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察觉到他紧绷的神情仍未完全松懈,不由得轻声道:“放松些。” 感受到秦九微指尖的温度,谢砚礼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渐渐也放松下来,眉间一舒。 秦九微看着他眼下的黑青,心中不禁浮现一丝怜惜。 她的指腹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循序渐进的安抚,动作细致而温柔。 谢砚礼呼吸渐缓,感觉自己的疲惫也被她的手指一点点揉开 他阖上眼,不由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手这般巧。” 秦九微嘴角轻勾,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夫君日理万机,我自然要多学些本事,省得哪天你撑不住了,到时候再学就来不及啦。” 谢砚礼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后的放松:“我还没这么脆弱。” 秦九微手上的动作未停,语调却认真了几分。 “京城这么大,灾民又这么多,你再强,也不能一个人扛下所有。” 谢砚礼沉默了片刻,睁开眼,静静看着她。 烛光映在她清丽的面容上,眉目间透着担忧。 他心下一跳,抬手轻握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秦九微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不管她如何说,谢砚礼仍然会事必躬亲。 于是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放缓了力道,继续为他按摩。 谢砚礼半阖着眼,眼间的冷峻也淡了几分,透着一丝难得的惬意。 屋内静谧而温暖,只有炭火微微燃烧的声响。 就在秦九微以为谢砚礼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忽地响起。 “孟岐黄,快到京城了。” 秦九微怔了一瞬,随即眼中浮现出惊喜之色,“真的?什么时候?” 谢砚礼勾了勾唇角,感受到她指尖因激动而微微用力,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放松些,才继续道:“十日内便可抵京。” “终于等到了。”秦九微难掩欣喜。 这一世,只要孟岐黄能提前抵京,肯定不会再死那么多人了。 此时,致远院。 屋内烛光跳跃,映照出许柳儿略显苍白的脸。 “二少夫人,首饰已经全部换成银票了。”山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 许柳儿屏息凝神,看着山萍从袖中取出一叠薄薄的银票,双手递了过来。 她伸手接过,指尖微微颤抖。 深吸一口气后,摊开银票,一张一张地仔细清点着。 “五十两、五十两……一百两……”她轻声呢喃着,眼神在微光下闪烁。 等数完最后一张,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总共六百三十两。” “二少夫人,这些银子,足够我们一路上的盘缠了。若是小心些,到了南边买个小院子,安稳度日也不成问题。” 许柳儿攥紧银票,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低声道:“山萍,你现在就去城南找个可靠的门路,务必要弄到路引,动作要快,别引人注意。” 没有路引,任何人都无法随意进出城或跨州越府。 尤其是近日城防愈发严密,盘查极为严格,没有路引,别说是离开京城,就连在外行走都可能遭到拦截盘问。 山萍点头:“夫人放心,我会谨慎行事。” 许柳儿刚要再嘱咐几句。 然而此时,房门却毫无预兆地被人猛地推开! “砰——” 这声响惊得屋内的烛火猛地晃了一下。 许柳儿心头一紧,猛地回头,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惨白。 竟是谢重之! 他一身黑色袍服,眉目沉冷,深邃的眼眸如鹰隼般锐利。 许柳儿心跳瞬间一滞,连呼吸都滞涩了半分。 她攥紧袖中的银票,惊得差点站不稳。 “夫……夫君?”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强作镇定地看向谢重之,脑海却乱成了一团。 谢重之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扫过屋内,最后落在许柳儿和山萍身上。 他眯起眼睛,嗓音低沉:“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这气氛不对。 许柳儿强忍着心头的慌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她低垂着眼眸,将银票悄然藏进袖中,佯装若无其事地道:“没、没做什么,只是和山萍聊些家常。” 谢重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许柳儿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已经紧张地出汗了。 她不敢露出丝毫异样,顺势转身,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递给他:“夫君,夜里风凉,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她的动作温柔熟稔,眼神中带着惯常的温顺。 谢重之满意点头,他最喜欢的就是许柳儿低眉顺眼的样子。 他接过茶盏,低头轻抿了一口。 热茶的温度透过指尖渗入掌心,他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谢重之目光落在许柳儿身上,温声关心道:“夜里风凉,怎么穿得这么单薄?最近天冷了,别不当回事。” 许柳儿立刻小心翼翼道:“妾身记住了,明日会多添件衣裳。” “别光说。”谢重之看着她纤瘦的身影,眉心轻蹙,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叮嘱的意味。 “前些日子你才受了寒,如今天更冷了,你身子本就弱,衣服多穿些总没错,等染上风寒就晚了。” 他看到她发红的指尖,心中一紧,正想着再嘱咐几句,视线忽然顿住。 眼神凝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 “你的首饰呢?”谢重之盯着她,嗓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意味。 “为何今日一件都未戴?” 许柳儿心下一惊,指尖瞬间收紧。 他竟然,竟然注意到了! 第232章 许柳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她强作镇定,轻笑着岔开话题:“这都被夫君发现了,还以为夫君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呢。” 谢重之没有被她带偏,仍旧凝视着她。 许柳儿之前在边关时,几乎不戴首饰,但回到京城后,这个习惯渐渐就变了。 首饰戴得虽然少,但也是会打扮的。 要么戴个手镯,要么戴个耳环。 但是今天居然全都没有…… 谢重之心下生疑,声音低沉缓慢,“你今日打扮的……倒是素净。” “哪里就素净了,头上不是还带着几支玉簪的吗?” 许柳儿心跳有些紊乱,故作轻松地轻抚了一下头上了玉簪。 她笑了下,“这首饰戴一整天,只觉得累得慌,所以就取下来歇着了。” 谢重之盯着她看了一瞬,似乎在辨别她话语的真假。 但此时他也有些记不清,许柳儿平日晚上究竟戴不戴首饰。 思索片刻后,他正准备轻点下头,不再纠结这件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稚嫩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真的吗?” 二人同时回头,发现谢思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他眯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目光在许柳儿和谢重之中间流转。 “母亲的首饰……真的还在吗?” 谢思源慢吞吞地开口,声音阴森森的,一条窥伺猎物的蛇。 许柳儿心头猛地一跳,指尖微微发凉。 她极力稳住神色,“当然在,你怎么会这么问?” 谢思源歪着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那就打开看看啊。” 他拖长声音,黑漆漆的眼眸紧盯着她,“还是说,母亲其实并不想让我们看到呢?” 他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 许柳儿每次说谎耳朵都会红,这次也是。 这个蠢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谢重之眯起眼睛,目光沉沉地落在许柳儿身上。 刚才压下去的怀疑又开始浮现出来。 今天晚上,许柳儿似乎……很紧张。 “柳儿,思源都这般说了,就让他看看首饰盒吧。”谢重之朝她说道。 谢重之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温和。 但许柳儿却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上来。 她攥紧袖口,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她知道,自己若再犹豫半分,只会更惹人怀疑。 许柳儿勉强挤出一抹淡笑:“既然夫君想看,那便看看吧。” 侍女很快将首饰盒端了过来。 屋内的气氛凝滞,谢思源立在一旁,眼神阴沉沉的,唇角微微翘起。 许柳儿伸出手,指尖搭在首饰盒的盖子上。 “咔哒”一声,木盒的盖子被轻轻揭开。 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首饰。 金钗、步摇、玉镯、珍珠耳坠……一件件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谢重之的目光缓缓扫过盒中的首饰。 许柳儿垂下眼帘,藏住眼底的一丝紧张。 她就是担心卖首饰的事情会被发现,所以也做了准备,如今盒子里的这些首饰——都是假的。 她用仿品替换的。 就是不知道……谢重之能不能看出来。 谢重之目光在首饰上一一掠过,似是在寻找什么。 但最终还是收回目光,轻声说道:“以后该戴就戴,夫人该有夫人的体面。” 听他这般说,许柳儿就知道,谢重之心中的疑虑已经打消大半了。 她温顺地应道:“是,妾身记住了。” 紧接着她轻叹口气,“最近京中灾民涌入,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心里总不是滋味,哪里还有心思打扮?” “你心善,倒是没变。”谢重之语气温和,眼神却晦暗莫测。 “夫君说笑了,灾民流离失所,我只是心中不忍罢了。” 听到灾民两个字,谢重之笑了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谢思源站在一旁,阴沉着一张小脸。 黑漆漆的眼眸盯着首饰盒,嘴角向下压着。 明显不信。 他的目光在许柳儿脸上停留片刻,带着狐疑。 这女人究竟谋划什么? 接下来几天,城外的灾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十二月初,已有初雪落下。 谢砚礼也更忙了些。 不过他这一次倒是听了秦九微的,把事情交给信得过的手下去办。 秦九微算着日子,疫病也快爆发了,特意嘱咐谢砚礼安置灾民的时候,和他们少些接触,先保护好自己。 沈府。 “在看什么?”沈行简见江韵竹看书信看得那么认真,不禁有些好奇。 “在看表姐刚刚送来的书信。” 江韵竹慢吞吞说着,目光仍落在书信上。 “写的什么?”沈行简靠近了一些,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问道。 “之前表姐说,不让我安排人出去赈灾,现在又交代,让我约束好下人,近日不要出门,但原因却没说。” 江韵竹眉头蹙起,心中的担忧不由更浓了些。 “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她捏着信纸的手不由收紧,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门外寒风又起,吹得木门摇曳,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此时,京城一处精致别院。 “听说李家的粥棚设在城东了,不仅有大米粥,有时还会有做些馄饨。李家大小姐还请了好些大夫呢,特地给灾民们看病,现在灾民都说李家大小姐是活菩萨呢。” “李家大小姐可是京中第一个办粥棚的女子,现在谁不知道她的善心,现在就宫里面都知道了,皇上还下旨褒奖了李国公呢。” 一旁的沈雯也不由感慨,“李梦清这一招真是高,现在她的心善仁慈的美名人尽皆知了。” “说真的,镇国公府、定远侯府、魏国公府虽然都办了粥棚,但李家可是第一个办的,而且办的粥棚还是最大的,基本上灾民都在李家的粥棚前喝过粥呢。” “我可听说,太后已经召李小姐进宫品茶了,说她是女子典范呢。” 谢婉宁听着众人对李梦清的夸赞,气得手中的杯盏都要被捏碎了。 这个众星捧月的机会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都怪秦九微!都是她当初阻拦自己! “婉宁,你们谢家怎么没设粥棚啊?”一个贵女疑惑出声。 谢婉宁闻言神情蓦地僵硬在脸上,不等她反应,又有人问出声。 “谢世子如今奉命安置灾民,谢家怎不趁机施以援手?” “对啊,就连一向小气的孟家都设了好几个粥棚,难道你们谢家真的不准备设粥棚了吗?” 第233章 她们一人一句,有的人是真的好奇,有的则是故意给谢婉宁难堪。 谢婉宁被围在正中,脸色越听越难看,握着杯盏的指尖也开始泛白。 侯府。 谢婉宁面色铁青地回到主院,刚进院门就看到秦九微正端坐在花厅侧边,眉目淡然,正与谢老夫人商议着什么。 一看到她,谢婉宁心中的火气烧得更厉害了。 但以往的教训还是让她在此时压住了脾气,没有直接嘶吼。 她走到秦九微面前,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大嫂,你之前说不要在外面设粥棚,现在外面,整个京城都在赈济灾民,唯独咱们谢家无动于衷!” “当时我们听了你的,结果呢?现在风头全让旁人抢去了,百姓提起咱们侯府,怕是只剩下冷血无情了! 谢婉宁目光阴冷地盯着秦九微,语气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秦九微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眉毛都没动。 这些虚名和性命哪个要紧,她还是分得清的。 至于谢婉宁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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