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殷银珠探头看,担忧道:“娘娘可是头痛病犯了?奴婢替您揉一揉?” 霍湘宁点头,放下了手。 女官静静上前,伸出十根如玉葱般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附近,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见霍湘宁眉心松开了,殷银珠才微微探头,面露不解地问道:“娘娘,您为何要管春闱的事情?女子考官不易,若是没有摄政王插手,您再帮她奴婢倒不奇怪。可那姓秦的女子被摄政王的人所救,此后第一感激的人就该是摄政王了,您帮她也得不到好处啊?” 朝中人尽皆知,太后与摄政王不合已久。 那秦鸣壁被摄政王的人救下,若她有日为官,那肯定是摄政王的人。 太后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给摄政王设下不少绊子,却还是头一回帮他手下的人。 霍湘宁睁开眼睛,眸里闪着惊人的光。 她缓缓说道: “女子读书之艰苦,岂是‘不易’二字可以简单说清的。” “女子入仕,如过千重关山,哀家同为女儿,为她推翻一座又何妨。” ①:弥封就是糊名;誊录是为防止考官认出考生笔迹以便作弊,所以要把答卷誊抄一遍;对读是誊抄完,再将两张卷子对照检查,看内容是否一致。其中考生答题用黑色笔写,誊录用红色笔写,所以两张卷子又被称为“墨卷”和“朱卷”。 * 本书第二个重要女角色终于出场了!希望人设不要写崩! 以及……我真的写不来案子,我可能要……enmmmm ◇ 第44章 落下帷幕 再看另一头刚出宝慈宫的皇帝,他步履从容出了大殿,面容极俊朗,穿了暗黄绣团龙的常服,衣襟袖间都笼了一缕淡淡龙涎香。 皇帝刚过及冠之年,往年穿着还松垮的龙袍在他身上愈加服帖了,挺拔如苍翠的松,举手投足都是贵气和优雅。少年帝王,他的容貌仍是十分年轻,可脸上缺少了几分同龄人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沉稳了下来,头上那璀璨的镶嵌了闪着华光宝石的冠冕压得人不能再随心所欲地笑。 行到御花园,皇帝段璟略偏头看向垂着脑袋小碎步跟在后面的徐宝圆,吩咐道:“传朕的口谕,宣陈弘深、吕拜、陆支清到紫宸殿议事。” 大太监徐宝圆微微一愣,心里有了些猜想。 这三位分别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员。 陛下这是想要…… 似看穿身后这奴才在想些什么,皇帝略看他一眼,说道:“看今天朝堂上陆支清的意思,他不就是想要三司会审吗?不过是还没来得及说罢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了停,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倏地来了两分兴趣。 他扭头看向徐宝圆,又命令道:“去礼部找找左丘临的朱卷,带回来给朕看看。” 左丘临的朱卷,不就是传言中秦鸣壁的答卷么? 陛下是想看左丘临的卷子,还是想看秦鸣壁的卷子? 徐宝圆虽疑惑,但多年当差学成的经验,这伺候人的就不能有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也害死人。 他收敛起脸上的疑惑,笑着应下,“待伺候陛下回了宫,奴才立刻差人去寻来。” 主仆二人走在前头,身后还乌泱泱跟了一群人,皇帝仪仗繁琐,后有掌扇、行障遮挡,有持五色华盖的宫人被皇帝嫌弃碍事撵到了后头,最后还远远缀着一尊金玉辇,由八人抬着,朱红的竿头刻有龙首。 走到御花园深处,皇帝忽然瞧见绿意婆娑中穿过一个淡红的影子。 “放肆!何人见了陛下不拜!” 那猫着腰正想跑的人影立刻滞住,随后抱着一捧花哆嗦着转过身,皇帝似也有些好奇,快步走了过去。 竟是一个十四岁上下的少年。脸上还露一团稚气,穿着一身浅红袍子,鬓边还插了一朵嫣粉的杜鹃,更衬得唇红齿白,不似个少年倒像个姑娘。 徐宝圆一见来人,先是一愣,然后没什么诚意地客气道歉道:“哎哟!原来是随王殿下!老奴拙眼,该打,该打!” 那少年板着一张小脸,被人喊住后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恭恭敬敬弯腰行礼,“见过陛下。” 皇帝也是一笑,亲自伸手将人扶了起来,还温和问道:“原来是小皇叔。小皇叔一人在御花园里玩耍?伺候你的宫人呢?” 此人叫段槐序,是先皇的第十一个皇子,年纪比此时的皇帝段璟还小。 当时的皇太子身死,他的父皇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伤心不久后醉酒临幸了一个宫女。没过多久这个宫女就怀有了身孕,自然是母凭子贵,可惜那宫女福薄,产下皇子后不久就离世了。 生母早逝,也无显赫的外家,这位身份尴尬的皇子渐渐被皇帝遗忘。等孩子长到三岁才想起这儿子还没个正经名字,不过名字也取得敷衍,说孩子是四月生的,就取了个四月的雅称“槐序”。 那时的槐序年纪还小,头一回见了父皇也不怕,还想跑上去说,父皇记错了,他是六月生的不是四月生的。 可惜他还来不及说,就被伺候的宫人抱了下去。 段槐序微微踮着脚抬头看他,开了口认真答道:“我制口脂差些花,可嬷嬷不喜欢我调制胭脂,我是悄悄溜出来的。” 皇帝听得脸上笑意更深,他俯下身从段槐序怀中的一捧花里折了一朵艳红色的鲜花,伸手就要簪在他鬓上。 哪成想,段槐序竟朝后躲了躲,皇帝脸上的笑意一顿,下意识看向他。 只见段槐序自己折了一朵粉白的月季,朝皇帝递了去,还认真道:“这朵颜色更搭!” 大概是在说与他头上另一朵嫣粉的杜鹃更配。 皇帝这才又笑了起来,笑得更真切了些,先抛下自己手里那朵艳红色鲜花,随即又拿起段槐序朝他递来的粉白月季,抬起手就别在了他的鬓边。 皇帝被他花簪满头的滑稽模样逗得大笑,一边笑着,一边撇开怀抱鲜花的段槐序往前走了去。 段槐序退让一侧,微微低着头,目视自己的脚尖,将路让给这一众乌泱泱的人群。等所有人都走远了,他才抬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左手捧花,右手拈着那朵被皇帝抛下的艳红的鲜花,捏着短小花枝摩挲一阵,转而朝着身侧的一丛茂密盛开的花丛掷了去。 然后他顶着一头鲜花,怀里也抱着花儿,往自己偏僻的宫苑去了。 前面的皇帝走出来御花园,他神色慵懒,像是无意般说起:“随王年纪不小了,长久留在后宫终究不成体统。” 随王,正是段槐序的封号。 和他的名字一样,封号也很随便。 徐宝圆听到主子说话,立刻似个弥勒佛般笑了起来,顺着回答道:“随王今年有十四了,外头的官宦子弟如这般年纪通房都有两个了。” 皇帝听到徐宝圆的答话,像是轻视又像是来了兴趣般笑起来,“十四岁了,竟还每日只晓得玩弄些花花草草,捣鼓什么胭脂。” 听他笑,徐宝圆也跟着笑,还捂了捂唇又说道:“宫里人都笑话呢,说随王爷是错投了男儿胎。” 听了他的话,皇帝却突然收了笑,偏头看向身后捂唇轻笑的徐宝圆,面上不见怒意,却有些不怒自威的严肃。 徐宝圆立即回了神,连忙咬了唇不再说话,随后将脑袋低了下去。 失言了!失言了!随王的身份再是尴尬,那也是皇亲啊,陛下的亲叔叔,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奴才取笑?那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徐宝圆一张脸煞白,不敢再说话了。 皇帝却未发作,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旋即转过头幽幽说道:“随王年岁大了,可出宫开府了,吩咐内务司替他择一处府邸吧。” 先帝这个小儿子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也难怪他长到三岁亲生父亲才想起他。段璟继位后,忧心宗亲之乱,这才将当时尚年幼的随王留在了宫中,方便监视。 但看段槐序实在没什么出息,成日只知道调弄些女儿家的东西,段璟也可放心下来。只是段槐序年纪一日一日大,后宫女子众多,他到底还是不方便再待下去了。 不过此事还可过后再议,近来最着急的还是春闱案了。 思及此,皇帝也不免揉了揉眉心。 …… 次日,皇帝下旨,召三司会审春闱舞弊一案。 此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有了三司,自不必那登闻检院渎职枉法的林主司再继续查案,更甚至这位林官员当日就被剥了官服下了刑狱。 只是这点事情,比起春闱舞弊,实在不值一提。 此案牵连甚广,前几日还只是查出些微末小官,紧接着又牵出春闱的两位副考官,经刑讯后,似发现连当朝礼部尚书也不干净。 陛下雷霆大怒,严办一众涉案官员,或是死刑或是流放,春闱换取名次者更被剥夺功名,终身不得参与科举。 这也算是一次大动荡了,一时朝中官员人人自危。 一案查了近一月,最后重放杏榜,将殿试时间定在了六月初六。 真相大白后,秦鸣壁也算心无挂碍,拜谢后告辞回了自家小院。 * “真的!慈小冰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他昨天都摸到人家姑娘的院子里去了!” 摄政王府内,全千秋一边走,一边冲身前的段严玉说话。 另一边的慈小冰冷冷瞪他,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你想死!” 全千秋一瞪眼,指着慈小冰和段严玉告状,“王爷,您瞧瞧。急了!” “急了”的慈小冰当即就拔出了从不离身的宝贝佩剑,誓要与全千秋比划一下。全千秋也并不怯战,一见这模样立刻就撩了袖子,也是跃跃欲试的模样。 段严玉一眼扫了过去,两个都瞪了一眼,骂道:“要打滚出去打,别坏了本王的宅子。” 王爷放了话,慈小冰这才又唰的收起剑。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秦姑娘重伤刚愈,我是怕她捱不过殿试,才去复诊的。” 全千秋不搭理他,像是个烦人的大头蜂子绕着段严玉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冲着人问道:“王爷?您信吗?!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段严玉板着脸,把凑上前的人推开。 慈小冰则说:“医者父母心!” 全千秋眼睛瞪得更大了,大失所望喊道:“你想当人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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