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中间生出几枝纤弱笔直的花茎,梢尖绽放一朵深红的兰花,雅淡不俗,独有秀质。 谢缓看了两眼,最后笑道:“王爷这株红素养得真好,是您亲手养的?” 段槐序也顺着谢缓的视线看,爱怜地抚过一朵含苞的兰花,笑道:“是啊!园中的花向来是本王亲自栽种的,不过昔日在移风苑种的花都烧没了,这些还是上林苑新送来的。” 谢缓了然地点头,末了又对着段槐序颔了颔首,随即旋身出了暖阁。 阁内暖和,谢缓几人进了屋就脱去了厚重的斗篷。此刻,段槐序站在花丛前,微偏头看向站在屋外檐廊下的二人,段严玉胳膊上搭着一件雪白斗篷,等谢缓走出去才抖开披在他肩上。 “走吧。” 段严玉低语了一句,谢缓没有回答,只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段严玉朝外走了去。 见二人走远,段槐序才收回视线,将握在手里的竹柄水勺丢掷回瓷缸中,竹勺落入水中,溅起千层浪。 * 行到随王府门前,有一个侍女将二人送了出来,又躬着身恭恭敬敬问道:“王爷,可要安排车驾?” 段严玉思索片刻才摇头,说道:“不必了。” 说完这句才看向已经走下石阶的谢缓,立即提起脚步走了过去,站在人身边问道:“看什么呢?” 谢缓正看着放立在府门左右的两尊高大石兽上,石兽似狮,却生有龙爪,其身两侧长有双翼,仿佛下一刻就会腾云而起。 “我在看这只石兽……它为何闭着眼睛。” 段严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去,果然见这只石兽双目闭阖,但他对此并不在意,只说:“行了,赶紧走吧。” 谢缓也没再多说,拢着斗篷朝前走。 走远后,谢缓才忽然说了一句:“随王爷是从小就爱这些吗?” 他虽没有明说,但段严玉却能听懂谢缓话中的意思,想了想才回答道:“他一向爱这些花草,或是调制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 说完这句,他就紧接着皱起眉,似乎对此颇为不满。 他皱着眉,身旁的谢缓也皱着眉。 “可我瞧着随王爷并不像真的喜爱花草。” 正走着的段严玉猛然停下,他瞳孔微微一缩,下一刻就迅速扭头看向谢缓。 谢缓倒还神色冷静,就连说话也平缓沉稳。 “兰花娇弱,冬日极怕冷,可那盆红素却被放在窗下吹风受冻,爱花之人可舍不得。” ◇ 第75章 不会取名 段严玉又往前走了两步才顿住脚,他停下后猛然扭头看向谢缓,像是才反应过来。 “你什么意思?” 段严玉敛了神色,又下意识回头看向随王的新府邸,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他如此问道。 谢缓步履从容走在前面,肩头裹着雪白的斗篷,冬日初晴,金灿的暖阳没有夏日里那样刺眼,他微仰着头,直面自天撒下的阳光,一片金色光影落入他的眼睛。 见他没有回答,段严玉立刻三两步追上去,贴近谢缓的耳侧问道:“你是说段槐序此刻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段严玉的语气里提起一丝警惕和慎重。 宫中的人都知道,这位年纪尚轻的随王爷整日无所事事,钟情于种花弄草,摆弄那些女儿家才喜欢的胭脂水粉。也正因如此,他才被帝王忘记在犄角旮旯里,从未想起过这位先帝的幼子。 可如今骤然听谢缓如此说,段严玉讶然许久。 谢缓回看他一眼,又道:“或许随王爷只是不擅长栽种兰花罢了。” 又听谢缓如此说,段严玉停下脚步,倾过视线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明明是面无表情,可那一双眼睛里却分明写着“就听你胡说”。 谢缓失笑一声,他低下头捂了捂唇,轻咳两声才又继续说道:“王爷倒也不必如此如临大敌。不管随王爷是真心喜欢花草也好,又或是有所伪装也罢,您如今也知晓了,往后也可有所提防。况且……” 段严玉:“况且什么?” 谢缓稍微收起脸上的笑意,停了片刻才说道:“况且随王爷也并不一定别有用心。” “听闻随王爷的生母只是宫女出身,母家并不显赫,在宫中寂寂无闻。这样的人生活在皇家是最难的,唯有低调才能安全苟活。” 段严玉在一旁听他静静说完,他一直看着身侧的谢缓,见好几缕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将鸦羽般卷翘纤长的睫毛染成金色,连投在眼睑下的一片青影也多了暖意。 他忽然说:“回吧。今日府上做了乳汁酥鸭,应该合你的口味。” 谢缓稍稍扬了扬眉毛,偏头看向身旁的段严玉,见这人不止何时已经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看着前面,正抬脚朝前走着。 谢缓低低笑了一声,也紧跟了上去。 二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正是用饭的时候。 不过段严玉却没这个口福吃到酥鸭,他前脚刚踩进大门,后脚就有全千秋寻了进来,说是营中有事商讨,把人给喊走。 谢缓笼着袖子,回头看着段严玉跨身骑上黑马,扬鞭驰去,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 “殿下,您想在哪儿用饭呢?” 老管家停在谢缓身后,低着腰轻声问道。 谢缓回过头,笑着回答道:“回我的小院吧,劳烦了。” 管家笑嘿嘿点头,立刻喊了王府的下人布置午膳。 谢缓又瞧一眼身后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片刻后才回头朝里走。 他刚进院子就被一大只银白色毛茸茸砸了满身,若不是谢缓眼疾手快在墙上撑了一把,只怕要被直接按倒在地上。 “嗯……小福,快起来。” 山猫听不懂人话,它只伸舌头在谢缓身上狂舔,又拱着毛脑袋在他颈边一个劲儿蹭蹭。 正收拾书房的春生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出来,一边惊慌大叫,一边扑上来扯住小福的颈圈拉拽,使了大力气才把谢缓从猫爪下救出来。 小福还不高兴,气呼呼在原地踩爪子,鼻子里喷着粗气。 春生纳闷地挠了挠脑袋,嘀咕道:“怎么回事啊?这傻猫儿闹什么脾气呢?方才回来就闷闷的,我喊它也不搭理,也不玩球了。” 谢缓扶着墙站稳,又低下头理了理被山猫扑乱的衣裳,好一会儿才看着小福哭笑不得地摇头,“可能因为被王爷提前撵回来闹脾气吧。” 他今早是带着小福去囿园学捕猎的,回来时在半路上遇到相里云和段槐序,又应了段槐序的邀约进王府小坐了片刻。小福想跟着一块儿进府,却被段严玉揪住后颈皮丢回了马车上,没能跟着谢缓进去。 这不,回来就开始闹脾气。 春生听得哈哈笑,他一边笑一边蹲下来挠小福的下巴。 猫儿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它只觉得这只人有点吵闹,但挠下巴实在太舒服了,让猫难以拒绝。它高昂着毛脑袋,喉咙里发出极惬意的呼噜声,舒服得全身的毛都要舒展开了。 这时候,摆饭的下人陆续进来。 一众下人鱼贯而入,手里端着精致的碗盘食具,进了屋在大桌上摆定。 “七殿下,请用饭吧。” 谢缓点点头,随即挥退了一众下人。 春生等人走后才溜进屋,看着满桌美菜佳肴亮了眼睛,惊喜道:“殿下,您快来啊!这些看起来都好好吃!” 谢缓没有说话,安安静静转身进了屋。 小福早在囿园就吃得肚儿圆滚滚了,这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蹭到桌边卖乖讨吃的,而是扭身扑进了园子里,在草堆里扒拉自己的竹球。 谢缓到桌前坐下,又喊了春生一起。 主仆二人一向没什么上下规矩,此刻没有外人在,春生也不推脱,一屁股坐在谢缓旁边,盯着满桌的好菜眼睛冒光。 “看起来都好好吃啊。” 谢缓点点头,下一刻就在桌上看到了段严玉提到的那道乳汁酥鸭。 春生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酥鸭在小碟里,然后端到谢缓手边,又兴冲冲说道:“殿下尝尝这个,瞧着是甜口的,您应该喜欢。” 酥鸭被片成薄片,表皮酥脆发红,内里的肉却是极鲜嫩的,汁水丰盈,裹上酱汁后更是浓香酸甜,确实很合谢缓的口味。 谢缓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夹了一筷子到碗里。 同桌吃饭,身旁的小随从却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眼神毫无收敛,盯得谢缓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放下筷子扭头看向春生,低声问道:“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春生眨了眨眼,末了还认真地伸出手比划了两下,随即点着头说道:“殿下好像比去年胖了一些。” 谢缓执筷的手微微一顿。 春生并没有察觉,还自顾自继续说话呢,说得摇头晃脑的。 “不仅如此……今年冬天殿下病得也少了,往年天气冷就开始生病,天天都要喝药呢。” 谢缓沉默一阵才浅浅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扭头看向四周。 这是一处小暖阁,地方不算大,但胜在暖和幽静。左右有四面小窗,窗口钉着檀木纹丝的篾帘,窗下摆了一张小榻,整整齐齐铺着银灰色的锦毛绒毯,毯子底下塞着一个套绣花毡套的手炉,还热乎着。 小榻边傍一方几,上头摆着粉青釉的梅花瓶,斜插梅花三两枝,梅枝下搁着茶盏,有零星几片梅花花瓣落在茶水中,正打着旋儿。 阁屋不大,物件儿却都齐全,置于地上的炭盆,从未断过热水的小茶炉,还有熏了腊梅香的锦衾貂裘…… 谢缓良久后才笑道:“有炭盆、有手炉、有最好最保暖的衣物和被衾,自然不容易生病了……不可同日而语啊。” 春生在一旁认真地点头,末了还说:“王爷对殿下上心了许多。听说前几日还吩咐人送了好些炭过来,叫什么……瑞、瑞炭?很耐烧,烧起来也没有烟尘,屋子里都烘得暖洋洋的。” 谢缓微微一怔,不禁又扭头看向罩着金丝笼的铜盆,怔愣一会儿才问道:“送了多少过来?” 春生放下筷子,掰着指头说道:“约莫有五十根。” 谢缓听在耳朵里,许久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春生闲不住,他一边给谢缓布菜,一边嘀咕个不停。 “自殿下和摄政王从平臧府回来后关系似乎就亲近了好多……殿下可是在平臧府和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唔,不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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