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得梦中的母亲十分好看,脸庞白净丰盈,目色温婉柔和,穿得干干净净。这一刻,他甚至忘记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她瘦得很,干枯的身体如一截裹在衣裳料子里的树干,四肢长条条,挂不了一点儿肉。 谢缓将脸贴在母亲的腿上,仰头望着她,良久才说道:“喜欢阿曼。” 女人温柔地笑,她抬起头看向谢缓,看了他许久才问道:“所以我们小缓儿现在过得好不好啊?” 她一边说一边朝谢缓伸出手,谢缓几乎是立刻靠了过去,将脸颊贴上女人的手心。 他点点头,朝女人弯起唇角笑,眼中带光:“我现在过得很好。” 女人也笑,她温柔抚摸着谢缓的脸颊,轻柔说道:“看吧,阿曼就说了,日子不会一直坏下去的,我们也不会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 “小缓儿,好孩子,往前走吧,永远不要回头。” 头顶,那片瞧不起的漆黑中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一片星子,灿烂又浪漫。 女人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说道:“好香啊,小缓儿你闻到了吗?” 谢缓歪了歪头,有些不懂母亲的话。 而这时候,他又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声音稚气未脱。 “殿下,殿下醒醒啊。” 是春生的声音。 谢缓有些恍惚,他左右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又惊慌地扭头看向女人的方向,竟发现那点白光中空无一人了。 “阿曼!” 那点白光骤然炸开,炫白的光亮立刻充斥了谢缓的眼睛。 他耳边最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又轻又淡。 “小缓儿,下次带着蜡梅花和你喜欢的人一起来看我,阿曼喜欢那个味道。” “……阿曼。” “——阿曼!” 谢缓猛然睁开了眼睛,下一刻就歪倒在床侧激烈地咳嗽起来,一声紧连一声,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肺都咳穿了。 这可把春生吓坏了,他惊惶失措跪在脚踏上,立刻伸手拍着谢缓的背部,急得眼睛都红了。 “殿下?!您怎么样了?又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缓又咳了好几声,许久才缓了过来,他伸手将眼前的春生推开了两分,然后才摇摇头说道:“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说完这句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屋外天色已经大亮,窗下摆着长条案,上面那瓶蜡梅开得很好,馥郁芳香浓而不腻。 他看了许久才收回神又朝春生望去,见小随从手里正握着一封信。 谢缓问:“这是什么?” 春生摇摇头,嘟哝道:“不知道。是一个小乞儿送来的,是送给殿下的。” 我其实觉得小缓儿这个称呼有点儿肉麻,但实在想不出别的称呼了,没事,妈咪就是最温柔的。 还是没有纠错字,等我把下一章写完了一起纠。 ◇ 第81章 茶楼深谈 “信?” 谢缓微微蹙眉,随后朝春生伸出右手,平淡说道:“给我看看。” 春生也不多问,立刻将手里的信件递了出去。 他只说:“小福可能吃了,它都快把厨房的鲜肉吃光了!我都不好意思找庖丁师傅再给些鲜肉,只能一大早出门去肉市买。刚出门就遇到那个小乞儿了,他还说在王府门口蹲了好几天呢!” 谢缓点了点头,没有立刻答话。 他垂眉将手中的信件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上面是英挺又熟悉的字迹。 谢缓微挑眉,目光落在最后的落款上,不出所料写着三个字。 ——萧雁君。 他一目十行将信看完,最后对折捏在手里,他沉思片刻才说道:“我要出门一趟,会在王爷下朝前回来,你待会儿把小福带到囿园去转转,让它再熟悉熟悉那边的环境。” 春生并没有多嘴问谢缓要去哪里,只小声嘟囔说道:“小福是养在府里的,为什么老让它去熟悉囿园啊。” 谢缓没有回答,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起衣裳一件一件穿好,春生也立刻打来清水伺候他洗漱。 见自家殿下穿戴整齐后就要出门,春生还追出去问:“殿下,不吃了早膳再走吗?” 谢缓摇摇头,只说:“出去再吃了。好春生,你快去忙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带松子糖可好?” 春生没什么心思,听了这话后立刻就乐了,冲着谢缓直点头。 谢缓笑了笑,披着斗篷出了门。 他依着信件上的地址找了去,绕过两条街寻到一处茶楼,布幌子插在店门口,被风吹得猎猎翻飞。 谢缓走了进去,立刻有衣衫朴素的小二出来接待,笑呵呵问道:“客官是要喝茶?” 这茶楼并不是开在闹市,而是靠近码头,里头客人也大多是贩夫走卒,走街串巷累了就进来歇歇脚,喝碗茶。所以像谢缓这样衣着服饰都贵气精致的客人实在少见,他甫一进来就吸引了好些客人的视线。 谢缓只当看不见,对着小二客气笑了笑,说道:“东角一字号房,约了人谈生意。” 那小二一拍脑门,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立刻将谢缓请到了二楼的房间。 萧雁君早早等在里面,她坐在桌前,焦急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如今终于等来了谢缓,她惊喜地站起来,冲着人急急喊了一句,“谢先生!” 谢缓立刻看她一眼,以眼神示意她噤声。 萧雁君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二,立刻住了嘴。 不过也幸好她没说别的,只一句“谢先生”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 她闭了嘴,只激动地看着谢缓。 等小二退下,萧雁君立刻上前锁了门,之后才扭头看向谢缓,忙伸手道:“先生快请坐。” 她请谢缓坐下,又立刻提壶倒茶,一边倾壶一边说道:“小店没什么好茶,先生先勉强用些吧。” 谢缓微微一笑,然后对萧雁君颔了颔首,说道:“萧将军客气了。昔日在军营,什么没吃过?” 萧雁君听此也没再继续客气,只静静给谢缓满上一杯茶水,双手送到他眼前,之后才到谢缓对面坐下。 谢缓轻抿了一口茶,又见桌上摆了几盘茶点心,不比他之前在王府上吃的点心精致,都是些寻常的红豆糕、绿豆糕、板栗饼。食材简单,模样也简单,四四方方的形状,味道却出奇的好。 谢缓今早还未曾用饭,先每样都尝了一块才放慢进食的速度,最后又喝了一口茶才抬头看向萧雁君。 这位女将军脱下戎装,穿了一身暗色的窄袖圆领袍子,袖口裹护腕,腰束蹀躞,仍作男儿打扮,头发高高绑成马尾。 她两眼发亮地看向谢缓,语气里强压着激动。 “敢问先生之后有何打算?” 谢缓不冷不淡瞥向她,沉默良久才似笑非笑问道:“将军这话问得奇怪。我如今在他国为质,已是大招的弃子,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自然是得过且过,能活一日是一日了。” 谢缓苦笑说话,但他说的每一个字萧雁君都不信。 昔日同在大招军营,萧雁君是为数不多知道谢缓才能的人。 此人心境非比寻常,权变计谋,自在胸中。 萧雁君少有敬服之人,谢缓算一个。 萧雁君一双眼直直看着谢缓,她直截了当问道:“先生不想回邕京吗?” 谢缓并没有立即回答萧雁君的问题,他的双手捧着茶杯,手指沿着杯沿轻轻摩挲着。 萧雁君继续说:“我父亲死前留给我遗言,说希望萧家军辅佐明德之君。” 谢缓扬了扬眉,抬头看向萧雁君,嘴角含着一抹略有深意的笑。 他说道:“萧将军,这话可不该同我说啊。” “大招太子已立,你已经有了该辅佐的储君。” 提起相里云萧雁君就是皱眉,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全是颓丧。 “太子……先生,您不是不知道太子的品行,他如何能为君?若他有日荣登大宝,我大招才是真正的危矣!” 谢缓正色看她,语气凝重:“将军这话可过了,如此大逆不道,是要掉脑袋的。” 萧雁君一急,立刻说道:“我一人没命,也比举国覆灭来得好!先生大才槃槃,心有沟壑,我不信先生当真甘愿居于人下,没有问鼎之心!” “君王好战,两次挑衅大祁,常言好战必亡,果然终得一败。我父亲为国征伐半生,劝君多次无果。不是我萧雁君不孝,语亡父是非。我父亲不是真心忠君之臣,却绝对是忠国之将,我不愿意多年后将国势衰微的手信烧在他坟前。” 谢缓沉默良久,最后突然笑了起来,“萧将军只和我在军中相识短短二载,如何就能确定我是你求的明君正道?” 本以为萧雁君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哪成想她竟无奈地笑了起来,苦涩说道:“国之大厦将倾,相里氏根里就坏透了,不论是太子,还是远在邕京的小皇子,都不是可堪为君之人。萧某也是在赌。” 没有半点儿吹嘘的说辞,却反而逗得谢缓大笑起来,他又抬起头看向萧雁君,四目相对,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几分真诚。 萧雁君并没有(F)(N)夸大其词,说谢缓如何贤德,如何英明,但目光中却深深含着敬佩。 昔年在大招军营虽然只短短相处了两载,当时谢缓坐镇军中,替太子相里云出谋划策。 为了减损将士的伤亡,他驳了相里云的提议,另出了一个奇策。那一计打退了祁军,也让大祁摄政王败了一局。 可哪怕这场仗赢得十分漂亮,相里云还是觉得谢缓驳了他的面子,在人前气急败坏抽了他几鞭。当时若不是她父亲出面阻拦,只怕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谢先生。 谢缓似乎又陷入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低低说道:“说起来……自萧老将军身死后,我还未曾去他灵前上香。” 当时萧老将军战死,萧雁君也重伤昏迷,他在军中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被吊死在城墙上,无人能帮他。 谢缓似乎叹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又才说道:“届时还请萧将军能容我入萧家祠堂,为令尊上一炷香。” 这话题转得有些快了,萧雁君还愣了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就回了神,惊道:“您想好了?!要回邕京?” 若要为她父亲上香,只能到邕京的萧家。 听萧雁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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