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就等这条河呢,家里父兄叔伯各个期盼得紧。” “可听说商船头一年过河关要河行令,得缴了金才能得到河行令啊?” “哎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做生意哪有不花钱,这给官家花钱,帮朝廷修河,既得了河行令,又在上头卖了脸,那才是好呢!” “如此一说,真是不错诶!也不知这法子是谁想的,这脑子可真灵光!” …… 谢缓停在摊子前,侧耳听了好一阵,起初几句还没什么问题,可说着说着却有些跑偏了。 “定然是摄政王啊!王爷实在好!” “是是是!这可是咱大祁的战神!咱大祁就数摄政王最厉害,最得人心了!若不是王爷没那个心思,那上……” 那汉子像是吃醉了酒,越说越糊涂,不过倒也及时惊醒,忙住了口,吓得自打嘴巴起来,连连说,“哎哟!说错了说错了!” 他是停了话头,但也有人跟着点脑袋,压低了声音小声继续,“你的意思咱也懂,谁说不是呢!” 谢缓听得直皱眉。 瞧段严玉凶神恶煞,脾气也古怪火爆,想不到在百姓里却有美名。 只是天子脚下,这美名也不知是福是祸呢。 “嘿!小哥!小哥!” “喊你呢,小哥!” 摊子的老板挥着手喊了谢缓好几声,谢缓都沉思着没有听到。 春生皱着眉毛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喊道:“公子,公子。” 谢缓猛然回了神,“啊?” 那摊老板又皱着眉挥手,喊道:“小哥,您吃不吃!吃的话就后面坐,不吃就退开些,您挡着我做生意了!” 谢缓不好意思走了过去,先是致了歉意,才挑着木头菜牌看起来,急忙说:“吃的,吃的。” 这摊子不小,但买的吃食却不多,老板做了五六个薄木牌子刻了食物名字挂在摊子上,方便客人们看。 谢缓看了两眼,说道:“来两份荷叶饭。” 见是客人,老板的脸色好了许多,忙道:“好好好,您后面请坐!” 谢缓撩着衣裳转了后去,春生也早过去,正从袖管里抽出帕子擦桌凳。 这些桌凳其实早收拾过,但街边小摊不如酒楼菜馆里整洁讲究,木桌木凳斑驳老旧,桌面上也似凝了一层擦不掉的脏污。 谢缓拍拍春生的手,示意他坐下别忙活,“行了,没那么讲究。” 春生瘪着嘴想说些什么,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们前头没有客人等餐,那老板动作也麻利,很快就端了两大盘荷叶饭。 荷叶饭,顾名思义是用荷叶做的。用新鲜荷叶裹着白米放蒸笼里蒸熟,米里还煨着寒豆(豌豆)、切丁的腊肠和香菌,还没出锅就香味扑鼻。有腊肠的肉香,荷叶的清香,闻着就叫人流口水。 “哇,好香啊!” 春生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被眼前的美食引去了视线,捏着木勺开始刨饭。 确实美味,但谢缓吃了一碗豆花,这时倒不太饿,只吃了一半就停了筷。 他还颇为可惜,嫌弃自己胃小,吃不完这一街的美食。 吃过后,他才领着春生又去找老板结账。 给过了钱正准备走,谢缓却忽然又发现那薄木菜牌边还挂着两串铜板,十多个穿成一条。 谢缓好奇多问了一句,“这是?” 听他问起,那老板停下手里活计,瞅着那两串铜板开始叹气。 “哎,是这几天攒下来的劣币。” 劣币? 谢缓微微一惊。 何为劣币? 造钱时,杂以铅锡,再辅以手艺高超的匠工,方可制出劣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谢缓连忙问:“你如何能认出这是劣币?” 若市上有劣币流行,岂会一点儿风声没有。 那老板答道:“是最近一个月才有的,不过又正巧撞上了年节,花钱的地方多着,真是不少呢。” “不怕公子笑话,我爷爷曾是京府宝林局的铸钱工匠,我小时候听得多了,所以能分辨。” 他一边说,一边取了一串劣币和一串真币,相同的数量摞起来对比给谢缓看,“您瞧。这劣币比真币薄,一枚两枚看不出差别,多了才瞧得出来。” “这做工也不一样,手感摸起来也不一样……” 老板细细同谢缓讲,讲到后面又开始叹气,“哎,我人微言轻的,说给附近摊主也没人信,只说铜钱总有细微区别,是我找茬。客人拿着劣币来买东西,我若不收反遭一顿骂。” 谢缓深思一阵,最后说道:“您把这两串劣币给我吧,我拿真币与您换。” 突然想起来时间线在年后,没有新鲜荷叶(但是馋它,得让你们和我一起馋!) 第21章 恶钱案起 “谢缓呢?” 这日段严玉从朝上回来,刚进门还来不及喝一口管家奉上的茶,先如此问道。 那胖胖的老管家眯眼笑了笑,轻声答道:“许是又和那小娃出门逛去了。” 段严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末了又没好气地斥上一句,“倒是悠闲得很。” 老管家仍是眯眼笑,说道:“是啊是啊,七殿下这些时日在府里支了几百两了。” 段严玉微怔,他这些时日忙着朝堂上的事情,倒没有过多关注过谢缓,如今才知道这人把他府上当钱庄用了。 他又问:“让他帮我想法子,他倒每日好耍得很。支了钱又做什么去了?” 刚还眯眼笑的老管家不笑了,一张圆脸挤了起来,似有些难以启齿。段严玉瞧他模样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沉了脸厉声道:“说。” 老管家抹抹汗,微低着头小声回答道:“整日吃喝玩乐,食摊酒楼不忌,倒把京里的茶馆戏院逛完了,听说……听说前几日还去喝了花酒,东西坊有名的燕支楼和玉人馆都去了,再有暗巷深街的吟唱小班、私院也去了……还……” 段严玉脸色又黑又沉,冷着语调咬牙问:“还如何了?” 老管家憋着一口气说完了,“还去了趟赌坊!是空着手回来的,想来是输了。不过殿下有点倒是好,不上瘾,输光了就走。” 段严玉:“……那本王还得夸他?” 老管家:“……呃。” 这事也靠天赋。谢缓那样聪明的人,想来在赌博一事上没什么天赋,把把都输,白花花的银两花光了,最后只余了一袋子铜板出了赌坊。 段严玉一时真不知是该气该笑了。 正到这时,外头又急匆匆进来一个侍卫,拱着手对段严玉说道:“王爷,那大招七殿下的随从回来了,说要找府上借几个壮丁劳力。” 段严玉冷笑一声,挥袖道:“派一支侍卫去,倒看他耍什么名堂!” 得了令,那侍卫立刻领着人出了门。 再看另一边的谢缓,他正站在一家装潢阔气的当铺前。 刚传了口信回来的春生静静站在谢缓身后,看着宽敞的铺面叹道:“哇,公子,这里面有好多宝贝啊!” 谢缓站在铺子外,浅笑着说道:“到底是信王的地方,里头的宝贝定然是不少的。” 春生偏了偏头,疑惑道:“信王?!” 谢缓望他一眼,答道:“前两日去了燕支楼,那儿的姑娘不就说了吗,鄢都最大的当铺是信王的产业。” 春生一听就面露尴尬,有些憨憨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天光顾着看姐姐们跳舞了。” 春生年纪小,说起这话语气里全无暧昧狎昵,似真心赏舞。这倒也不稀奇,他是贫苦人家出生,后来跟着谢缓也没进出过什么大场合,更从没见过这些从小培养的舞姬乐姬。 谢缓拽下佩在腰上的一只雪白玉佩,递给了春生,说道:“拿去当了。” 春生瞪大了眼睛,不肯收,瘪着嘴说道:“公子,这是您为数不多的配饰了!当了就没了,我不去!” 谢缓将玉佩放在手里掂了掂,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上头不要的次货才流到我手上,没什么好可惜的,去吧。” 这句没说错。那只玉佩不是什么好料,不水润通透,里头还飘着些浮絮,造型也是最常见的云纹,和那些好玉比起来真是甩出了八条街。 春生撇撇嘴,捏着玉佩进了当铺。 “掌柜,当东西!” 柜台后打着算盘的掌柜立刻笑脸盈盈抬起头,奉承讨好地接过春生手里的玉佩,但一见成色不好,脸上的热情就褪了好些。 他借着光打量,好一会儿才说道:“是成色一般的青玉,摸起来倒还细腻,但里头杂质太多……小哥要是死当,我出价十三两。” 春生没敢做主,只回头又看向谢缓。 谢缓也跟着进了当铺,环顾着四周的物件。靠墙的博古架,里侧的红木香案,其上一尊青釉的镂空熏炉,光是插着红梅的玉壶春瓶都价值千金。更别说博古架上的各类摆件,紫葡萄的琉璃盆景、传代多年的玉带钩、金嵌玉缀宝石的莲纹手持镜……瞧得人眼花缭乱。 都是好东西,谢缓一一瞧了,又察觉到春生的视线,回头看去。 冲小随从点点头。 春生立刻扭过头,对着掌柜道:“当!死当!” 掌柜点头,提着笔写好契纸,又推交出去,“请公子签上自己的名字,再盖上手印。” 掌柜也知做主的人是谢缓,是冲着他说话的。 谢缓依言做了,掌柜嘿嘿笑着收下玉佩,扭身去拿银钱。 谢缓微低着头,一边拿一方丝帕擦着指腹的红泥印,一边说道:“请掌柜帮我换上一贯的散钱,我留着打赏下人。” 那掌柜笑着应了,心里却在嘲笑谢缓穷酸。这做主人的,腰上只能佩条次等玉佩,给下人打赏竟然是用铜钱,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打赏下人谁不是用碎银子。 嘲归嘲,他还是手脚麻溜将银钱递交了出去。 谢缓只拿了那满满一大袋沉甸甸的铜钱,剩的银锭全给春生收了起来。 出了门,他掂着手里的铜钱问道:“刚刚交代你的做得如何?” 春生难得收到主子的吩咐,当即骄傲地挺了挺胸脯,答道:“已经办妥了!去王府借了人,这时候怕已经抬上东西回去了。” 谢缓点点头,也道:“那我们也回吧。” 主仆二人回了府。 摄政王府门口,好些侍卫抬着大箱子往里进,引得路边不少百姓驻足看热闹。 谢缓手里抱着一个大钱袋子,似极沉,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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