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砸出几丝裂缝。 见他狠狠瞪着谢缓,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手里的四方锏砸出来,段严玉连忙护住谢缓,也横目望向崔良,冷斥一声道:“笑话,你山上这么多人等着你养活呢,你岂非早已经别无选择?可不是我们求着你去抢粮的!” 二人对此,怒目对怒目,良久没有再说话。 谢缓站起身,又安抚般拍了拍段严玉的手,末了才看向崔良,坦言道:“诚然,我就是故意的。” “可崔寨主,我这位兄长说得也没错,你的确早就别无选择了,除非你把山上这些难民都撵下山。我是有私心,可我不也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吗?” 崔良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以火救火,总不是长久之计!” 谢缓淡淡道:“所以我这不正要和寨主谈剿匪的事儿吗?我有私心不假,却也真想帮你保下这寨里的难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相里迎杀上山。”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三个锦囊。 “我有良计送给寨主,定然保太平寨安然无虞。” 崔良盯了他一会儿,最后将信将疑上前接过谢缓手里的锦囊,立时就要打开。 谢缓忙道:“崔寨主先不急,我还有一物要给你看。” 崔良闻声立刻停下动作,狐疑抬头看向谢缓。 谢缓说完就伸手戳了戳段严玉的后腰,朝他递了个眼神。 段严玉却颇为不满地侧过身,竟没有理会谢缓,只撇开眼装作没有看到。 谢缓悄悄叹了一口气,小步上前,又扯了扯段严玉的袖子,凑近过去小声喊道:“九郎。” 段严玉垂眸看向谢缓扯着自己袖子的手,僵持片刻才扭头狠狠剜了他一眼,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把竹弩重重放在桌子上。 罢了,他还重重哼哧了一声。 崔良见了此物,眼睛登时一亮,立刻走上前拿起看了起来。 “好精巧的竹弩!” 他翻看好一会儿,最后抬头望向段严玉,问道:“这竹弩是你做的?你果然十分擅长此道!” 段严玉满脸不悦,根本不耐烦回答崔良的话,但谢缓在一旁浅笑,颔首回答道:“就是他做的。” 他又说:“寨主的四方锏可大杀四方,但我看过山里其他兄弟的兵器都不太好用。不过铁器管制严格,好兵难求,哪怕是我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替你准备这么多兵器。这弩虽然是竹子做的,但杀伤力非凡,今借给寨主仿此多做几件。” “山里妇孺老弱多,他们或许根本没有力气提起兵器,可不正缺一件防身的利器?” 这话倒让崔良心动了,他拿着那只竹弩爱不释手,翻看了许久才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此事崔良谢过了!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神色沉重,谢缓立刻说道:“寨主不用忧心,我既然说了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考虑,那自然说到做到。” 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崔良一手拿着竹弩,一手握着谢缓给他的三个锦囊,垂眸久久沉思,最后只得沉声道:“那就静等阁下半月后的新礼了!” 说完,他攥着手里的东西就要出门。 段严玉突然侧了侧身,冷着脸把路堵住,硬着声音道:“等等!” 崔良立刻停下,满脸警惕地看着段严玉。 两人又僵持住了,倒是一旁的谢缓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惹得段严玉偏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缓忙敛了笑,上前说道:“这竹弩只当是我借给寨主的,这是我心爱之物,寨主用完还请原物还回来。” 崔良睖睁着眼,呆了须臾才连忙点头回答,“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说完这句,段严玉才让开身,只脸色仍然难看。 崔良无暇顾及其他,拿着东西急急出了门。 宽敞的大堂里只剩下谢缓和段严玉二人,谢缓歪着头看他,看段严玉板着一张臭脸就觉得有趣,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打趣道:“只是借给他的,好啦,别小气了。” 他语气难得柔软,段严玉却没有被哄好,只臭着脸说:“我给你做的东西,你倒是大方借出去了,若是碰坏了可别想我给你做新的。” 谢缓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惹得段严玉更气,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般,怒目瞪向谢缓,抬手就去揪他的脸颊。 “谢郁离!你还笑!” ◇ 第121章 返丹阳城 谢缓和段严玉离开了太平寨,如来时一般只穿着那身粗布衣裳,头戴遮阳的斗笠。 今年的天气实在古怪,年初大雨不绝,到了酷夏反而不见雨水,日日晒得土地龟裂,树叶萎黄,终天热浪滚滚。 两人沿着树荫走,段严玉将挂在腰上的水囊解下来递给谢缓,轻声道:“喝些水再走吧。” 谢缓仰头看他,顺手扯住往后坠的斗笠,又朝段严玉点了点头,之后才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喝完也没有合上囊口,直接递回给段严玉,也说:“你也喝些吧。” 段严玉没说话,只是接过水囊,就着谢缓喝过的位置对准嘴唇,猛灌了一口。 谢缓抬眼望天,万里无云,一片天空瓦蓝,悬在正空的太阳犹如一团巨大的火球,连刮来的风都带着热气。路边的杂草绿丛被热浪卷起,翻出三两只缩在其中的黑褐色蟋蟀,它们也抵不住太阳的暴晒,隐在丛中连叫都懒得叫了。 “怎样?还受得住吗?” 段严玉扶住谢缓,偏头关切问道。 谢缓一张脸被太阳照得越发苍白,浅青色的血管明显,唇上也不见多少血色,唯有眼睑下那粒红痣鲜艳如初。 他摇摇头说道:“还行。” 说罢他又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打趣,“没想到那日熬凉茶的材料还有剩余,倒给我们喝了。” 杏仁和银丹草熬制的凉茶解暑,原本是为了抢粮特意准备的,曹婶子后来知道他俩要下山,特意将剩下的杏仁、银丹草又煮了凉茶,灌满两只水囊给他们。 段严玉将水囊挂回去,也叹着气说道:“已经避开正午最晒的时候,没想到都快酉时(下午五点)了,还这么热。” 说完这句他忽地停了下来,整个人挡在谢缓身前,稍稍屈膝朝下弯了弯,往后揽着手说道:“山路还长,我背你走吧。” 谢缓愣了愣,又立刻说道:“不必,像什么样子。” 段严玉才不管他的拒绝,扯着谢缓的手就往自己背上拉,还说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子,自己没数吗?你可只给崔良半个月的时间,若是此番染了暍疾(中暑)又病上几天,到时候误了大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段严玉理正词直,让谢缓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他沉默一会儿,随即顺从地趴到段严玉的背上。 谢缓还戏谑笑道:“怕是没人有我这个运气,能让摄政王屈尊背我。” 日头虽然晒,但段严玉瞧着还精神抖擞,半点儿不受影响。不过也是,他从前练兵常有日晒雨淋的时候,怕是早习惯了,可能骨头都晒硬了。 他颠了颠背上的谢缓,两只坚实有力的胳膊牢牢圈住谢缓的小腿,后背宽阔安全。 段严玉听出谢缓语气里调笑的意味,没什么反应,反倒一字一顿认认真真说道:“也没人能让我动心。” 谢缓听此突然噤了声,他安安静静看着背着自己的段严玉。 段严玉虽然身体健壮,却也怕热,两条宽松的袖子早早撩了上去,露出一双修长结实的手臂。经了一个夏日,他晒得黑了两分,英俊的面庞呈健康的小麦色,豆大汗珠顺着两鬓往下滚,沿着下巴坠了下去。 谢缓不言,只静静扯了扯头上的斗笠,将其朝前移了两分,往段严玉头上挡。 段严玉有所察觉,却只有脚上的步子慢了一瞬,下一刻又恢复如常,一句话也没说。 也不知这样安安静静走了多久,段严玉才终于开了口,问道:“你很重视那个崔良?” 段严玉走得很稳,谢缓趴在他背上一点儿不觉得颠簸,反而舒服得快要睡着了,听到段严玉突然出声问话才醒了醒神,语气慵懒道:“唔……他武艺不错,心性也好,又从过军,手底下也有人。我要回邕京自然不能跟着萧雁君的人回去,可独身回去到底太冒险了,有人跟随是最好的。” 段严玉沉默一阵,走出去好远才说道:“我一个人也能保护你。” 谢缓趴在他肩头低低笑了起来,好半天才轻声细语说道:“可九郎并不是跟随我,你是与我偕同。” 段严玉又静了一阵,良久才轻哼了一声,“惯是会花言巧语。” 话是如此说,可段严玉眉间一松,眉梢轻轻挑着,眸中有柔和的轻波流动,连眼尾都翘起染了笑意。 谢缓笑出声,歪着头小声问:“你不爱听吗?” 听到谢缓此问,段严玉忽然不答了,只不自在地直了直身子,又忍不住咳了两声,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下了山路,临近城门,天上的日头也弱了些,西边的血日像一摊烧化的红蜡。 段严玉把谢缓放了下来,又趁着四下无人重新将人皮面具贴到脸上,再拉着谢缓往进城的大路上走。 城门依然把守严格,三三两两的难民在城门前徘徊,又被守门的小卒斥得往后退,却舍不得离开。 难民总是救不完的,去了前一批,又来新的一批。 谢缓看了几眼,见城门外的老柳树下卧着一对父子,那老人家靠树躺着,嘴唇青白起皮,不是饿的倒像是晒的。 酷暑难熬,可父子二人还是在城外守了一整日,似乎想等城中的官员心软,能放难民们进城,又或是发发善心,在城外施粥一回也是好的。 谢缓叹了一口气,扯下身上的水囊丢了过去。 那对父子中的年轻人愣了愣,回过神后立刻捡起水囊朝谢缓欣喜若狂地磕头,末了才扯了塞子给老父喂水。 见到这边的动静,其余难民也一个个围了过来,可看谢缓给出去的只是一个破烂水囊又纷纷摇头走开。 谢缓没再看,撇开头朝前走得更快了。 到了城门口,两人拿出萧雁君提早准备好的身帖路引,顺利进了城。 “先回客栈吧。” 谢缓说道。 段严玉自没有反对,向谢缓点了点头。 两人回了客栈,刚进门就遇到春生,小随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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