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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 段严玉:“……” 一边一个,吵得他耳朵疼。 段严玉又是一人瞪了一眼,最后下了令:“都滚!去营里练兵!一个个闲得发慌!” 撵了人后,段严玉才扭头疾步朝前走。 匆匆走了两步,忽听到幼兽嘤呜的声音,还来不及循声看去,下一刻就有一只拳头大小绑了彩色丝绦的藤球撞到他脚上。 停下脚侧脸看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谢缓的别院。 他在和那只小山猫玩球,扭头看去的时候,正好瞧见那只被养得越发滚圆的毛团子甩着屁股冲了出来,然后一口咬住那只小藤球,转悠两圈后又想往小院子里奔。 小东西咬着藤球动作笨笨的,段严玉蹲下身,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惹得山猫崽子松了口里的玩具,又呜呜叫起来。 坐在院中竹摇椅上,握着一卷书翻阅的谢缓立刻站了起来,急匆匆往外走。 嘴里还道:“王爷!你欺负它作甚!” ◇ 第45章 谣言突起 段严玉手里的小福已经气得扭头去咬他的手了,眼见着利齿要咬上他的手腕,段严玉立刻松开手,下一刻又屈指敲在小山猫的脑门上,敲得这小东西晕乎乎跌在地上。 肉墩墩的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势躺下不起了,活像受了重伤。 段严玉:“???” 就是这时候,谢缓已经放下书跑了出来,急忙将地上的长得越发敦实的小山猫抱了起来,还皱着眉去揉它的脑袋,“王爷做什么要欺负一只幼兽?” 段严玉要被这小东西气笑了,没好气道:“它装的!本王都没用力!” 谢缓显然不信,还瞪了段严玉一眼,道:“王爷,您是习武之人,您觉得没用力,但对一只小兽而言还是疼的。” 段严玉语结片刻,沉默盯着谢缓看了一会儿,又才略过他往院里走,还忿忿说:“小兽?它都多大了?快有五个月了吧?你但凡能抱着它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习武之人让给你当!” 刚抱起小福没一会儿就觉得两只手有些发酸的谢缓没有说话了,但幸好他怀里的小福蹬了蹬腿儿,闹着要到地上去。 谢缓立刻将其放下,看着小山猫叼着那只藤球奔进院子里才抬起头,他将两只手藏在袖子里笼着,借机悄悄揉了揉手腕。 偏嘴上还不服输:“一只小山猫罢了,能有多重?” 段严玉笑了一声,直接进院占了谢缓方才的摇椅坐下,又将竹桌上的一盘糕点端到怀里,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不过只吃了一块他就嫌甜腻又放了回去。 见谢缓还站在院子外,段严玉又喊道:“还杵那儿做什么?要本王请你?谢大力。” 谢缓:“……” 谢缓顶着新外号进了院子,段严玉也随即站了起来,在他的小院里逛了一圈。 近来事多,段严玉也许久没有来过谢缓的别院了,这时才发现角落里辟出了一洼菜地,里头的嫩菜长势颇好,绿油油生得喜人。靠墙还插了几根竹竿,绕着爬了一藤丝瓜,这时节已经坠了几只筷子长的嫩丝瓜,瓜蒂上还挂了花儿。 段严玉是个五谷不分的,不晓得那菜地里是什么菜,只勉强能认出丝瓜。 瞧这样子,倒把他王府的别院住成乡下庄子了,若自己再晚些日子过来,说不定都圈了地儿喂鸡喂鸭了。 段严玉笑话道:“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悠闲。” 他一边说,一边看,又在一棵凤凰花树上看到几个绑在枝上的简易木盒子,里头装了些谷物,时不时有雀儿飞来啄两口,吃饱了肚皮再飞出去。 谢缓浅笑着回答:“闲来无事吧,其实更多都是春生干的,他是乡下孩子,很会这些活计。” 春生瞧着胆子小,但和下面的人很说得开,没多久就和府里的下人们混熟了,尤其是东厨的人。如今已经可以摘了自己种的青菜、丝瓜去那里借个灶台做饭了。 谢缓说完又问:“春闱一案的后续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段严玉朝他点头。 点完头,又不由皱起眉,说道:“礼部尚书于牢中撞墙自尽,到最后也未攀扯出户部。” 谢缓略一思索,立刻又问:“礼部户部……礼部尚书那位女婿不就是此次换名次的考生之一,有此凭证,他父亲户部尚书如何能说清?” 段严玉摇摇头,道:“人死了,证据也没有找到,不好凭空纠缠一位尚书大人。他在牢中就说过了,是希望女儿好过些,私下帮女婿换了名次。他那亲家半点儿不知情。” 谢缓听此也是嘲讽一笑,淡淡道:“当官如此,却是个心疼女儿的。” 正是为了刚出嫁的独女,他才敢自尽的。 不过高官之女一夕沦为罪臣之后,只怕他这拼命也想保下的女儿在夫家可不好过了。 谢缓叹息片刻,转头又问:“那左丘家?” 说起左丘家,段严玉皱眉更深了,语气里也尽是不屑。 “那老东西今早就上了折子,告老还乡了。” 谢缓微挑眉,惊奇地看向段严玉,想了想才问道:“听说他那孙子前段时日悬了梁?” 段严玉先是点头,随后一字一句慢慢答道: “正是如此。依左丘士闻的话,他是半点儿不知情,全是他那才及冠的孙子贿赂考官求得了好名次,事发后又派人追杀苦主。” “当时陛下还下旨,要出卷重考,请了翰林院学士亲自出了题。几人领了皇命去左丘府上,就得到左丘临畏罪自杀的消息,听说那老东西又气又悲,当场就昏死了过去。之后修养数日,只说病重要告老还乡了。” “他年纪确实大了,陛下怜他是扶持三朝的老人,准了他解官的折子。” 谢缓沉默片刻才道:“朝中官员错综复杂,能有如此结果已经是不易了。” 段严玉也点头,缓了缓又转了话题,“再有几日就是殿试,也不知秦鸣壁能得什么名次。” 谢缓走回摇椅前坐下,手持一把蒲扇摇了两下,悠悠道:“静候其佳音吧。”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那把蒲扇盖在他的脸上,旁若无人开始小眠。 这人真是怕冷又怕热,别人扇折扇,他嫌纸扇太娇贵,不敢扇得太大力,遣了春生去东厨讨了一把大蒲扇,日日不离身。 少了全千秋和慈小冰在耳边聒噪,段严玉拖了一把小椅子坐在谢缓身旁,瞧一眼那小菜园的盎然绿意,再瞧一眼蒙了蒲扇也不知有没有睡过去的谢缓,一时竟觉得内心十分平静。 一亩清阴,有一片火红的凤凰花落了下来,正正掉在那只蒲扇上,是夏日骄阳一样灿烂的颜色。 …… 殿试结束,约半月就放了榜,这次可算没有再出纰漏了。 秦鸣壁位二甲靠末,从此也算一脚踩入官场,成为大祁朝第一个进入庙堂的女子。 此外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太傅家的孙子,楼云斐得了探花。 听说这人在榜前唉声叹气,大喊,“怎么只是个探花!以我之才,怎么也该是个状元啊!就凭我长得俊吗!长得好看也有错啊!” 越说越离谱,吓得两个书童一个捂嘴一个扯手,把自己少爷带了回去。 于是乎,鄢都一众高中的考生都喜极而泣,之后就是庆贺折桂之喜,只有这位探花郎回了家后被祖父狠狠教训了一顿,放榜当日还被罚抄书十遍。 琼林宴后,秦鸣壁又到摄政王府道谢。 段严玉一向不喜这些应酬,可他也敬佩秦鸣壁能一路艰苦行到此地,于是难得设下私宴招待了一番。 席上没有太多人,只有段严玉、谢缓及全千秋、慈小冰几个,几人分案而坐。 这女子也是个直爽之人,第一杯酒没有敬身为摄政王的段严玉,竟一盏朝着慈小冰敬了去。 “先谢慈将军当日救我!那时已是强弩之末,若不遇将军只怕没命回鄢都。后来又得将军医治,才能安好再入殿试。” 四下一静,全千秋咬着嘴憋笑看着身旁的慈小冰,那眼神跟做贼一般。 一句话说完,慈小冰呆如木鸡,手上没有动作,一张白脸皮却霎时憋红了。 只听到身边的全千秋再也憋不出住了,漏出一声笑,慈小冰才似回过神,连忙端起酒杯朝秦鸣壁远远敬了敬,眼睛却不敢往人身上看,只磕磕绊绊说道:“不、不足挂齿!都是医者父……医者仁心!” 磕绊完,他仰头就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了干净,惹得全千秋又笑了两声。 秦鸣壁并未觉出异常,只一盏又朝着段严玉敬了去,仍是一番道谢的话。 一轮一轮的,也算轮到谢缓。 秦鸣壁看着他,温声道:“虽不曾与我细说,但我知道此事有七殿下为我谋算。虽不知殿下为何帮我,但这杯酒也敬您。” 席上就连秦鸣壁都是倒的酒,只有谢缓是以茶代之,他手上摩挲着茶杯,听秦鸣壁问起竟愣了一会儿。 许久后,他才开口,语气仍是淡淡柔柔的。 “我之成就,被庸碌无名之辈顶替,实为人生大憾。缓,感同身受。” 他说得平静,脸上表情也是淡淡的,可秦鸣壁细听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 上座的段严玉也下意识皱眉,偏头看了谢缓一眼,只见他神色冷静,低头端着茶慢慢喝着,说话的声音平静并无半分动容情绪,更是冷得如冬日里松尖上剔透的冰。 他静静喝了茶,抬起头见秦鸣壁也喝了一杯,不禁道:“不知秦姑娘酒力,还是浅饮的好。” 在座的只有秦鸣壁一个女子,除谢缓这个以茶代酒的,其他几人都是在战场上混熟,拿烧刀子当水解渴的人。慈小冰倒是频频看了已饮三杯的秦鸣壁几眼,可一句话也不敢说。 经了谢缓提醒,段严玉才恍然道:“壶中物多喝无益,还是用饭吧。” 这话说了,有人不满意了。 全千秋端着早准备好的酒杯,苦着脸看向秦鸣壁,不满道:“还没谢我呢!秦姑娘,你还没谢我呢!用茶也行啊!” 秦鸣壁失笑两声,连忙换了茶水也朝他敬了去。 最后一杯后,才开席用了菜。 …… 殿试结束后,朝上也闲了一段日子,就连段严玉也懒散了下来,甚至还告假了几天。 七月流火,八月朔风,暑气渐渐消褪,城中忽然起了一股流言。 ——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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