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说:“我不该阴阳怪气地和你说话,还叫你去找张扬帮忙写检讨。” “你自己也承认了吧!我可没冤枉你。”贺加贝上前一步凑到跟前,满脸写着“还有什么最好都老实交代了”。 张弛绷紧脖子往后微仰,他感到脸开始发烫,自我判断是出于羞愧,赶紧道:“还有我不该把你的早饭吃了,还让你吃张扬买的。” 贺加贝点点头,满意地退后,双手交叉抱在身前,上下看了他几眼,才缓缓说道:“明天早上我要吃麻辣鸡饺。” 这是握手言和、恢复邦交的意思。张弛应道:“知道了。” 从那顿早饭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所有的怒气、别扭、吵架、呛声,像它们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样,也终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贺加贝嘻一声笑起来,提起围巾捂住脸,那些彩色的绒线小球在指间摇摇晃晃,她自己也笑得摇摇晃晃,脚尖轮流踩着地面。张弛忽然想到她写自己的名字时,贝字的最后两笔总是写得扁扁长长,像一双张开的脚丫。他也笑起来,像她一样微微晃了晃脑袋。过了一会儿,贺加贝敛起笑放下围巾,张弛也敛起笑,和她并肩往前走。 她一下子冒出许多问题:“你寒假回家吗?” “回。” “什么时候回?” “当天就回。” “可是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要下雪了。” 张弛犹豫地嗯了一声,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可是,也不知道放寒假和这两天下雪有什么关系,因为距离寒假还有小半个月。 贺加贝没有解释,看到他脖子上挂着耳机,又有了新问题:“你刚刚在听什么歌?” 张弛想,原来她的问题之间不需要有关联,只是想到了就说到了。 贺加贝猜:“不是歌,是听力?” 张弛点头,存了心要逗她。 她果然提高了音量:“你居然偷偷用功!” 张弛不答,挑了下眉,直接塞上耳机。 贺加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一把拽住耳机线:“我听一下!”说罢,一边的耳机就被她抢去戴上,还机智地用手挡住张弛。他慢了一步,手指从她手背上滑过,立刻攥成拳插进口袋里。 她专注地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来,片刻后就摘下还给他:“你骗我,什么都没有。” “有啊。”张弛塞回耳机。她戴着帽子,又有头发和手捂着,才这么一会儿就捂热了,他浑身一激灵。 贺加贝茫然:“那我怎么没听到?” 张弛抿嘴一笑,拔腿就跑,贺加贝这才反应过来被逗了,立马跟上去追,可他跑得太快了,两人之间很快拉开距离。她只好站住,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张弛!” 张弛停下,回头一看,贺加贝站在巷口拐角处,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又戴着帽子,帽子上围着一圈松软细长的毛,她在跑动后喘着气,帽子上的毛也喘息似的晃动着。灯光从她头顶流淌下来,整个人像发着光。而那些光,应该是一种毛茸茸的触感,张弛光这么想着,就觉得暖和起来。 “你到底在听什么?”贺加贝的声音穿过凛冽的冷气传到耳中,像咬了一口脆苹果。 他想象她说这话时的模样,她会微微歪着脑袋,也会看着他,眼睛里盈动着好奇,她还会笑,于是张弛也笑起来,插在口袋的手按下手机侧边键,耳机里立刻响起轻快的节奏,一个男声慵懒地哼唱着:"Smiling down on,smiling down on me." 不够看啊啊啊 每天来投票票,大大加油🤲 这版太好看啦! 08 这才叫动手动脚 张扬后来又来了几次,贺加贝完全无视,他渐渐就知难而退了。 紧接着便是考试、放假,叶漫新来接张弛,顺便参加家长会,她因为平时不常到学校来,所以专门找周立军聊了会儿。 张弛靠着墙站在门口等,贺加贝和舒琰经过时惊叹道:“你妈妈好漂亮!” 孟元正紧跟着挤眉弄眼:“找老师喽,回家要挨揍喽!” 张弛用嘴型无声地说“无聊”。 贺加贝立马虚张声势地吓唬他:“对同学不友好,我马上就去告诉你妈妈!”结果叶漫新出来,她第一个跑了。 “是你的同学吗?” “嗯。”张弛收起笑站直。 他刚刚倚着墙,书包上蹭了一道灰,叶漫新一边拍一边说道:“你们老师说,让你早点确定走普通高考还是美术生,你怎么想?” “还没想好。” “妈妈觉得美术生蛮好的,你基础不错,自己又喜欢,到时候不会太辛苦。” 这和张弛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点着头,叶漫新又加了句:“不要听你爸爸说什么他给你安排,指望他没用。” 不要听他的、他都是错的、只有我才是对的、你应该听我的……不只是叶漫新,张成也常这么说,好像他们俩一定要分出个对错才行。 其实明明可以不加这句的,他早就长大了,能够自己做判断,但明明可以的潜台词是——不可以。张弛过久了清静的日子,还以为所有的日子都是这样,结果一句话就把他拉回现实世界。 叶漫新见他一直没说话,出神地看着楼下,她也往下看了几眼,刚刚那几个同学正嘻嘻闹闹地往外走,再看眼身边总是很安静的张弛,一下子想不起来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她擦擦手上的灰:“先走吧,回家再想。” 没走几步,张弛冷不丁地说:“今天没有下雪。” “你不是最讨厌下雪?”叶漫新提醒他,“小时候在楼下玩,被人家往脖子里塞了好几团雪,回家哭着要我给你报仇,你都忘啦?” 他终于因这段黑历史露出点孩子气:“那么久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叶漫新笑了下,想揉揉他的头,像以前那样,不料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让,她的手滞住,两人都一愣。 张弛尴尬地解释:“我……同学都在呢。” 叶漫新心里一空,面前仿佛有道无形的隔阂,但她的手还是落下,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干笑道:“今天早上梳头了吗?这么长了,回去记得剪一下。” 寒假放得晚,没几天就是除夕。叶漫新早早提醒张弛,今年按理轮到去张成那儿过年。 张弛也不知道这个理从何而来。他读小学时,父母在漫长的争吵后终于离婚,他被判给爸爸,却跟着妈妈生活,到了寒暑假或春节,两边轮流过。至于为何这样,恐怕连当事双方都说不清楚,但他们一直遵守这个约定,具体表现在要求张弛严格履约,他于是像个皮球,在每年固定的时间里,规律地从这里滚到那里,再从那里滚到这里。 今年他没来由地叛逆,想随心所欲地过个年,因此一放假就去了外公家。除夕下午,叶漫新过来,一眼就看到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是张弛预料之中的惊讶。 舅舅从厨房出来:“姐你回来啦,小弛今年和我们一起过年啊。” “胡闹!”叶漫新隐隐不悦,转头问张弛,“你忘了今年要去你爸爸那儿吗?” 张弛当然没忘,纯粹是不想服从父母之间的约定,明明该是因为想去所以才去,而不是轮到了所以必须去。他直白地说:“我不想去。” 外公也帮他说话:“孩子不想去就不去,非要他去干什么。” “爸,你不要跟着瞎掺和,该去哪里过年就去哪里,不然又要说是我不肯他去。”叶漫新推推张弛,“听话,赶紧起来穿衣服,别让妈妈为难。”说着就去找他的外套和围巾。 张弛坐着没动,忽然觉得头疼。别让我为难,这句话如同一道紧箍咒,言外之意是你这样叛逆又任性,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你该做个听话的小孩。 家里其他大人也纷纷来劝叶漫新,大家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温馨的、团圆的、一团和气的除夕夜,眼看就要毁于嘈杂的争论。 张弛更头疼了,一时兴起的叛逆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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