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实地登记。 庄兰和苏丽梅起初还担心农民们不配合,次次顺利之后,就放松了。 苏丽梅还对庄兰说:“农民都淳朴,咱们之前想多了。” 但很快,现实就给了她们响亮的一巴掌。 “你知道我是谁吗?还让我登记,真有意思。” 微胖的中年女人叉腰站在桌前,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苏丽梅脸上,“登啥记登记,你去把人给我叫出来,不然我让你没好果子吃!” 苏丽梅:“……” 果然人不能高兴太早。 她怕被戳到眼睛,身体往后倾,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大队的规定,不能影响扫盲班上课,要是不想登记可以等下课,再有十来分钟人就出来了。” 中年女人霸道极了,“我不等!你给我叫人去!” 她身后的姑娘也仰着下巴,跟中年女人如出一辙的趾高气扬。 “麻烦声音小一点,不要打扰社员们上课……” 中年女人打断她,嚷嚷得更大声,“你还敢命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管你们在上啥课,我来了她敢不出来!” 苏丽梅无语,“你是谁啊?” 从她们进门,一直也没说她们是谁,光嚷嚷来着。 “我是你们大队长的妹妹,赵荷花!” 苏丽梅一懵,打量着她的脸,还真跟大队长有点儿像,而她身后那个年轻的姑娘,瞧着跟赵芸芸也有几分神似…… 不过赵芸芸没她看起来讨厌, 赵荷花震住她,转头就冲里头喊:“李荷花!外头干活的小子说你在里头,你出来,我来了!” 苏丽梅回神,劝阻:“你别吵啊……” “少管我的事儿!” “你……” 大库里隔音不好,里头上课的人打从赵荷花一嚷嚷,就听见了。 众人全都无心上课,全都看向大队长赵新山的媳妇儿李荷花,跟身边的人嘀嘀咕咕。 李荷花拉着脸,不高兴。 一个李荷花,一个赵荷花,两朵荷花成了姑嫂,却一点儿不岁月静好。 很多人的观念,媳妇儿永远是外人。 李荷花嫁给赵新山的头三年,赵荷花没出嫁,没少给李荷花气受。 那时候老队长还在,心疼闺女早早没了妈,宠着惯着,明知道闺女脾性不咋好,也不忍心说她,越宠越没边儿。 赵新山呢,老派,倒还算讲理,媳妇儿娶进家,就得贤惠,妹妹有错也能直接黑脸。 偏偏他孝顺。 最后只能李荷花这个外来的媳妇儿忍让。 好不容易,李荷花熬到小姑子出嫁,公公又去世,她生养一儿一女,这才能够当家做主,有了归属感。 赵荷花嫁的平坝子大队离赵村儿不近乎,赵荷花一年撑死回来个三四趟,李荷花勉强能忍。 当下,李荷花勉强也能忍耐,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和嘘嘘地议论声。 外头,吵闹声越来越大。 里头的议论声停不下来。 庄兰不得不停下讲课,看向后方趴着睡觉的人。 村外的大库暖和,赵柯休假,每天睡到自然醒,还会到这儿来坐一坐。 课堂上睡觉,很不对,但是莫名其妙地格外香。 赵柯被吵醒,半睁着眼睛,扶着桌子晃晃悠悠地起来,边往出走边迷迷糊糊道:“你们继续上课,我出去看看。” 庄兰便叫回众人的注意力,“咱们继续往下讲……” 工作间,赵荷花还在吵吵嚷嚷。 赵柯因为打哈欠,眼角水润,声音软软的,“大姑,表姐,你们回来走亲戚?” 赵荷花的大嗓门儿一顿,随即质问:“赵柯?咋是你出来?李荷花呢?” 而被她叫“表姐”的姑娘,下巴收了收。 “上课呢。”赵柯捂嘴又打了个哈欠,在她发火之前道,“你别生气,苏知青不是为难你们,你看看访客登记本就知道了,不是为拦你设的,这是大队在规范化管理。” 赵荷花语气很冲,“别跟我扯那些,我赵荷花回自个儿娘家还用登记?故意的吧?” “没说你回娘家要登记,你要是回村儿里找大伯,谁也管不着。”赵柯走到登记桌,坐在上头,拿起登记本,单手展示给她们看,“但这是集体产业,不是你自家的仓房,如果不想沾上什么破坏集体财产的麻烦,在这儿乖一点儿,好吗?” 她语气特别的好,可在赵荷花耳朵里,极其不受听。 “死丫头片子,你跟谁这么说话呢?”赵荷花撸袖子,好像要打人,“你敢不尊重长辈?我非得替你妈教训教训你……” 赵柯叹气,看向她身后的年轻姑娘,“严美丽,单挑吗?” 严美丽缩了缩肩,立马拉住赵荷花的手臂,“妈,咱们去找舅舅吧,让舅舅教训舅妈……” 赵荷花气势汹汹地瞪赵柯,“你敢欺负我闺女!” “单挑算什么欺负?” 擒贼擒王,掐人掐短,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就得逮着软肋使劲儿搥。 小时候,赵荷花带严美丽回娘家。 严美丽仗着亲妈的气焰,抢赵芸芸的吃喝不说,还舞到赵棉和赵柯面前,抢东西还动手打赵棉。 赵棉脾气好,怕给家里惹麻烦,让着、受着严美丽。 赵柯不惯着她,警告不好使,就揍她一顿。 严美丽哭着回去告状,拉着赵荷花找上门儿来找麻烦,赵柯就再揍她一顿。 赵荷花叫着老队长到家里教训,赵柯就是挨余秀兰同志一顿鞋底子,回头还得再揍严美丽一顿。 她“小弟”一大堆,可从来不以多欺少,都是单挑,七岁的孩子打架,凭本事赢,算什么欺负?再说赵柯也不是没被严美丽咬过。 反正那回,赵荷花母女住在娘家后两天,严美丽都不敢踏出舅舅家的院门,就怕赵柯蹲在哪儿堵她。 后来,严美丽好长一段儿时间不敢来赵村儿,直到赵柯去公社读初中,她才次次都跟着赵荷花回娘家。 赵芸芸那时候就开始狐假虎威,每每被她欺负,都要喊:“你敢欺负我,等赵柯回来,我告诉赵柯!” 刚开始赵柯的余威尚在,严美丽心里慌一阵儿,几次之后,就叫嚣:“我怕她?她回来我就走了!” 然后,赵柯就拿着偷偷摸摸攒好几年的三块钱,在公社找了个牛车,带着几个高高壮壮的男同学当“保镖”,到平坝子大队,一个人堵着严美丽揍了一顿,再回公社中学上课。 结果是,赵柯挨亲妈一顿鞋底子,严美丽再不敢在赵村儿欺负人。 “这是赵村儿,赵村儿的规矩就是得登记,有问题,你去村儿里找大队长说。” 赵柯环胸,话是对赵荷花说的,眼睛却只盯着严美丽。 严美丽怂,“妈~咱们去找舅舅吧……” 赵荷花其实拿赵柯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也没有办法,又不想落面子,伸手不轻不重地拧了闺女一下,“我咋生了你这么个完蛋玩意儿,你这么大坨儿,你怕她干啥!” 严美丽憋屈:“……” 感情挨揍的不是你~ 严美丽小心地瞅赵柯一眼,拽亲妈走。 赵荷花顺着她的力道,一副被她硬拖走的模样,母女俩出了库门。 苏丽梅担忧地问:“赵主任,不会有麻烦吧?” “就是纸老虎。”赵柯轻轻啧了一声,“这个时候来,有麻烦的是我们吗?” 苏丽梅渐渐睁大眼睛。 赵新山家—— 赵荷花还没进门儿就嚎起来,“哥——” 屋里,赵新山握着搪瓷缸子的手一抖,好悬热水没洒出去。 “你给我评评理!”赵荷花一进屋,噼里啪啦地数落,“我来了,嫂子还躲着不出来,那个赵柯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没教养……” 赵新山沉着脸,问:“啥躲着不出来?赵柯咋惹你了?” “我进去,那个小丫头非让登记,我是大队长的妹妹,跟别人能一样吗?我登啥记?我那么声音,嫂子还不出来迎我。赵柯一点儿不尊重我,还说要打美丽,她当个妇女主任还狂性起来了……” “行了!”赵新山越听越火,“好端端地闹啥,让你登记就登记,别人都能好好登记,咋就你事儿这么多?” 赵荷花不乐意,“啥叫我事儿多,哥,我好歹是大队长的妹妹,还没有点儿特权了?” “放屁!皇帝老子早没有了,你还想回娘家作威作福,你咋那么能耐?”新社会,赵新山都不敢嘴上挂着特权,气得拍桌子,“你就是阎王爷的妹妹,你也得在地底下缩着!” “哥,你咋这么说话?” 赵荷花委屈极了,扑在桌子上干嚎,“爹啊~你在底下看看,哥就是这么对我的……” 严美丽也学着亲妈,假哭,抽抽搭搭。 赵新山闭了闭眼,忍气问:“你们回来干啥来了?” 赵荷花立马坐起来,拉过严美丽,推到赵新山面前,“哥,美丽都十九了,还没有对象,你这个舅舅当得不称职。” 赵新山皱眉,“你啥意思?” “我这就半年没来,赵村儿的日子越过越红火,都要盖砖房了?”赵荷花酸溜溜地叨咕,“有好事儿不能便宜外人吧?你得给你外甥女介绍一个好对象。” 严美丽也眼巴巴地看着他,“舅舅……” 赵新山:“……” 村子发展得好,也有坏处,麻烦精找来了…… 赵荷花催促:“哥,你说话啊。” “你眼高于顶,还能瞧上我们赵村儿的青年?” 赵荷花一脸挑剔,“你们村儿弄那纸我看了,确实也没啥配得上美丽的好青年。” 赵新山不满,“看不上还回来干啥?” “我可是想美丽嫁到吃铁饭碗的,要不是听说村里盖砖房,我才不带美丽回来呢。” 赵新山没好气,“你就说相中谁了?” “也不知道那几个青年啥样儿,都看看吧,让美丽挑挑。” 赵新山:“……” 她怎么不看看自己啥样儿?还挑…… 第99章 赵芸芸跟严美丽的仇, 要追溯到彼此都是小娃娃的时候。 她抢她一口吃的,她再挥手拍她一下,然后哇哇大哭。 赵荷花和李荷花两个当妈的都向着自家闺女,但赵荷花嫁出去了, 回娘家就是客人。 还在世的老队长和赵新山都让赵芸芸让让严美丽, 反正她们母女也不住多久。 这个“恶习”, 直到她们长大一些能出去玩儿, 并且碰到赵柯,才被迫纠正。 但赵芸芸对严美丽的讨厌已经随着时间深植在心里, 绝对不可能洗刷, 她连跟严美丽待在同一个空间都不乐意, 回家看见赵荷花和严美丽, 嘴一撇,只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姑姑”,就往她屋里走。 赵新山眉头紧锁,“赵芸芸, 没看见你表姐吗?” 赵芸芸不高兴, 阴阳怪气,“还真没看见,不好意思啊,表姐。” 严美丽跟她也不对付,故作大方地说:“没事儿,我……” 然而赵芸芸早就不是几岁小孩儿, 理都不理她, 径直进屋去。 严美丽气得涨红脸, 跺脚, “舅舅, 你看她~” 家长嘛,都一个毛病,有事儿先教训自家的娃,这样外人就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所以赵新山喊赵芸芸:“表姐是客人,好好招待。” 屋里踢踢踏踏几声,赵芸芸又钻出来,“我肯定好好招待,我把屋子让给姑姑和表姐住,省得挤!” 她说完,转身就出门去。 赵新山生气:“赵芸芸,越大越回去了是不是!” 门外,赵芸芸闷头走,和刚回家的李荷花、曲茜茜撞上。 李荷花拦着她问:“你干啥去啊?” 赵芸芸闹脾气,“我去赵柯家住,不在家吃饭了!” “你走啥!” 要走也是别人走。 曲茜茜怕屋里听到,小声儿说:“芸芸,你不用走,晚上让姑姑和表妹住我那屋,我那屋大点儿……” 赵芸芸才不想看见严美丽,更遑论呼吸同一屋的空气,不听,照走。 李荷花看着她走远,不愉。 曲茜茜瞧着婆婆的脸色,低声道:“姑姑和表妹不知道住几天,芸芸啥都没拿,我去给她收拾点儿用的吧。” 李荷花面无表情,没说行不行。 婆媳俩进屋后,曲茜茜礼貌地叫人,就进赵芸芸屋去给她收拾东西。 而赵荷花见着嫂子,怪腔怪调:“嫂子,你瞅瞅芸芸那性子,也不知道随谁,对我这个姑姑都没个好态度,说会儿话都不乐意。” 李荷花顶她,“能随谁?她姑对嫂子不也那死出儿。” 赵荷花本来说的是赵芸芸跟亲妈一个德性,反倒被骂回来,顿时气恼:“你咋说话呢,是不是见不得我回娘家?你知道我来还不出来迎,我还没说你呢!我告诉你,这是我哥家!没你一个外姓人嚣张的份儿!” 媳妇儿总是他们口中的“外姓人”,年轻的时候李荷花伤心惶恐,现在她有儿有女,儿子还在念工农兵大学,硬气的很,“让你哥跟我离啊!我二话不说就带着我儿子儿媳闺女一起出去单过!” “凭啥!要走你自个儿走,那是我老赵家的孩子!” “我生的,你问他们跟谁!” “谁生的都是老赵家的!” 赵新山让她们吵得头疼,“好了!别吵了!” 俩人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扭身背对彼此。 这时候,曲茜茜挎着个篮子出来,篮子里不知道装了啥,鼓鼓囊囊的。 她有些心虚地看婆婆一眼,小声儿说:“妈,我送去给芸芸。” 李荷花瞥向她胳膊肘上的篮子,啥也没说,只点点头。 曲茜茜又看向公公。 赵新山摆摆手,“去吧。” 曲茜茜不敢耽搁,小跑到赵柯家,对气鼓鼓的赵芸芸说:“你咋啥都不拿就走?” 赵芸芸不吭声。 曲茜茜打开篮子上罩着的衣服,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她之前给赵芸芸炒来当零嘴儿的花生、瓜子。 “你跟赵柯磕,我怕妈跟姑姑吵得凶,先回去了。” 曲茜茜交代完,又匆匆跑回家。 李荷花没跟赵荷花吵,不过俩人谁都不搭理谁,各坐在屋子的一角。 屋里气氛紧绷,好像随时有一个引子,炸药就能燃爆似的。 赵新山无奈,吩咐曲茜茜:“我记得你前两天炒了花生,给你姑姑和表妹拿点儿吃。” 曲茜茜一僵,歉疚地说:“之前做的,小妹都吃了了,我再给姑姑和表妹炒一点吧。” 她不太擅长撒谎,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 咋可能那么快就吃完,赵新山和李荷花一下子就想到她刚才拿走的篮子,全家最惯着赵芸芸的就是她这个嫂子,有时候连李荷花这个亲妈都比不上曲茜茜溺爱赵芸芸。 李荷花看儿媳妇好几眼,也不知道赵芸芸那驴脾气给她嫂子吃了啥迷|魂药,同样是姑嫂,差距咋这么大。 赵新山叹气,“先做饭吧。” 曲茜茜答应,立马钻进厨房。 她勤快又麻利,手上活不断,耳朵还能随时注意着外屋的动静儿。 赵荷花还在跟赵新山说严美丽相看对象的事儿,李荷花忍不住就会冷嘲热讽几句,然后赵新山喝止两人起来的争吵。 半个多小时后,曲茜茜走出来,“爹,妈,姑姑、表妹,吃饭了。” 赵新山先落座,赵荷花母女也稳稳当当地坐下。 李荷花跟儿媳妇一起进厨房,看到菜的一瞬间,心情好了点儿。 曲茜茜做得全都是她爱吃的饭菜。 “妈,你坐吧,不用伸手。” 曲茜茜推她出去,自个儿端菜拿碗筷。 她这人,安安静静,心思都藏在心里,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偏心着呢。 家里来客人,本来应该按照客人的喜好做饭菜。 她偏不,她暗戳戳地站在婆婆那一边儿,摆菜的时候,有荤腥的菜都摆到婆婆这边儿,连公公都不管。 李荷花一下便教她哄得舒服多了,婆媳俩亲亲热热地互相夹菜,单方面排挤开其他三个人。 赵新山:“……” 当公公的不好说儿媳妇啥。 赵新山只能喝闷酒,心里叨咕李荷花:糟心的女人。 · 赵柯家—— 赵芸芸和赵柯对坐在炕上,中间堆着一堆儿花生壳瓜子皮。 赵芸芸对赵柯不停地念叨:“我都烦死严美丽了,真不想看见她。听说她奶奶暴雨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要不然我哥去上学之前,他们一家指定得过来。” “她不惹你,你就别搭理她,到底是在咱们赵村儿,传出去好像咱们赵村儿欺负人一样。” 赵芸芸睁大眼,指控:“赵柯!你变了……” 赵柯的拇指和食指一捏,花生壳稀碎,她抠出花生粒,厚脸皮地说:“我现在大小是个妇女主任,我都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得注意形象。” “形象有我重要吗?” 赵柯抬头看她,几秒后低下头。 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赵芸芸愤怒,“好啊,亏我对你那么好!我要跟你绝交!” 她说着就要穿鞋下地。 赵柯没拦着她,手里咔嚓咔嚓地捏花生壳。 “你还在吃花生?!你都不挽留我?” 赵芸芸站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赵柯看了看手里的花生,喂到她嘴里一个,“那一起吃?” 赵芸芸自觉有了台阶下,愤愤地踢掉鞋子,重新爬回到炕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免得你失去我这么好的朋友。” 赵柯心下暗笑,嘴上哄她:“好好好,我不能失去你。” 赵芸芸面子好看了,盘腿坐好,好像刚才啥都没发生一样,“你猜,她们这次是为啥来的?” 赵柯淡定回复:“找对象吧。” “你咋知道?没意思……”赵芸芸嗑着瓜子,撇嘴,“我回家的时候,在外头听见我姑姑说,想要我爹给严美丽在咱村儿介绍对象,还想挑挑,她们也不照照镜子,切~” “你不要像个刺猬一样,让人看见,只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不会管缘由。” 赵芸芸吐掉瓜子皮,指责她:“赵柯你现在变太多了,总要顾忌别人的看法,一点儿不爽快。” “让我给你找场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 赵芸芸变脸比翻书还快,展颜一笑,“嘿嘿,我这不是怕你委屈自己吗?” 谁委屈,赵柯也不能委屈,“我只是具备一个成年人正常的圆滑。” 正常吗? 赵芸芸满眼质疑,转而问:“你说她不怕你吗?咋还想到咱们村儿找对象?” “我又不是恶霸。” 严美丽不惹事儿,赵柯根本不会欺负她。 赵芸芸咔咔嗑瓜子,点头,“也是,那你说她能相中谁?” 赵柯哪知道。 赵芸芸问:“都谁要找对象啊?” “赵林和赵杨,刘德军,小板儿,潘斌,邓军,吕文聪,石头……” 赵林和赵杨是赵五奶的孙子; 刘德军是二姑赵莲花的大儿子; 小板儿是板儿叔的儿子,因为他爹叫老板儿,村里都叫他小板儿; 潘斌家在田桂枝和常山嫂子两家中间; 邓军家跟赵柯家对门儿; 吕文聪家在学校对面,是赵柯姥姥家的邻居; 石头是个孤儿。 赵柯挨个念到,最后吐出一个人名,“还有陈三儿。” 赵芸芸听到“陈三儿”的名字,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不以为意地哈哈笑,“谁能看中他啊。” 赵柯公平地说:“你不要小看陈三儿,他以前最被人诟病的就是他人浑,现在他自己学好了,他爹还能干,家里没有婆婆,虽然帮不上忙,也没有婆媳矛盾,陈老爹对陈三儿态度虽然严苛,可他对外人没的说,应该不会苛待儿媳妇,合作社买猪,他入股,明年冬天猪出栏,肯定会入一大笔收益。” “照你这么说,他还是个香饽饽了?” 赵柯微顿,“我没这么说,村里其他青年都不差,有父母帮衬,家底比陈家厚实,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他不差。” 所以当然有可能被人看中。 赵芸芸仍然不当回事儿,压根儿没想陈三儿那样儿的真能结婚,还跟赵柯俩嘻嘻哈哈。 赵柯没再多说陈三儿的事儿。 · 赵荷花催得急,赵新山烦没辙。 介绍对象这事儿,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出面,按理说应该李荷花这个嫂子来,偏偏姑嫂不对付。 赵新山只能吃完饭就找到赵五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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