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抬头,得意地说,“要不然春妮儿姐能回来?” 赵柯肯定她:“你聪明,剔透,但你最好的品质,是敢。” 赵芸芸说喜欢傅知青,她就直接表现,丝毫不以为耻。 她甚至并不十分在乎外人的眼光。 哪怕是小说里的那个所谓的极品女配,赵柯不美化她的行为,肯定是错的,但她真的很敢。 “你说的是我吗?” 赵芸芸有点儿扛不住了。 “当然,我是很认真地夸你。” 赵芸芸捂脸,“听着怪害臊的,嘿嘿……” 赵柯差点儿被她逗笑,轻咳一声,才正经道:“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吧?我以前不顾形象,没关系,现在不行,我得对外保持一个相对正面相对和善的形象,有些关于外村儿的事情,赵村儿其他人可以闹,我不能用闹的。” “你的形象是形象,我的形象不是形象了?” 赵柯明明告诉过她,不要在争论的时候跟着别人的思维走,那会落入别人的思维陷阱。 此刻,赵芸芸完全忘了,只顾着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替我找场子了?” “我要是跟你说,割韭菜得一茬一茬的,不能太着急,你肯定不爽。”赵柯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笑道,“如果想立马舒坦,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明面上不能干,背地里可以干,就算他们怀疑,也一定不是我干的。” 赵芸芸看向她,“你是说……” 赵柯笑而不语。 · 大半天过去,隔壁院儿里的小型土窑已经初见雏形。 赵柯溜溜达达过去,站在旁边儿打量许久。 刘兴学严阵以待,陈三儿也时不时瞄赵柯,等她指出问题或者提建议。 然而赵柯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玩意儿建好了,可以烤饼干吗?” 刘兴学:“……” 就这? 陈三儿抽了抽嘴角,无语。 意义这么重大,她只关注烤饼干? 傅杭更离谱,仔细想了想,说:“可以试试。” 他还问赵柯:“你想吃面包吗?以后也可以试试。” 刘兴学,陈三儿:“……” 有没有原则?! 而赵柯已经兴致勃勃地和傅杭讨论起来,以后如何将这个小土窑改造成面包窑。 这个土窑对陈三儿有不同的意义,他打断他们,问:“赵主任,赵芸芸他们去李村儿咋样?我刚看她进屋就没再出来。” 他还挺关注赵芸芸。 赵柯故意挑眉,惊讶地问:“你们还不知道呢?芸芸他们五个今天跟春妮儿婆家冲突了,把春妮儿都带回来了。” 陈三儿眼里闪过担忧,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没受欺负吧?” “打起来了。”赵柯看到陈三儿紧张,又道,“赵芸芸和冬妮儿没动手,不过李宝强他妈骂芸芸不要脸,还推了两下,这回来就跟我委屈呢。” 陈三儿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赵柯注意到,微微垂眼,随即很欣慰地笑道:“她那个脾气,一点儿小事儿也会放大,又跟我炫耀她今天怎么压制李村儿的人,连春妮儿姐的嫁妆都要回来了。” 陈三儿语气泛着寒意,“小事儿也是事儿。” 赵柯点头,意有所指地说:“是,芸芸眼里揉不得沙子……” 傅杭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柯。 赵柯察觉到,冲他微微一笑。 晚上,屋内一片漆黑,窸窸窣窣的响声,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他关上门,隔绝声音,走动的动作才放松些,大步向前。 推门声突然响起。 “你要去哪儿?” 陈三儿脚步骤停,缓慢回身。 傅杭披着外衣,合上门,缓步走到他身边,问:“你想做什么?” 陈三儿装不懂,“傅知青,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傅杭淡淡地问:“点柴火垛,还是再狠点儿,干脆点房子?” 陈三儿突然笑了,“傅知青,你在说笑吗?有啥深仇大恨,还点房子……” “没有最好。我不拦你,只是想提醒你,你已经改变,如果行差踏错一步,我会觉得很可惜。” 陈三儿沉默。 “还有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姑娘……希望你做事不要不计后果。” 傅杭点到为止,便真的不拦他。 陈三儿看向隔壁静悄悄的院子。 他就是看不惯李村儿的人欺负他们赵村儿的人。 赵芸芸眼里揉不揉得了沙子,跟他有啥关系。 但陈三儿一路穿过村子,心情都很沉重。 快走到老槐树时,陈三儿顿住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气闷地调转脚尖,打算往回走。 这时,老槐树下窜出三个人影,冲过来抓住他。 陈三儿吓一跳,挣扎。 其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出声:“陈三儿,你咋才来?” 陈三儿动作止住,辨认了几秒,“王三哥?!” “是啊。” 陈三儿又看向另外另个,认出是王家老大老二。 王老三箍着他,往村外走,“等你好长时间了,赶紧地,再磨蹭天亮了。” 陈三儿一脸茫然,被迫跟上。 第二天。 林海洋爬起来撒尿,边解裤子边往屋外走,忽地察觉不对,扭头,看见灶坑前的陈三儿,一激灵,人都清醒了,“你咋起这么早?” 陈三儿表情是木的,缓缓转向他,“嗯,睡不着,烧点儿水。” “什么味儿?”林海洋皱了皱鼻子,发现味儿是从陈三儿身上传来的,“你掉粪坑了?” 陈三儿:“没有……也差不多吧。” 反正入味儿了。 “奇奇怪怪的。” 林海洋膀胱要不行了,不再管他,匆匆出去。 陈三儿里里外外擦洗过,又把衣服洗干净晾上,躺到炕上瞬间入睡,天际已经泛起微光。 老王家也发生着几乎差不多的事儿。 王老三回家就蹲在外头洗臭衣服。 王老大和王老二本来想扔给媳妇儿洗,见状,也蹲下一起洗。 等到洗完晾上,三人就各回各屋睡觉。 潘翠莲闻不得一丁点儿异味儿,王老三刚躺炕上,就被潘翠莲一脚蹬开。 王老三:“……” 清晨,李村儿—— “啊啊啊啊——” 一声长啸,整个村子全都被吵醒,穿衣服没穿衣服的,全都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咋了?咋了?” “哪个杀千刀的!往我家扬大粪!” 李宝强家周围的几家人呆了呆,立马捂住鼻子,嫌弃地退回屋子。 但那熏人的臭味儿仿佛散不去似的,始终萦绕在鼻尖。 李宝强一家的骂声不断,期间还伴随着巨大的干呕声。 李大队长、丁主任和一些村民听信儿,匆匆赶到李宝强家,然后下一瞬,又捂着鼻子匆匆散开。 好像臭气弹扔脸上了,闻一下全都上头。 太恶心了! 太味儿了! 李家墙上、院子里全都是大粪,连院门口都没放过。 李宝强妈还能站在门里大骂,什么脏的臭的都骂。 她嘴再脏,也没有她家院子臭。 李村儿众人嫌弃又服她。 李大队长脸色难看地屏住呼吸,实在扛不住,最终撤离。 李村儿众人议论纷纷—— “让人报复了吧?” “估计是。” “谁这么恨他们?这么膈应人?” 谁这么膈应他们啊? 众人面面相觑,又一同转向李大队长。 丁主任压着胸口的恶心,火道:“肯定是赵村儿的人!” 赵村儿人大老远带粪过来泼? 闲的吗? 而且那么大面积,咋拎…… 众人对视,忽然瞪大眼睛,匆匆赶回家。 过了没多久,最近的两家重新回来,神色诡异。 “我家茅厕,空了……” “我家也空了。” 陆陆续续回来一些人,一一汇报: “我家也空了。” “我家也是。” “我家没有。” “我家也没有。” …… 总结就是,离李宝强家为中心,大概十来家,茅厕都掏空了,一点儿没浪费地全在李宝强家院儿里。 现场鸦雀无声,李村儿众人的表情却都在骂脏话。 妈的! 损不损! 大老远来给他们掏茅厕! 赵村儿有病啊! 第87章 如果说有什么事儿, 让整个李村儿都仿佛吃了屎一样恶心,一定是丢粪,并且粪还在李村儿。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全李村儿现在对赵村儿的态度十分一致。 肯定是赵村儿干得。 他们怎么能干出这么缺德没有下限的事儿? 赵村儿人实在太贱了! 说赵村儿无差别攻击, 人家全扬在李宝强家那一亩三分地, 一点儿没扬村儿里头。 说他们冤有头债有主, 味道弥漫小半个李村儿, 其中以李宝强家前后左右的几家受害最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秋末天凉, 味儿还没那么霸道。 不幸的是, 没入冬, 没上冻, 随着太阳上升,温度上升,味道……持久留“香”。 太贱了! 他们要是祸害啥东西,给李村儿造成实质的损失, 李村儿还能上门讨说法。 现在呢?难道为了茅厕那点儿消失的粪打上赵村儿吗? 整个李村儿膈应赵村儿膈应得咬牙切齿, 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要死。 邻居几家骂骂咧咧,骂赵村儿,骂李宝强家。 村里的人宁愿绕远儿,也不从李宝强家门前走,疯魔了一样, 哪怕没味儿, 也总觉得彼此都臭烘烘的。 于是, 全村都不断地骂赵村儿, 骂始作俑者李宝强家。 甚至, 他们心头还产生了一丝阴影--总怕再来人偷粪,总想回家看看。 而李宝强一家三口被困在家里,要到上工时间了,才不得不蹚出来。 其他人,可能是皇帝的臭味儿,产生了幻觉;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彻底腌透了。 村民们见到三人全都掩鼻逃离,一点儿掩饰,也没法儿掩饰。 李宝强家三口人憋屈至极,跑到李大队长面前叫嚣着要去赵村儿讨回来。 “他们砸坏我家那么多碗碟,现在又上门泼粪!日子没法儿过了啊……” “太欺负人了!” “大队长,你不能不管啊!” 别人能躲,李大队长不能躲。 李大队长面无表情,“……” 他都想骂赵村儿几句了! 这事儿干得,太招人烦了! 李大队长喘了口气,脸更黑,“你们告诉我找谁讨说法?” 李宝强妈毫不犹豫地指控:“当然是孙家!” “你那个亲家一看就老实巴交,你说是他们就是他们?” 孙家人确实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家,否则也不会任由闺女被欺负这么长时间,还被李家占便宜。 李宝强妈一口咬定,“肯定是他们,不是他们会是谁?” 李大队长直接表明态度:“大队管不了。” 李宝强妈吵闹:“凭啥管不了?” 李宝强父子也都愤愤不平,“大队咋能不管事儿呢?” 李大队长强调重点:“下次你们要是能抓个正着,大队就出面。” 李宝强家三口人:“还有下次?!” 李大队长怎么知道?摆摆手,“上工去!” 随即迅速转身,直到走远,才放松地呼吸。 李家三口人不甘心。 李宝强妈狠辣道:“等孙家送春妮儿回来,我非得要他们好看!” 李宝强问:“孙家能送她回来?” 李宝强妈呸道:“连孩子都生不了的女人,回娘家也丢人,谁还会要她?看着吧,早晚住不下去,还得求着咱家回来!” 他爹道:“回来咱也不要,除非他们跪下求咱们,多给点儿钱粮啥的,听说赵村儿大队今年收成好……” 李宝强不太乐意:“我还想留个香火呢,她都不能生。” “钱咬手啊,等出够气,就给她赶出去!儿你再重新娶个能养的。” “这行。” · 赵村儿和李村儿离得近,昨天赵村儿休息,也给外村儿的青年们放了小半天假。 今天早上,李村儿的青年回来干活儿,李宝强家被人泼粪的消息便插上翅膀一样飞速地传遍了整个赵村儿。 赵村儿人也觉得忒恶心忒损了,然后纷纷叫好,光明正大地猜测,到底是谁干了这件大快人心的事儿。 王家三兄弟和陈三儿深藏功与名,暗爽。 王老大和王老二都瞒得死死。 王老三没瞒住,因为潘翠莲的鼻子现在比狗都灵。 “是不是你干的?”潘翠莲揪住丈夫的耳朵,“跟我说实话!” 王老三不招:“你觉得是就是,非得问那么多干啥?” “你们能想到那么损的点子?” 潘翠莲一联想到那场面便犯恶心。 王老三不回应。 他得维护赵主任的形象,他们想不出来也必须是他们想的,跟赵主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潘翠莲从他嘴里问不出别的,也就不问了,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高兴地夸:“反正我知道了,你就是咱们赵村儿的英雄!” 王老三享受媳妇儿的崇拜。 赵芸芸听到消息,立即就联想到赵柯身上。 李宝强家越恶心,她越爽,走路都带风。 陈三儿站在围栏边儿,故作不经意地问她:“你听说了吗?李宝强家被泼粪的事儿?大家都猜是咱们村儿人干的……” 赵芸芸不知道他参与了,想着帮赵柯遮掩一下,故意嫌弃地嘟囔:“也不知道谁这么浪费,白瞎肥了。” 陈三儿立马拉下脸,狠狠白了她一眼。 赵芸芸一下子火了,“陈三儿!你敢白我!” 白的就是你,缺心眼儿! 陈三儿懒得理她,转身。 下一秒,赵芸芸勇猛地翻上围栏,跳过去。 陈三儿察觉到不对劲儿,一回头,见赵芸芸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吓得赶紧跑。 赵芸芸追着他捶。 陈三儿边躲边生气地骂她:“赵芸芸,你是不是个女的!” 赵芸芸追打得更凶。 小村庄又是美好祥和的一天。 · 春妮儿回到孙家两天,一直都关门躲在她和冬妮儿以前的小屋里,不出来也不理会父母妹妹。 孙大娘夫妻和冬妮儿在家里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她。 村里好些妇女好信儿,有空闲就跑到老孙家来瞧春妮儿。 无论真关心假关心,她们说话全没个把门儿的,孙大娘不敢让她们进屋,全都拦在院外。 夫妻俩不敢留春妮儿一个人在家,孙大娘便让孙大爷替她跟大队长请假,她在家陪着春妮儿。 第三天九点多,赵柯独自上门。 “赵主任,你来啦?” 孙大娘迎着她进门儿。 她脸上抓伤结痂,眼里布满红血丝,眼睛也红肿,十分憔悴。 赵柯坐在外屋,问:“大娘,春妮儿姐在屋里吗?” 孙大娘点头,一说话声音便冒出哭腔,“在屋里呢。” 春妮儿回来,赵柯还没见过她,问:“我来跟你们说说去省城的事儿,我能见见她吗?” “她从进去,,咋说都不出来,我们都……” “嘎吱——” 屋门打开。 孙大娘惊喜,“春妮儿?!你出来了?” 春妮儿低着头,两只手抓着上衣下摆,没听到亲娘的话一般,径直走到赵柯不远。 赵柯印象里,没结婚之前的春妮儿是个很勤快、很安静、很爱干净的姐姐。 而现在,她衣物破旧脏污,头发没梳,胡乱地披散着,手很糙,也不太干净。 孙大娘看着这样的春妮儿,又捂嘴哭起来,“春妮儿,你这是挖娘的心啊……” 春妮儿充耳不闻。 赵柯看不清她的神情,打断孙大娘,开门见山道:“咱们大队有合作医疗,但往年没报过这种检查,大队不能为春妮儿姐一个人开先例,这不公平。” 孙大娘默默抹眼泪。 赵柯继续道:“穷家富路,又是去医院,大队合计,怎么也得带五十块钱。” 孙大娘晃了晃,“五十,那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赵柯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扶她坐下。 春妮儿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孙大娘捂着胸口哀哀地哭:“我们一家的命咋这么苦啊……” 春妮儿无动于衷,似乎没有任何动容,好像她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 但赵柯看见她攥衣摆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微微颤抖。 她并不是毫无感觉。 赵柯看着她,甚至觉得,沉默的躯壳里,是一个濒临破碎的灵魂,在疯狂地呐喊:救我,救救我…… 所以赵柯第一时间,握住了她的手。 紧紧握住。 那是两双完全不一样的手。 一双饱经风霜,干枯脏污。 一双未经风雨,白嫩柔软。 春妮儿下意识地想要缩手。 但赵柯的手坚定有力地抓住了退缩的她。 “大队账上没钱,不能预支,队委会一起凑了五十块钱借给你们应急。”赵柯没去管自怨自艾的孙大娘,只认真地看着春妮儿,“你一定要去看,五十块钱当下很多,但对你的后半生来说,微不足道,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是否会成为谁的母亲,你永远是自由的。” “我说自由,不是喊口号,我代表大队承诺你,不管你走到哪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不管别人接不接纳你……只要你想,只要你想,你永远可以回到赵村儿大队。” 春妮儿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 “谁说你以后完了,谁贬低你,你就告诉他:去你妈的!” 春妮儿惊得睁大眼睛,盯着她的脸,似乎无法想象,脏话是从一个文雅的姑娘嘴里吐出来的。 孙大娘……已经有些麻木,赵柯说出啥,好像都不咋意外。 赵柯仿佛没说过那种话,一派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明天我和我妈去县城,你们一家跟我一起走,我送你们上车。” 孙大娘吃惊,“这、这么快吗?” 然后便是汹涌的忐忑。 “鼻子下面长着嘴呢,问就是了,怕什么?” 孙大娘无措,“那、那让她爹一个人陪她去吧,省钱……或者,能不能找个别人……” “就你们一家人去。” 别人不可能扶一辈子,赵柯无视她期望的眼神,道:“我会给我爹打电话,等你们到省城,他去接你们。” 而赵柯说是让他们自己走,母女俩离开家的时候,带了一大包东西。 一袋干蘑菇,在送他们上小客车的时候,拿给了乘务员,托她到县城后,告诉孙家三口人,在哪儿换车。 又拿出一半儿山货,还有姐俩攒的票,让孙家人带给她爹赵建国。 这是用来走人情的。 小客车慢悠悠地走了,带走孙家人,赵家娘三个才去到轴承厂。 赵柯给赵建国打电话,说明春妮儿去省城看病的事儿,让他记得接他们。 赵建国一口答应,但又告诉她:“省城的医疗设备和技术,也不见得能查出来,就算查出来,万一……” 万一真的是春妮儿的问题呢? 赵柯明白,道:“要是她真的有问题,爹,帮我请求医生,话里留一线。” 赵建国一声叹气,“好。” 第88章 “你姐在旁边吗?” “在。” 赵柯把电话筒递给赵棉。 赵棉接过来, “爹。” “你生日,爹不能回去了,你吃点儿好的。” “嗯。”赵棉含笑望向母亲和妹妹,“妈和小柯来公社请我去饭店吃, 她们花钱。” 电话里传来赵建国的笑声, “那好那好。” “爹你也保重好身体。” 电话费贵, 赵棉叮嘱完, 便把电话筒又转交到余秀兰手里。 余秀兰数着时间,关心了两句赵建国的身体, 让他别太省钱, 就匆匆道别, 挂断电话。 赵柯:“妈, 你怎不多说几句?” 余秀兰没好气道:“有钱烧的啊,说两句得了呗,给钱!” 赵柯不动,无辜地眨着眼睛看她。 余秀兰警惕, “你又要干啥?” 赵柯作出一副忸怩的姿态, “妈,我没钱啊,您掌握着咱家的财政大权,您给嘛~” “你会没藏钱?” 余秀兰不相信。 “这不是大队凑钱,借给春妮儿看病了嘛。” 她能让自己口袋空空? 余秀兰还是怀疑。 赵棉掏兜,“我有, 我给吧。” 余秀兰忙道:“不用你。” 她扒拉开赵棉, 赶紧数出钱, 递给门卫。 赵棉拉着妹妹到一边, 给她塞钱。 赵柯推回去, 小声回她:“你自己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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