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炸开。 谢思源没有立刻起身,他的目光从许柳儿脸上移开,又落到谢重之身上。 眼底幽冷而晦暗不明,像是在黑暗中蛰伏的毒蛇。 过了片刻,他垂下眼眸,缓缓转身。 院外寒风凛冽,他径直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背脊挺得笔直。 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仿佛方才被打的根本不是他。 随着冷风刮到身上,谢思源的眼神越发怨毒,浓到化不开。 此时,清澜院。 烛影摇红,纱帐轻曳。 秦九微坐在镜前梳妆,穿着淡粉色的寝衣,绸料被烛光浸透,透出玉色肌肤的朦胧轮廓。 衣襟处银线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头看去。 是谢砚礼,他已经梳洗完,玉冠解下,墨发披散在玄色寝衣上,腰上松垮地系着玉带。 襟口微敞处隐约可见紧实的肌理,整个人浸在暖黄的光晕里,倒比平日多了三分惑人的慵懒。 “今日梳洗倒快。”秦九微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 他们在主院用完晚膳,谢砚礼才回来。 回来见过孩子后便直接去梳洗了,还洗得这般快,不知道在猴急些什么。 谢砚礼缓步走到秦九微身后,正准备伸手搂住她,腰腹处突然被一个木盒抵住。 “这是什么?” 秦九微朝他笑了下。 “今日船队回来了,带来不少海上的好东西,孩子们一人挑了个珊瑚摆件,这个是送给你的。” “还有我的?”谢砚礼眉梢微挑,伸手接过木盒。 木盒打开,南海珠的莹光瞬间盈满一室。 银丝绞成的腰带上,十二颗龙眼大的珍珠排成北斗状,每颗珠芯都嵌着米粒大小的金刚石,烛火一晃便绽出七色碎芒。 “北斗司南?”谢砚礼很快认出。 “夫君眼力真好,这么快就认出来了。”秦九微解下他原有腰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腰腹。 “北斗辨方位,南珠定风波。海上讨生活的人最信这个了。” 秦九微垂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愿,“也希望这腰带也能保佑夫君日后平安。” 玄色衣袍倏然散开,露出里头素白中衣。 她垂首为他系带时,发间的茉莉香扑向谢砚礼的鼻端。 秦九微再抬眸时,正撞进谢砚礼暗流翻涌的眸中。 第219章 谢砚礼喉结滚了下,但没有动作,而是看着她的眸子问道。 “夫人送了孩子们珊瑚,又送了我珍珠腰带,那夫人自己呢,可给自己留什么礼物了?” 秦九微眉眼弯弯,“自然是有的。” 亏了谁,她也不会亏了自己。 说着,秦九微从袖中拿出来一串珍珠项链。 珍珠颗颗浑圆莹白,正中最显眼处缀着枚鸽血红宝石,像凝固的血珠落在雪地里。 “夫人眼光真好,这珍珠项链华贵又好看。” 谢砚礼从她手上接过项链,“我来为夫人戴上如何?” 秦九微未及开口,冰凉的珍珠便已贴上颈间。 谢砚礼站在她身后,手指顺着珍珠缓缓游移,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后颈的肌肤。 秦九微轻轻一颤,呼吸微微急促,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凝脂般的肌肤上渐渐浮起细小的战栗。 “别动。”他忽然扣住她欲躲闪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碎发,“缠丝扣最是难扣,夫人耐心些。” 秦九微:…… 始作俑者!还好意思说她没耐心! 她无意间抬眸,看到铜镜里映出交叠的身影。 谢砚礼正低垂的眉眼,他此刻专注地仿佛在看公文。 可那灼热的掌心分明贴在她腰间,隔着薄绸传来阵阵热意,和他素白的脸全然不符。 红宝石垂在锁骨间轻轻摇晃,像心口燃着一簇火苗。 谢砚礼忽然轻笑:“这红宝石,倒是衬得夫人颈子更白了。” 说着伸手拨弄那枚红玉坠子,指尖掠过她跳动的脉搏。 “戴好了。”谢砚礼退开半步,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颈间的珍珠衬得她更加美艳动人,仿佛一幅仕女画,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夫人……”谢砚礼的声音低哑,掌心贴着她后腰。 未尽的话消失在突然贴近的唇齿间。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但随着秦九微的回应,他的动作逐渐放肆,吻的愈发深入。 蜡烛忽然爆了个灯花,映得珍珠项链泛起妖异流光。 “夫君……” 秦九微的身体越来越软,意识也渐渐被吞没。 十二颗莹白珠子在烛火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映得满室生辉。 翌日一早,颐安院。 “上个月胭脂铺子亏了三百两,庄子里……” 侯夫人手中拿着账册,温声讲着。 每个月月底,她都要到谢老夫人屋中,将府里一应进项和开销细细回话。 话还没说完,侯夫人的喉间突然冒出痒意,她低声咳了几下。 “咳……咳咳!” 侍女立刻上前奉上茶水,侯夫人双手颤抖地接过来,勉强灌进去了几口。 喝了几口茶水,侯夫人不仅没有好些,反而咳得更厉害了。 咳嗽一声接一声,似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撕裂一般。 侯夫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谢老夫人见状脸色顿时一变:“怎么回事?快,快坐下!” 侯夫人刚要坐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紧接着,“噗”—— 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喷在了账本上,猩红刺目! “天哪,这是怎么了!”谢老夫人惊得一下站起,“快,快去请府医!” 侍女立刻上前,把几近瘫软的侯夫人扶住,整个颐安院瞬间乱成一团。 府医很快赶来,细细诊脉之后,脸色凝重:“夫人的病情已经拖延太久,肺腑早已受损,如今若再劳心伤神,只怕会雪上加霜。” “如今最要紧的是静养,万不可再忧思劳累,否则……” 府医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谢老夫人神色沉重,沉吟片刻后,低声道:“知意啊,你的身子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管家的事情……” 不等她说完,侯夫人便急急抬头,“不,婆母,我还可以撑一撑的!” 这管家权是她拼死争来的,怎么甘心就这么交出去! 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好,生完谢婉宁后便是小病缠绵不断。 几个月前,谢砚礼要娶妻时,她的病情就已经很严重了。 她知道,自己若病倒,谢老夫人多半会顺势将管家之权交给新妇。 她不愿意! 她管家管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交出去! 于是,她咬牙喝下了虎狼之药,以最短的时间强行压下病症。 在秦九微嫁进来之前,重新站稳脚跟,把管家权继续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她还是低估了那药的后患。 她的病,比之前更重了…… “撑?”谢老夫人皱眉,“你再撑下去,怕是连你的命都搭进去了!侯府的事情有多繁杂,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撑得住?” 侯夫人的指尖几乎掐进了掌心。 谢老夫人一锤定音,“听我的,你好好养病,等你病养好了,再继续管家。” 侯夫人紧紧咬住下唇,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第220章 她知道谢老夫人说的是对的,若是再继续这般强撑下去,自己真的会没命。 不如先把管家权先交出去…… 等她养好身体,管家权还是她的。 “婆母说得有理。”侯夫人松了口,“那这段时间,让谁来管家比较好?” “这个不难,无非是从九微和柳儿这两个人中间挑一个,再不济,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呢。”谢老夫人温声开口。 “要我说,不如先交给九微吧。”谢老夫人提起秦九微声音中都是带着笑意的。 “这孩子稳重又知礼,还这么会赚钱,交给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侯夫人紧咬了下唇,心中很是不满。 她自然是不想让秦九微掌家的。 但是秦九微昨天才为清澜院赚了五万两,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时间,她真的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阻止。 “交给九微,自然是妥当的。”侯夫人说完轻咳了一下,“但是我想着,九微第一次接管侯府,恐怕会有些忙不过来,不如让柳儿跟着一起,从旁协助。” 要出风头,自然不能让秦九微一个人出风头! 否则这侯府,不真成谢砚礼的了? 谢老夫人垂眸想了下,答应了。 许柳儿这姑娘,她觉得性子是挺好的。 不是谢婉宁那种又蠢又爱挑事,闹得家宅不宁的。 这番让她历练历练也好。 清澜院。 “老夫人唤我过去?”秦九微放下茶盏,秀眉蹙起,“可有说什么吗?” “回少夫人,传话的嬷嬷没有说,只听说是夫人生病了。” “知道了。”秦九微心中思忖,大抵有了猜测。 “孩子们回来了吗?” “回少夫人,已经快到了。” “嗯,孩子们回来后,给他们收拾一下,等会跟着我一起去主院,给侯夫人请安。” 祖母生病,孩子们怎么说也是要去看看的,否则被人揪住,难免落人口实。 这趟跟着她一起去了,之后就不用再去了。 侯夫人那里,还是少去为妙。 主院。 秦九微带着三个孩子走到屋中,难闻的药材味瞬间朝他们扑来。 谢珏立刻皱起小鼻子,包子脸鼓成一团。 谢景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后脖颈,在他耳边,“要知礼。” 无论是讨厌药草味,还是讨厌侯夫人,在外人面前,都要把礼数做足,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谢珏撇了撇小嘴,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最后还是听话地把表情恢复自然,跟着两个哥哥朝里屋走去。 秦九微全程目睹,唇角不由弯了下。 床榻上的侯夫人正倚着锦枕半躺着,脸色苍白,神情疲惫。 孩子们乖巧上前,齐齐跪下行礼,“给祖母请安,愿祖母早日康复,身体康泰。” 侯夫人微微睁眼,见是他们,眼中掠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勉强露出几分笑意。 抬手示意嬷嬷将他们扶起,语气装作温和道:“都起来吧,倒是有心了。” 她看见这几个人就烦。 但眼下她病着,秦九微亲自带着他们来看望,自然不能表现得太冷淡了。 侯夫人端起一副慈爱的模样,轻描淡写地问了几句:“你们最近可有认真读书?” 谢珏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回祖母的话,已经快把《千字文》学完了。祖母病中,要好生调养身子。” 谢景和谢惊春也在旁边附和,脸上满是佯装的关切。 “祖母,您要按时喝药,才能快些好起来。” 不喝最好。 一旁的谢老夫人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满眼欣慰之色。 “这才是我们侯府的好孩子,个个知书达理,懂事孝顺。” 她现在对这几个孩子真是越看越满意。 侯夫人在一旁听着,心中满是不耐。 夸夸夸!有什么可夸的!比不上她的思源半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侍女的禀报声。 “二少夫人,小少爷。” 许柳儿进屋后,朝众人行了礼。 她行完礼,才见谢思源步履蹒跚走了进来。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是吃力,走到屋中后,忽然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哎呀!”丫鬟们惊呼出声。 侯夫人一见,脸色顿时变了,“天哪,怎么摔了!” 她当即便想要下床去扶,可她身体实在无力,刚准备起身,便直直跌落到床上。 “夫人,您还在病中,万万不可着急!” 康嬷嬷见状,立刻闻声安抚,同时快步走向谢思源,将他小心扶起,带到侯夫人面前。 侯夫人原本想问他摔倒的事情,但目光落到他脸上,立刻怔住,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我的好孙儿呦,你的脸是怎么了?!谁打你的啊!” 她伸手想去碰,但又怕弄疼了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侯夫人眼中满是心疼,语气更是气愤,“好孙儿,你快告诉祖母,谁打的你?让祖母看看哪个狗东西胆子这么大!” 谢思源唇角微微勾起,转头阴沉沉地看了许柳儿一眼。 下一瞬,他突然伸出手指,直直指向她。 “她打的。” 许柳儿脸色骤变,整个人僵在原地。 侯夫人则是当即大怒,瞪向她:“许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真是反了天了! 真当生下长孙自己就是主子了吗?! 现在连门都没进呢,要不是谢重之护着,像她这种低贱的身份早就被她赶出去了! 现在居然还敢教训起侯府的长孙了!她疯了不成! 谢思源抬起头,狭长的眼眸中透着一丝阴沉,声音冷冷地响起。 “我不过就说了她几句,她就直接扇我,还害得我被父亲罚跪!” 他语气委屈,眼神却阴冷至极,一口气把罪责全都推到许柳儿身上。 仿佛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吐露着信子。 他清楚,侯夫人宠他,肯定会为他做主的。 许柳儿这个贱女人,竟敢动手打他? 她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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