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霸爱人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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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陆峰：“你也没提前告诉我要过来。” 钟文姗：“你不理我，我可不得主动点。” “怎么你俩还吵架了？”背对两人的孙承东随口一问。叶见安动了动耳朵，默默吃烤鱼，心想，难怪刚在浴室里峰哥看着火气大，原来跟女朋友吵架了么。陆峰没说话，从衣柜里拿出外套裤子换上，拿起桌上的灰色围巾围脖子上，对钟文姗说：“走吧，送你出去。” “等会儿！”叶见安赶忙站起来，从自己衣柜里拿出一个小纸袋，递给钟文姗。 “姗姐，新年快乐，送你的。” 钟文姗从里面拿出一顶毛茸茸灰色帽子，顶端和两侧还挂了球，帽体边穿插了粉色的线，手感很柔软。她眼睛一亮，笑道：“见安，谢谢！很好看的帽子。” 孙承东补充道：“他自己亲手织的。” 钟文姗很惊讶，拿着帽子仔细看：“太厉害了吧，我妈都不会这个。” 她又注意到陆峰脖子上的围巾，和手里的帽子看起来应该是用了同样的线。 “这也是见安织的？”钟文姗拿起围巾一端问。陆峰表情与有荣焉：“嗯，见安给我织的。” 孙承东举手道：“我也有一条！” 闻言，陆峰撇了撇嘴，不太高兴的样子。钟文姗好奇道：“我看看你那条。” 孙承东：“跟峰哥那条一样的，就颜色不一样。” 钟文姗还是想看，孙承东给她拿出来。钟文姗翻看着另一条靛蓝色的围巾，确定两条确实除开颜色以外没什么区别，她说：“靛蓝的好看。” 叶见安说：“峰哥深色衣服多，配灰色的好，你俩帽子围巾同色情侣款。” 钟文姗笑了：“你有心了。” ...... “你怎么不告诉我受伤了？” 理工大临湖小路上，钟文姗问身边同行稍显沉默的男朋友，再往前走不远就该到西大门了。他俩自从之前在旅馆不欢而散之后，到如今差不多有一周时间，两人都没有彼此主动联系过。钟文姗那天其实故意提起留学话题，想试探陆峰的反应，结果不仅没得到男朋友理想的反应，还冷战了一周，如今只能主动过来递台阶了。 “要不是我今天过来找你，估计伤都好了我也不知道。”她语调柔软地表达不满。陆峰：“小伤，没事。” 言毕，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你过年怎么计划的？爸妈两边都要走？”钟文姗努力制造话题。陆峰情绪不怎么高的样子：“嗯，先去我妈那边。” 陆峰是离异家庭，父母自他不到十岁时就离婚了，他跟着爸爸，不过每年也都会去妈妈那边待一段时间，两边关系都处得不错。钟文姗：“奥，我过年期间接了工作，我们只能年后再见了。” 陆峰：“嗯。” “嗯...不过年前还有几天时间有空...”钟文姗停顿了下，看了看陆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雪地靴，说：“要不要来我家吃顿饭？” 邀约说出了口，但并没有立即得到身旁人的回复。钟文姗在惴惴不安和满怀期待中，片刻后等来了陆峰一声低叹。那声叹息微不可闻，仿佛只不过是主人无意发出的一声稍重的呼吸，但却惊到了钟文姗。不等陆峰叹息之后有所反应，她赶忙说：“没空就算了，我随口说的。” 太小心翼翼了，该死... 钟文姗很懊悔自己如惊弓之鸟般的反应，在从前的交往中，她从来没对哪任男友这般表现过，这是弱势者才会有的反应。 “文姗，我...” 沉默过后，陆峰表情些许烦忧，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钟文姗没给他机会。她打断他，状似兴致高昂地说道：“见安手好巧呀，不敢相信我这帽子居然是一个男生织出来的，人也长得那么好看，这要是换个性别，是个女孩子的话，不知道得吸引多少男的追他...” 陆峰皱眉不悦道：“别这么说他，他不喜欢被说像女生。” “呵...” 钟文姗原来笑洋洋的脸逐渐僵硬，从鼻腔发出一声低低的冷呵，眼底有寒气弥漫上来，声音却依然保持轻快： “你不觉得他就像个女孩子一样吗？声音也轻轻柔柔的，跟谁说话都像撒娇，还长成那样，还会打围巾，这么十项全能，比我可厉害多了...” “钟文姗！”陆峰沉声喝道，他停下脚步，看向钟文姗的脸上已结满冰霜。 “怎么，心疼了？” 钟文姗嘴皮轻掀，满脸嘲讽，“我一句都说不得他是吧，我说得不对吗？他要不像女生，你干什么对我大呼小叫？还是，你陆峰变弯了？什么时候喜欢上搞男人了？你那帮兄弟知道吗？” 陆峰没回怼，但他微偏着头，冷冰冷看她的眼神令钟文姗十分烦躁。她低吼道：“说话呀？看我干什么！” 她宁愿陆峰跟她吵架！她需要发泄！陆峰依然没说什么，只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平静地说道：“你回去吧，不送了，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陆峰走了。钟文姗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湖对面树丛后，她还在原地发呆。身边偶尔路过一些结伴归来的情侣，她站在路中央，挡了别人的路，被抱怨了好几次后，才转身继续朝西大门前行。路边经过一个垃圾桶，钟文姗随手将手中装着帽子的新年礼品袋丢了进去，就像她往常丢弃一个喝剩的奶茶杯一样。 ..... “哎？峰哥，你这么快回来啦。” 宿舍楼前，叶见安拎着超市袋子正要进去，看到过来的陆峰，诧异问道。陆峰刚送钟文姗去了，他还以为他起码得到半夜或者明天才回来呢。陆峰看了眼袋子里的几罐啤酒，情绪不怎么高地随口问：“刚去超市了？” 叶见安：“嗯，吃烤鱼配啤酒嘛，不过这是陈松云买的，刚超市碰见他，他非要帮我一起结账，太热情了。” 陆峰眉头一皱：“以后别随便要别人东西。” 说完，又觉得口气太严厉，缓和道：“别收他的东西，他应该是对你有点意思，别让人误会了。” “啊？他？真的啊？”叶见安惊讶了。峰哥透露的事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难怪每回碰见陈松云对方都特热情，他还以为这人本来就性情如此。 “那，那待会儿我就把钱转给他！”叶见安现在觉得手里拎的啤酒有点烫手。 “倒也不用，我回头找机会请回去就是了。”陆峰浅笑道。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皱起眉峰，“你有他微信？” 叶见安点头：“嗯，就刚超市那会儿加的。” 陆峰觉得不爽，有种自家的嫩白菜被隔壁的猪惦记到家门口的感觉。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对叶见安说得更直白一点： “总之他不适合你，他以前都交往的女生，还去过水饺店，突然追你的话，搞不好图一时新鲜，把你当女人也很可能。” 说完这番话，陆峰突然一愣。仿佛心底落下一道惊雷，让他本就因为刚才钟文姗的一番口不择言而烦躁不顺的心绪变得越发沉甸甸。「你不觉得他就像个女孩子一样吗？」「他要不像个女生，你干什么对我大呼小叫？」耳畔回响起半个小时前钟文姗出于嫉妒的激愤质问，还有自己刚脱口而出的劝诫… 「图一时新鲜，把你当女人也很可能…」每句话都像浸透了冰水的藤条抽打在他脑神经上，抽得他后脑勺隐隐生寒。陆峰呼吸沉重起来，他又想起先前在浴室里发生的那幕…… 那会儿，他仿佛被蛊惑了一样，抚摸着叶见安的脸，盯着对方因紧张而不断翕合的唇瓣，下身硬胀无比，仿佛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 吻他！亲他！再塞满这张嘴！让他哭！如果当时叶见安离开得再晚一步，恐怕他已经控制不住把他往浴室墙上摁了…… 如果真那样做了，见安会是什么反应…… 叶见安会惊惧交加：我把你当哥的，你怎么能—— “峰哥？峰哥？你在听我说话吗？” 叶见安空着的手推了推陆峰的肩膀，这人说着话突然不知怎的就发呆了。手腕被陆峰一把抓住，力道大得捏得他有些疼。叶见安抽了抽手，不解地看他：“峰哥？” 陆峰的表情他看不懂，对方抓着他的手，望着他，似乎有些茫然无助，又像在难过。 “咋啦？”叶见安担忧问。怎么峰哥最近情绪好像一阵一阵的，比女人大姨妈还频繁。 “你刚说了什么？”陆峰克制地慢慢放开叶见安的手，视线扫过那张微粉的唇又快速移开。浴室那会儿冷静后，他虽也为自己的下流想法而懊恼，但还来不及多想钟文珊就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后怕。叶见安：“我说，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你之前就说过了，季青也这么说，反正最好别看上直男呗。还有，对了，他去水饺店跟这有什么关系？” 陆峰神情似还在恍惚，呢喃道：“对，别看上直男…简直…肤浅至极…” “哈？看上直男怎么就肤浅了啊。”叶见安不满道。陆峰抬手抹了把脸，仰头呼气，厌弃道：“不，是直男太肤浅，肤浅又龌龊。” 话毕，他抬脚走进宿舍楼，背影寂寥又冷酷。身后的叶见安皱起脸。总觉得峰哥话里有话，还有，你是不是把自己也骂了啊？喂喂，还有水饺店你还没解释呢！ …… 姗姐，哎说你什么好，冲动啥嘛，千万苟住！ 32 放寒假（过年分别，谁在悸动难安，便宜亲戚们） “有事给我打电话，要是改主意了跟我说，我给你买票。” “好，知道了，峰哥你快上车吧，师傅等久了。” 陆峰最后再摸摸叶见安的头，提着箱子上车了。学校西大门外，叶见安看着出租车远去，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融，心里空落落的，就跟此刻对面空荡荡没什么人迹的西街一样。学校两天前就放假了，孙承东第一时间踏上了回家返程之路，今早叶见安还刷到他朋友圈晒和高中同学聚会的视频。今天陆峰也走了，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前陆峰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回家过年，孙承东也邀请过他，他很暖心两位舍友的好意，但还是坚定拒绝了。他本来以为可能要费点口舌说服陆峰，他说了自己的打工计划，还有需要回家给奶奶烧纸，之前丧事办得匆忙，老家还有好些事等他回去处理什么的，其实他主要是想去打工赚钱。结果他也就解释了一遍，陆峰皱眉沉思了片刻后便随了他意愿，没再继续深究，只嘱咐他注意安全，别搞太累。不过陆峰后面还改签了机票，多留了一天，带着他去了之前没去成的郊区高山滑雪场玩了一通后才走。叶见安申请了寒假留校，他在市区找了两份过年期间的临时兼职活计，分别是商场活动礼仪、超市导购员。旅馆那边的工作已暂停，由于两所高校学生放假，目前不需要他过去值守。礼仪工作时薪高，时间相对灵活，主要集中在大年初一到初三，商场活动结束就可以下班。超市导购工作则从年前到年后持续两周，他求主管给排了个班，刚好和礼仪那边岔开时间。大年三十那天，超市也提前到下午3点就关门歇业，叶见安下班后赶紧打了拼车回老家。他家在市属郊县下的村镇边上，距离市区并不太远，下午5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家。按这边的习俗，扫墓得在除夕夜之前进行，不能跨年。他在镇上买了香烛黄纸和鞭炮，带上山里祭拜奶奶。尚且崭新的墓门石碑前，香灰燃烧的痕迹还是几个月前下葬时遗留的那般模样，说明他那四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伯姑母们至今都没有过来对他们已过世的老母亲看上一眼。人死如灯灭，叶见安也没资格为奶奶感到不值，奶奶生前时就和她的儿女们关系不大好，一年来少有走动，叶见安印象中只见过那几个名义上的长辈几回。说起来，奶奶和她子女们的关系处成这样，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奶奶当初捡到他时就是寡居，据说丈夫早年在纺织厂工作时发生意外被机器绞死，她靠着赔偿金和微薄的工资把儿女们拉扯大。后来想收养捡来的叶见安，儿女们上门大闹了一场，还想趁她不注意把还在襁褓中的叶见安偷走丢掉，奶奶气狠了，叫他们不许再回来。那四个还果真就不回来，而且一分赡养费也不给她，生怕给了母亲的钱全成了叶见安这个外人的养育费。这些年奶奶能独自一人把他拉扯大确实很不容易，可惜没来得及享福… “哎，没事，我给您多烧点钱，下回清明节我还回来，您要是下面钱不够花了，就托梦给我…回头我再去庙里拜拜菩萨，让菩萨保佑您早日投胎，下辈子投个大富大贵之家…您也要保佑我呀，保佑我毕业后找个好工作，赚更多的钱，我再给您烧更多的纸钱…” 对着墓碑板板正正地磕下三个头，然后又给隔壁名义上的爷爷也烧纸插香，再放一卷鞭炮，噼里啪啦完事。下山回到村子里，遇到隔壁看他从小长大的邻居大姨，她在院子里带着两岁的小孙子玩，看到叶见安忙招呼他进来，叫他今晚上跟她家里吃年夜饭。 “这都多晚了，还走啥啊，大过年的，哪还有车带你进城，明天让小光捎你上去，他也回城上工去了…” 盛情难却，叶见安于是同意三十这晚留在了邻居大姨家蹭顿饭，提醒自己明天一早先去镇上买点酒和牛奶送给大姨。晚上陆峰打来电话，听到叶见安这边喧闹的人声和放烟花的声音，得知他在邻居家过年，叹了口气，道：“我后悔了，早知道怎么也要把你带走。” 叶见安眼眶湿热：“没事，我挺好的，今天上山烧了纸，明天就回市里了。乡下过年氛围真好，我还跟小朋友一起放了烟花。” 这时，陆峰原本安静的那边突然喧闹起来，叶见安也听到了烟花鞭炮的声音。 “我也在乡下呢，在我姥姥家。”陆峰靠近窗边，推开一点窗户。院子外面的雪地上，大人小孩吵吵闹闹地玩作一堆，各种手持烟花棒、仙女棒喷溅出大大小小的火花，朵朵烟花重叠绽放，映得夜色五彩斑斓。 “见安…” 陆峰看着窗外热闹的景像，突然胸口一阵发热，再难抑制自己这些天积累在心头上的浓烈情绪，他说：“我想你…” 自从学校寒假一别，他们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陆峰感受着胸口的阵阵悸动难安，屏住呼吸，期待着对面那人的回应。这三个字挺暧昧的，他说得也很暧昧，见安会不会觉得他这么说话很奇怪，还是也会对他说：我也想你…… 结果，叶见安吼道：“啥！你说啥！太吵啦听不清！” 陆峰闭上眼：“……” 哎。 …… 除夕晚上，叶见安拒绝了邻居大姨的让他住她家的好意，还是住回了那个了无人气、空旷且破烂的老房子里。那是他的半生回忆所在，他太想念曾经和奶奶相伴在这里的生活了。房子其实还挺大的，是农村修的两层楼房，不过当初叶见安祖孙两人只窝居了其中小小的两间房，其他房子当初分家给了奶奶的儿女们，不过他们成年后也基本没住过，早就搬去了县城里。因为常年缺了人气，年久失修，房子早就破破烂烂的了，墙壁上已出现裂痕，再过两年说不定这房子都得垮掉。叶见安简单打扫了自己那间小房间，把略潮的被褥拿出来铺好，好在老房子还没断电，他烧了热水袋放在被窝里，这晚上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初一，一大早叶见安就起床来了领居家帮忙包汤圆，汤圆煮好后才吃了两个，大姨的儿子小光匆忙跑进堂屋叫叶见安：“见安，快回去看看，你家来人了！你那几个叔伯还有姑姑...” ......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找着了吗？床底下也没有...” “找着个鬼，这柜子里怎么全是书。” “都搬出来啊，还有那衣服兜别忘了翻，先说好啊，谁要是找着别私藏...” 叶见安跑回家就看到院子里一地狼藉，他的初高中的书本、他的旧衣服、奶奶的旧衣服、桌椅板凳，甚至一些锅碗瓢盆都给扔出来了。看着滚到自己跟前包着红布的木佛像，叶见安眼睛都红了，怒不可止大吼：“你们干什么！” 这是他奶奶从庙里虔诚请回来的佛像，在家里堂屋中间的佛龛上摆了几十年，奶奶每天都要参拜，请求庇佑儿孙，如今却被这几人当做垃圾一样丢了出来。屋里面的三男一女听到叶见安的声音后只转头瞟了他一眼，根本不在意，又继续翻找的动作，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们找什么，跟我说，别再翻了，家里的东西我都清楚。”叶见安压抑怒火说道。 “哟，这什么情况啊。” 邻居大姨也过来了，帮腔道：“我说见安他叔，你们这大过年的干啥呀。” 院子里这一会儿功夫就围了好些邻里，对着兄妹四个指指点点，他们这才停下如强盗一般的猖狂行径，拉了凳子坐在堂屋门口。老大王春来翘着二郎腿，没好脸地看向叶见安：“谁是他叔，可别乱攀亲戚，一捡来的野种。” 叶见安拾木佛，拭去表面的尘土痕迹，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所影响，这些年每回见到这几个人都得听上几句，无非就是野种、狗杂种之类的脏话，没什么新意。 “啧，你这小混蛋...”王春来上下打量着叶见安，皱眉道：“穿得不错啊，哪来钱买的？” 其他三个兄弟姐妹也注意到了，纷纷横眉竖眼。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存折，感情被他给拿走了！” “喂，识相点把老太太的钱还来。” “我妈十来年的养老金啊，赶紧还钱，不还今天别想走！” “不止养老金，还有花在你身上这些年的钱，赶紧还啊，怎么也有个十来万吧。” 王春来哼笑着，等弟弟妹妹们造势完了，才慢悠悠说道： “算了，不为难你，今天邻里乡亲们也都看着，别说我欺负小孩，你吧，就把我妈这些年的退休金还了就行了，我妈可是把你都供上大学了，大学生，这点钱不为难吧？” 33 糟心事（被欺负完后吃一顿超时的外卖吧）?⒍凌⑺?8⒌⑴?九$ 叶见安冷漠地看着对面的人，说：“没有钱。” 邻居大姨：“哎，春来，你们咋能这样呢，这些年你们兄妹几个一分钱都没给过张婶，张婶说她每个月才三百块钱养老金，哪还有钱剩下啊，你们还要见安还钱，哪来的说法。” 王春来：“哎你别胡说啊，我们几个每个月都给我妈汇钱的啊。” “就是，给她钱，她转头就给这白眼狼了，她还在外面乱说我们不孝顺。” “我妈的钱就是我们的钱，找他还钱天经地义！” “穿成这样，要说没钱我可不信。” 叶见安冷笑：“有转账凭证吗？汇款单据有吗？” 奶奶过世的时候才67岁，退休金每个月才三百块，十来年的时间里，每个月就靠着这三百块辛苦过活，人上了年纪身体又多病，随便看次病买点药，大半个月退休金都搭进去了。叶见安自记事以来，从小就帮着家里做活，跟着奶奶上镇上卖菜，卖毛线制品，他好些小时候的衣服都是捡了邻里的将就改改穿的。小学到高中九年义务教育，期间学费上倒没怎么花钱，每逢学校寒暑假都打工攒钱，大学这三年的学费全是他自己拼命打工攒下的，还要每个月都起码给奶奶汇回去两百块钱。这几个人这些年对亲妈不闻不问，别说给生活费了，老母亲生了病也从不回来看一眼。早些年回来还是因为老母亲还能下地干活挣钱，回来看家里地里有什么吃食，顺手就拿走了，再后来估计在城里面生活过得也还不错，基本也就不怎么回老家了。 “嘿你小子，还给我顶嘴，你能耐了啊。” 王春来站起来，一副要怒扇叶见安巴掌的样子，不过也就挥了挥手装腔作势，又坐回去。领居们都看着，他也不想闹得太难堪，想想他们兄妹几个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又心平气和道：“我们不多要，我们兄妹几个一人还一万就行，另外赶紧从我们家搬走。” 旁边最小的妹妹气势汹汹地补充道：“还有户口迁走！” 她刚说完，王春来就瞪了她一眼，后者露出一瞬心虚。王春来：“叶见安，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你要实在没钱，也可以先打个欠条，再把你东西搬走，今天就放了你，不然回头我们闹到你学校可不好看。” 叶见安握得拳头嘎吱响：“我说了我没钱，也不会打欠条，我不欠你们的，东西我会搬走。” 真他妈想打人啊...不过对面四个可能打不过，毕竟也算名义上的长辈，揍了他们名头上不好听... 草...还管什么名头好不好听... 也许可以去厨房拿刀吓唬吓唬人，就看谁比谁横... 就在叶见安考虑直接冲上去拿刀“耍”一番时，邻居大姨按住了他的手，上前一步，说： “春来啊，说起欠条我才想起来，你妈先前跟我借了三千块钱看病，这人都走了还没还呢，赶巧今天你们都在，你们谁给还一下？” 叶见安收到大姨暗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