方静不轨。 赵柯也不相信。 可如果不是陈三儿干的,另一个当事人方静就很有问题。 如果方静有问题,这个事情就不是恶劣而已。 但没有证据,不能妄加揣测,不能情绪化,不能被私人感情左右…… 赵柯沉着脸,别的啥都不说,直接吩咐:“常山哥,石头,麻烦你们两个先把陈三儿送去卫生所,我妈过去了。” 苏丽梅急道:“赵主任,陈三儿干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啊!” “对啊赵主任。” “你别因为陈三儿最近表现好,你们走得近,就偏向他……” 赵柯锐利的眼神瞥过去。 赵新山还能多说两句,赵柯一个不好真上手。 刚嘴欠阴阳赵柯“偏向”陈三儿的老钱家儿媳妇李梅连忙低下头,躲闪她的目光。 赵柯收回视线,雷厉风行地继续吩咐石头和常山哥:“你们就在卫生所看着陈三儿,别让他乱跑,也别让任何人靠近他。” “好。” 两人走向陈三儿。 原本揪着陈三儿的俩人下意识地松手。 石头和常山接过陈三儿,架着他去卫生所。 许诚阴翳地垂眼,赵柯一出现,气氛就变了…… 赵柯又点了刘兴学、邓海信和几个男青年,“你们几个今晚上辛苦点儿,把这儿看牢了,不准任何人靠近,现在这是现场,不能随便破坏。” “赵主任,要报警吗?”苏丽梅眼睛一亮,“一定要报警!严惩陈三儿这个强J犯!” 赵柯严肃地纠正她:“没有定罪之前,只能叫嫌疑人。” 而赵村儿的社员们听了两人的话,面有难色。 乡下对报警很忌讳,如果村子里有一个情节恶劣的罪犯,对整个村子的影响都很坏。 不只是婚丧嫁娶,他们赵村儿大队以后的“外联”和“生意”都得受影响。 况且一个村子里,多数社员之间都沾亲带故,抬头不见低头见。 越是小地方,越重视这种纽带关系,但凡能自行处理的,都尽量私下处理,能藏能掖绝对不大张旗鼓到外头去。 社员们劝阻—— “大队长,可不能报警啊,有人蹲笆篱子,咱们村子的名声就完了。” “你看李村儿,他们多不招人待见。” “赵主任,你以前不是说,要维护好咱们村儿的名声吗?” “把陈三儿狠打一顿,赶出去就是了……” 赵芸芸面露紧张。 一方面,她相信陈三儿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更相信赵柯,绝对不会放任陈三儿受到冤枉。 另一方,她又担心,万一判成冤假错案咋办? 赵柯不跟他们争论陈三儿的问题,只反问:“大队没有任何权力动私刑,你们想犯法吗?” 众人面面相觑。 乡下地方,有村规有族规,进行一些惩罚很常见,她这么说,在他们看来,多少是有些上纲上线。 赵柯只公正无私地表态:“陈三儿要是真的犯罪,咱们大队就容不得他,必须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咋能报警呢? 社员们着急地看向赵新山,想让他发挥作用,管管赵柯。 赵新山没法儿管,手里没烟,就找别的事儿,胳膊伸进衣袖,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慢慢扣,一直扣到领子上。 人群后,许诚也皱起眉头,报警可不行…… “都散了吧。” 赵柯最后道:“明天早上七点,大队所有成年社员,除了不能动的,一个不落都到大院儿集合,大队要问话。” 众人不解:“我们问啥话?跟我们有啥关系?” 赵柯就近“借”了个煤油灯,举到脸前,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看见她的脸,一字一顿道:“我们大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冤枉?” “事实不就摆在这儿?” “拿证据说事儿,口说无凭。” 赵柯放下煤油灯,转头跟赵新山说:“大伯,我去看看方知青,再了解了解情况。” 赵新山点点头,交代巡逻队多安排几个人,在尘埃落定之前巡夜,免得人心惶惶。 而赵芸芸瞥亲爹一眼,抬脚想要偷偷溜走。 赵柯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拽着她到一边儿去,嘴几乎没张开,凉凉地问:“想去哪儿?” 赵芸芸咬了咬唇,“我想去看看陈三儿啥样儿了……” “回家去。” 赵芸芸一急,“我就看看!” “避嫌不懂吗?别惹麻烦,我说了不让人靠近,石头和常山哥就不会让你看。” 赵芸芸不甘心,“那我去你家。” 这次,赵柯没拦。 许诚夹在人群中悄悄离开,心中莫名地升起几分惶惶。 万一赵柯咬着不放,会不会…… 不会的,陈三儿不会暴露赵芸芸,那他就百口莫辩。 许诚又安下心。 许家—— 一家子也都起来了,只是没出去。 许正义一见许诚回来,连忙追问:“咋回事儿?我咋见人说陈三儿欺负女知青呢?” 许诚本想敷衍,张口的一刻,却叹了一口气,担忧道:“抓个正着,但赵柯气盛,非要报警,村里都担心影响咱们大队的名声,大队长也管不了赵柯……” 许正义闻言,一下子着急起来,“赶出去就行,咋能报警?” 他说着,就要穿衣服去找赵新山说。 许诚妈拦着他,“你不难受了?大晚上的,折腾啥?” “诶呀,你别管!” 许诚也假惺惺地拦,意有所指地说:“爹,你就别去了,那方知青受了委屈,不安抚好,这个事儿瞒不住……” “那就好好安抚!” 许正义推开他们,大步走出去。 许诚妈拍腿,“这老东西!都不是大队长了!” 许诚嘴角泛起一抹笑。 丁巧巧看到了他的表情,心底发冷。 他对亲爹都要这样,这个人,太可怕了…… 而许诚还在对亲娘演戏,犹犹豫豫道:“我是副队长……” 许诚妈推他,“你去啥,你赶紧回屋休息吧,别跟你爹掺和。” 许诚听话。 他对门口的丁巧巧视而不见,径直进屋。 丁巧巧也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在外头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进去。 许诚正在柜子里翻找,听到她进门的声音,回头,冷漠地问:“你碰过我的柜子吗?” 那柜子,平时都上锁,钥匙他随身带着,从来不让丁巧巧碰一下。 丁巧巧低低地说:“没有。” 许诚看了她两眼,便嫌弃地收回视线。 他太自傲,完全没把丁巧巧放在眼里。 丁巧巧爬上炕,紧贴着墙,背对许诚躺下,连呼吸的声音都很低。 另一头,知青点儿—— 赵柯拎着“借”来的煤油灯,将方静桌上的雪花膏往后推了一下,靠坐在桌上,重复方静的话:“你说你起夜,从茅房出来,被陈三儿捂住嘴拖到豆秸垛行凶,挣扎的时候抓到一根棍子,打在陈三儿的头上,然后推开他逃跑,是吗?” 方静抱着腿坐在炕上,头埋进在腿间,声音痛苦地说:“是。” 赵柯微微点头,担心地问:“这么说,他应该还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吧?” “没有。” “那就好。”赵柯似乎放下心来,又问,“今天初六,夜色很暗,你什么时候发现是陈三儿的?” 方静攥紧拳头,似是不愿意回想,闷声道:“正面看见他的脸,发现了。” “这样啊……” 赵柯起身,向她走近,“从茅房,到豆秸垛,这期间你一直没有喊人救你吗?陈三儿怎么没再拖远点儿?豆秸垛那头,离村子不远,真要发出什么剧烈的声音,很容易被发现吧?” 方静抬起头,情绪不好地喊:“都说了,捂着我的嘴,我发不出声音,为什么要我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么痛苦的事儿!” 苏丽梅不忍,“赵主任,要不别问了,她受了惊。” 赵柯定睛看着她的脸颊和手腕,拽过庄兰,一把按在炕上。 庄兰惊了一下,却没反抗,任赵柯单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压在炕上,脸色微红。 赵柯另一只手压在庄兰的嘴巴上,继续问方静:“是这样吗?” 方静只匆匆瞄了一眼,便语气暴躁地说:“是!” 赵柯看着下方的庄兰,庄兰也眨眨眼。 苏丽梅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赵柯挑眉,“来,挣扎一个。” 庄兰便试探着挣扎,越来越用力。 赵柯是女人,按不住庄兰,要么得松开捂嘴的手,要么得松开攥着手腕的手。 “你用棍子打了陈三儿的头,应该是松开了手腕,嘴没松开,是吧?” 庄兰大概知道她在模拟当时的场景,便在赵柯松开她手腕的时候,作势打向赵柯的头。 赵柯捂着头,庄兰猛地推开她,得救。 “过程是这样吗?” 方静崩溃一样,埋头大哭:“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再回想了!” 庄兰唇色红艳,脸颊上手指按过的地方,白印重新转为肤色,而手腕上手印更明显一点儿,消得也更慢。 赵柯面无表情,没有情绪地念道:“我知道你很难受,可得有你的证词,我才好跟大队长和社员们说明情况,才好定陈三儿的罪,如果刚才的过程没有问题,我这边写一份证词,你签个字,就不再问你事发时发生的事了。” 庄兰立即拿笔和纸,递给她。 赵柯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写。 庄兰便趴在桌上飞快地写起来。 方静哭得肩膀颤抖。 庄兰写好后递给她,“方知青,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方静好一会儿,才红着眼侧头,看向那纸。 她挑不出毛病,庄兰写得过程比她自个儿说得都细节。 方静拿着笔,签下名字。 庄兰交给赵柯。 赵柯拿着那张证词,扫了一眼,“休息吧,庄知青,苏知青,你们好好照看方知青。” 苏丽梅没心机地答应。 赵柯转身的一瞬间,眼神极冷。 她只是想要确定,方静是个什么角色。 做事肯定要有动机,“原著”里,方静得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作为补偿,她现在想要得到什么? 赵村儿大队有什么值得她觊觎的? 赵柯立即便想到首都培训的名额。 可拿到名额需要签协议…… 不,补偿不用…… 赵柯一下子捏紧纸。 就是这样粗糙的手段,害过陈三儿一条命! 心思简直歹毒! 作者有话说: 没写完整段情节,明天,明天应该可以 第133章 陈老爹住在村西头, 隔得远,大伙儿散了,才有人好信儿地跑过去告诉他今晚上发生的事儿。 如遭雷劈。 陈老爹稳住心神,便跌跌撞撞地跑向卫生所。 卫生所—— 余秀兰给陈三儿检查、清洗了一下伤口, 用她不太熟练的包扎技术, 给陈三儿包扎了木乃伊全头。 半夜三更, 折腾一场, 石头和常山一左一右精神萎靡地靠在门后,打盹儿。 陈老爹直接冲进了卫生所, 扑到板床, 痛心疾首地捶打陈三儿:“你这个畜生!你咋能干这种事儿!畜生……” 余秀兰正往陈三儿嘴里塞药, 懵了一下, 好悬夹到手。 石头和常山全都一激灵,连忙冲过去拉起他。 “陈老爹,别打了。” “陈三儿还受伤呢……” 两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轻而易举拽开了他。 陈老爹够不着打陈三儿,红眼大骂:“畜生不如!你咋能干这种事儿, 我咋养出你这么个祸害……” 他骂着骂着, 站不住了,直往地上出溜儿,“是我这个当爹的没养好你,我不配当爹……” 常山和石头对视。 陈老爹的名声,大伙儿都知道,最“恨”陈三儿的一个人, 以前可从来没说过自个儿爹当得有问题。 余秀兰经过点儿大风大浪, 最开始惊了一下, 该干啥干啥, 塞完药怕陈三儿卡死, 还给顺了点儿水,完事儿后一转身,“赵柯?” 赵柯在门口站一会儿了,走进来。 石头和常山解释:“我们一时没注意,陈老爹就进来了……” “没事儿。” 而陈老爹看见赵柯,借着石头和常山的力,急切地站直,求道:“赵主任,我没养好陈三儿,是我的错,能不能别报警,报警他就完了啊……” “我去磕头求方知青原谅,我把我的家当全给方知青,哪怕打残了赶出去,这辈子不让他回来都行,别报警行吗?” “实在不行……” 陈老爹佝偻着腰,指着自己,卑微地说:“我当爹的养出祸害,我替他去坐牢,我替他去死,求你了,说说情……” 赵柯微微侧头,越过他们看向陈三儿,眼神复杂。 她其实心情不太好。 有些怀疑,没办法证实。 可如果真的是她怀疑的那样儿……心又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不断挤压。 赵柯深呼吸,平复憋闷的情绪,冷静道:“天晚了,陈老爹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陈老爹咋能安心回去,“赵主任……” “大队会公正的。” 赵柯摆摆手,示意石头和常山哥送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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