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现在就得签。” 赵柯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赵新山,“大伯?” 赵家所有人:“……” 她咋还带了纸笔? 赵新山接过来,走到牛车那儿,垫在牛车上开始写。 写好后,赵新山合上笔帽,拿给李会计。 李会计看了好一会儿,才在赵村众人的催促下,抖着手签上名字。 轮到李大胜妈,她硬邦邦地说:“我不会写字。” 赵柯又从挎包里掏出一盒印泥,“那就按手印。” 李村众人:“……” 带的可真齐全。 赵村众人:“……” 印泥只有队委会有,她什么时候从大队顺出来的? 李大胜妈再不能拖延,不甘不愿地按上手印,一想到凭空损失五百块,心口都开始疼。 而赵柯还不满足,看向李村队长,“我还要你在上面签名,你们大队盖章。” 李村队长深深看了赵柯几眼,只能答应:“行,现在就回去。” 赵家众人瞪着李会计夫妻,逼着他们立马回去拿钱。 李会计夫妻只能拖着宛若残疾的双腿,跟他们一起往村里走。 李村生产队其他人站在田埂上,对李会计丝毫同情不起来。 李会计家没有五百块现钱,最后用家里新买的自行车抵了一部分钱,全都被赵柯要求,落实在书面上。 然后,赵柯收好那几张薄薄的纸,道:“我会把证据和赔偿给我姐,由她决定是否继续追究。” 李会计夫妻顿时一急,“你怎么能反口?” 连赵村众人都意外地看向赵柯。 赵柯很无赖,“我是答应了,我现在答应,明天也会答应,什么时候问,我都会答应。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资格替受害人不追究?” 余秀兰听了,瞬间通身舒畅,就是,别人有什么资格替受害人不追究。 赵柯看着怨愤不甘的夫妻俩,冷静地说:“你们造谣轻而易举,我们却要不断不断地拿出有力证据来证明那是谣言。而即便辟谣的证据多有力,造成的伤害和影响不可逆,永远会有好事的人,恶意揣测、嘲笑、凝视我姐……” 李会计夫妻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自然不能共情。 赵柯冷笑,“跟你们这种人也说不明白,我们说点儿能明白的。” 她站在赵枫和另外一个壮实的堂哥中间,身后是举着家伙事儿的庄稼汉们。 “别惹我。” 李会计夫妻神情变了变,显然被一个小姑娘这样当面教训,都很难堪。 而赵柯狐假虎威完,看了一眼手表,没什么礼貌地撂下一句“走了”,转身就骑上原来属于李会计家的自行车。 李会计夫妻看着自行车越来越远,心都在滴血。 余秀兰慢了一步,对李村队长说:“对了,不要再叫我余主任,我们赵村儿的新妇女主任是我闺女了。” 几分钟后,赵村儿众人趾高气扬的身影消失在李村队委会。 李村队长今天因为李会计夫妻在别的村儿丢了大脸,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好态度,“还不走!还嫌不够丢人吗!” 李会计夫妻灰溜溜地出去,在大路上就打了一架,又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赵柯要去公社看姐姐,现在天有点儿晚了,她一个人骑车肯定不安全,就叫赵枫骑着另一辆自行车,两人结伴去公社。 赵枫往常骑自行车出去,都要嘚瑟好久,今天蹬得飞快,一心都在公社的大姐身上。 俩人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公社。 赵柯去宿舍,没有看到大姐,才得知今天下午赵棉跟李大胜在家属院又冲突了。 李大胜被拘留了。 他是活该。 赵柯和赵枫更关心赵棉的情况,匆匆赶到于师傅宿舍。 赵棉看见两人突然出现,惊讶极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姐?你还好吗?” 赵柯观察着姐姐的脸色,发现她脸色虽然不好,精神竟然意外的还行。 赵棉笑了笑,柔声道:“我没事。” 赵枫上上下下打量姐姐,在她手背看到一小块儿青紫,蹭地怒起,“姐你手咋青了?那个李大胜打你了?!” 于师傅端来两杯水,放在桌上,说:“我儿子没让他动手,这是早上她发烧,打针打得。” 赵枫面对陌生的于师傅,有些拘谨地挠挠头,“原来是这样……” 于师傅瞧了赵枫两眼,确实是个单纯的小子。 父母不重男轻女,弟弟维护重视姐姐,赵家家风确实很好。 赵柯跟赵棉说完他们找去李家村的经过,掏出兜里的钱给赵棉,“自行车我也留下一辆,姐你平时可以在公社骑,回生产队不要骑,还是我们接你。” “你们都骑回去吧,我用不上,钱你也收着,不用给我。”赵棉把钱也推回去,情绪低落,“让家里人为我操心了。” “都是一家人,姐你不用想太多。” 赵棉看着她,忽然问:“小时候,我差点儿害你淹死,你还有印象吗?” “害死?”赵柯茫然了几秒,“不是姐你救的我吗?” “什么?” 赵棉有些无措,“我只记得你被冲走,村里也说是别人,不、不是吗?” 赵柯其实对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印象不深,但确确实实记得,“我抓住你的树枝了啊。” 一句话,赵棉因为生病遗忘的记忆慢慢回笼。 她在岸边大哭着追妹妹,捡了一根树枝拼命递给妹妹,好几次险些也掉下去。 就在妹妹起起伏伏,几乎快要沉下去,她也几近崩溃的时候,奇迹般的,赵柯伸出小手,抓住了树枝…… 她力气不够大,没有办法把赵柯拉上来,只能拼尽全力攥着树枝不松手,直到有大人听着动静,跳进河里救,才栽进水里。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就忘了呢? 一定是妹妹不舍得她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无法自拔…… 赵柯看姐姐情绪不是坏的,用手肘撞了撞赵枫。 赵枫俩手都抱着于师傅硬塞的肉酱和水果,二姐一肘子,一下子想起来,他们还有别的事儿。 赵柯起身,“姐,你晚上好好休息,我带赵枫去找个地方住。” 于师傅说:“要不你姐俩都住在这儿,让我赵枫去跟我儿子住招待所?” 赵柯当然不能答应这个安排,连连摆手,“公社我熟,而且我俩在一起,没事儿的。” 她说完,就拽着赵枫匆匆离开。 于师傅抓不住人,只能无奈地回来,叮嘱赵棉:“你身体还没好,早点儿休息吧。” 赵棉胸口鼓胀,躺在上铺,平复着情绪,含笑入睡。 第二天一早,赵棉等在于师傅宿舍,一直没等到赵柯和赵枫的身影。 于师傅本来说要去食堂打饭,却空着手从外面回来,鼓动她:“你回宿舍换一件衣服,去食堂吃饭吧。” 赵棉没多想,乖巧地答应,只是踏出于师傅宿舍前,手指紧了紧,深呼吸好几次,始终难以迈出那一步。 于师傅装作没看见,在桌上装忙胡乱摆弄,不去催她。 赵棉心里建设了很久,走出去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等着迎接众人异样的视线。 但是没有。 于师傅的邻居是另一个车间的师傅,看见她,热情地打招呼:“诶,赵棉,你身体怎么样?” 赵棉怔怔地眨眼,呆呆地回答:“没、没事,好多了。” “那就行,快去食堂吃饭吧。” “好、好。” 她一路从家属院走到集体宿舍,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跟她笑着打招呼。 赵棉受宠若惊地回应。 等到了宿舍门前,赵棉想,舍友们常说不喜欢不正经的女青年,她们就算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也正常。 门从里面打开,两个结伴的女工友看见赵棉,惊喜,“赵棉,你回来了?你昨天没回宿舍,我们担心好久。” 女工友拉着她进去,里面的几个人都跟她打招呼,然后像往常一样随口聊 起各自发生的新鲜事儿。 赵棉边换衣服边听着她们说话,嘴角抿起。 几个人等赵棉换好衣服,拉着她有说有笑地出宿舍。 宿舍的人少些,食堂必然是人来人往,几乎所有人前天下班都走过大门口,意味着他们看见过她的狼狈…… 但赵棉左右手都被挎着,根本不容她犹豫,直接走上了通往食堂的路。 人来人往,认识不认识的人,看见赵棉,都会笑一笑再路过。 熟悉的人会打个招呼,笑着催促她们:“怎么来这么晚,食堂快没东西了!” 女工友赶紧拉着赵棉小跑进食堂。 没有人对赵棉指指点点,每个人都在用笑容抚平她的忐忑。 崔大姐拿着大勺子,在汤桶底下使劲儿一搅,舀起一勺满满的干货,倒在她的饭盒里,笑呵呵地说:“多吃点儿,啥事儿没有。” 赵棉眼眶有些泛酸,“嗯。” 厂里几乎所有人,昨天都迎来两个年轻的客人,他们诚恳地拜托,请他们对赵棉笑一笑,只需要笑一笑。 而从日落奔走到月升的赵柯和赵枫,此时此刻在招待所里呼呼大睡。 第21章 赵柯和赵枫昨天挨家挨户地跑, 当了小半个晚上的烦人精,挖空脑袋说好话,掏空了精神,睡到九点才睁眼。 肚子空的难受, 赵柯坐在床上醒神儿,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来回踱步那种。 “赵枫?” 门外脚步声停下, 赵枫惊喜的声音响起:“二姐!你醒了!” 赵柯趿拉着布鞋,下地开门。 赵枫对她早起头发凌乱的疯婆子样儿见怪不怪, 举起手, “我买了包子, 快不热乎了。” 赵柯让他进来, 整理了一下头发,去公共洗漱间洗漱了一下,回来吃包子。 “我刚才碰见个大哥,可斯文了, 你说是不是于师傅儿子?” 有可能。 本地人, 就算是厂里的工人,气质也多数都很质朴,赵枫这么说,对方肯定是气质很不一样。 赵枫思维跳脱,又问:“咱们啥时候回去?” 赵柯啃包子,“下午, 一会儿我去国营饭店点几个菜, 中午叫着于师傅母子一起吃顿饭。” 中午, 赵枫特意到工厂大门截大姐和于师傅。 赵棉老远就注意到有不少工友都会跟弟弟打招呼, 眼里又有些泛酸。 家人是她永远的避风港。 赵棉走到弟弟身边, 人来人往之中,和他一起等于师傅,心里格外安定。 于师傅和两人碰面,推辞了几句没推辞掉,就答应下来。 赵柯先等在国营饭店门口,远远就冲四人招手。 于师傅给赵柯和她儿子方煦互相介绍。 赵枫兴致勃勃地说:“原来早上我碰见的大哥真的是于师傅的儿子。” 赵柯不意外,随口笑着应了一句,“那真是巧。” 国营饭店就是个小馆子,屋里只有四张桌。 赵柯引着他们在窗边坐下,从于师傅手中拿回证明,得知厂里的举报取消了,再次很郑重地道谢。 于师傅说她:“别客气了,又不是外人。” 赵柯大大方方地说:“我跟您再熟,也不能光吃肥丢瘦啊。” 她什么时候都这样,有度,不会让相处的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赵柯询问打针的钱,于师傅没说什么客气话。 倒是方煦,下意识瞥一眼安静微笑的赵棉,推辞了一句:“没多少钱。” 赵柯的雷达嗖地一下支起来,笑眯眯地说:“钱一定要还的。” 赵棉出声,说了昨天打针开药的钱,“离开卫生所之前我问过大夫,我身上的钱不够,本来想着今天给的。” “那正好。”赵柯从挎包里拿出钱,放到方煦面前。 方煦又看赵棉一眼,没再推,收下了。 之后几个人边吃边聊,赵柯都会留意一下两人的状态,赵棉很正常,方煦也没什么其他明显的表现。 而赵枫全程没心没肺地干饭,一点儿没多想。 · 李村—— 李大胜又一晚上没回来,李会计夫妻心里没底,吵了一晚上架,第二天互相臭脸。 李大队长收到了儿子李大富让人带回来的话,拉着脸来到李会计家,告诉他们李大胜进局子了。 李大胜妈立马哭嚎起来:“赵家那杀千刀的,害我儿子,我要去跟他们拼了!” 李会计没她表现的那么激烈,可表情也恨得不行。 “拼命?别说你们有没有理,你真敢拼命吗?就算你敢去拼命,赵村儿的人是摆设吗?你去找事儿,赵家人能放过你们吗?” 李大队长看着两人的表情,实在厌烦,“讲点儿道理,是昨天你们儿子又去纠缠赵棉,赵棉才报警的。” 要李大胜妈说,她儿子就算缠赵棉,赵棉也应该受着,不能报警,可她不敢说。 大队长在村里,就像是土皇帝,基本都说一不二,很有权威。 现在他言辞一严厉,李会计夫妻就都不敢闹。 而李大富带话还特意说了今天早上工友们对赵棉态度扭转的事儿。 是赵柯在里面出力。 李大队长昨天就看出来,赵村那个丫头不是啥省油的灯。 他不想得罪人,以后影响他儿子在厂里的工作,万一害儿子丢了铁饭碗咋整? 于是,他很严肃地训斥李会计夫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相了一面儿,早不找去,看人赵家姑娘当上工人,就想上去咬一口肉下来,丧不丧良心?” “都给了赔偿,签了证明,凭啥还关我儿子?” 李大胜妈抹眼泪,她现在也后悔了,但是晚了。 她瞧着可怜,可办得事儿一点儿不值得人同情。 李大队长转向李会计,警告:“赵家签那些啥意思?就是把住证据,让你们以后看好儿子。他们手里握着证明,要是去公社举报你,一举报一个准儿,你会计不想干了?” 李大胜妈的哭声戛然而止,慌急地问:“还会去举报吗?” 要是连工作也丢了,他们家可就真的完了。 李会计也紧张地追问:“队长,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答应别举报?” “我能想啥办法,还不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其实李大队长估摸着,赵家应该也有点儿顾忌,毕竟那姑娘以后还在公社,还得上班嫁人。 不过他不能说这话让李会计家又长胆子,就口气极差地说:“我抽空去赵村儿大队再打打招呼,你们以后也避着点儿人家,别上赶着招人恨,万一又惹恼人家,本来没想做绝也要去举报了。” 李会计一听,点头哈腰,“行行行,我们以后避着。” 李大队长说完事儿了,准备走。 李大胜妈带着哭音儿,着急忙慌地问:“队长,那我家大胜咋办啊?” “也不用想办法去捞他了,让他在里头待几天长长教训吧。” 李大队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帮忙,夫妻俩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可又放心不下李大胜,就打算去公社看看。 自行车没了,他们只能跟村里头借牛车。 李村儿的人都知道李大胜被抓了,全都疏远他们,尤其是家里有闺女的人家,生怕也被他们家坏了姑娘名声,看见夫妻俩都绕道走。 有板车的社员家里也有闺女,虽然借了板车,但他们家女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叮叮咣咣,态度明显不耐烦。 以前这些人全都巴结他们家的,现在变成这样…… 李会计夫妻难堪极了,却还要赔笑脸。 还有更火上浇油的。 他们路过李宝强家时,李宝强妈正在骂儿媳妇:“懒驴上磨,连个蛋都不下,不多干活白吃食吗?” 但她一瞥见道儿上的李会计夫妻,立马止了骂,钻进屋。 留下她儿媳妇一人低头垂泪,默默加大力气推磨。 李大胜妈气得肺疼,“活该她断子绝孙!” 她还想抽打牛,被李会计掀开,“打坏了你赔吗!你能当牛使吗?你有牛值钱吗?” 牛是集体财产,要是有个伤,全生产队都得戳他们脊梁骨。 李大胜妈坐在板车上,哭她自己“命苦”,李会计根本不搭理她。 半路上,夫妻俩迎面撞上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的赵柯姐弟,下意识地低头扭脸。 赵柯目不斜视地骑过去,赵枫随后。 李大胜妈看着自家的自行车一阵风似的越来越远,突然哭得更凶。 而赵枫骑远后,回头望了一眼,吃着风说:“李大胜爹妈是要去看李大胜吗?他们会不会去找大姐?” “他们不敢。” · 赵村老槐树下—— 妇女们坐在一块儿,都在议论昨天大队长带人去李村的“战况”。 东婶儿啧啧感叹:“有文化办事儿就是不一样,能要到那么多钱,现在余秀兰家可是翻身了。” 她这话说的,好像是啥喜事儿一样。 妇女们对视一眼,孙大娘说:“赵柯他们姐弟上公社去了,不知道大姑娘咋样了,没想到李家是这种人,差点儿也把我家冬妮儿推进火坑去。” 东婶儿哈哈笑,“人能看上你家冬妮儿?你还挺当真。” 她这心直口快,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有时候直戳人痛处。 两家又是邻居,平常没少为这事儿那事儿闹矛盾。 孙大娘不舒坦也不忍着,顶回去:“你再说,我撕了你这张破嘴。” “你看你,咋这么开不起玩笑。”东婶儿满脸扫兴。 孙大娘翻了个白眼。 旁边儿,常山嫂子打圆场,岔开话题:“那啥保证书,管用吗?” 生产队社员闹矛盾和解的时候,也签过字儿,可以后该吵还是吵,妇女们都有些怀疑。 这时候赵柯和赵枫骑车出现在村口,妇女们有人打量他家的车子,有人问起保证书。 赵柯就给她们随便讲了讲。 至于有没有用,她说的很直白,“这些东西,肯定是有比没有强,要不然有地儿说理都不占理。” 她这么一说,妇女们纷纷点头。 赵柯得去队委会跟大队长说一声儿,离开老槐树后,在路口跟赵枫分开。 大院儿井边,有两个人在打水。 男青年五月份就只穿了个粗布坎肩,粗壮的手臂露在外面,摇动摇柄时,手臂上的肌肉隆起。 旁边,皮肤有些黑的姑娘害羞地不敢看。 男青年倒水的时候故意留个底儿,拎起来的时候水洒到胳膊上,就以不方便擦为借口,求着姑娘给他擦。 姑娘半推半就地拿手绢儿给他擦,动作特别轻。 男青年胳膊痒,逗她,“你咋摸我?” “谁摸你?” 姑娘气得伸手去打他,才打了两下,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攥在手心。 她使劲儿挣,挣不开,就去瞪男青年。 男青年不松手,盯着她傻笑。 两个人对视,眼神越来越绵,姑娘终于羞的撇开眼,却也不再往回抽手,任他攥着。 气氛越来越暧昧…… “王四哥,冬妮儿,打水呢!” 爽朗的女声忽然冒出来,俩人吓了一跳,一下子弹开。 男青年无头苍蝇似的左左右右,目光落在井上,一把抓住摇柄,快速摇动。 而冬妮儿手一下扯扯衣服,一下又摸摸辫子,羞的脸蛋儿黑红,“诶呀~”一跺脚,匆匆跑开。 “诶——” 赵柯一只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抬起来想叫住她,可冬妮儿跑得太快,人影儿已经没了。 她就转向在场另外一个人,疑惑地说,“你俩不是一起来打水的吗?她怎么不等你?” 被赵柯叫作“王四哥”的男青年,大名王向平。 王向平炸了毛一样,语速飞快地否认,“没有,我们不是一起来的。” 是吗? 赵柯挑眉,指指井绳上挂的空桶,“四哥,没打上水。” 王向平这才注意到他摇了个空桶,立马松手,赶紧挑起地上两个水桶,“我够了,我走了。” 赵柯看着他可疑的背影,好笑。 邻居一起来打水,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一看就有鬼……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日更6000+,更新时间暂定在每天下午六点。 第22章 赵柯跟赵新山说了公社的事儿。 赵新山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处理的, 这事儿要搁他身上,证明送到轴承厂也就结束了,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不止他,估计大多数人都得是这么处理。 毕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目前这个结果, 已经是他们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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