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萧将军,快,赏!” 萧雁君低低垂着头,听后只是悄悄撇了撇唇角,下一刻又抬手拍了三掌。声音还未落下,立刻有小卒端着木盘走了过来,盘上蒙着一块红布,不知底下藏了些什么东西。 谢缓上前接过木盘,掀开一角才发现里头摆了整整齐齐的银锭。他立刻作出见钱眼开的惊喜之色,连忙抱着银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欣喜若狂地谢恩道:“谢殿下赏赐!谢殿下赏赐!” 相里云似乎爱极了地位低于他的人匍匐在他身前,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令他沉醉,他睨着跪在地上的谢缓,嘴上十分客气,但身子还倚靠在软榻上不愿起来。 “郁大夫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吧!你治好了本宫的顽疾,该本宫谢你才是。待本宫回邕京一定也带着你一起回去,届时再封你做大医官!” 说这话的时候,匍在他膝头的金玉奴正弯着唇角笑得妩媚,她媚眼如丝,穿一身鲜艳的红裙趴在相里云的膝上,纤腰柔软,如一枝刚被摘下的饱含雨露的红芍药。 她水葱般白皙的手指轻挑着,指间拈着一颗通红饱满的樱桃,笑着喂进相里云的嘴里。 相里云似乎很喜欢她,低下头,勾手指在金玉奴的下巴上轻轻刮了一下,也语气轻佻地笑道:“到时候,你也跟着本宫一起回去。” 金玉奴高兴得娇笑不止,手指在相里云的衣襟襟口戳了戳,又对着相里云露出娇丽柔媚的笑容,美目欲闭还开,眼波频送,勾得相里云的魂儿都飘出半截。 “奴都听殿下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相里云笑得更大声了,抬起手勾着金玉奴的下巴俯下头去作势要亲,恰好这时候有人疾步赶了过来,急匆匆停到门口。 “殿下!太子殿下!” 相里云顿觉扫兴,将眼前的金玉奴推开了些,没好气问道:“什么事儿?” 一个内侍进了门,跪在地上赶忙说道:“殿下,城外的路修好了!咱们可以出城回大招了!” 大招使团在洺城被困了一个多月,日日都有“刁民”上门叫骂打砸,惹得相里云也是心中冒火,憋闷得慌,如今城外的路终于修好,他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相里云立刻收起满脸的不耐烦,迅速坐直了身体,勾勾手将那个进门报信的内侍招到近前来,着急问道:“你说什么?城外的路修好了?” 那内侍跪在相里云的脚边,急急忙忙点着头答道:“修好了!修好了!奴才不敢胡说啊!” 相里云大喜,忙对着自进了门就一言不发只昂首挺胸站在一侧的萧雁君说道:“萧将军,你快带人出城查探一番,若无误我们就即刻启程返回邕京!这个鬼地方,本宫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谢缓背对着相里云,他将挎在肩膀的药箱放在桌上,正在备药,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把青铜小戥子,称着药材。 萧雁君听到相里云的话后不由看了谢缓一眼,但谢缓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扶着小戥子的手指在药盘上轻轻敲了三下。 萧雁君立即收回视线,然后朝着相里云抱拳说道:“末将领命。不过查探容易,出城却不容易。” 相里云此刻归心似箭,听此急切问道:“何意?” 萧雁君回答:“殿下,驿馆外日日守着洺城百姓,每日打砸叫骂。虽然只是寻常百姓,可胜在人数众多,我们寡不敌众,只怕贸然出驿馆会冲撞到殿下。” 又是这些刁民! 相里云在心中恶狠狠骂了一句,他心烦意乱,对着金玉奴也没了好耐心,一把将女子推开,反手又把装满樱桃的玉盘砸到地上。 红果滚了一地,白玉盘子也被砸成一堆银银的碎屑。 “这群贱民!早知当日就该杀光他们,只给大祁一座空城!” 洺城民众不下七万人,屠城更是骇人听闻,就连对杀人司空见惯的萧雁君也不免皱起眉。 她心中叹出一口气,压下对眼前太子的不满,又说道:“殿下,此时再说这些也毫无意义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安全护送您出城!此地百姓愤恨难消,只怕冲动下什么都敢做啊!” 相里云更是勃然大怒,脸色愈加阴沉,就连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起来。 “本宫的安危全由你负责,你不想办法解决此事,反倒问起本宫来了?!要你又有何用?!” 萧雁君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见相里云发了怒,她立即单膝跪到地上,膝盖在地板重重磕响。萧雁君却像毫无知觉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抱拳请罪:“殿下恕罪!” 相里云烦躁地挥了挥手,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面颊也紧绷着,他攥紧拳头思索片刻,最后说道:“罢了……你先出城看一看,瞧瞧那路是否真的修好了,可能供车马通行。” 萧雁君并未起身,只抱拳说道:“末将领命。” “滚吧!”相里云最后摆了摆手,不耐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护送本宫安然出城!” 萧雁君立即退了出去,而谢缓将配好的药用油纸包好,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最后又医者仁心般叮嘱了相里云几句。相里云现在的心情并不好,对着这位“郁大夫”也没什么好脸色,臭着一张脸把人赶走了。 谢缓和萧雁君前后脚离开,可等谢缓出门时已经看不到萧雁君的影子了,他并不在意,还同往常一样出了驿馆,这次是由相里云的内侍带出去的。 这使团内倒也不全都是萧雁君的人。 谢缓朝着那面白无须的内侍点了点头,随即打着一把伞走进了雨幕中。 又在下雨了,大雨如瓢泼,雨水细细密密落下,哗啦打在伞面上,成线的雨珠自伞沿滚落。谢缓撑着伞绕出小巷,加快了脚步往客栈赶,刚上楼就看到蹲在门前的春生,和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的林家姐弟。 不等谢缓问话,林青鸿已经快步走了前来,对着他说道:“公子,方才我们将军派人传了话,说在城外等您。” 谢缓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同春生说道:“春生,我还要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我。” 春生没说什么,只瘪着嘴扭头冲进屋里,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件编织密实的蓑衣走了出来。 “公子,雨下得太大了!撑伞也挡不住,我给您准备了一件蓑衣,您穿着去,再把伞也打上,可千万别着凉了!” 谢缓笑了笑,随后张开手臂让春生为自己穿上那件棕叶编成的蓑衣,然后在林家姐弟的陪同下出了城。 这雨果然如春生所言,伞也遮不住,又刮着风,那雨线被刮得歪斜,如一道道鞭子横抽在谢缓的脸上。 他将伞打得更低了些,忍不住腹诽,这时候可千万别生病,自己这身子万万要争口气,早知该让春生替他备着浓姜汤,只等他回去就能喝上两大碗。不过春生虽有些少年人的小脾气,但做事向来周到细心,或许不用他提醒也早早准备上了。 三人已经出了城,又下着大雨,所以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只有修完路返城的匠人。 他们身穿短衣长裤,头戴斗笠,肩披蓑衣,或是赶着骡子驴子,或是背着背筐,正驼着没有用完的石料回城。 前路被雨水冲刷得朦胧,乌云低垂,眼前事物都变得昏暗。 谢缓依稀看见前面有一处岔路,而穿着红色劲装的萧雁君就撑伞站在路口。 他快步赶了过去,对着萧雁君颔了颔首。 萧雁君说道:“先生,我往前去看过了,这条路宽有一丈,可供一辆马车通行。那边的路还没去看过,不知是通往何处的。” 谢缓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萧雁君所指的“还没去看”的路,低声道:“过去看看。” 还不等萧雁君说话,旁边有一个路过的牵着骡子的匠人停了下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露出一张憨厚老实的面孔,看着二人说道:“二位是外地的吧?哎哟,上个月山里坍方了,那边小半座山都塌了,山石把路都拦住了,不能走了。” 这人应该是本地村人,操着一口乡味很重的地方话,但幸好谢缓和萧雁君两人还能勉强听懂。 谢缓笑了笑,对着人好声好气问道:“那请问大哥,这条路原先是去哪里的?” 村人憨憨一笑,答道:“郇城嘛。两边都是去郇城的,这条路堵得厉害,靠人力怕是一时清不了路,所以才另绕了一条路出来。喏,就是左边那条嘛!两位要去郇城就往左边走!” 谢缓点点头,又冲着那村人道了谢。 等人走后萧雁君才看向谢缓,又问道:“那我们还去不去?” 谢缓没有立刻说话,他朝后退了两步,静静看着这条岔路。 一左一右,或许是因为左边那条路是新修的,时间紧迫,还不如右边那条宽敞,四周还铺着好些来不及清扫的碎石土屑,更显得另一条路干净、平坦。 “来都来了,去瞧瞧吧。” 谢缓不自觉握紧了伞杆,抬脚朝前走了去。 那条路初时几步还算宽阔平坦,周道如砥,可越走越不对了。滚落在地上的山石逐渐变多,原本平整的道路被石头砸出裂缝和凹陷,又下着大雨,谢缓好几次险些踩滑。 “先生,前面没路了。” 耳边是萧雁君的声音,谢缓握伞立在原地,目光穿过雨幕往前看。前方的路被无数堆积如山的巨大石块堵住,木头、泥土也堆在其中。 一面是坍垮的断山,一面是长满荒草的崖壁。 谢缓盯着前方眨了眨眼,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淡笑说道:“末路也是路啊,希望我那位太子皇兄会喜欢我为他寻的路。” 大家知道缓缓为什么给自己捏的假身份姓“郁”吗? ◇ 第95章 出城计划 次日,深夜。 夜色深浓得仿佛一滩晕开的黑墨,阴云蔽月,那乌漆的云像是浸满了雨水的烂絮棉花,又湿又重地沉沉坠着。 谢缓披着一件外衣站在窗前,窗沿上立着一只湿了羽毛的雀儿。这小雀儿不怕人,正扑棱着翅膀绕着谢缓的手指转圈,时不时低下毛乎乎的小脑袋去叼他手心里的粟米。 春生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门就咋咋呼呼嚷道:“公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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