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玉没注意到,他心里还想着那块大石头呢。 他琢磨一阵,没琢磨出个名堂来,索性直接问道:“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缓抿唇,笑弯了一双眼睛不说话,还笑眯眯朝段严玉也递了一瓣橘子,果肉饱满的橘子喂到他唇边,白络被撕得干净,明显是他特意处理过。 尤为上心体贴。 段严玉心中一软,当即俯下身含住那瓣橘子,勾舌吞进口中。 一口咬下去,霎时有一股又苦又酸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刺激得整个人都精神了,牙齿也酸得发软。 段严玉:“……” 段严玉立刻拧起眉头,一张脸都皱成一团。 “好……酸!” 见段严玉吃了瘪,忍了半晌的谢缓也终于忍不住了,一张白玉般俊美的面容也立即挤成一团,捂着嘴巴还是吸气。 段严玉:“谢、郁、离!” 谢郁离本人不答话,他酸得皱眉挤眼,可看到段严玉的模样又忍不住捂唇大笑,笑够了才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从里头摸出一颗裹了糖纸的丹草糖,剥开糖纸后喂进嘴里。 口中泛起甜丝丝的味道,这才终于压过嘴里的苦酸味。 段严玉还在喊: “给我也吃一颗!” “谢缓!谢郁离!” “这糖还是我买的!” “你给我等着!” …… 这边是闹着、高兴着,皇宫内却有些气氛凝重。 祈雨大典上闹了一出笑话,上到君臣百官,下到全城百姓,都见到了那块怪石,这下就连相里彧想要压下消息都不成了。 皇帝已经发了好几天的怒,寻着“错处”打杀了好几个近身伺候的奴才,养心殿内的宫人也已经换了两拨。阖宫上下人人自危,生怕明日就轮到自己,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相里彧又召见了几个重要大臣议事,殿内众臣战战兢兢。 相里彧暴怒,喝问道:“还没查出来吗?!那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是死人不成?!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工部尚书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回禀陛下,臣派人查过了,那石头叫‘浮石①’,常出于火山地带……别说邕京了,就我们大招境内都没有火山,连众位大臣恐怕都没有见过这浮石,更别说城中百姓了……他们都不认识,这才……才觉得是神迹。” 相里彧冷冰冰盯着说话的工部尚书,显然对他的回答毫无兴趣,也极为不满意。 他随手抓起案上的镇纸就朝人砸了过去,怒骂道:“朕想知道的是这个?!你都说了大招没有火山,没有这什么浮石!那它是从何而来?!朕要知道的是它是如何进京!是如何到了泷河里!又为何专门挑在祈雨大典这天浮了出来!” 相里彧暗嗤:神谴、神迹,这只能唬一唬城中愚民。 他也是经过争权夺位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见了不少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他第一眼看清那石头上的字就明白了,这事定然是人为。 皇帝亲手丢出来的镇纸,一众大臣连躲都不敢躲。 工部尚书眼睁睁看着那方貔貅状的玉雕镇纸砸了上来,直接在他额头上砸出一个血窟窿,霎时鲜血如注流了半张脸。 尚书大人也是上了年纪的老臣了,立刻被砸得晃了晃身形,偏这时候还不能倒下,甚至还要强撑着跪下来请罪。 老大人颤巍巍跪下,磕头道:“陛下恕罪……臣无能……” 他主理工部,只因那石头可用于修路建园,他这才查到一二……可他一个工部的,哪里管过查案的事情,这石头怎么进的邕京,又是怎么进的泷河,这本就不管他啊! 尚书大人心里叫苦叫冤,却不能说出来,只能磕头请罪。 这活儿原该武卫骑管,武卫骑主掌京畿要地,每一个进城的人都由武卫骑的人盘查。 可祈雨大典当日相里彧就动了大怒,立刻下旨将武卫骑统领巩泉拉了下去,赐了一百杖刑。 祈雨台的修建全由武卫骑负责,可大典当日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可不就是他巩统领办事不力。 这罚没错,只未免有些过于无情了。 巩泉掌管武卫骑多年,从来勤勤恳恳,除了这次未有半点儿疏漏,但陛下说翻脸就翻脸,甚至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一众官员更觉胆寒。 前列的护国公在此时站了出来,说道:“请陛下息怒。” “此时查浮石的出处要紧,更可要紧的还是城中流言。大典当日百姓众多,流言又传了许久,只怕现在满城人都知道那石上的疯言疯语……此倒悬之急,还是该平息民怨啊。” 这老家伙说得很好听,仿佛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可八皇子相里迎这些年敛下的钱财有一半都进了他的口袋。 皇帝阴沉着脸,不怒反笑,问道:“护国公也觉得朕该下‘罪己诏’?” 护国公没有立刻回答,只屈膝跪了下去,最后才朗声说道:“陛下英明!” 有他带头,后面几个大臣也跟着跪下,异口同声:“陛下英明!” 可皇帝不肯,反而更怒,他火冒三丈把人都撵了出去,末了又一人在殿内踱步转圈,气得大口喘气。 走到外殿,才终于有和工部尚书交好的官员上前把人扶住,叹道:“你这也是无妄之灾啊……” 尚书白着脸,有气无力地抬手摇了摇,最后又扭头看了一眼殿中的辉煌布置。 宫殿内处处金碧辉煌,镂金铺翠,尽显纷华靡丽之风。 老大人脸上是血,那血不知什么时候流进了眼睛,漫得眼前也是血色。他看到墙上一幅壁画,描着精美的龙鳞凤羽,在烛火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可他眼里有血,只能看到龙鳞深处也渗出血,凤羽根部也流出血,一寸寸蚀成大片的红色,将龙凤吞下。 他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惨白着脸转身往外走。 而就在这壁画上还挂着一幅字,是先皇时留下的。 其上写着:民者,国之根也,诚宜重其食,爱其命②。 它就那样挂在那里,却仿佛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一样。 * 护国公徐慎回了自己的府邸,刚进门就看到自己幺女哭丧着脸朝他扑了过来。 “爹!您可回来了!您进宫给泉哥请个太医看看吧?府上的府医都不中用!都说……都说泉哥的腿要废了!” 此女叫徐環,是徐慎的小女儿。 他膝下没有儿子,只得了两个女儿,如珠如宝养大。长女嫁进宫中做了皇妃,幺女在家招婿,郎君正是武卫骑统领巩泉。 徐慎刚从皇宫出来,愁得很,他刚进门还来不及吐出一口气就听见自家女儿的声音。 徐環还怀着身孕,就这样急匆匆地冲了上来,看得他眼睛直跳。 徐慎当官不行,但对两个女儿却十分珍爱,连忙唤了两个婢女把人扶住。 见徐環被扶住,他才留了力气叹道:“府里的大夫不行就去外面再请大夫!邕京这么大,还请不到名医吗!巩泉是被陛下赐刑,别说我了,就是迎儿还在,他亲自去请,也没有太医敢上门医治!” 徐環哭丧着脸,一双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听了父亲的话更是忍不住簌簌落泪。 徐慎叹着气,唤婢女将她扶进屋里坐下,他也跟着坐到主座,最后才挥手把左右伺候的下人斥退。 等人走后,徐環才说道:“爹,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把我徐家逼近绝路吗?八皇子薨了,却连皇子丧仪都没有,悄没声儿就下了葬!女儿前段日子进宫去看姐姐,她眼睛都要哭瞎了……” 徐慎没有立刻回答,他侧着身坐下,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几缕已经变白的碎发挡住眼睛,眸底全是冷漠和狠色。 ①浮石:又叫江沫石,是火山喷发后岩浆冷却后形成的一种矿物质。据我查到的,它因为物理特性,多孔质轻,所以能浮在水面上。但我不是专业人士,能查到的资料也有限,所以文里全出于艺术加工。 ②出自《三国志》。 ◇ 第142章 徐家密谋 徐慎状似在沉思,坐在他身旁的徐環也不再说话,只捏着帕子小声啜泣着,时不时执帕抹一抹眼泪。 “行了,别哭了。”徐慎终于又看向哭泣不停的女儿,忍不住皱了眉,对着人说道,“你还怀着身子,不要总哭。” “巩泉是练武之人,那点儿伤都是皮外伤,总会好的……说什么腿废了,那都是无用大夫吓唬人的话。父亲再给你请两个好大夫,肯定治好他。” 徐環早已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哄好的懵懂少女了,她秀美的眉毛紧紧拧着,眼眶里有泪花儿不停地打转,又抽噎着说道: “爹……您别安慰我了。那宫里掌罚的太监都有些本领在手上,只要他们想,一百杖下去能打得皮开肉绽,却不伤筋骨……可反过来,也能三五杖就留下难以治愈的暗伤!” “我、我都看过了……” “泉哥身上都血淋淋的。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前受刀伤、箭伤也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可这回……这回真是吃了大亏了!陛下这明明是下了狠心要他的命!” 徐環如怨恨如诉,怆然泪下,字字句句都是怨怼。 见她说得激动又站了起来,手扶着刚刚显怀的肚子,两只手都在发抖。 她和巩泉是少年夫妻,一直都感情深厚,徐慎也清楚女儿和女婿的情意,只得站起来亲自扶上徐環的胳膊,劝说安慰道:“好了……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情交给爹,爹给巩泉请大夫,肯定能治好他的伤!你还怀着骨肉,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他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看向女儿稍稍鼓起的腹部,沉默良久忽然又问道:“環儿,你这肚子有三个多月了吧?” 不知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徐環止了泪,又拿帕子轻轻擦拭湿润的眼角,然后在父亲的搀扶下重新坐回位子上,摸着腹部回答:“这个月月底就该有四个月了。” 摸到腹中孩儿才让焦灼不安的徐環露出笑容,面上露出些恬淡的温柔之色。 徐慎再次面露沉思,他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最后沉沉道:“皇帝不仁……八皇子薨了,我徐家最大的倚仗也没了。无论将来是谁登上帝位,只怕都没有我们徐家的位置了。” 况且徐家这些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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