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易心平气和。 但当人不断不断地处于低谷,负面磁场便会不由自主地扩大。 谁不想神采飞扬地生活呢? 邓海信忍不住道:“其实,我觉得排水渠是可行的,只是村子这么大,赵主任组织那些人恐怕不够挖建出足够的规模……” 刘兴学没应声。 方静听到邓海信的话,讽刺地撇了撇嘴角。 她才不想一直在乡下做苦力,她要回城,她一定要回城! · 周末,赵棉休假回村,给赵柯又带回两张报名表。 “妇联的张主任说,有别的生产大队报名不积极,人数不够,如果咱们大队能多带出两个人,再好不过。” 赵柯拿着两张薄薄的纸,嘴角上扬,“别说三个人,她要是真对咱们大队的妇女放开了人数,我能给她的培训班塞满。” 赵棉失笑,“你培训出那么多接生员,哪有足够多可以接生的地方。”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学习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赵柯看过妇联的报纸和资料,全国的接生员都紧缺,一个村子一个接生员足够,三个接生员确实不够吃水,但放大到他们整个省市,根本不够看。 赵柯很自信,“我培养出来人,以后但凡有机遇,我就能给她们全都输送出去,没准儿还能吃公粮。” 人只有见过世界的更多面,才会长世面。 赵棉看着她满眼都是骄傲,然后又转为心疼,“你黑了,也瘦了,很辛苦吧?” 赵柯靠在姐姐肩头,眼睛亮晶晶地跟她说心里话:“就很奇怪,我之前怕苦怕累怕麻烦,可最近这么辛苦,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烦,反倒一身的干劲儿。” 赵棉打量着她,笑道:“你以前总是懒洋洋的,现在变了不少。” 赵柯笑容灿烂,“有没有变更漂亮?” 赵棉看着她,认真地点头,“有。” “黑了也漂亮?”赵柯拿起镜子打量自个儿的脸,“余秀兰同志今早上还说我像个黑煤球,要嫁不出去了。” 赵棉摇头,“不会,喜欢你的人会看到你闪闪发光的灵魂。” “哇哦~”赵柯被姐姐的话说得心花怒放,“做你妹妹这么好吗?能得到这么大的夸赞?” 赵棉认真地说:“不是夸赞,每一个跟着你步伐一起努力的人,都是被你的人格力量吸引,这是事实。” 再说下去,赵柯要不好意思了。 她揽上姐姐的肩,挑眉问:“有没有人被姐姐的人格魅力吸引?” 赵棉面容沉静,垂眸不语。 呦呵~ 真有人偷她家大白菜? 赵柯坐正,追问:“有情况?怎么回事儿?姐你跟我说说。” 赵棉微微抿了下嘴唇,诚实道:“于师傅的儿子方煦给我寄过两封信,第一封我礼貌地回了,第二封还没有回。” 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赵柯心里对惦记姐姐的人咬牙切齿,表面上还若无其事,“为什么?” “他第一封信问我于师傅的情况,他说担心于师傅报喜不报忧,所以我就回了一封信。” 赵柯轻哼:白骨精给唐僧送饭,居心不良。 “隔了不到两周,他又寄来第二封信,问我可不可以保持联系,我觉得这么跟男青年通信不太对劲儿,就暂时没回。”赵棉顿了顿,“出于礼貌,还是得回应一下。” 她就是太善良,对待大尾巴狼不能太礼貌,否则对方会得寸进尺。 赵柯问:“什么时候收到信的?” “前天。” 路途远的话,送信不方便,来回十天半个月很正常,得让他多心神不宁几天。 赵柯暗戳戳地使坏,“那就再晚三四天再回,他应该能知道姐姐的意思,姐姐也可以在回信里委婉地说你比较忙,不方便跟人频繁通信。” 这不是委婉,就差直说了。 但赵棉很听妹妹的话,直接就答应下来。 · 某山沟沟里,方煦一而再叮嘱警卫:“有我的信,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警卫答应:“放心吧,方研究员。” 方煦翘首以盼。 · 而远在赵村儿的赵棉,休假也没歇着,跟着赵柯一起去挖排水渠。 赵柯劝她:“姐,你好不容易放假,就回家好好休息吧。” “没事儿,我干活习惯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能早点儿完工。” 他们需要将排水渠从田地头一直挖到河沟,至少要挖三条。 人力紧缺,没办法扩大排水渠的规格,为了效率,只能挖宽高半米左右的渠沟。 现在干了一周,才挖凿出两千米左右,距离目标似乎还遥遥无期。 七月份碧空如洗,响晴的天,人在大太阳下干活,煎熬比平时成倍成倍的增加。 赵柯这个领头的人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地泄气,每天都干劲十足地鼓励大家。 她还自掏腰包,让赵棉买了些冰糖捎回来,昨天家里煮了满满一锅绿豆水,夜里放在井里吊着,今天拿过来给大家喝。 朱建义端着自个儿的碗,坐在土堆上喝着甜滋滋的绿豆水,感叹:“啥时候给别人干活有过糖水儿,别的不说,咱姐是真大方。” 赵枫纠正:“我姐,那是我姐。” 朱建义脸黢黑,撞了撞他的肩膀,龇着个大牙笑,“我这么讲义气,计较那些干啥,你姐不就是我姐吗?” 他确实够义气,赵枫没再反驳他攀亲。 朱建义偷瞄不远处白的发光的赵棉,小声说:“棉姐真好看啊,进公社更好看了。” 赵枫脸一下子黑了,等他喝完绿豆水,胳膊肘勒住他的脖子,“你再看!再看我锤死你!” 朱建义死命挣扎,挣脱之后飞快跑远,边跑边犯贱,“我就看!” 赵枫气得追上去,“你别让我抓到!” 朱建义一见他真追过来,顾不上嘴欠,疯狂逃命。 赵枫体格好,黝黑的膀子泛着油亮的光,摆得飞快,很快就赶上朱建义,一个飞扑将人按在草地上。 俩人扭打在一块儿,扑腾的周边全是白灰。 王老三喝了一口拔凉的绿豆水,跟赵瑞感慨:“年轻人,精力真旺盛啊。” 赵瑞点头,“是挺闹腾。” 赵建国忍俊不禁,“你们俩二十郎当岁的小子,还感慨上了,我这老的还没说话呢。” 周围的人全都哈哈大笑。 傅杭坐在不远处的土堆上,脚踩在渠沟底,长腿随意地舒展,安静地看着笑容阳光的赵柯。 林海洋跟村里的青年打成一片,也没忘了傅杭,回头就瞥见他在看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立马泛起一丝领会的笑。 他回到傅杭身边,暧昧地问:“怎么?喜欢赵主任?我说你怎么盖房子盖到那儿去了,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了?” 傅杭没否认,但也没承认,收回视线看着脚下的土,淡淡地说:“只是我的身体比我的内心更诚实地替我追寻方向。” 林海洋:“……” 什么莫名其妙的。 不远处,陈三儿闲不住地踢土坷垃,一脚轻一脚重的,一块儿土坷垃飞了出去,正好砸在赵芸芸腿侧。 赵芸芸累成狗,不顾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发现陈三儿是行凶之人,也完全没力气搭理他,只给了他一个极其嫌弃的大白眼,让他自行意会。 她也根本没心思去想风花雪月。 准确的说,第一天还是有的。 但干起活来,就没了。 干活的人果然如赵柯所说,全都是灰头土脸的,顶多就是长得好看的人,是个好看点儿的灰头土脸。 但只要是灰头土脸,全都很幻灭。 又一块儿土坷垃欠欠儿地飞过来挑衅。 赵芸芸气得抓起一个土坷垃,砸向陈三儿那个灰头土脸的土狗。 庄兰被误伤,躲闪的时候一不小心撞上跟朱建义勾肩搭背回来的赵枫。 后背贴着手臂。 滚烫的热度,庄兰一下子弹开,闪离。 赵枫看着她的背影傻笑。 朱建义趁机锤他。 俩人又扭打在一起。 周围好像一群小学生,只有赵柯满心满眼全是劳动,看他们喝完绿豆水,就招呼大家动起来。 “小学生”们应声:“好——” 下午五点,赵柯安排参加接生员培训的几个人进行简单考核,尹知青得知多了两个报名表,也提出想参与考核。 “你安排好了?” 尹知青点头,“小婉爹下工回来会照顾她,吴老师答应白天帮忙带。” 顾校长和吴老师很喜欢孩子,想必带乖巧的唐小婉,很合他们心意。 尹知青只是读过书,学得更快,实际和其他妇女学习的时间没差多少,参加考核也不算不公平。 赵柯同意了。 依旧是口头提问,不过因为人少,就没有分先后。 尹知青和其他妇女坐在一块儿,赵柯抱着唐小婉,“小婉,我们当小评委,好不好呀?” 唐小婉嘴里塞着一块儿冰糖,紧紧抿着小嘴儿,显得特别认真。 她不懂啥是“评委”,只重重点头,“嗯。” 赵柯提问,大家随意作答,答得最好的,她就捏着唐小婉的手,在那个人的名字下画一笔。 所有问题问完,名字下的正字数量一目了然。 最好的三个人是知青尹晓娟,之前没能报名饲养员的孙继红,以及五姑赵春花。 赵柯安慰没选上的人:“以后还有机会。” 其他妇女或多或少有些失落,金大娘脸上完全没有在意,没选上就走了。 随后,赵柯向选上的三人确认:“你们家里都安排好了吗?” 三人点头。 赵春花爽快地说:“咱都清楚要出去培训很久,家里早就说好了!” 她性格爽利,在家里当家做主,男人很听她话,儿子女儿也都大了能照顾自己,而且家里还有公婆照顾。 尹晓娟的情况,赵柯已经知道,就看向孙继红,“孙大姐,你家是怎么安排的?” 她家负担比较重,公公婆婆都身体不好,有四个孩子,大的十岁,最小的刚断奶。 孙继红说:“我男人上工,大女儿会照顾爷奶弟妹的。” 她家大女儿和大儿子都应该上学了,但是家庭困难,完全没办法从家里抽出身。 赵柯知道她没事儿还要去尹晓娟家请教,对于一个没有文化且家庭负担重的妇女来说,作出损失大半年工分、参加公社接生员培训的决定,几乎可以说是孤注一掷,很有魄力了。 “跟家里说,你不在家的时候,要是有什么急事儿,就来找我。” 孙继红抹了下眼角,“谢谢赵主任。” 赵柯鼓励她:“你只管努力学,我不会让你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孙继红一下就哽咽出声。 转过天,赵柯让板儿叔赶着牛车,她起早送三人去公社。 赵棉也跟他们一起提前回公社。 赵柯领着三人到妇联报名,又带她们去跟妇联的张主任和干事打招呼。 其他村儿来培训的妇女要么没有陪同,要么拘谨地站在旁边,唯独赵柯跟妇联干部一副熟稔的样子,尹知青三人被其他人注视,心里放松的同时,不由地挺起胸膛。 赵柯又陪同他们去住的地方。 就是大通炕,环境很差,不过公社供吃供住,条件简陋也很正常。 “不要在意其他,只管好好学习,有啥事儿,就去轴承厂找我姐,她在公社已经很熟了,能处理。” 赵春花跟她说话最随便,“你放心吧,我们知道了。” “我村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赵柯走后,其他生产大队的妇女过来,试探地问:“妹砸,刚才那是谁啊?” 赵春花得意地说:“我侄女,也是我们村儿的妇女主任,高中生呢,可有本事了!” 其他妇女也凑过来。 “你们村儿的妇女主任这么年轻呢!” “我看见她跟公社其他的干事也说话呢!”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人家可客气了。” “真厉害……” 赵春花状似无意实则显摆,“也没啥,就是认识的人多点儿。” 赵村生产队的三人在妇女们的中心,心里无比地踏实。 她们跟其他妇女可不一样,她们背后有人嘞~ · 赵柯回到村里,就马不停蹄地去挖渠点,一眼就发现多了人,而且不少。 赵芸芸趁机偷懒,凑到她身边说:“早上你们走,老孟就来帮忙了,下工后又来了。” 老孟是孙继红的男人,看见赵柯,也只是局促地笑笑,就埋头苦干。 “那那两个男知青呢?” 赵柯看向知青刘兴学和邓海信。 赵芸芸撇撇嘴,说:“他们四个知青点的知青一起来的,我没问,不知道。” 小说里,女配跟女主作对,现实里,赵芸芸依旧不喜欢女知青们。 不过小说里是因为男主傅杭,现实里是因为赵柯。 当然,赵芸芸作为赵柯最好的朋友,懒得跟其次们计较。 赵柯又看向牛小强他们一群孩子,“他们又是咋回事儿?” “哦,他们啊,一群小馋鬼!”赵芸芸摊手,“一来就问我有没有甜水,我让牛小强先带他们去干活,等你回来再说。” 赵柯:“……” 她姐赵棉说错了,绿豆水的魅力比她的人格魅力还要大一些。 不过人多一点儿进度就快一点儿,兵再小,赵柯也不嫌弃,只是差不多了就赶他们回去。 牛小强眼巴巴地盯着她:“有糖水吗?” 赵芸芸在旁边儿无语地说:“你家缺你一口糖水吗?” 牛小强仰着下巴说:“我得给我小弟们谋福利!” 这架势,还真有点儿赵柯小时候的样子。 赵柯好笑,摆摆手,“带着树根儿去我家找余秀兰同志吧。” “好哦~” 一群孩子欢呼着,呼啦啦地跑走。 家里,余秀兰迎来这么大一群讨债鬼,几乎呼吸困难。 她一边儿冲糖水,一边儿在心里不住地骂赵柯:这个败家玩意儿! · 天越来越热,连丝风儿都没有,村里的人都在嘲笑赵柯他们白费力气的行为。 冬妮儿和王老四结婚的日子到了。 赵柯他们暂停早上的挖渠劳动,去帮两家忙活婚礼。 知青们最近跟村里年轻人的关系虽然好了,但跟王老四和孙家人没啥交情,不用去婚礼帮忙,竟然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挖渠点。 傅杭和林海洋站在一起,刘兴学和邓海信站在一块儿,庄兰和苏丽梅站在他们中间,紧张地左右看。 平时人多,他们也凑不到一块儿,现在只有知青,就尴尬了。 最后傅杭看了刘兴学和邓海信一眼,淡淡地出声:“挖吧。” 然后转身就往渠沟的尽头走。 他们自从发生冲突,已经很久没有交谈。 刘兴学和邓海信互相对视后,默默地跟上。 庄兰和苏丽梅在他们背后,露出笑来。 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努力,这才是她们下乡之前想象中的知青生活。 另一头,赵柯和赵芸芸坐在几乎相同的位置,被村里的长辈们眼神挑剔,言语忽视着。 赵芸芸脸皮不够厚,坐立不安,“我第一次觉得,还不如去干活呢,眼神能千刀万剐的话,咱俩现在已经成片儿了。” 赵柯安然地问她:“没带瓜子吗?” “想啥呢你?”赵芸芸斜楞她一眼,“开恩让我回家住已经很不错了,瓜子零嘴儿根本没有。” 赵柯同情地摸摸她的头,“没事儿,我也没有,我们家余秀兰同志掌握家庭经济大权,我现在是她眼中的头号败家子,地位快要跟赵枫不相上下了。” 赵芸芸更同情地回视她,“那还是你更惨。” 一对儿新人是青梅竹马,邻居嫁到邻居,结亲特意绕村一圈儿,才重新回到老王家。 放完鞭炮,大家入席,赵柯理所当然坐在主桌。 四叔赵新伟的爹,赵四爷板着老脸,训斥赵柯:“赵柯,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他们家的赵成第一天也跟着赵柯去挖渠了,但他没抗住赵四爷的冷脸呵责,之后就没再参加。 而赵四爷开口,其他长辈的矛头也都指向赵柯—— “你看看村子里现在乌烟瘴气的。” “带的各家小子都忤逆长辈,你这妇女主任就是这么当得吗?” “如果你再不反省,我们绝对不能容忍你继续当妇女主任。” “……” 许副队长也煞有介事地说赵柯:“你看这天气,哪有下雨的意思,你就跟大家伙认认错,别闹的最后被大队撤掉你的妇女主任,不好看。” 赵新山始终没有说话,但他没阻止,就是默许众人对赵柯施压。 周围的人全都看着他们这桌。 余秀兰几乎要站起来维护女儿,赵建国按住了她,冲她摇头。 她现在在那桌上,不是他们的女儿,是赵村生产大队妇女主任,是锐意进取的年轻一代。 赵柯也不需要别人维护,笑呵呵地说:“别人家大喜的日子,各位长辈没必要因为我闹得不愉快,扫人家的兴吧?” 一众人看向老王家王长河和吕东梅夫妻和老孙家夫妻俩。 四人神情全都有些不自然,但都不敢在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说话时打搅。 赵柯端起她的碗,站起来,转身冲王老四王向平和冬妮儿扬声祝贺:“我以水代酒,祝四哥和冬妮儿姐同心同德,共盟白首。” 远处几桌坐着村里的年轻小子们,玩笑道:“还是赵主任有文化!看这文绉绉的!” 然后有人起哄,也附和着赵柯,对王老四和冬妮儿俩人喊了句“同心同德,共盟白首”。 一群年轻人就全都喊起来,还拉着王老四要以水代酒,一时间气氛热烈。 赵柯一句话,主桌刚才发生的小矛盾带来的影响,就完全消弭。 而赵柯重新面向这一桌的长辈们,爽朗地笑道:“我当不当这个妇女主任,这个渠,我想挖就一定能挖起来。” 跟小说里的暴雨最终会不会发生没有关系,她认为值得尝试,就不怕失败,就敢去做。 一桌的长辈全都脸色难看,看着赵柯的眼神就像看个不服管教的刺儿头。 赵柯坐下后,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余秀兰的笑容又重新扬起来。 婚礼顺利结束,赵柯当着全村人的面儿带走她的“兵”,去往村外继续挖渠。 村里人不管如何想,管不了他们,只能慢慢散开。 王老三今天留在家里帮收拾忙。 等到只剩下自家人,东婶儿数落他:“你说你咋这么不听话,你没见今天村里长辈们对赵柯多不满吗?以后别去挖什么渠了,你就不为你爹娘考虑考虑吗?” 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挖渠是为了村里,他们不听,王老三就开始充耳不闻。 东婶儿又转向潘翠莲:“你咋当人媳妇儿的,就不知道心疼自家爷们儿吗?不知道劝劝他吗?有那个功夫在家躺会儿休息休息不好吗?” 潘翠莲默不吭声。 东婶儿数落个没完。 俩人始终木头一样,没一个应声儿的。 东婶儿反倒攒了一肚子气。 晚间,王老四和冬妮儿在他们那间小屋子里完成了洞房。 第二天,冬妮儿就拖着不太舒服的身子早早起来给全家人做饭,饭菜搁锅里热上,又开始收拾厨房,忙活昨天因为她结婚没干完的活儿。 过了一会儿,东婶儿起来,不满地教训:“一大早的,弄这么大动静儿干啥?你在家就是这么干活儿的?” 冬妮儿歉疚地说:“妈,对不起啊,我以后小心点儿。” 东婶儿白了她一眼,转头去掀锅,“你这碴子粥咋做得这么稀,全家都要上工,喝水能干活吗?” 可她根本没给留粮,这还是冬妮儿从她屋里拿出来的粮…… 东婶儿各种挑刺儿,冬妮儿不敢顶撞婆婆,只能默默受着。 这时,王老三穿着他干活的衣服,喜气洋洋地从他屋里出来。 东婶儿一见他这打扮,注意力立即从冬妮儿身上移开,大声骂他:“我咋说你都不听,就要去挖那个破渠是吧?你是有病吗?非得去干白工?” 王老三当耳旁风,“我自己的事儿我有数,妈你就别操心了。” 东婶儿拿他没办法,就开始指桑骂槐地骂:“懒鬼!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王老三都走到门口,又回来,维护他媳妇儿:“我媳妇儿可是有可能怀了,你别太大嗓门儿吓坏我没出生的姑娘儿子。” 东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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