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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儿的骂声一下子掐在嗓子里,追问:“真怀了?” “有可能。”王老三得意洋洋地说,“月事儿晚来好几天了,等晚点儿她就去找三叔号号脉。” 屋里,潘翠莲羞红了脸,小声儿骂他:“不要脸,咋啥都往外说。” 外头,东婶儿猛地拍一巴掌,“我儿子可真本事,这才结婚多久就怀上了。” 王老三神气十足。 冬妮儿羡慕地看着他们,下意识地摸摸肚子。 东婶儿再没心思关注王老三去干啥,也不再挑剔冬妮儿,转身进屋去准备孕妇要用的东西。 留下冬妮儿一个人在厨房干活。 潘翠莲走进来,小声教她:“你不用啥都听娘的,你就让老四出头,娘拿儿子没办法的。” 冬妮儿摇头,“四哥每天上工那么辛苦,我不忍心烦他,没事儿的。” 潘翠莲挠挠头,“你也上工吧?也不是他一个人辛苦啊?” “我挣得工分少。”冬妮儿任劳任怨,羡慕地看着她的肚子,“等我以后有孩子了,日子就好过了。” 潘翠莲:“……” 虽然她嫁进来前,她娘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她在老王家过得挺好,好像不是因为孩子啊…… 冬妮儿善良,反劝她:“三嫂,你回去躺着吧,我不用你帮忙。” 潘翠莲一步三回头,还是不得劲儿,就去拍王老四屋门儿,喊他给冬妮儿帮忙。 王老四老实地出屋,走进厨房。 冬妮儿不用他,“四哥你别听三嫂的,这本来就是女人的活儿,我自己干就行。” 王老四也很听话,真就不伸手了,安慰她:“我娘说啥,你先忍忍,她就是有些气儿不顺,以后就好了。” 冬妮儿点头,“我知道,四哥你快出去吧。” 王老四就走了。 冬妮儿忙活一大早,等全家人都吃完饭,她又洗好碗筷,才扶着酸痛的腰回屋。 老王家已经分家了,各房各扫门前雪,本来公有的地儿大家应该轮着干,但自从冬妮儿嫁进来,就勤快地包揽了大多数活儿。 大儿媳赵花花不好意思让她全干,会伸手帮一帮,二儿媳周秀丽则是有人干活,就乐得偷懒。 潘翠莲确诊怀孕,该他们房干活的时候,王老三全都承包,丝毫不让潘翠莲沾手,不过他既不占四房的便宜,也一点儿多余的活儿都不干。 冬妮儿为了尽快融入婆家,甚至还主动帮两个嫂子带孩子。 可即便如此,东婶儿对她的态度还不如让老王家闹笑话的潘翠莲。 冬妮儿不明白,最后就归结于潘翠莲怀孕,她还没有,于是越发期望她的孩子能快点儿来,最好是儿子…… 而老王家的事儿,只是村子的一角。 除了冬妮儿爹妈孙大娘孙大爷关心,村里其他人都不关注,他们更关注赵柯他们挖渠的事儿。 赵柯就像她说的那样,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拉着她那些人手,真的把排水渠一点点儿挖出来了。 村里不少人也去看了,但他们依旧持批判态度,认为他们弄得这些沟沟壑壑的玩意儿屁用没有,还影响走路。 可事实上,他们平时根本就不会在荒地里走动。 他们就是批评年轻人的一举一动,以此来展示自身的权威,年轻人越是不听,他们越是批判。 等到赵柯他们挖完村子外头,打算在村子里头挖的时候,社员们纷纷来阻挠。 “你们在外头折腾也就算了,不准挖的村里头乱七八糟!” “你们别想在村子里动镐动锹!” “那么大的坑,谁走道不注意摔到咋整?你们谁赔得起?” “不行!不能挖!” 他们阻挠的态度太强硬,赵柯实在没办法,只能放弃在村子里动土。 但别的地方不能挖,她姥姥、舅舅的院子边儿上,他们管不着。 所以赵柯就带着人,在她姥姥的空院子里挖了一条沟,一直挖到院子外,又沿着院子往上挖,挖到舅舅家院子边儿,停止。 赵瑞叹气:“这没用吧?” 以前这里就是这么挖的,但是雨下多了,满溢出来,毫无用处。 赵柯说:“先挖到这儿,咱们把村外剩下那一截挖完。”总不能在村子里耗着。 傅杭设计水渠的最后一段,是老槐树北边儿那条长水沟,如果能跟村子还有河挖通,这个水沟比河道高一些,正好能排村子里的水。 天闷热的厉害,村里人常坐在老槐树下抨击他们“不怕中暑”的愚蠢劳动。 最近两天,更是热得过分。 老槐树下的人也没有了。 赵柯他们干活,动一动就开始汗流浃背,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赵瑞热得发晕,“赵柯,太热了,不能干了。” 赵柯也不舒服,看着其他人热得发红的脸,到底还是决定放弃,“算了,先别挖了,回去缓缓吧。” 众人就收拾工具回去。 可还没走到村口,一阵妖风吹得树枝乱舞,他们更是头发凌乱,灰土迷眼。 庄兰瘦小,被风卷的往沟里栽。 赵枫眼疾手快地薅住她,抓着她的手腕。 傅杭也下意识地担忧地看向赵柯,但她站在壮丁们中间,贼稳。 “是不是要下雨了?” 不知道谁的话音一落下,就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刚开始声音还小,很快就大起来,而且打的人浑身疼。 “下冰雹了!” 一群人护着脑袋,赶紧往家跑。 第53章 天是忽然就变的, 村子里也都是急急忙忙往家跑的人。 四处都被冰雹砸得叮当作响,这么一会儿,路上就布满冰球,大的跟指甲盖差不多, 小的也像黄豆粒一样大。 路两边的草被砸得歪歪斜斜, 断叶断茎。 树下的草稍好点儿, 树叶就凄惨了, 连杆儿带叶簌簌下落。 赵柯姐弟注意着脚下,飞跑回家, 站在房檐下都不安全, 站进门内才不再挨砸。 “真疼啊。”赵枫揉着被打疼的地方, 关心地问, “姐,你没事儿吧?” 赵柯看着几乎被白色铺满的院子以及还在不断下落的冰雹,低语:“也不知道田里的苗怎么样……” 赵新山家—— 赵瑞赵芸芸兄妹跑回家,李翠花和赵瑞的媳妇儿曲茜茜紧张地围着两人打量。 “没砸伤吧?” “咋突然下这么大的冰雹……” 赵新山站在房檐下, 无视砸在腿上的冰雹, 眉头紧锁地看着天,手里捏着烟卷却没抽,攥得稀碎。 赵芸芸冲着妈妈撒娇:“好疼的。” 李翠花揉了揉她指的地方,揉了几下没忍住,轻轻拍打她:“在家我都舍不得你干啥,天天往外跑!” 赵芸芸余光瞥房檐下的亲爹, 意有所指地大声说:“我们也不是瞎玩儿, 都是为了大队好。” 李翠花又拍了赵芸芸一下, 让她别气她爹, 然后转头就看见赵新山戴草帽披雨衣, 着急地追问:“下冰雹呢,你干啥去啊?” “你别管。”赵新山说完就快步走进冰雹,离开家。 李翠花无奈,“这人真是……” 赵芸芸接话,“老顽固。” “咋说话呢?”李翠花掐她。 赵芸芸撇嘴,“本来就是。” “那是你爹,你们兄妹俩跟着外人,和你爹对着干,还有理了?” 赵瑞说:“不是对着干,我是真的觉得排水渠有用,但爹他们为啥就是不同意呢?” 外头阴云密布,风雨欲来,赵芸芸很天真,“诶呀,反正等下雨就好啦,到时候排水渠有没有没作用,一目了然,一定让他们心服口服。” 而赵新山顶着冰雹一路跑到村外的田地边,看到大片趴垄的苗,捡起几根断掉的苗茎,难受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冰雹砸在身上。 村里又跑出几个男人,看着田里的情况,心痛。 “咋砸成这样!” “好不容易今年长得齐刷……” “这贼老天!” “这可咋办呢……” 庄稼,都是他们的命啊! 要是庄稼出了啥问题,就是要他们的命。 可靠天吃饭就是这样,老天爷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农民毫无办法,只能认栽,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祈祷天灾快点儿过去。 又过了十来分钟,冰雹总算停了,但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一群人查看秧苗情况时的心情,和天一样阴云密布。 不过查看完,折断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苗都是掉叶或者趴倒,上上粪,应该还能活。 这样,损失就不算太严重。 众人都有些庆幸。 “幸好。” “好好侍弄着,秋收应该能保证交粮。” 说着话的功夫,天地一下子锃明彻亮,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巨响。 “下雨了!” 密集的巨大的雨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雨滴砸向大地。 赵新山等人急忙打道回家。 赵新山家—— 李翠花边给赵新山拿毛巾,边问他:“苗没事儿吧?” “还行,倒了点儿,等雨后扶一扶。” 赵芸芸悄悄挤眉弄眼,但不敢让亲爹看见。 赵瑞问:“爹,你看排水渠了吗?” 赵新山冷淡道:“没有。” 其他社员回家,也几乎是相同的场景。 即便短短一段路,蓑衣下的身体便被浇了个透,他们中依然没有一个人关注排水渠,也没人觉得这场雨会比冰雹更让人紧张。 下雨而已,哪年没下过雨,有啥可担心的。 与此同时,坐在灶坑前烧火的赵柯时不时望向外头的雨。 余秀兰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说道:“天阴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学校的课上不了,顾校长就给学生们都放了学。” 赵柯随口问:“树根儿还一个人在学校吗?” 她拿着烧火棍无意识地戳豆秸杆,塞进灶坑,眼睛还盯着外头。 雨才下了不到半个小时,房檐下的木桶里,积的雨水已经过半…… 余秀兰道:“我回来前看见吴老师叫他一起回家了。” 赵柯应得心不在焉,“这样啊……” “火!火要灭了!”余秀兰提高音量,“你想啥呢?” 赵柯回神,再坐不住,戳了一把豆秸秆,一股脑塞到灶坑里,然后站起来,“妈你自己烧吧,我出去一趟。” 余秀兰急问:“干啥去啊?” 赵柯没回答,穿雨衣靴子的同时,喊赵枫拿工具一起出去。 余秀兰看着俩人顶着雨往外跑,发火,“这么大的雨,往外跑啥啊!” 赵柯和赵枫全都没回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赵建国到厨房来。 余秀兰有气没地儿撒,逮着他恼火,“看看你的种!一天天的不安分。” “我一个人也生不来……”赵建国被瞪了一眼,赶紧道,“别管这俩不安分的孩子,我帮你烧火。” “不安分”的赵柯领着赵枫,顶雨往村西跑。 路上的雨水汇成涓流,一直往西流,而他们到达姥姥家附近后,就看见之前挖的渠沟已经灌满,雨水不断从四周向中间的水洼汇注。 赵柯试探地往里走,没过脚背,没过脚踝……最深处已经积到小腿,按照这个降雨量,雨继续下下去,水漫进姥姥家的院子,淹到学校和卫生所是早晚的事儿。 “姐!”雨声太大,赵枫只能大声喊,“舅舅家门口也积水了!” 赵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喊:“你去他们家喊人,咱们把沟挖出去。” 村里不让挖,他们也要挖。 赵枫二话不说就往余大舅和余三舅家跑。 只这么几分钟,积水线沿着靴子越来越往上,赵柯又抹了一把脸,转身略显艰难地蹚水走出水洼。 水深又浑浊,赵柯看不清脚底的路况,即便再小心,脚下一滑,控制不住地向后栽去。 反正已经湿得差不多,赵柯也不挣扎,闭紧眼睛和嘴,捂上耳朵,做好了栽进水洼再爬起来的准备。 就在她即将倒进水里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积水区,一把接住她。 赵柯没进水,也让雨水糊了满脸,费力地睁开眼。 是傅知青。 赵柯想张嘴,又糊一嘴雨水,手借着他的力重新站稳,侧头噗噗往出吐雨水。 “赵主任。”傅杭在她耳边大声道,“我和林知青过来帮忙挖渠!” 赵柯也不说那些多余的话,只招呼他和水洼边儿的林海洋,“走吧——”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跟赵枫、余家两位舅舅和五个表兄弟汇合。 当时村里不让挖,是因为要从路中央挖过去,现在雨水这么大,被淹房子和被骂,不需要犹豫,直接开干。 老王家—— 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东婶儿听着外头震耳欲聋的雨声,说:“还真下雨了。” 王长河不以为意道:“这么长时间没下雨,田里都旱了,下雨好,正好润润地。” 王老大应和:“最近是太热了。” 东婶儿瞄见三儿子王向全飞快着倒腾着筷子扒饭,忍不住骂道:“你饿死鬼投胎啊~吃这么快。” 王老三专心扒饭进嘴,根本没工夫跟她说话,一碗饭迅速扒完,碗筷一放,匆匆道:“我吃完了,出去一趟。” 他拿着蓑衣往身上套,戴上草帽就要往出走。 东婶儿放下碗,追过去揪着他,“干啥去!” “雨这老大,渠沟没挖完,肯定得积水,我去帮忙。” “下雨,别人都得窝在家里,谁傻了吧唧往出跑?” “赵主任肯定会管。” “她管是他的事儿。”东婶儿更加不乐意,“你大雨天跟着瞎折腾啥!” 王老三懒得跟她多说,拉开她的手,直接冲出去。 东婶儿的骂声隔绝在雨中。 王老三直接加入到挖沟的行列之中,随后又自发来了不少村里的年轻人,赵瑞和知青点的四个知青也都冒着大雨跑过来。 泥土松软,比干的时候方便挖一些,一群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跟老槐树北的水沟挖通。 村子里的水源源不断地流向水沟,但雨一直下,水洼的积水完全不见少。 而水沟本就不够深,现在已经积了半坑的雨水,甚至水位线肉眼可见地加速上升。 赵柯擦着脸上擦不净的雨水,也不在乎吃一嘴雨水了,冲众人喊:“雨太大了!得把前面挖通,不然溢上来还是要倒灌进村子,房子泡在水里太久,会塌的!” 赵枫带头,“姐,我们去挖!” 朱建义等小子附和他:“是啊,姐,我们去挖!” 余大舅、余三舅等人也都应声。 没什么异议,赵柯就挥手喊:“那就走!” 大家一起应着,拎着工具就往村外走。 庄兰和苏丽梅在大雨里走动得极其费劲,赵柯拽住两人,“你们俩就别去了!” “赵主任,我能行的!”庄兰不愿意脱离队伍,“让丽梅回去吧!” 苏丽梅也不愿意,“凭啥我回去,我不!” 赵柯看一眼庄兰瘦小的身躯,摇摇头,“让你们回去就回去!” 两人急急出声:“赵主任……” 赵柯摆摆手,“知青点没修房顶,是不是漏雨?正好,你俩去我家,让我爹给大家准备点儿驱寒汤。” 傅杭回头,劝她:“你也回去吧,有我们就行。” 赵瑞等人也反应过来,赵柯也是个女同志,纷纷劝她也别去了。 余大舅更是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赵柯,快回去。” 村里也不少事儿,赵柯一想,就答应下来,对赵瑞和傅杭喊:“瑞哥,你安排人!傅知青,你跟瑞哥说清楚怎么挖!” 两人点头。 赵柯又叮嘱:“注意安全,别摔着!” 众人答应:“放心吧。” 一行人走远,雨幕隔断视线。 “回吧。” 赵柯转头看一眼越来越满的水沟,然后一左一右拖着庄兰和苏丽梅往回走。 三人绕着老槐树边儿进去,有好几个人在猪圈边儿上忙活。 他们看见赵柯,全都一喜,“赵主任!” 猪圈盖得全封闭的棚顶,但两侧都半开着,雨水还是下进猪圈,现在小猪崽们全都泡在水里瑟瑟发抖。 现在他们就在安挡板。 五个饲养员三个有丈夫,只有朱大伯和常山哥过来帮媳妇的忙,另外还有个腿脚不好的保管员何东升。 赵栓柱儿去挖渠了,六叔没来帮赵萍萍的忙,金丽的丈夫范安也没来。 风雨太大,站都站不稳,安一个挡板得两三个人合力,赵柯三人一起帮忙,仍然安得十分艰难。 这时,村里来了几个人,苏丽梅惊喜,“是不是来人帮忙了?!” 其他人欣喜地看过去。 然而,他们迎来的不是帮忙,是对赵柯的指责。 朱建义的爹娘质问赵柯:“这么大的雨,你凭啥让我儿子去河边挖沟?” 赵萍萍庄兰她们欣喜的心瞬间拔凉。 其他家长不管不顾,纷纷出声质问赵柯—— “又不是没下过雨,这么点儿雨,至于吗?” “万一掉水里咋办?” “我儿子万一出点儿啥事儿,你咋陪!” 赵柯也知道大雨天在外面干活,有些为难人,跟他们解释:“我们之前已经把河道附近挖过了,不在河边挖。” “我管你在哪儿挖,之前我们都忍了,下着大雨,就是不行!” “对!不行!” “必须让我家孩子回来!” “赵柯,你别读点儿书就不知道姓啥了!” 责怪声不断。 雨水顺着脸颊滑下,模糊了眼睛,赵柯忍无可忍,指着水沟吼:“你们瞎吗!看不见雨有多大吗!” 水沟里,水面距离沟边也就三四十厘米了,而雨水还在不断的灌入。 朱建义爹娘看见水,更生气,“你还让我儿子在这么大的雨里浇着……” “我们都在浇着!”赵柯又指向猪圈旁边的人,“倒是你们金贵!我们在拯救集体财产!你们在干啥?有指责我的工夫,干点正事儿不行吗!” 一群社员被她吼得呆住。 他们刚才气冲冲地出来找自家孩子,完全没注意到其他,这时候才看见猪圈边的一行人全都不满地看着他们,才注意到猪的情况。 朱大伯指责朱建义爹娘:“我们还以为你们来帮忙的,白欢喜一场,猪崽有个万一,那是全村的损失!你们窝在家就算了,还跑这儿来指责赵主任,好意思吗!” 他明着对朱建义爹娘骂,其他人脸上却都有些臊,叫嚣的气焰全都降下去。 赵柯不再理会他们,招呼其他人赶紧上挡板。 社员们面面相觑,也都赶紧上去帮忙。 人多到底力量大,很快挡板就安好,赵柯也不管那些社员去不去村外抓人,领着庄兰和苏丽梅回她家。 赵建国熬了满满一大锅驱寒汤,先给她们仨一人一碗。 “冷不冷?”余秀兰看着三人湿透的裤子,心疼,“喝完赶紧把身上衣服换了,小姑娘凉到是一辈子的事儿。” 三人都冻得嘴唇发青,乖巧地听安排。。 天黑之前,挖渠的一众人才返回来。 所有人都浑身湿淋淋地,抖着手或站或蹲地喝驱寒汤。 赵瑞跟赵柯说:“没有挖太深,简单挖通能排水,我们就先回来了。” “能排水就行。” 其他人喝完就回家了,傅杭慢了一步,对赵柯说:“淤泥可能会堵住咱们挖好的渠沟。” 赵柯道:“村子不只是我们的村子,我们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尽力,雨势一点儿不见小,夜里出去不安全,明天再说吧。” 傅杭点头,离开赵柯家。 赵新山家—— 赵瑞回到家,又得到母亲妻子一阵嘘寒问暖。 屋子里烟雾缭绕,赵新山手指间夹着烟,面无表情。 李翠花催赵瑞:“快回屋进被窝躺着去,炕上暖和。” 赵瑞和他媳妇进屋后,赵新山听着风雨咆哮声,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大队长的责任和对庄稼的重视到底占了上风,伸手去拿还在滴水的雨衣。 李翠花听见关门声,一回身人没了,追到门边儿,喊了好几声,都没叫住人。 赵新山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村外的田里走,一踩一脚泥,脚步越来越沉重,心也越来越沉重。 等到了村西的田里,原本常淹的那块儿地竟然没有如往年那样积水成洼。 赵新山顺着垄沟里雨水的流向找到渠沟边。 一道道垄沟里的水全都流进排水渠,汇成一股,哗啦啦地流向下游。 再没有比事实更有说服力的,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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