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天婴知道,他生气起来有多可怕。知道在他绝代风华,宛若神祇的容颜下,藏着一颗让恶鬼都闻风丧胆的灵魂。 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带着寒意。 周身本该是缥缈的仙气,此刻居然像白焰一样在他身后熊熊燃烧,壮丽又诡异。 他冷冷地看着天婴,眸色深了不少。 天婴原来总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他生气,而现在不想第一次见面就来了个开门红,若是上一世的她必然已经吓得撒娇服软,而这时,她却准备一不做二不休。 “你今天能够拿走我的钗子,能确保明天我不会死在后宫中的某个角落吗?” “我知道饕餮整个后宫都是你的眼线。” “但是你确定这些眼线能够对我时刻不离吗?” 天婴越说越是大胆。 原来她懵懂无知的时候也得罪过容远,容远却都忍了下来,让她误以为容远对自己是特别的。 而如今一看,他不伤自己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是有丁点儿喜欢自己,只因为自己是草种的容器。 他不会毁掉草种的容器。 她唯一可以用来和他做博弈的,只有自己这条命。 天婴看着他那双风雨欲来的双眼,一鼓作气道: “不想要我死,对吗?” 容远垂眼看着她,最终,他冷笑一下,“没错。” 他承认了。 从他没有温度的笑容中天婴感觉到了蚀骨的寒意。 “死不过一瞬间,有时,活着更痛苦。” 他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人遐想联翩。 天婴看着容远,想起最后他彻底将自己抛在海边,任自己如何做都不来看自己一眼的那些年,那百般绝望,行尸走肉的模样,眼睛红了起来。 容远看着她那双本就眼尾下垂的眼,此刻泪光泛滥,像是经历过什么天大的委屈,但一瞬间就化为了倔强。 是的,化为了倔强,对于天婴来说前世都经历了那些绝望,这一世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又还能怎么折磨自己呢? “我最后再说一遍,救那群孩子,不然你永远得不到草种。” 这时天婴在容远的眼中看到了暗涛汹涌,容远是个软硬不吃且特别不吃硬的人。 她现在完全已经触怒了他。 第十一章 入殿 只想与他彻底两清。 容远一步一步靠近,天婴一步步后退。 容远本就身姿倾长,与她相比更是高大,他身形落下的阴影笼罩着她,而她仰着头,眼中既有倔强又有惶恐。 终于直到后退的她后背被定住的妖兵的矛头抵着了背心,容远才停下来。 容远将她轻轻往前一扯,远离那尖利的矛头,而这一扯两人离得更近了,天婴只差撞在容远身上。 然而容远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恰到好处地控制了两人的距离,相隔一拳。 他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度,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草香。 他低头冷冷凝视着她,双目如风雨欲来的海平面。 因为他离得太近,因为他垂着头,呼吸略过天婴的头顶,她偏开了头,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只要你救那个孩子,我保证百年后一定心甘情愿地作为祭品。” 容远双眸微微一动,眼中的安涛汹涌化为了一丝诧异。 “为了一个人类,你何以甘愿至此?” 为何甘愿如此? 天婴其实也问过自己。 她日日夜夜守在无妄川边,为他茶饭不思,明知他不来却寸步不离的时候,她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何以甘愿至此? 不仅因为喜欢他,还因为他曾经从烛比魔掌之中救下了狼狈不堪险些被虐杀的自己。 话本子里说,善妖是知恩图报的。 她觉得她该是这样一个“善妖”。 前世她最终跳下祭坛,不仅仅因为对世间没有眷恋,不仅仅因为意难平,还因为不想欠他这一条命。 想与他彻底两清。 重活一世,她才发现真正在意她对她好过的人,只有妞妞一家,而且没有妞妞自己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间,哪里还有现在的自己。 她上一世可以为容远活成那样,这一世为了妞妞又何尝不可? “因为她是我恩人,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前世的对容远的委屈和不甘,对妞妞的歉疚和懊悔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一下子夺眶而出。 容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她没理由的委屈和控诉是冲着自己而来。 泪水掉下来的一瞬间,容远施了个法术让它们溅在自己手背之前变成水汽蒸腾,但蒸腾的水汽在靠近他皮肤的一瞬间,他的心微微一动。 这奇怪的感觉让他眉头微微一蹙。 随即淡淡道:“可。” 他同意得太快,天婴有些诧异。 他抬起了捻着发钗的那只手。 他动作虽然从容,但天婴却觉得汗毛竖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想避开,但是他攥着自己的手臂,根本避无可避。 只见他将发钗停在自己的头顶。 而天婴此刻憋着呼吸,紧张得一动不动,觉得他随时随刻会用钗子刺穿自己头皮。 “要想那孩子长命百岁,你最好也长命百岁。” 容远声音柔和而平静,天婴却觉得一股凉意串上了心尖。 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也就是说若她有什么意外,他会让妞妞跟自己陪葬。 容远做得出这样的事。 她捏紧了掌心,道:“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容远在耳边轻笑了一声,“嗯,很好。” 说罢,他轻轻将发钗稳稳地插/进了她的发髻里。 此时扶桑树被风一吹,发出好听的声响,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了两人之间。 阳光后的带着透明感的容远俊美得有些不真实。 “下次不要摆弄那么危险的东西。”他声音清冽又带着磁性,会让不了解他的人遐想连篇。 这时的他离得很近,天婴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胸膛,他衣襟一层一层,一丝不苟,月白色的外袍上面绣着浅蓝色图腾,而自己今天穿的是蓝底白花的裙子。 她原来总是心机地变着花样穿和他搭上边的衣服,比如他穿白底红边的长袍,自己就会穿红色的裙子,他穿紫袍那自己也会在配饰上与紫色沾边。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宣示她的主权,但是总是抠抠搜搜地在这些方面显示他们俩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而此刻她没有刻意,但是却还是不小心和他“撞衫”了。 两人离得这么近,风一吹,自己的裙摆险些抚到了他的衣摆之上。 天婴没有昔日少女情怀的欣喜,只感到不适,她抓住自己的裙摆,让它们别往容远身上贴。 无奈今日的风有些嚣张,而她穿的裙子裙摆又大了些根本抓不过来。 容远注意到了她的一系列恨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的小动作,松开她的手臂转身往三清殿走去。 这次容远没有擦手,天婴觉得可能是被自己气忘了。 直到他离开,让她窒息的仙力也随之淡去,天婴才觉松了一口气。 天婴准备在他解开那几个侍卫的定身咒前赶紧溜走,天边却有个身影腾着黑云而来。 天婴不想节外生枝,准备化成兔子转入草丛,不想刚走一步,一个黑紫色的结界就将她困了起来。 她转身一看…… 冤家路窄。 来人居然是猛蛟烛比。 还在空中的烛比贪婪地打量着她。 看来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盯上了自己。 容远停下了脚步,淡淡地看了一眼烛比。 烛比向来讨厌他那清高淡薄的目光,这才把目光从天婴身上移开,看着那些被施了定身咒的侍卫,不怀好意地道:“祭司这是做什么?” 而容远并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只用手指一点便解开了侍卫的定身咒和烛比困住天婴的结界。 被漠视的烛比大怒:“你别太嚣张!要知道这天下已不是仙族的天下!” 他本想激怒容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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