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少信,她都绑在自行车后座上,一并带回去。 回村儿的路上,赵柯脑子也没闲着,把接下一段时间的工作捋了捋。 到村子后,赵柯先到何家通知父女俩,然后对他们说:“百灵考试的事儿,我问清楚了,不用我领着也行,要不你们父女去?” 何东升飞快地摆手,“我不行,我咋能跟她去,我这样儿不是给她丢人吗。” 何百灵反驳:“爹,你是我爹,没有你就没有我,哪里丢人了?” 何东升满眼欣慰,还是拒绝,“我真不成,我从来没去过市里,路都找不到,去有啥用啊,万一耽误百灵考试呢。” 这也是个问题。 赵柯想了想道:“那我去问问春妮儿姐,她要是愿意,何叔,你给春妮儿姐出费用就行。” “成,那成,我出钱是应该的。” 赵柯和父女俩一起去孙家。 春妮儿答应,这事儿就暂且定下了。 接下来几天,赵柯、余秀兰基本都跟赵棉待在一块儿,母女三人说说话,吵吵嘴,很快就到赵棉离开的日子。 赵新山赶在赵棉走之前,让她到学校,亲手砌一块儿砖。 这是赵新山特地想的仪式,他召集全村儿老少,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咱们大队建的第一个砖房,又是大队小学,意义重大,全村儿人都添一块儿砖,代表咱们大队一个都不落下,永远是所有赵村儿人的根。” 砌砖仪式从最年长的长辈开始,实在生病起不来的,年纪太小,亦或是不在村里的,便由家人替代,连许正义夫妻、几乎不出门的王英慧都出现在学校。 知青们也不例外。 大家都很郑重,有一个人上去砌砖,其他人就含笑看着他。 这样的仪式感,赵棉拿起那块儿砖的时候,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极其郑重地放下属于她的那块儿砖,并且牢牢地记下它的位置。 赵棉作为即将远行的人,感触尤为深,她知道不管她走到哪儿,走多远,她的背后都有赵村儿大队,有这样一群老乡亲人在。 而轮到赵柯,赵新山问她:“傅知青和林知青的砖,要不你替他们砌上?” 大家听到“傅知青”,看向赵柯的眼神露出几分暧昧。 赵柯没有扭捏,“那就我帮他们砌吧。” 她大大方方地连着砌上三块儿砖,她和傅杭的砖挨在一起。 这砌上去的,并不只是一块一块儿的砖,也无所谓谁与谁暧昧,真正代表的是赵村儿大队日渐汇聚在一起的凝聚力,是剪不断的名为“家乡”的纽带。 第155章 第二天, 赵柯和余秀兰送赵棉到公社。 和赵棉一起去省城学习的,还有小文,她也争取到了培训的机会。 两家人在站点一见面,小文爹妈便热情地跟赵柯一家三口人寒暄, 对着余秀兰夸完赵柯夸赵棉。 余秀兰笑得见牙不见眼, 嘴上还谦虚:“没有没有, 没有那么好……” 然后她反过来再夸小文热情开朗, 她喜欢的不得了。 双方家长互相吹捧。 而小文确实很开朗,对去省城充满希望, 脸上没有丝毫舍不得。 她爹妈担忧这担忧那, 直说她“心大”, 又请赵棉照顾。 余秀兰直接替赵棉答应下来, 赵棉站在她身边笑盈盈地点头。 而小文转头就跟赵柯悄悄讲:“之前他们催我赶紧找个好对象,知道我要争取机会去省城培训,也老打击我,说我没那本事, 没事儿找事儿, 等我去培训的事儿真定下来,又改口了,让我努力留在省城,找个省城对象,他们脸上有光……你瞅瞅,多善变。” 赵柯低声回她:“长辈都这样儿, 你多跟我姐一起学习, 还能见着更善变的。” 小文歪歪头, 挽着她的手臂, 亲昵道:“我不爱想那么多, 但你说得肯定对我有好处,我听你的。” 赵柯拍拍她的齐耳短发,“快发车了,你爹妈肯定还有话跟你说,别在我这儿蹭了。” 两家人分开,各自说话。 余秀兰对着赵棉依依不舍,拉着她不断地叮嘱,从衣食住行到说话处事,什么都想一股脑塞给她。 赵棉耐心地听着,一一答应。 余秀兰老生常谈,“要是有合适的对象,千万别顾及家里,我看那方同志就挺好的。” 赵棉脸颊微红,“妈,我心里有数。” 余秀兰还想说啥,赵柯打断,“姐,上车吧,你开心就行,别听妈的。” 小客车停在路边,售票员和司机都跟赵柯打招呼。 余秀兰白赵柯,“在外面,我给你留点儿面子。” “我谢谢您嘞。” 赵柯边小声回她,边冲售票员和司机面带笑容地挥挥手。 真的要上车,小文终于生出离愁别绪,依依不舍地搂着爹妈不撒手。 “赶紧上车吧。” 余秀兰嘴上催促,手上也紧紧抓着赵棉的手。 赵柯站在她身边儿,没催。 过了一会儿,余秀兰自己就松开了赵棉的手,推她上车,“快走吧……” 赵棉和小文一步三回头地踏上车,放下东西,屁股没坐稳,便不舍地探出窗。 余秀兰隔着窗户又抓住赵棉的手,眼里泛起泪。 赵棉原本还能控制,受她感染,霎时红了眼眶,冲着车外的母亲和妹妹挥手,“妈,小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过年我和爹一起回来,你们保重好身体。” 余秀兰哽咽地应:“诶~” 赵枫走,她都没这么失控。 赵柯搂住母亲的肩,仰头道:“姐,你不用担心,我和妈在家什么事儿都不会有,我会照顾妈的……” 余秀兰吸鼻子还不忘回头埋汰赵柯:“你还照顾我,咱俩谁照顾谁啊,做得饭给猪吃猪都不吃!” 赵柯:“……” 赵棉破涕为笑,眼里莹莹的水光极为动人,底下送行的人都忍不住看她。 客车缓缓开走,余秀兰往前追了两步,才停下来,埋怨赵柯:“自从你当上妇女主任,咱们送走多少人了?你就好像个漏斗,啥都兜不住。” 赵柯也舍不得姐姐走,可她希望姐姐能够见到更多的世界,去过属于赵棉的人生。 她转移亲妈的注意力,“这得亏是我看见,我心胸宽广不吃醋,要是赵枫看见你这么差别对待,他得多伤心。” “那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我可没瞧见他有多伤心。” 赵柯有些奇怪她的态度,“姐姐就去半年,又不是不回来,赵枫才是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余秀兰沉默片刻,道:“可我总觉得,你姐姐才是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那你还一个劲儿地鼓动她找对象?” “大家都这样过,你们不随大流,就要受更多闲言碎语,比别人走得都难,我当娘的,能忍心吗?” 赵柯道:“什么时候,都有人过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日子,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前面四通八达,非一条道走到黑,对错到底是谁来评判?” “歪理。” “我是包容。” 有人贤妻良母,有人行走孤独,有人缝缝补补,有人打破世俗……世界这么大,怎么就不能和谐共处呢? 如果难以相容……“我姐如果能让人看到她的努力,如果能像于师傅一样成为厂里的技术骨干,将来无论回不回来,起码在双山公社的轴承厂,会有更多的人认可女工们的努力和能力。” 改变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来的。 她的姐姐,不只是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她她有更多的可能,也可以像于师傅一样为年轻的女同志撑伞,给女同志们带来更多的机会。 余秀兰说不过她,哪怕行动上一直是在支持女儿们,还是打算捶她一下出出气。 这个时候,小文爹妈过来跟他们道别,恰巧打断了母女间的感情交流。 “余老师,你们娘俩上我家坐会儿呗?” 余秀兰婉拒:“不了不了,我们一会儿办完事儿就回大队了,以后有机会指定过去串门儿。” 两家人分别之后,赵柯顺势道:“咱先去轴承厂给姥姥打个电话,问问他们买什么时候的火车票。” 这是一直上心的事儿,余秀兰就坡下驴,情绪立马回转,催着她走。 俩人去到轴承厂,给赵柯二舅余秀民的部队打过去。 等了一会儿,姥姥刘三妮儿打回来电话,大嗓门儿透过电话传过来,“秀兰啊,你弟给妈定了十三号九点半的火车票,两天一宿到省城,晚上搁省城住一宿,第二天坐上午的火车到市里,再坐客车。” 赵柯拿笔记着时间,做口型:“没法儿开拖拉机去县城了,抽不开,咱们在公社接。” 余秀兰点点头,对着话筒说:“建国和小棉都在省城,等你们下火车,他们去找你。省城到市里的火车票买了吗?没买就先别买了,让他们带你们在省城转转。” 刘三妮儿道:“票没买,打算到那儿再买,小棉咋去省城了?” 余秀兰得意地说:“她去总厂培训半年,回来能涨工资。” 刘三妮儿一听,得意的语气跟余秀兰一样一样的,“诶呦,咱们小棉真有本事,正事儿要紧,别让他们浪费钱了,我们随便儿对付一宿就走。” “那不行。”余秀兰坚决反对,“他们在省城里还让您领着孩子对付一宿,您面子往哪儿搁?我们得多不孝顺?必须安排。” 老太太爽朗的笑声透过话筒传过来,像是故意让人都听见似的,大声说:“你看你们,花那个钱干啥,还要安排俺们,行吧行吧,我不跟你争了。” 余秀兰有说起接她的事儿:“赵柯原来不是说要开拖拉机去县城接你们嘛,公社牵头建了个大合作社,买了好些农机要一起开荒,咱们大队的四轮拖拉机也得过去,手扶拖拉机在村儿里有活儿,不好长时间离开,只能开到公社接你们了。” 刘三妮儿不在乎,“集体的事儿重要,要是忙不开,我们自己找牛车回去也行。” 赵柯凑近话筒,接话:“到公社还是要接的,再忙也不至于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刘三妮儿笑呵呵地说:“行行行,你们安排就行。” 余秀兰又故意提起赵柯当上了公社合作社的副社长。 老太太高兴的呦,夸了赵柯好几句。 每一分钟都花钱,母女俩舍不得花钱,意犹未尽地中断电话。 赵柯又给丁小慧挂了个电话,确定报名的事儿准成了,才去邮局寄信。 部队家属院儿—— 姥姥刘三妮儿满家属院都是熟人,一路走走停停,碰着个人就要唠一会儿,基本都是炫耀外孙女。 等她走到家附近,看见儿媳妇宋清的妈妈拎着水壶,边优雅地浇花,边面带笑容跟邻居三团政委的媳妇儿说话。 三团政委的媳妇儿也是个读过书的,跟宋清关系好,跟刘三妮儿处得就一般。 这个一般,还是因为刘三妮儿在外头从来不说儿媳妇的不是,对谁都笑脸迎人,人家顶多嫌她乡下来的,嫌别的,嫌不来。 而刘三妮儿心里也不咋喜欢儿媳妇的妈妈,但她不会让外人看笑话,于是老远儿就跟宋清妈妈打招呼:“亲家母,太阳这么毒,别晒着,我给你把花搬到房荫下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 宋清妈妈心里再有意见,也得好言好语,“秀民妈,搬来搬去麻烦,放这儿就行,我浇完了。” 政委媳妇儿问:“婶儿,你打完电话了?” 宋清妈妈关注地看向刘三妮儿。 “打完了。”刘三妮儿满面春风,“我闺女和外孙女问我买啥时候的火车票,正好我女婿在省城的大医院进修,我大外孙女也到省城培训,要安排我们娘几个在省城玩儿几天,我说不浪费钱,我闺女不干,非要安排。” 政委媳妇儿看宋清妈妈一眼,道:“你女儿女婿真孝顺,你说那大外孙女,是上报纸那个吗?” “不是,我大外孙女在轴承厂上班儿,那孩子踏实上进,这不就得到机会,去省城总厂进修了嘛。” 政委媳妇儿闻言,感慨:“大外孙女是工人,二外孙女在《首都报纸》有专栏,外孙子也在当兵,您闺女家的几个孩子可真出息。” 刘三妮儿骄傲:“我闺女女婿会教孩子。” 宋清妈妈表情有些僵硬。 刘三妮儿放着好好的部队家属院儿不待,非要回鸟不拉屎的乡下,不就是认为她女儿不会教孩子吗? 她觉得刘三妮儿这话是在阴阳她们。 隔壁,政委媳妇儿又问刘三妮儿:“婶儿,真要回乡下啊?咱这儿有食堂有学校有医院,乡下多不方便啊。” 刘三妮儿高调地炫耀:“俺们村儿正建学校呢,全是砖的,要安双层的玻璃,还有地龙嘞,冬天娃娃们上课都不冷,老师也都是有文化的知青,上学不差啥;医院村里是没有,不过有我女婿啊,他在省城的大医院进修,普通的病都能看。” 宋清妈妈:“……” 知道她女婿在大医院进修了,用得着一遍一遍说吗?我女婿还是连长呢。 刘三妮儿打定主意要炫耀,又提起吃,“村里虽然没有食堂,种菜养鸡啥的不耽误,我们大队的养猪场还养了一百多头猪,肯定亏不了孩子们的嘴。” 家属院儿有不少都是下乡来的,而且政委媳妇儿没少听男人提起手下兵乡下的情况,照刘三妮儿所说,她老家条件真的不差。 政委媳妇儿不好在说啥。 而刘三妮儿看向宋清妈妈,笑道:“秀民不管当多大的官儿,就是农村娃,赵村儿大队是他的根,人不能忘本儿,秀民的孩子咋能不回去看看?” 第156章 (捉虫) 何百灵要去参加文工团考试了! 老妇女队长刘三妮儿要带孙子回来了! 余秀兰和赵柯从公社送赵棉回来, 带回来这两个消息,引起村子里的热议。 余家兄弟俩早早就带着家里头给老太太收拾房子,刘三妮儿要回来,是社员们早就知道的事儿, 只是一直还没定下日期。 而何百灵要去选文工团, 这可是个大消息。 老槐树下—— 一群妇女从家里搬了菜板和满盆的豆角, 边切豆角丝边闲聊。 旁边, 有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儿追着玩儿。 赵芳芳和胡和志的大女儿胡梦蹲在赵二奶腿边儿,捡掉在地上的豆子, 好奇地问:“奶, 文工团是啥?” 东婶儿开玩笑地笑话她:“你这丫头没见识了吧, 文工团的人儿要到部队、乡下慰问演出, 转工资的。” 赵二奶喷她:“我曾孙女还小呢,不知道咋了,不知道咋了?” 东婶儿还不当回事儿,嬉皮笑脸地说:“看您, 咋开不起玩笑呢?” “老不正经的, 用你开我曾孙女玩笑?” 赵二奶说着,菜刀往下使劲儿一剁,严丝合缝地卡在菜板上。 王老三夫妻出息,东婶儿在妇女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说话就更没把门儿的,现在被赵二奶一吓唬, 脸面过不去, 不愉, “一个玩笑这么较真儿, 你少说别人儿了?” 赵二奶质问:“我说谁了?我说你孙女了?一脸老皮你成天‘福宝’‘福宝’的, 不嫌害臊!” “我害臊啥,那是我孙女!” 东婶儿理直气壮,她就是爱屋及乌,就是稀罕王老三夫妻俩,也得意他们生的闺女,咋了? “偏心眼子,老四家的闺女,咋不见你不离嘴呢?” 当然是王老四夫妻不讨人喜欢,但儿子始终是儿子,东婶儿语塞,不想掰扯她偏心不偏心的事儿。 赵二奶堵住一张嘴,仿佛又打了一场胜仗,眉飞色舞。 这时,魏老太冒出来一句:“你不是说过,不让你家小梦学何百灵吗?人何百灵现在咋样儿,要去考文工团了!” 言外之意,人姑娘好好的,赵二奶老不慈。 赵二奶反击:“你没说她‘养不住’?” “我……” 魏老太还真说过。 赵二奶又拉所有人下水:“马健娘没说何百灵不庄重啊?田桂枝,你是不说何东升有钱烧得,养个没血缘的拖油瓶还不如多顾顾他侄子,将来好养老?你,是不说过她爱现眼,不让你儿子往她身边儿凑?还有你,说没说她招蜂引蝶……” 一数,谁屁股都不干净,或多或少地讲过何百灵的闲话。 何百灵是何东升在草稞子里发现的孩子。 那时候收完地,大队组织社员去公社交粮。 北方十一月份,上冻飘雪的天,小小的婴儿就裹了一个薄薄的小棉被,躺在黄草稞子里,飘零的雪花覆在她的襁褓上,化在她的脸上,冻得浑身发青,眼睛都挣不开,仍然发出微弱的哭声。 顽强的生命力在迸发,何东升感受到来自于生命的震撼,一个不落忍,就在同村社员们的反对下,把孩子抱回了家。 当时仍在世的何家父母极力反对,要求他送走小女娃。 “养不养的活都不一定,万一活不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就算养活了,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个没血缘的丫头,人家讲不讲究你?” “你腿有毛病,本来就不好找对象,又带着这么个拖油瓶,你咋活?!” …… 那段时间,村里都是这种话,可何东升咬牙扛着,分了家,用米汤喂活了何百灵,一个人养大了她。 何百灵不是村里的娃,漂亮的跟乡下人丝毫不沾边儿,她又爱唱爱跳,显眼的如同异类。 “爱现眼”、“养不住”这类话都是轻的,“招蜂引蝶”、“不正经”这种话也屡屡扣到小姑娘的头上。 女孩子过于漂亮,也“不稳重”,加上身世不一样儿,男孩子们还总爱围着她转,家长们对何百灵的偏见就越来越深。 大多数村里人,真要说独独对何百灵一个小孩子有多大恶意,也不至于,因为他们不止说何百灵的闲话,谁家的闲话都说,这就是个恶劣的习惯。 赵柯在大队部听到她们吵嚷,走近才听到她们具体吵什么,无语道:“你们就是欺软怕硬。” 众人这才注意到赵柯的出现,被赵二奶点到名儿的人慌急地辩解—— “我就是随口一说。” “我可不是那意思,何百灵那模样,一般家庭哪养得住?” “我也是觉得她模样俊,心气儿肯定高,看不上我家那个泥娃子……” “是老何家大嫂子说她是个祸害,我是学她的话……” 赵柯道:“你们瞧人家小姑娘没人维护,才随便说嘴,将心比心,要搁你们自家孩子身上,不得撕烂别人的嘴?” 胡梦抱着赵二奶的腿,嗓音稚嫩地说:“王奶奶开我玩笑,我太奶刚就要撕烂王奶奶的嘴,乱说话不对。” 赵二奶拍灰一样的力道拍她:“你这丫头,瞎说啥……” 东婶儿面色也有点儿窘。 赵柯:“看看,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们这些大人还不多积点儿口德。” 当成为闲话的主人公时,没有一个人不难受,心性坚强的还好,像赵柯,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心性不坚强的,就算耳朵听不见,心也在被语言凌虐。 幸亏何百灵的童年不止有她们,还有何东升,有吴老师,有其他善良的孩子,否则漂亮的花长在绝对贫瘠的土地上,一定会枯萎。 赵柯直接教训:“要是谁真做错什么,大家可以谴责,何百灵是捡的,漂亮,爱唱爱跳,她有什么错,凭什么白得这些委屈?而且孩子们就在你们身边,一直讲言传身教,不怕带坏他们?” 不少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这一年多,村子里的风气改变,村子里的尖酸戾气没那么重了,事儿赶着事儿,大家经历的多了,思想也在慢慢变化着。 要搁以前,谁也不会反省,因为大家都这样儿,他们压根儿就不觉得有什么错。 可现在,她们一群大人嘴上没把门儿,好像在欺负一个小丫头,确实挺过分,被点出来,难免良心不安。 众人尴尬地说—— “何百灵是没啥错哈……” “何东升回家就能吃上口热乎饭,挺孝顺的。” “就是唱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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