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还生着病呢,怎么又在窗前吹冷风!” 谢缓低眉笑了笑,回头就看见春生高高噘着嘴,都能往上挂个小油壶了。 他忙讨饶说道:“好好好,是我不对,快把药端过来吧。” 他昨日和萧雁君去城外看了新修的路,虽然穿了蓑衣撑了伞,但还是免不得淋了些雨。当夜回来就立马喝了两大碗浓姜汤,泡过热水澡后又裹得厚厚的睡了一觉,可次日醒来还是着了凉,不严重,只喉咙干涩发疼,声音也有些沙哑,时不时还要咳上两声。 说起来,谢缓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若是从前,他只怕早就病倒了。 谢缓接过春生端来的汤药,一口喝完,他体弱多病,喝药如喝水,早习惯了。 趁他喝药的功夫,春生翘着嘴挪到了窗边,挥袖子将那只雀儿赶走了,嘴上还不满地嘀咕:“去去去,又寻来蹭吃蹭喝,也没见过你这样懒的雀儿!” 谢缓笑了两声,忍不住偏头答道:“下着雨呢,天上的鸟雀也不好寻食。” 谢缓在洺城逗留许久,那雀儿日日都来,都和谢缓混熟了。 春生翘着嘴回答:“公子!那鸟崽子都被您喂胖了!您仔细瞧瞧,淋了雨也是实心的一团,可不能再喂了!只怕它都不会自己捕食了,等您离开洺城,它一只鸟可怎么过啊!” 言之有理,谢缓好像听进去了,还认真地点头答道:“嗯,春生说得有理。” 听到谢缓的话后,春生嘴巴也不翘了,立刻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发出一声清脆的“哼”声。 正是这时,房间的门被叩响了,不等谢缓和春生作出反应,不知何时到门外的林青鸿低声说道:“公子,是金姑娘来了。” 谢缓掩唇咳了一声,抬起手将披在肩头的外衣穿好,过后又朝春生递去一个眼神。 春生走前去开了门,将门外的金玉奴请了进来,随后就退了出去。 谢缓抬头看了金玉奴一眼,伸手请她坐下,又亲自倾壶倒了两杯热茶。 “金姑娘请坐吧。夜雨料峭,喝盏热茶暖一暖身子。” 金玉奴是烟花女子,从来只有她给客人们斟茶倒酒的份儿,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给她倒茶。 她朝前走的脚步顿了顿,目光不禁落在谢缓推前来的茶盏上。 她深夜来访,褪去上回在驿馆所见的华贵精致的衣裙,洗去冶艳妆容,就连一头如瀑的乌发也仅仅只用那根雀翎金钗简单挽起。穿素裙,外头罩了一件宽大的深灰色披风,兜帽戴在头上,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金玉奴无心喝茶,她将灯笼放到桌上,又焦急地看向谢缓,问道:“郁大夫,接下来该怎么办?城外的路也修好了,大招使团不日就要离开洺城,若等他出关回了大招,在他国地界上再想杀相里云就更难了!” 金玉奴并不知道谢缓的真实身份,甚至连真实名姓也不知道,她一直以“郁大夫”称呼他。但金玉奴心里其实也隐隐有过猜测,只怕连“大夫”这个身份也是假的。 不过自己是因姐姐的死才想要报仇,那这位“郁大夫”又是为了什么呢? 金玉奴想不明白,但她也并不关心,她只需要知道他们有同一个仇人就够了。 谢缓安抚道:“金姑娘别急,此时正有天赐良机能助我们杀掉相里云,不过还需要姑娘帮我。” 金玉奴面上并无怯意,只有满心激昂。 她立刻说道:“您说!只要能杀了相里云为我姐姐报仇,豁出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谢缓忙摇头道:“若要你的命,当日在驿馆我就不会拦你了,只是……” 说罢,谢缓又低下头朝前俯了俯身,看着金玉奴的眼睛缓缓说道:“只是有一件事确实需要你作出取舍。” …… 没有人知道那日夜里谢缓和金玉奴到底交谈了些什么,春生守在门外,他看到金玉奴失魂落魄地离开,脸上全是斑斑的泪水。她面无表情地抬手扯上兜帽,紧握着灯笼下了楼,看似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极稳,但金玉奴的背影看起来却摇摇欲坠。 春生眨了眨眼,又不放心屋内的谢缓,连忙转身冲进了屋里。 谢缓单手扶着桌沿,低头捂唇咳了两声,面上苍白得吓人。 “公子!” 春生忙跑进去扶住谢缓,手掌在他的背上轻轻顺抚。 谢缓摇了摇头,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春生推开了些,然后才仰起头对着他说道:“春生,准备准备吧,我们在洺城待不了多久了。” * 洺城,驿馆。 相里云又在发火,地上跪满内侍、仆从,就连金玉奴也不敢贴他太近,只规规矩矩地跪在他脚边。 “事情还没办妥?只是一群贱民而已!凭他们还真敢拦本宫?本地官府又是干什么吃的!真敢让这些刁民在驿馆门前堵上一个月?这是藐视我大招!” 他气不顺,狠狠骂了一通还不够,又站起来踹翻了椅子,砸碎了花瓶,将房中那条长案也掀翻了。 萧雁君跪在正中间,有一片碎瓷片朝她飞溅过去,正正刮上她的脸颊,留下一条血口子。 她并未躲闪,也不曾抬手擦拭血迹,任由那道伤口流下鲜血,将脸庞染红。 “殿下恕罪,都是末将无能。但此地官府有意纵容,闹事百姓的数量又实在太多了,末将……”萧雁君露出为难的神色,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这更惹恼了相里云,他又怒斥道:“人多又如何!是他们无礼在先,若真敢对本宫动手,你们不会杀之以儆效尤吗!” 萧雁君立刻语重心长道:“殿下……洺城如今已经不是我大招的城池,若对本地百姓动手,如有伤亡,只怕再掀战乱啊。彼年我大招兵败,如今正是兵微将寡的时候,再经不起大战了。” 相里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他也是气急才口不择言。 但此刻被萧雁君劝驳,相里云更气了,粗粗喘了两口气才问道:“那你说!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本宫在这小小的驿馆龟缩不出吧?!这大祁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大招吗?让本宫在此受奇耻大辱!” 萧雁君没有说话。 她心里想,这算什么屈辱?作为战败国的太子来大祁进献贡品,他真以为是来显摆身份的吗?在大祁的地界,谁会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萧雁君虽然心中如此想,但面上半点儿没有显露出来,还认真思考说道:“殿下,末将倒有一计,只是不知是否稳妥……还全看殿下决断。” 相里云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满,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听萧雁君说有了计策只好抬手道:“说来听听。” 萧雁君微不可察看了金玉奴一眼,女子跪伏在地上并没有看她,萧雁君也很快收回视线,一字一句说道: “可将使团分为两路。一路由末将和殿下最贴身的内侍护送马车在白日出城,一众将士为‘您’保驾,但只设一空车迷惑城中百姓的视线。” “过后再设一小车于傍晚出城,末将会挑出几名亲卫护送您。届时,城中百姓都被使团队伍吸引,自然无人在意一辆普通的马车。” 相里云听着萧雁君说话,他面上沉静,垂着头似乎在思考此计的可行性。 “你不亲自护送本宫?” 相里云还是有些担忧,语气里隐隐透着危惧。 萧雁君立刻解释道:“使团出行,必有大将护送。若末将不现身,只怕那些百姓也并不愿相信啊。” 这话也有道理,但相里云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萧雁君自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忙说道:“殿下可让郁大夫陪同。他是大夫,就算路上真出了意外,有他在也能及时处理。末将再派出军中精锐,一定安然护送您出城。” 谢缓也在屋内,听到话后立刻伏了下去,大声述起了“忠心” “殿下,草民愿意随行!” 相里云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扣着指甲沉思。 虽没有萧雁君亲自护送,但萧家军是大招最精良的大军,既然是其中精锐,这也让相里云安了些心。 他又问道:“你打算派何人?” 萧雁君早等着这句话了,她立刻站起身朝一旁退开两步,又抬手拍了两掌。 相里云歪了歪头,然后就看到身穿甲胄的一男一女大步走了进来,二人在堂中站定,然后干脆利落半跪在地上。 “末将林青鸿参见太子殿下。” “末将林击征参见太子殿下。” 姐弟异口同声,声声洪亮,惹得相里云也愣了片刻。 他盯着半跪在地上的二人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指着人问道:“只有两个人?他们……看起来脸生,当真是军中精锐?” 萧雁君也一一作出了解释。 “殿下此次出行绝不可招摇,人多只怕适得其反,若用熟面孔也容易引人注意。” “这姐弟二人均是我军中骁将,殿下若是担心,也可在院中召一众将士与之比武一番,此二人定能以一敌十。况且他姐弟扶持二十载,配合默契非常人能比,有此二人胜过十人。” 萧雁君说的也有些道理,但事关自身性命安危,相里云不敢轻视,只点着头连连道:“好,那就把人都叫进来,让他们比斗一番!” 相里云多疑,萧雁君早猜到他会如此决定,提前做足了准备,立刻召来护送使团的一众将士兵卒,临时扎出比武台子,一个个上去比试起来。 比试过程根本不用萧雁君刻意放水,她留给谢缓的本就是身手最好的亲卫,方才也没有夸大其词,林家姐弟二人确实能做到以一敌十。 几场比斗下来,相里云算是彻底安了心,只等寻个好时辰出城。 宝贝们除夕快乐!新年快乐!!年夜饭多多吃肉啊!!! ◇ 第95章 金钗饮血 灯火阑珊,万籁俱寂,驿馆的院中檐影重重,高高翘起的檐牙影子投射在地上,被灰淡的月光照得发黑发暗,仿佛一只怪鸟的巨喙尖锐翘起。 屋内,谢缓还在睡觉。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蹙起,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就连背后也是汗涔涔的,衣裳早已经被浸湿。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梦境。 梦里也是黑夜,风呼啸呼啸地刮着,卷得沙尘乱雨漫天,叫人辨不清东西。可转瞬间,又觉一阵天旋地转,那股风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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