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沉默了。 黎白榆眨了下酸涩的双眼。 “AO进行腺体摘除手术的前一周,不能有信息素紊乱。” “所以你才需要我多?留两天……是吗?” 因为?怕他走了。 严野客会发?疯。 “……”严野客的无言更加明显,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想到,烧成这样?的黎白榆,居然还能看穿他的打算。 良久,男人终于哑声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黎白榆在高温里疲惫地闭了闭眼,哑声说。 “现在。” 严野客:“………”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黎白榆已经?几?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声线低哑得难以听清,有几?个字都说得完全失了声。 “你怎么能这么做?腺体摘除有多?大的影响你自己不知道吗?严野客,你的腺体损伤才过去多?久——” “……对不起。” 严野客低低吸了口气。 那哑颤的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割在严野客的心?尖,凿得他血肉淋漓。 “别生气,白榆,对不起。” 他几?要连道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 但高烧不退、几?近失声的黎白榆,此时的思路却异常机敏。 “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是想让我以为?是意外?” 他一字一句,哑涩至极。 “你意外失去了腺体,不再是Alpha,就可以和我在一起——” “是吗?” “……”严野客没有说话。 但黎白榆已经?太清楚了。 不否认也是一种回答。 过长的句子,过甚的熬心?,让黎白榆彻底没了力气。 他还捏着严野客袖角的手也慢慢滑落,最?后只勾握到了男人的一小节尾指。 但即使如?此,黎白榆也依然久久地握住了那根尾指,不让对方离开。 “严野客……” 酸涩的眼廓早已被疲惫模糊了视野,黎白榆双眸微阖,薄唇轻动,虚弱地喃语。 “你真是个疯子……。” 第55章 第 55 章 强.吻。 055 严野客完全顿住了。 “你真是个疯子”——严野客曾被不知多少?人这样评价, 甚至就在不久前,他还被居功自傲的董事会高层长者这样指着鼻子痛斥过。 但数尽二十五年,严野客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僵滞无措。 床上还在发烧的青年过分虚弱,握着严野客尾指的手渐渐没了力气。 在那只苍白颀长的手即将滑落下?去的时候, 严野客几乎是下?意识地?,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地?反手握住了黎白榆。 他不想让那仅有的温度在自己指间消失。 “你刚刚接电话、咳……” 黎白榆连低咳都?近乎消声一般无力, 但他还是坚持着, 用?软哑的嗓音问严野客。 “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严野客微微握紧了掌心里的指尖, 哑声道?。 “去测信息素。” 他需要确认自己的连续稳定,才能去进行后?续的手术。 严野客瞒得那么紧, 却还是被黎白榆完全猜对了。 甚至连所谓的“意外”都?是。 严野客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趁信息素还算勉强稳定,先把?自己的腺体摘除。 哪怕在黎白榆返校之前,两人还有可?能会见面, 但黎白榆闻不到信息素,严野客也不会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 等黎白榆走后?, 严野客会再去布置一场事故,把?自己失去腺体的原因,完美地?归咎于?“意外”。 这样, 严野客就不再是黎白榆会抗拒的Alpha。 等到一切安排得妥当周全, 严野客才会回北美, 再以比任何人都?完美适配的身份, 去见黎白榆。 和?他在一起。 甚至如果?原定的计划顺利, 严野客现在、今天, 就已经可?以开始腺体摘除的手术。 加上他自己住院时的几天共处,摘除手术所要求的一周不紊乱,已经彻底能够满足。 而没了腺体的严野客, 也可?以冷静地?先把?被强行拦下?的黎白榆送上返校的飞机。 得以让对方没那么生气。 但严野客的疯狂计划,却被黎白榆的意外发烧完全打?乱了。 这两日,严野客一直在寸步不离地?照看黎白榆,根本没能独行,也没能按计划去安排和?进行摘除腺体的手术。 而且。 ……他的打?算,还被人发现了。 严野客没想到相处这么久,他还是会在黎白榆面前自乱阵脚,不打?自招。 而早已声线涩哑,烧得乏力的黎白榆,这时还在喑声问他。 “腺体摘除一定会导致激素失衡,从而诱发多种不适,骨质流失,心血管疾病风险急剧增加。会加速衰老,要终身服药。” “这些你都?不在乎……是吗?” 严野客哑然。 “白榆……” 他一时竟是难以回答。 提出的疯狂计划被所有人激烈反对时,最?终拍板定案的严野客心绪都?毫无波澜。 但现在他却有了自心底疯长而出的慌乱。 严野客知道?。 白榆真的生气了。 “我不走。”严野客说。 他握着掌心里的温热,哑声许诺。 “你睡吧,白榆……我不会去了。” 发烧的病人太需要休息,何况这时的黎白榆早已脱力。 他甚至连湿重的眼睫都?没力气抬起,说话也嘶声断续。 可?黎白榆还是开了口,艰涩地?咬出了字音。 “你的打?算,我知道?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边的男人,长睫慢慢垂闭下?去。 “所以,严野客,从现在起。” “你如果?受伤……就是故意的。” 严野客顿住了。 黎白榆最?后?的尾音几乎已经难以成句,他咬着字音说完,就再难以为继,直接昏睡了过去。 高烧蒸腾着黎白榆,耗尽了他的所有心力。 可?是站在床侧的男人,却是被他近乎失声的一句沙哑话音,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黎白榆的态度已经如此?鲜明。 他要严野客停止这个计划,打?消自残的念头,他甚至要严野客必须保护好自身的完好与周全—— 两人才或许能有明天可?言。 严野客也果?真没有离开。 他被黎白榆的话锁住了。 那严野客早已熟稔模拟过太多次、定制数据都?一清二楚的拷锁和?冰冷长链,没有真正用?在黎白榆的手上。 却直接圈束在了严野客的颈间。 严野客回到黎白榆睡着的床上,和?人同被而枕,帮人滚烫的额头降温。 他抱着就睡在自己怀里的人,心口却仿佛塌出了一片空陷。 而且流沙还在持续淌落,让那原本的空陷也变得越来越大。 发烧到脱力的黎白榆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不像平日睡着时,会主动地?靠近偏爱的冷源。 对紧紧拥环着他的严野客。 黎白榆已是毫无回应。 严野客垂头,把?自己深深地?埋陷进了黑暗之中?。 沉默阒寂无声。 他向来如此?,想要什么都?势必会得到。达成的步骤不惜代价、不吝得失,可?以冷血漠然地?算计所有人。 包括严野客自己。 但唯独对黎白榆—— 唯独黎白榆,让严野客不知所措。 他已经不懂……究竟该要怎么做。 *** 第?二天清早,昏睡了一整夜的黎白榆终于?将将退了烧。 他的额温只有三十七度左右了。 但严野客依然没有放松,前几日的高烧反复还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好在黎白榆这次直到中?午,都?没再烧起来。 他人终于?也有了些精神,可?以下?床走动,看起来没再有持续的头晕。 等黎白榆简单洗漱之后?,严野客还端来自己煲好的粥,盛了小半碗给?他。 青年半靠在桌旁的软椅中?,拿了汤匙,用?比瓷白汤盅更惹眼的颀长指尖舀了一勺,慢吞吞在喝。 严野客就坐在他身侧,看着美人垂眼,安静用?餐。 黎白榆的侧脸廓线也很纤秀,他本就是骨相很清冷的风格,又因为长得过分出色,总会让外人觉得不易亲近,不敢僭越。 但只有接近了,才会让人知晓。 他的内里竟是如此?薄软温柔。 可?就是这样柔软的人,也会露出如此?鲜明的冷淡。 敛去了唇畔眼底的所有笑意,这时的黎白榆只剩无法接近的疏离。 “烫吗?”严野客低声问他。 黎白榆抿了一匙薄粥,没有抬眸。 严野客被这无声的寂静顿了顿,又有点不死心地?问:“好喝吗?” “我加了一点嫩菜心。” 黎白榆还是没有说话。 从今早醒来之后?,严野客就没再听他开过口。 他开始不再回应严野客了。 严野客就这样脊背僵直地?坐到了最?后?,黎白榆喝粥的速度并不快,他的胃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似乎这场用?餐,对两人而言都?并非美味。 而是一次漫长的熬煮。 喝完了粥,黎白榆还自己起身,要去洗碗。 他现在走路还有些慢缓,也不能长时间站立,严野客说了声“我来”,把?他手里的碗和?汤匙拿了过来。 黎白榆的动作被打?断,他清卓的眉眼间,也没有浮显出波澜。 严野客心神不定地?洗完碗出来,就见黎白榆正坐在窗边,安静地?偏头看向外面。 室外还是阴天,空中?飘着如丝的细雨,别墅前的草地?都?被洗出了一片新绿。 窗边容易有风,严野客拿了一张薄毯过来,轻轻披在了黎白榆的肩上。 将薄毯细致地?披拢好,严野客才转到人面前,矮身下?来,抬手搭覆住了黎白榆放在双腿上的苍白手背。 他抬眸望去,自下?而上地?看向黎白榆,看着面无波澜的纤薄青年。 “抱歉。” 严野客哑声说。 “昨晚的事……那个计划,是我的错。” “对不起。” 黎白榆的视线被身前的男人挡住,他看着严野客,淡色的唇廓纤软,弧线优美。 但他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最?后?,黎白榆挪开目光,眉眼无波地?再度望向窗外,看着那连绵的雨落。 他一个字也没有和?严野客说。 哪怕被严野客擅自取消了机票,突然带到这陌生的别墅囚.禁时,黎白榆都?没有像这样漠然冷面。 但因为严野客意图伤害自己的疯狂举措。 黎白榆却是真的生气了。 *** 严野客彻底没有了能消除两人阻碍的解决办法。 他也根本承受不住黎白榆的这种冷淡。 严野客是真的受不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激涌,骨骼在叫嚣。每时每刻,分分秒秒。 他还能维持表面的运转,或许只是因为黎白榆现在还生着病,不能就此?离开。 但就连这摇摇欲坠的单薄人皮,很快也开始歪畸扭曲了。 从黎白榆不再反复高烧之后?,手机已经被还给?了他。 严野客看到,黎白榆已经查过了新的机票。 由于?台风侵扰,这些天的越洋航线还在停航。 这场阴绵的台风,终究还是追到了粤城。 但黎白榆拿回了手机之后?,还开始说话了。 只不过不是说给?严野客听。 他会和?同学朋友正常交流,声音还哑着,却不影响沟通。 在接到一个似乎是来自蔺空山的电话时,黎白榆和?对方聊天,还会笑。 黎白榆就站在窗边,抬眸看着窗外。室外依然有雨,天色也森*晚*整*理阴沉,不是适合出门的好时间。 可?是他看着那样自由。 像是乘风即走,不会回头。 而等挂了电话,青年回身,无意间看到站在那里的严野客,唇畔未散的笑意却就此?敛去了。 那美得乱人心神的眉眼,依然有着锥心刺骨的冷淡。 严野客无法接受。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血液里叫嚣的欲.念压抑太久了,只会变得更加偏激。 煽惑他举步向前,直接困住了窗边的黎白榆。 那是一个无可?辩驳的强.吻,找不到任何开解的理由。 严野客就那么强行地?捏扼住了黎白榆的双腕,压住人,用?自己的唇齿撕咬着他的唇。 如此?疼痛的亲吻,搅缠的仿佛不是津液,而是艳色的鲜血。 彷如有殷红的腥血,自缠吻的唇畔滴落,泼散一片无法消退的苦涩。 可?是即使如此?,怀中?纤薄的身形还是毫无反应。 黎白榆被严野客亲着,不动也没有推开,他的体温如此?微热,偏却带着刺骨的冰冷。 “白榆……” 艰涩的嗓音嘶哑至极。 明明强吻的是严野客。 可?是好像最?受伤的也是他自己。 “白榆,”他哑声嘶语,“别对我这么心狠……” 第56章 第 56 章 “白榆……你想掐断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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