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睁地看着谢缓被小厮领进了画舫。 “殿下!七殿下!靖安世子要是轻薄您,您就喊一声!我立刻进来救您!”这傻大个儿冲着画舫喊了好几声,最后愁得原地转圈,一边转圈还一边嘀咕,“可千万别出事儿!王爷交代的任务呢,办砸了不得罚我军棍!” 嘀咕完,又瞥一眼春生,继续嘀咕,“嘿,你这毛孩子,咋半点儿不急?哎呦……难怪你傻不愣登的,原来是像你主子!” 春生:“……” 再看另一边的谢缓。 他被小厮领着进了画舫,见台上几个衣着清凉的舞女转圈作舞,一旁还有弹琵琶、箜篌的乐姬。 见到谢缓,环着美人的霍善史将人推开,眯着眼睛看了谢缓好一会儿。 “哟……还真是七殿下啊!怎么?不是已经攀上摄政王这高枝儿了吗?还来这儿找本世子做什么?想红杏出墙啊?” 谢缓不急不缓进去,寻了一处空席坐下,然后望向霍善史,说道:“谢缓今日来是劝世子回府的。河段清淤,近来又多雨,萍上兰舟太危险了。” 霍善史听得哈哈大笑,笑得手里的酒盏都端不稳了,晃荡着撒了出来。 他还没说话,倒是身边伺候的美姬娇笑两声,末了又不屑挑眉看向谢缓,娇声娇气说道:“这位公子实在是危言耸听!我们姐妹在萍上兰舟待了许久,平日夜里都宿在船上,从来没出过事!公子何必吓唬人呢!” “就是!就是!这位公子是专门来吓唬我们姐妹的吗!” 又有一个红裙舞女飘了下来,她扭着腰肢摇到霍善史身侧,娇笑着扑进他怀中,“世子爷,奴给您敬酒了!” 说着,她俯下身,红唇微启,轻轻含住了杯沿,扭头朝着霍善史迎去。唇中酒盏被霍善史取下,又是“美人、宝贝”的喊了一通,最后才笑着端杯一饮而尽。 谢缓又说:“这附近堤坝所用的石材掺了瓦青石,这石料见水变脆,抗风性也不足,并不适合用来修建堤坝。但其中却混了许多,若是遇涨水,恐怕扛不住啊。” 霍善史并不信,反而恼怒地看向谢缓,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怀疑起我父亲督办的河堤来了!荆台是我父亲的封地,你说小雎河堤坝掺杂瓦青石,是说我父亲中饱私囊,故意换了次料,侵吞建堤帑银?” 身侧姑娘们也忙跟着说: “就是!怎敢污蔑侯爷呢!” “我们日日待在船上,也见过狂风大雨,从来没出过事!” “什么瓦青石?从来没听过……这位公子是来挑事的吗?” “世子爷咱别理他,姐妹们给您唱曲儿跳舞!” 谢缓倒没有如此怀疑。 瓦青石一事想来靖安侯并不知情,这些对他而言的琐事或许都是交给下边的官员打理。若他知情,断不会允许亲子在河畔修金银台,开萍上兰舟。 不过荆台是他的地方,若是出事,他首当其冲。 谢缓忽地低头一笑,又说道:“听世子提起侯爷,想来也是至孝之人。可如今正是年节,府上又迎双喜临门,世子该回去与家人团聚啊。” 他一边说,一边微抬头观察霍善史的神色。 正值年关,霍善史不在家过节,却日日在船上寻欢,府里也没人来找。 莫不是……府上添丁,霍侯爷根本顾不上管这不听庭训的长子? 霍善史又气家中多了一个男丁,于是气得不肯回家? 果然。刚才还只是隐有恼怒的霍善史突然就发了火,他猛地砸了酒杯,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恶狠狠如凶狼般瞪着谢缓,“本世子做事,还要你来教?一个低贱的质子!低等女奴生的贱人!滚出去!” 谢缓眼也不眨,只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他面不改色继续道:“世子为何恼了?家中添丁确实是喜事啊?说起来,还未恭喜世子多了一个弟弟呢?” “小少爷刚出生,算起来,这也是您一家人过的第一个年节。这阖家团聚的日子,您怎在萍上兰舟逗留多日?侯爷没有派人请您回家吗?” 不说还好,越说,霍善史就越气。 他猛然起身,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食案,又怒气冲冲朝着谢缓去了,指桑骂槐般恶骂道: “都是贱人生得小贱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本世子做事?本世子说不走就是不走!就是摄政王亲自来劝,我也不回去!” 霍善史一边发狂恶骂,一边朝着谢缓而去,抬脚就想踹。 船外的全千秋早听到响动了,直接闯了进来,眼瞅着这位世子爷发癫要打人。 他眼睛一瞪,环视一圈,见角落搁着一个是红木香筒,拍手击了过去,正落到霍善史脚下。 霍善史人没踹着,脚倒先踩在香筒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滚!谁准你闯我萍上兰舟!都给我滚!滚出去!” 霍善史王八倒地般好半天没有爬起来,气得他癫狂怒吼。 全千秋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当谁乐意管你!又不是你老爹!” 说罢,他扶住谢缓,说道:“七殿下,咱还是走吧。等清淤的工人们到了中段,王爷自会来治他!” 谢缓微微一笑,朝着地上扑腾的霍善史和数名吓得瑟瑟发抖的美人们说道:“也罢。话已带到,若真出事也是天意,怪不得我。” 第14章 雨如决堤 “仗着有太后撑腰,竟如此胆大妄为!” 全千秋带着谢缓出了萍上兰舟,他是个头脑简单的暴脾气,刚出门就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 谢缓没答言,只是又行到堤边看了好一会儿。春生不放心地跟了上去,还悄悄气鼓鼓地瞪了萍上兰舟的方向好几眼。 (F)(N)“全将军。”谢缓突然喊了一声。 全千秋连忙住了口,快步走了过去。 河边风大,谢缓许是又吹了些河风,竟又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一边说:“这是瓦青石,色呈黑青,其上有鱼鳞状的白斑,砂感重,性脆,风化后易形成岩屑。我看过了,这一段堤坝的石料中混杂了不少瓦青石,还得劳烦……咳,咳咳,劳烦将军再去其他河段查勘一二。” 全千秋是习武之人,耳力好,他刚才在外面就听到谢缓与霍善史的对话了,这时又听谢缓提起,更是恼怒。 “河堤如此要紧的事情,他们竟敢以次等石料滥竽充数!若是出了事,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谢缓又咳了两声,拿帕子捂着唇,低眉说道:“事态紧急,将军还是快去查勘吧。我这身子也实在不中用,就先和春生回驿馆了。” 全千秋是个急性子,一听这话,同谢缓行了礼后扭头就匆匆走了。 春生皱着眉头,替谢缓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一边动作一边小声嘀咕:“该把那身狐氅穿出来的……唔,河边风大,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您也该喝药了。” 谢缓并没动,他站在堤坝前,垂着头静静看着石堤。 角落里积了不少碎化的岩屑,其中石堤上的瓦青石已经风化得色淡,摸起来也十分粗糙,砂砾感极重,恐怕内里都快空了。 其实一路过来,谢缓都有在观察。 其他河段堤坝也掺了些瓦青石,但其脆化风化都没有这段严重。许是和河段有关系,此段河道变窄,水流更急,周边又无草木植被,堤坝的压力也更大些。 见他出神,春生歪了歪头,又喊了一声,“殿下?” 谢缓回了神,仰头看一眼天空,慢悠悠吐出一句,“瞧着近来还有暴雨呢。” 春生赶忙说:“那咱们快回去!可没带伞呢!” 谢缓点点头,笼着袖子朝回走,边走还边缓缓说道:“百川涨满,雨来如决堤啊。” 春生没答,只催着他快快回了驿馆。 主仆俩先回驿馆,傍晚时分段严玉等人才回来。 那时正下着瓢泼大雨,屋外雷电交织,阴沉沉的黑云将大片天铺满,天角似被捅开一口窟窿,暴雨翻盆而下。 风驱急雨,檐水如绳。 段严玉几人出门前并没有带伞,淋着雨急匆匆踩进了屋檐下,衣裳、头发都湿透了。 谢缓当时正端着药碗踱到廊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段严玉两眼,还将碗朝前伸了伸,玩笑道:“春生刚熬好的药,王爷可要喝一碗驱驱寒?” 段严玉站在檐下,正低头绞着湿透的衣摆,他瞥了谢缓一眼,没好气说道:“就七殿下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您还是留着自个儿喝吧?” 说罢,他转身往堂内去了。一身的雨水,靴子一踩一个湿脚印。 谢缓歪了歪头,又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随在后面,又问:“王爷,今日的雨水比之上回的小雎河水,哪个更凉快些?” 段严玉:“……” 段严玉微有沉默,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谢缓。 谢缓穿着一身雪青的衣衫,外头仍裹着那件墨狐的毛氅。明明穿得齐整,上上下下也挡得严实,但段严玉只看了一眼,莫名又想其起那对透过湿浸里衣下的蝴蝶骨,和那削薄却挺直的脊背。 段严玉看了他好一会儿,盯得谢缓都忍不住皱眉了,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出言打趣。 这混账还穿着他的狐氅,就敢出言嘲笑他。 段严玉眸光一暗,突然大步朝谢缓走了过来,捞起湿透的袖子就往他脸上抹,嘴里还粗声冷气道:“哪个更凉快,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谢缓:“唔……嗯……” 谢缓被他摁得退了一步,可不巧身后竟是一根顶梁的圆柱,他被阻在原地,又被段严玉以湿透袖子抹了个满脸。这人动作又快又粗鲁,力气也很大,似把自己的脸当搓衣板用,恨不得在他脸上搓块皮下来。 “王爷,快擦……” 恰好这时,慈小冰急急走了过来,手里正拿着一条干巾。 他刚过来就看到这一幕,骇得嘴里的话都没说完。 “噗……咳……” 他是吓了一跳,躲在门口的全千秋却是捂着嘴偷笑。这汉子一张脸都憋红了,捂着嘴巴将溢出口的笑声强压了回去。 慈小冰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嘟囔道:“……你笑什么呢?脑子也进水了?” 全千秋咳了两声,憋着笑小声说道:“头一次见王爷这样,还怪有意思的。” 慈小冰又深吸了一口气,似还想说话,可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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