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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分坚定,落在他耳朵里更如一片鸿毛掉下搅乱一池静水。 对上段严玉深黑色的眼瞳,谢缓似乎也明白了,这事儿怕是不好糊弄过去。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火堆旁捡了一根枯树枝,捏在手里戳了戳架在火上烤的兔子肉。 下一刻,被段严玉拍了手背,又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眼刀。 他只得放下手,仍拿着那截枯树枝在火堆里继续戳戳,直到枯树枝被火舌卷燃才停了手。 谢缓盯着那捧火,炙热又明亮。 许久后,他才慢慢开了口,问道:“王爷当年在郇城可见过一具挂在城墙上的尸体。” 这话题可是转得太厉害了,段严玉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这和他的恩情有什么关系? 郇城? 是大招的一座边关小城,那日城破,招军落荒而逃,他携兵马入城,不见一兵一卒,倒是城中的百姓们还在奋起搏命。那些百姓常年生活在风沙极大的边城,少食少水,模样也比同龄人更沧桑老迈。 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仍拿着武器与他们搏命,可那又能称为什么武器呢?大招限铁器,也不过只有少数人手里握有镰刀、柴刀,更多人拿的都是棍棒、扁担。 城中死伤无数,他带着人马进城时就闻到一大股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气。 这些百姓就是在这样环境下生活了许久。 饶是段严玉,看着那些站在一片疮痍中的敌国百姓,也觉得可怜。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段严玉也是难得大发善心,吩咐手下人替城中的尸骨都收了尸。 至于谢缓说的城墙上的尸体? 段严玉想了想。 好像是有这样一件事。 那具尸体实在凄惨。 当时段严玉还觉得奇怪呢,大招人为何要在城墙上挂一具尸体,还被箭射得面目全非。 是了,面目全非。 段严玉见过那具尸体,她的身体被长箭射成了筛子,脸上更是一片血糊烂肉,除了知道是一具女尸,再看不出旁的。 此刻听谢缓提起,段严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具尸体怕是与他有关。 他立刻问:“你认得那具女尸?” 女尸? 谢缓听到了这两个字,放在膝上的手抖了起来。 几乎是瞬间,他瞬间就想了起来。 那日在郇城,他的母亲被相里云的人拉走,绞死在了城墙上。 母亲最后的声音还能时时刻刻在耳边响起,夹着撕心裂肺的哭嚎、尖叫,声声凄厉,似一把闪着冷光的刀,每次午夜梦回,都在他心口上狠狠划一道。 “活下去!活下去!不管怎么样,趴着、蜷着,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谢缓眨了眨眼,突然对着段严玉笑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声音十分轻柔,“她叫阿依慕,是林胡氐最漂亮的女子。” 林胡氐? 段严玉心里闪过一抹灵光,立刻就想明白了。 他惊叫出声,“那、那是你娘?!” 大招献出质子,这位殿下身份低微,生母只是林胡氐的女奴。 这件事根本不是秘密,早在那日大雪天,谢缓的马车驶进鄢都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谢缓点头,偏过头看向段严玉,冲着他轻轻地笑,“王爷,你替我母亲收了尸,你说这算不算大恩?” 段严玉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谢缓的出身虽是低微,可到底也是过了明路的皇子了,他的母亲为何会死得那样的惨绝。 大招皇室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皇子生母,若没有上面的准许,怎会被挂尸城墙。 这其中藏了太多秘密,是段严玉从前从来没有设想过的。 他第一眼见到谢缓就不喜欢他,也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不喜欢自大招来的皇子,这个身份总能让他想到当年的大战和他早逝的长兄。 他那时也知道谢缓的处境尴尬,但到底没料到是如此…… 他沉默了好久,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愣着问出一句,“你当时也在郇城?” 谢缓点头,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扭头又说道:“在的。王爷与相里云打的那几场我都在,输的那两场我也在。王爷输得好惨呢!” 刚还觉得沉闷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的段严玉心中一梗,随后又扭头狠狠瞪了谢缓一眼,凶巴巴骂道:“谢郁离,你真是活该没有人可怜你!” 谢缓也不恼,嘴角仍然噙着那抹隐隐的笑,眼底却泛起冷光。 “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欠我的,害我的,羞辱我的,有愧于我的,我总会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他声音仍然轻缓,语气却有一股毅然。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提起了相里云,可从前一向以他为对手的段严玉此刻竟半点儿不想多问,也不好奇。 他只是看着谢缓,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话。这个人明明病得那么厉害,身子弱得仿佛河边最柔软的柳树枝,也不知他凭什么说这些话,他又拿什么去讨回来。 段严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闷闷地堵得慌。 他下意识又开了口,半是讥讽半是取笑。 说道:“谢郁离,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哪知道,坐在他对面的谢缓冲他仰了仰下巴,肯定道:“是。” 段严玉:“……” 一个字,又把段严玉说得噎住了。 他恶狠狠瞪着火架子上被烤得冒油的兔肉,从腰上取了一把短匕首,将兔肉划拉几刀分成了好几块,又捡了片干净的大叶子包了一半塞进谢缓手里,冷声冷气喝道:“吃!” 就不信堵不住你的嘴! 旁的不说,这招还真有效。 谢缓也不嫌埋汰,直接赤手抓着烤过的兔子肉吃了起来,好几次还险些被烫着了。 他还点评呢,“要是涂些蜂蜜就更好吃了。” 段严玉:“有的吃还挑三拣四的。” 是这么个理儿,谢缓点了点头,然后埋头认真吃了两口,又忽然说道:“有酒吗?” 段严玉拿匕首插着吃,听到这话还顿了顿,随后才横着眉看向身侧的谢缓,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一圈,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的意思已经格外明显了。 就你?就这副身体?还想喝酒? 想虽是如此想的,但段严玉还是起身朝着龙媒走了去,又从马背后取下一只酒壶,朝谢缓抛了过去。 谢缓接过,也不客气,直接就揭了盖子往嘴里灌了两口。 他面上一直带着笑,可谁又能知道他心口又被那把看不见的刀捅进抽出再插入,刺得血肉模糊。 外伤能淋酒,那是不是心口的旧伤也能照用呢? 谢缓不清楚,他只猛地灌了两口,立刻就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得整张脸都红了。 段严玉看得大笑,疾步走过去坐下,伸手抢过谢缓右手中的酒壶。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能喝就别逞强!” 段严玉还真没见过哪个男人喝酒,只喝一口就把自己喝得呛住了,还红了脸,不知道是呛的还是被酒意冲的。 虽然只喝了两口,但谢缓很少喝酒,更别说段严玉随身带的都是烈酒了。只两口下肚,他胃里就烧了起来,没一会儿面上的红潮越烧越重,早先是被呛的,到了后来纯粹是被酒劲激的。 他皱着眉往嘴里塞了一块兔肉,摇着头直说:“难喝。” 段严玉瞪大眼睛,拿着酒壶和他讲道理,“难喝?!这是极名贵的九酝酿!你敢说它难喝!” 谢缓不但说它难喝,他还要点头重复:“很难喝。” 段严玉:“……” 段严玉瞪他,然后拔了盖子自己猛一口饮了大半,又冲着谢缓说:“好喝。” 谢缓挤着眉瞥他,两只眼睛都写着“怎么会有人能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他一边嫌弃地看着段严玉,一边抱着怀里的烤兔肉往旁边挪,试图离这没品味的人远一些。 段严玉气得跳脚,“是你找本王要的酒!喝了你又嫌难喝?你什么人啊!” 谢缓晃了晃身子,竟嘿嘿笑了两声,段严玉头一回听到他如此笑,惊得眼睛都瞪圆了,目瞪口呆瞅着人瞧。 谢缓还在笑,还在说,他指着自己的脸说,“自然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段严玉,你蠢,你连人都分不清。” 段严玉:“……” 段严玉:“……你是不是喝醉了?” 段严玉真没见过,真没见过哪个男人喝两口酒就喝醉的。 偏谢缓不信,他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望着段严玉摇头,认真地说道:“没有吧,我没感觉到。” 这还要你感觉? 段严玉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瞅着人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谢缓却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问:“段严玉,你字什么?” 话题跳跃太快,醉鬼的心思自然是无法理解的,段严玉也不明白为何突然说到了这里。 不过这句话也有许多年未曾有人问过他了,就算有人知道他的字,也没人敢喊出来。 段严玉看着谢缓的眼睛,静了静,才一字一句认真吐出:“我字鸣鸿。” 谢缓先是点点头,后来又蹙着眉摇头,晃头晃脑地说:“鸣鸿……鸣鸿之刀……这个字不好,肯定不是你兄长给你取的。” 这话还真让他说对了。 及冠时取字,但段严玉的字却是很小的时候由他父皇取的。 那时候兄长及冠,父皇为兄长赐字,他向来爱黏着太子,当时的皇帝注意到了他,为他取下了这个字。 未及冠就得赐字,这是莫大的殊荣,但他皇长兄听到这个字就皱了眉,求了父皇重新另取,却被驳回了。 鸣鸿之刀,是黄帝佩刀,他父皇的意思是想让他一辈子做太子的刀,未来皇帝的刀。 段言语倒不计较这些,当时的他以为,就是让他一辈子做太子皇兄的鸣鸿宝刀也没事。 可哪知道,后来刀还在,人先折了。 段严玉没说话,只定定看着谢缓。 谢缓:“嗯……下雨了?!” 他忽然抬起头,一滴豆大的雨珠落了下来,掉在他的额头上,顺着往下滚去,流下一条湿润的水线滴到殷红的唇上。美人如玉,端坐在那儿,恰是一卷被雨水洇得湿透的画。 他的唇好红。 段严玉脑子里陡然一空,酒意上涌,似猛地炸开了一团火树烟花。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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