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进来,没添麻烦吧?” 赵萍萍和五奶家的赵小艾一左一右坐在车挡板上,听到她这话,一同看过来。 赵小艾忍不住撇嘴,无声道:矫情。 赵萍萍冲她微微摇头。 赵小艾别开头,眼不见为净。 “上车吧。” 赵柯同意两个人临时加进来。 赵芳芳欢欢喜喜地转身去跟胡和志说。 赵柯上拖拉机前,淡淡地瞥了胡和志一眼。 说话的一直是赵芳芳,胡和志始终站在不远处,局外人一样什么都不出头。 赵小艾凑近她,小声嘟囔:“这哪是知青,这是男狐狸精,芳芳姐脑子都糊住了,要是曹水敢那么糊弄我,我饶不了他。” 曹水是当初和罗风一起下水的外村青年之一,人品好,模样家庭条件都还可以,就进到赵五奶一家人的眼里,后来经人撮合,和赵小艾走到了一起。 马盛在底下大力摇动摇把,烟筒里突突冒起一串儿黑烟。 赵小艾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噗噗”吐。 后头有人笑她,赵小艾回头瞪眼,顺带瞪了她老实巴交的无辜丈夫一眼。 “坐稳。” 赵柯熟练地握上方向盘,开出赵村儿。 公社也能领结婚证。 昨天赵柯打算着左右要去县城,就拉着大伙儿一起去县里办结婚证,还有人帮着抓猪崽。 今天卸完砖,赵芳芳说要去邮局给胡和志家人寄信,赵柯便把其他人一并留下,只带了赵萍萍夫妻、潘斌夫妻和杨菲夫妻去县城。 为了能够当天来回,他们早上走得特别早,拖拉机出了公社,就一路狂奔,中途一次没停,中午就赶到县里。 养猪场—— 五个人,老方只见过赵柯和杨菲。 他跟赵柯寒暄时,眼睛瞥到杨菲,立即便一脸“我想起来了”的表情,指着她大声道:“我认得你,劁猪最利索那女同志,又来县城了?” 罗风、马盛两个男人的脑袋齐刷刷地转向杨菲。 劁……猪??? 最利索? 谁? 杨菲吗? 罗风这个丈夫尤其不敢相信。 杨菲摆手,轻轻柔柔地谦虚:“没有没有,其他人都比我做得好,方师傅你太过奖了。” 老方哈哈一笑,点着她肯定道:“我说是你就是你,我对你印象深刻,好家伙,瞅着柔柔弱弱的,拿起劁猪刀,一点儿不含糊,一割一个蛋,都没咋流血。” 杨菲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老方问:“回去没多练习练习?” 杨菲遗憾地摇头,“我们大队从这儿买的猪,都是劁过的。” “赵同志今年买了种猪,明后年下崽儿,你们就能自个儿劁了,老不动手,手生。” 赵萍萍也很有兴趣地询问。 杨菲毫不藏私,“回头我教你,很容易的。” “行。” 罗风和马盛不禁夹了下腿。 罗风看着杨菲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表情,不免有些恍惚。 之前大家笑话潘斌的时候,他还得意过,杨菲就是他期待中的媳妇儿模样,婚前婚后表里如一,一直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支持他…… 她会劁猪?!还最利索?! 无法想象…… 一只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 罗风一抖,侧头看向手的主人。 潘斌带着很刻意的关心,问:“咋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罗风语气复杂道:“我媳妇儿在家里连鸡都不杀……” 潘斌同情地看着他:“你确定……不是因为家里的鸡舍不得杀吗?” 罗风:“……” 潘斌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现在知道,为啥我们大队都向外拓展了吧?” 他另一边,马盛憨厚地说:“不是说,赵村儿大队缺人手吗?” 男人有时候,真的单纯。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潘斌两只手抬起来,搭在俩人的肩膀上,摇头晃脑,“赵村儿大队土生土长的姑娘,要说温柔,只剩下咱们赵主任的姐姐赵棉这最后一块儿阵地,杨菲算是最后一道防线,不过从她拿起劁猪刀的那一刻,就破了……” 马盛憨憨地问:“所以……?” 潘斌两只手一齐拍了拍,“大家都瞧不上彼此,所以只能向外发展。” 前头,潘斌媳妇儿翟雪娇掐腰,呛人:“潘斌!快来抓猪崽!磨蹭什么呐!” 潘斌霎时嬉皮笑脸,黏糊糊地应:“诶~媳妇儿!来了!” 马盛挠挠后脑勺,“那他也没发展出个脾气好的啊。” 赵萍萍和杨菲也喊他们过去帮忙,两个人收拾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头,赶紧过去。 四个人抓猪,赵柯去跟养猪场的张场长说了会儿话,完事儿没停留,直奔革委会大院儿。 有人好办事儿,赵柯没少来革委会走动,她现在又有点儿名声,更好办事儿。 三对夫妻全都根正苗红,身份上都没什么问题,证明交上去,审核得飞快。 潘斌和翟雪娇先办完,赵萍萍和马盛第二个办。 罗风表情还有点儿受惊未回神似的,有点儿愣愣的。 潘斌走到身边,搭肩,嬉笑着问:“领完证可就来不及了,现在还能后悔……” 然而他嘴上说着“能后悔”,眼神里却是,罗风要是敢说后悔,拳头立马就抡上来。 “什么后悔?” 杨菲轻柔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潘斌和罗风一起略带惊慌地回头。 杨菲眼圈泛红,“罗风,你后悔跟我结婚了吗?” 罗风心一软,连忙哄道:“没有,你别多想,潘斌胡说的,我咋会后悔?娶你是我的福气。” “真的吗?” 罗风极其肯定地点头,“真的,千真万确。” 杨菲确认似的打量他的神色。 罗风一脸正气。 杨菲相信,认真道:“你要是后悔,我不会纠缠你,不要勉强。” “不勉强,只是……”罗风面有难色,挨近她,小声儿道,“你以后别捏我行吗?我害怕……” 杨菲懵了一下,忽地脸红,轻锤他胸口,“你讨厌死了~” 轮到他们去办结婚证,杨菲过来,就是叫罗风过去□□。 两人亲亲密密地办事处走。 潘斌“啧啧”两声:“男人真是贱呐~” 一沓文件拍在他肩膀上,赵柯教训他:“你还知道呢?你媳妇儿自个儿在那儿看猪呢,你还有闲心在这儿搅事儿?等杨菲他俩办完,赶紧走,别耽误回家!” 潘斌一凛,小跑出去。 杨菲和罗风的结婚证拿到手,赵柯一刻不耽误,立刻返程。 同一时间,双山公社—— 赵芳芳和胡和志办完结婚证,一起到邮局寄信。 赵芳芳贤惠道:“你不是说你家里也紧吗?我还有点儿钱票,不如一起寄给爸妈吧?” 胡和志感动,却拒绝道:“不用了,你攒起来吧,我家里来信一直说,他们没能帮到我们多少,也没给两个孩子什么东西,让咱们什么都别寄。” 实际上,他家以前就来信提过让他接济家里一点儿,上报纸之后,连着来两封信,也都是说,让他有本事了,别忘了家里。 胡和志根本没理会。 他和赵芳芳的两个孩子有赵家花钱养,赵芳芳手里的钱基本都是花到他身上,他为什么要寄给家里,便宜其他人? 而赵芳芳只觉得胡和志的家人也这么通情达理,更加感动。 胡和志未免她再提起寄东西的事儿,转头问邮局的人:“有没有赵村儿大队的信,我们一起捎带回去。” “是有赵村儿大队的信。” 邮局的工作人员问清楚他们的姓名身份,又让他们签了字,才拿出赵村儿大队的一大摞信,“咱们公社,现在就你们赵村儿大队的信多,你们可真是出名喽。” 赵芳芳与有荣焉。 胡和志也有几分得意,不管他怎么讨厌乡下地方,这上报纸的荣耀,他是沾上光了。 如果不是他下乡到赵村儿大队,基本是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两人离开邮局。 胡和志提着一大摞信,对赵芳芳温情脉脉地说:“你不是要去供销社买盐吗?我在外面等你。” “好。” 赵芳芳走进供销社。 胡和志看着她进去,走到丁香树旁边,左右瞧了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有些厚的信封,塞到那一摞信件里。 毫无痕迹。 赵芳芳买完东西,出来没有任何察觉。 公社的众人办完结婚证,直接在公社找了牛车,返回到赵村儿大队。 胡和志和赵芳芳把那一摞信件送到赵柯家。 余秀兰闲着没事儿,拆开分出来。 赵村儿大队的信,基本都是给知青们和那几家孩子在外面的。 这次的信,除了知青,她家的,还有对门儿老谷家和赵萍萍的。 余秀兰从隔壁傅知青那儿开始,挨家送出去。 赵萍萍不在家,家里其他人还以为是栓柱儿寄回来的。 但赵小草一瞅信封上几个字,“这不是我栓柱哥的笔迹啊。” 栓柱儿也就是跟着扫盲学过几个字,字全都写得四仰八叉的,这个相当紧凑了。 罗红霞急着看信,在旁边儿洗手,随口猜测:“没准儿你哥找人代写呢?” 赵小草向右下角一看,“啊……瑞哥寄给我姐的。” “赵瑞?”罗红霞擦手的动作变慢,“他咋给你姐写信?不是给大队长的吗?” 赵小草指着信封正面,“是我姐的名字。” 不是栓柱儿的信,她们就不好拆了,只能忍着好奇放下,等着赵萍萍回来拆。 拖拉机带着小猪,傍晚九点才到村里。 赵萍萍回家看到信,也很意外赵瑞会给她写信。 她不认识赵瑞的笔迹,怀着疑惑拆开来。 赵小草打着哈欠问:“瑞哥咋给你寄信?” 赵萍萍边看边道:“赵瑞说你赵柯姐的资料都是他给的,知道我要参加养猪培训的选拔,划了些重点,让我参考。” “赵瑞哥这么好!”赵小草欢喜,“那你去首都的几率就更大了!” 赵萍萍拿着那几张纸,眼中有些挣扎,并没有特别欣喜。 赵小草开开心心地回屋睡觉,梦里都是姐姐去首都回来,给她带了好多特产,到时候村里其他小伙伴羡慕的场景。 隔天一早,赵小草的梦就碎了。 “啥?!你要让所有报名养猪培训选拔的人都来咱家学习?!” 赵建发罗红霞夫妻也都惊讶不已,“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赵萍萍已经决定,不考虑了。 只不过一晚上,赵小草就经历大喜大悲,不甘心地缠着她,不让她出去。 赵萍萍道:“你上学去,这不关你的事儿。” 咋不关她事儿嘛! 赵小草欲哭无泪地使劲儿跺脚,“瞎好心!讨厌讨厌讨厌!” 赵萍萍通知了每一个人,连大家不喜欢的胡和志也没有落下。 “你说……赵瑞寄回来的资料,让我一起学?!” 胡和志震惊地看着赵萍萍。 赵萍萍冷淡道:“是,你中午来我家,大家都在。” 不是…… 她怎么这么蠢! 胡和志完全不能理解,语气甚至有些冲:“你为什么不藏着?你可以等到考核结束,或者等你培训回来,再让大家一起学习啊?” 赵萍萍微微拢起眉心,认真道:“大队里无论谁选上,将来都是要为建设赵村儿出力,而且我是赵村儿大队的人,咋能昧着良心呢?如果我拿到名额,一定是我凭实力光明正大拿到的,要问心无愧的。” 胡和志这一刻内心的复杂无法言说。 难道……她故意弄了错误的资料,想要误导大家?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怀着这种想法,中午,胡和志出现在赵萍萍家。 然而没有人怀疑赵萍萍会故意弄错误的资料误导他们,每一个人都学得很认真。 胡和志这种自私利己的人,极度无语,几斤暴躁。 赵萍萍有病吧! 赵村儿大队的人都有病! 赵萍萍看他不专心,“胡知青,你不想学吗?不学……”不勉强。 胡和志愤愤,“学!” 赵小艾反感地瞥他,“有毛病。” 赵萍萍眼神制止她,带着大家继续学习。 一天后,选拔考核在大队大院儿里进行。 队委会的四个人监考。 许诚这两天异常的老实,今天看着参加考核的一群人,脸上却有一丝亢奋又期待的诡异微笑。 赵柯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而考核的一群人拿到养猪知识的试卷,全都面露喜色,因为跟他们昨天学习的重点笔记有相当高的重合。 只有胡和志,面无表情。 所有人的笔刷刷写得飞快。 两场考试,一场考完,第二场,赵柯就坐在考试的人前面批考卷。 她批完,赵新山和牛会计俩人审一遍,确定没有批错分,就记在成绩单上。 第二场考完,赵柯让他们离远点儿等着,他们仨当场批卷子。 许诚表情越来越控制不住,时不时瞥向胡和志。 胡和志绷着脸,低头,心里也在疯狂骂他:看什么看!蠢货! 半个小时之后,赵柯批完,直接统计出成绩,公布。 成绩最好的两个人,是赵萍萍和胡和志。 赵萍萍养猪知识的试卷78分,基础知识的试卷94分,总分172分。 胡和志养猪知识的试卷70分,基础知识的试卷100分,总分170分。 许诚不住地向胡和志使眼色,胡和志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生怕别人看不出有问题是吧? 神经病! 而众人得知成绩,纷纷惊讶—— “怎么会?” “养猪知识的分数咋这么低?” “咱们不是学过重点知识吗?” “我记得有很多啊……” 他们不惊讶赵萍萍拿到第一,惊讶的是养猪成绩的分数。 许诚不了解养猪知识应该拿到多少分,但胡和志始终没有动作,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赵柯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宣布道:“成绩就是这样,如果没有问题,去首都培训的就是赵萍萍。” 参加考核的一群人都表示没有问题。 胡和志这个第二也没有质疑。 “那赵萍萍就准备吧。” 随即,赵柯让众人散了。 胡和志转身就走。 赵柯叫住许诚,平平淡淡道:“许副队长,麻烦回家的时候,请许叔来大队部一趟。” 许诚眼皮一跳,强笑道:“好。” 赵新山和牛会计看着他的背影,对视,长叹。 半个小时后,大队办公室—— 赵柯指间夹着“赵瑞的信”,“许叔,这也是想岔了吗?” 许正义动了动嘴,好久才说出话来,“也,也不一定是许诚干得吧?” 那是谁干得? 赵新山和牛会计吗? 两个人念着情分,到底没说啥。 许正义面如土色。 其实他很清楚,赵柯既然存了心“考验”,一定是安排好的,绝对不会冤枉人。 “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我没有逼任何人,这个考验到最后也不只是对他一个人的了。” 赵柯放下信纸,敲了敲,“他原本想要做什么呢?总不会是好心吧?可您看,信到萍姐手里,她是怎么做的?她没有藏私,叫所有人一起学的。” “光明磊落,就是不畏小人。” 许正义痛苦地闭上眼。 他没法儿再辩解,说她“说得太严重”…… 赵新山很同情他,但话不能不说:“老许,选举那天说好了的,如果不合格,让他再重新接受社员们的考验。许诚,目前确实不适合当这个副队长。” 许正义身体有些打晃,睁开眼时,眼眶有些泛红,“这才半个月,要是撤下来,村儿里咋看他啊?” “是啊,才半个月,他这个副队长就能当成这样儿……” 大队还怎么让他继续当下去?他根本没有悔改的心。 许正义这么大岁数了,对大队有功劳有苦劳。 赵新山道:“大队没打算定谁死罪,我给你几天时间,你让许诚自己辞职吧。” 赵柯看赵新山,又看向许正义,没说什么。 作弊的事情,没有闹开,赵新山明显也不想要继续闹开。 制度和人情本就难平衡,这也是赵村儿大队的温度吧。 赵柯收起了信件,准备让赵瑞认下这份“重点笔记”,回头再准备一份正确的来纠正。 而许正义心力交瘁地回到家里,看见儿媳妇和两个孙子都待在外屋,“不敢打扰”许诚,忽然很难受。 人怎么会一下子变坏呢? 明明一直有苗头,处处是漏洞,只是他蒙蔽了眼睛,视而不见…… 许正义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老许!” “爹!” “爷爷!” 丁巧巧及时扶住了许正义,他只是跌坐在地,没有磕到。 老妻、儿媳、孙子孙女,全都担忧地盯着他。 唯独没有儿子。 许正义心灰意冷地问:“许诚呢?” 许诚妈道:“儿子刚出去了,没在家,他要是在家,听见动静,肯定第一时间奔出来。” 是啊,许诚很“孝顺”的。 儿子竟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儿子”…… 许正义实在没有心力,“先扶我回屋躺会儿吧。” 许诚妈担心极了,“老许,你没事儿吧?” 许正义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他本该退休养老,享天伦之乐的,心火一上来,无法面对唯一的儿子,即便许诚回来了,也没有见他。 而就是这么逃避的半天,连最后扼制的机会都没了。 因为次砖充好,领结婚证耽误了一天,连带着考核也推迟一天。 但如果想做什么,必须得在二十号出发之前,时间并不充裕。 当晚,陈三儿再次接到“赵芸芸”的邀约,满脸严肃地来到村东头的豆秸垛附近。 他这次一定要教训赵芸芸,让她明白轻重,别再大晚上往出跑…… “咔嚓——” 豆秸垛后有声响。 陈三儿无奈,“赵芸芸,你幼不幼稚?” 他刚绕到豆秸垛,一个粗壮的木棍砸到他的前额上。 下一秒,有东西流了下来。 陈三儿缓缓抬手,触碰。 湿濡,黏腻…… 好像是血。 眼睛里流进了血,视线模糊。 陈三儿才感觉到疼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是赵芸芸。 打人的人慌张地扔下木棍,后退了几步,又止住,猛地发出凄厉地尖叫:“啊——” 陈三儿半跪下去,扶着豆秸垛勉强稳住身体,保持清醒。 确实不是赵芸芸。 女人的尖叫声不断,间或插一声“救命”,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知青点儿。 知青们全都被吵醒,附近好几家也都有了动静。 片刻后,屋子亮起光,灯光一直向西蔓延。 不少人都提着煤油灯出来查看情况。 “咋回事儿?” “声音从哪儿传来的?” “好像是东头?” 社员们渐渐汇聚,讨论了两句,确认了方向,一同向东去。 作者有话说: 补一下作话,顺利的话,明天一个大章结束这部分剧情 第132章 知青点儿—— 方静衣衫不整, 狼狈、惊慌地闯进屋子,惊醒了庄兰和苏丽梅,也惊动了隔壁的刘兴学和邓海信。 庄兰和苏丽梅爬起来,惊疑地询问:“你、你怎么了?” 方静头发凌乱, 颤抖着抱着自己, 像是惊掉了魂儿。 两人披上衣服, 庄兰伸手想要碰她。 方静吓得挥手打开她的手, “别过来!” 庄兰和苏丽梅对视一眼,苏丽梅追问:“方静, 你到底怎么了?” 方静面有余悸, 哭哭啼啼地说:“陈、陈三儿……他对我不轨!” 她忍着厌恶和恐惧说完, 忽地大哭起来。 “什么?!” 庄兰和苏丽梅异口同声, 震惊不已。 门外,刘兴学和邓海信敲门。 庄兰赶紧给方静披了件衣服,才让他们进来。 在苏丽梅的追问下,方静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明了经过。 方静说她起夜, 被陈三儿捂住嘴拖到豆秸垛撕衣服行凶, 她挣扎之下,抓到一根棍子,打在陈三儿的头上,这才推开他逃跑。 四个知青互相看。 刘兴学迟疑,“真是陈三儿……?” 不能吧? 邓海信也有点儿不相信。 而方静伏在炕上,听了刘兴学的话, 哭声骤然增大, 十分凄惨。 苏丽梅再不喜欢方静, 这种事儿上, 也自然而然地偏向明显弱势的女同志, 愤怒地驳斥刘兴学:“你说啥呢!她都这样儿了,你还怀疑?” 方静的模样确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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