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就难产去世了,第二年,父亲就娶了继室,她很快便生下谢重之。” 谢砚礼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新的孩子降生,父亲和祖母的注意很快便全都落到的谢重之身上,谢重之大一点后,父亲开始关注我,但很快,谢婉宁便出生了。” “我是被嬷嬷和侍女带大的,父亲在我有记忆以来,没有抱过我一次。” 秦九微安静地听着,神色也开始变化。 谢砚礼极少跟她说这些,或者说是从来没有说过。 他永远克制、理智、忙碌。 从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停留。 “我小时候也没有玩伴。”谢砚礼继续道,他微垂着眼,像一尊雕琢精致的瓷器。 “侍女嬷嬷畏惧我的身份,不敢跟我多说话,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可怕。” “我开始想和谢重之他们玩,但我忘了,他们是亲兄妹,不需要其他多余的玩伴。” “我便也不再理会他们,开始认真读书。” “我三岁开蒙,六岁便能作诗。” “我因为书读得好,一次宴席上作诗,先皇觉得我有才,让我去尚书房和皇亲贵戚们一起念书,但也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在他的叙述中,秦九微仿佛也看到了小时候的谢砚礼。 他一本正经地在桌前坐着,面前的书卷平铺,窗外孩童的打闹声不断传来。 他放下书卷,探头向外看去,期望着有人邀请他一起玩,可是没有。 望出去的目光又收回来,一遍又一遍。 他不再去看,把窗户合上。 从此诗书作伴。 秦九微缓缓伸手,握住了谢砚礼的手,放在掌心。 谢砚礼朝她弯唇,“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先帝让我当军师,跟随他一起出征,他临死前又提拔我进内阁。” 他的身上,只有一重又一重的责任。 小时候,他是侯府长子,未来的世子,他的肩上是侯府未来的荣耀。 再后来,是千军万马的生死存亡,是天下百姓的幸福安康。 他的人生,他的生活,没有一刻属于过自己。 他不能停,也不被允许停,连片刻喘息都是奢望。 看着他,秦九微不禁想起自己。 她母亲在九岁的时候去世,九岁之前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那时候母亲温柔,父亲慈爱,一切都好好的。 那段记忆,她时常在脑子里翻腾。 美好的回忆是上好的伤药。 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心口甜滋滋的,身上的伤口也好似也没那么疼了。 一切好像还可以继续撑下去。 但是谢砚礼连这样的回忆都没有。 他出生时便没了母亲,从此,也没了父亲。 生下来便失去一切,独自野蛮生长。 秦九微不禁有些心疼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看到她的目光,谢砚礼眉头微动,“夫人是觉得我可怜吗?” 秦九微诚实地点了点头,“是有一点点。” “那夫人亲我。” 秦九微:…… 刚才那个无助可怜的小男孩去哪了? 谢砚礼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秦九微无奈,上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砚礼唇角立刻勾起。 “所以,这就是你和谢家人并不亲近的原因吗?”秦九微把玩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继续出声问道。 她还想再多了解谢砚礼。 谢砚礼轻点了下头,“我和父亲关系一直都很淡薄。” “侯夫人小时候对我很不好,我那时候太小,什么都没展现出来,她便以为她能掌控我。” “她的手段,我小时候就领略过,在父亲面前对我和颜悦色,私下就给一些细碎的折磨,故意给我坏了的毛笔,不合适的鞋子,发臭的衣服。” 说到这里,秦九微出声道:“所以你一开始,才那么不信任我。” “夫人聪明。”谢砚礼笑了下。 “但是随着我年纪越来越大,侯夫人发现她没法再欺辱我了,对我态度才开始转变,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对我非常恭敬,处处照顾体贴,我这才在祖母生病时,把三个孩子交给她。” “只是没想到……”谢砚礼长睫颤了下。 他虽没说完,但秦九微也知道他对谢安的愧疚、对孩子们的歉意。 秦九微抬眼,忽然间,她看到了谢砚礼眼中的疲惫。 那抹倦意浅淡,却真实地让人心头一震。 那个高高在世的谢世子好像也突然有了人气。 秦九微上前,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将她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 是传递温暖,也像抚慰伤口。 “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孩子们。” 谢砚礼抬眸,顿了顿道:“抱歉我之前对你不好。” “爱一个人是需要去学的。”他抿了下薄唇,眼神定定看向她,“夫人愿意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秦九微眉眼弯弯,“你一定是最聪明的学生。” 谢砚礼低低笑了下。 第198章 皇宫,凌烟阁。 “娘娘,您都忙了一天了,歇歇吧。”侍女梦儿见她熬得眼睛都红了,忍不住出声劝道。 “不行。”莫青葵摇了摇头,她要尽快把衣服绣好,送给高显,让他开心。 但看着面前的针线,莫青葵还是忍不住叹口气。 她今天去绣坊,想去学习制衣,但学了一天也没有学会,最后还是绣娘出手,做出来一件外袍的样子。 但是上面还没有刺绣,这个需要她自己来绣,不能再继续假手于人了。 莫青葵空白的布匹,颓败地垂下肩膀。 她对手工的东西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就是学不会。 不然也不会穿越过来都三年了,她还是没刺绣。 当年大学谈恋爱时,男朋友让她给他绣一个围巾,她怎么也绣不好,就花钱让室友帮她织了个,送给了他。 但高显和她前男友是不一样的。 她是真的喜欢高显。 这般想着,莫青葵又忙活起来了。 翌日。 晨光穿过雕花窗棂,落到屋中,明的晃眼。 莫青葵被这亮光刺醒,缓缓睁开眼睛。 她直起身子,发现自己正压着一件外袍,是那件要送给高显的外袍。 昨天晚上,高显宿在乾清宫了。 她绣着绣着,居然就睡着了。 莫青葵拿起外袍,又仔细看了起来。 昨晚她绣了很久,但也只是在袖口处,歪歪扭扭地绣了一条龙的样子。 莫青葵看着那外袍,不知为何,竟然越来越生气。 忍不住抱怨道:“绣得这样不好,怎么送得出手?” 侍女梦儿出声劝道:“没事的娘娘,心意最重要,您对皇上的心意,赤忱可见,皇上一定会明白的。” “你说的有理!”莫青葵立刻明白过来,微微扬起下巴。 高显都说了,她是他心爱的女子。 那无论她送什么,想必他都是会高兴的。 毕竟在高显心中,她可是最独一无二的,跟后宫中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 别的女人送他再贵重再费心的东西,高显都不会多看一眼,弃之如敝屣。 但她不一样,她无论送给高显什么,他都会喜欢! 而且这可是她亲手做的东西,高显不得感动哭了。 莫青葵刚刚把面前的外袍叠好,门外忽然响起侍女的禀报声,“给皇上请安。” 莫青葵听到,立刻转眸,看到高显后,眼睛立刻亮起。 娇声唤了一句,“皇上。” 高显阔步朝她走来,唇角弯起。 昨天晚上他太忙,没有来青葵这里,所以今天一早就过来和她一起用早膳,怕她不开心。 “皇上,这个送给你。” 莫青葵走到高显面前,把手中的外袍递给他。 “这么快就做好了?”高显有些惊讶,他伸手接过外袍。 但是紧接着,目光不由僵了僵。 这条虫……是什么? “怎么?你不喜欢吗?这是我亲手绣的龙。” 莫青葵看着他的神色,奇怪问道。 她都亲手绣东西了,高显还想怎样? 看着袖口那歪歪扭扭的龙,高显脑中不禁又想起谢砚礼袖口处精致的刺绣。 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来。 这衣服根本穿不出去啊,和谢砚礼的那件相比,更是天差地别。 莫青葵看着他的脸色,顿时也有些不高兴了。 “你干什么?你不喜欢吗?这可是我用心做的!” 用心做?高显心中冷笑。 他可没看出半分用心做,要是用心,不会这么快就给他,甚至连等一等,再绣一绣都不愿意。 “穿不出去。”高显冷声道。 “穿不出去就穿不出去,你放起来呗。” 她亲手做的东西,自然是要被高显好好珍藏起来的。 看到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高显不由又有几分动怒。 “我让你给我做外袍,便是想要穿出去的,我也没那么着急要,你慢慢做不可以吗?” 莫青葵瞪大眼睛,“高显,做衣服是很难的!” “那为什么她……”高显脱口而出,紧接着意识到不对劲,连忙闭上嘴。 莫青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眼睛当即眯起。 “什么她?你说清楚!” 第199章 高显神情猛地一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青葵……不是,没有她,你刚才听错了。” “你骗人!你刚才分明就说漏嘴了!”莫青葵眼睛立刻瞪大,不依不饶道。 高显紧抿了下唇,“青葵……” 他上前一步想要跟莫青葵解释,但她却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警惕。 “你说,那个她是谁!快说!” 莫青葵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几分,歇斯底里。 她接受不了一点高显的背叛,那比杀了她都让她难受。 高显看着她的神色,抿了下唇,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是秦常在,她也送了我一件,但我没要。” 他自然不能说出秦九微的名字,那会给她带来麻烦。 秦常在? 莫青葵眼睛一眯,立刻想了起来。 上次那个大庭广众之下跳舞,企图勾引高显的贱女人! 好啊,被降了位分,禁足在宫了还这么不老实! 竟然还要处心积虑地勾引皇上,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紧接着,莫青葵的目光落到高显身上,眼中仍然带着怒意。 秦乐安不老实,高显也有错! 莫青葵上前,直接夺过高显手中的外袍,用力扔在地上。 “你不要,那就直接扔掉!” 高显看着地上的外袍,顿时火气也冒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这么哄过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这么低三下四! 整个后宫,他独宠莫青葵,给了她所有能给的一切。 但是她竟然连一件衣服都不肯给他好好做! 随便糊弄一下就送给他了! 甚至连学都不愿意学一下!根本就没有用心! 高显冷笑了一下,“扔了就扔了,朕还不想要了。” 他撂下这句话,便直接甩袖离开。 见他就这么直接走了,莫青葵顿时气得直跺脚。 朝他的背影怒吼道:“你走了就别回来!” 但高显似乎完全没听到似的,脚步仍旧没停。 看着他无情的背影,莫青葵的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 坏男人,坏男人! 她看着不远处木架子上的花瓶,直接拿起来摔到地上。 摔完之后又扑到床榻上,呜呜哭了起来。 梦儿此时有些看不下去,上前劝道:“娘娘,您快别哭了,皇上只是一时生气,很快就会好的……” 莫青葵闻言立刻抬头,没有理会她的话,脸上仍挂着泪痕,“你去帮本宫做件事。” 高显先不管,但那个狐狸精她必须要收拾了! 清芜宫。 “主子,今日的饭菜送来了。”侍女冬莲端着饭菜,小心翼翼地走近,将饭菜小心放到桌上。 秦乐安扫了一眼那木盘中的剩菜冷饭,当即就来了气,朝着冬莲怒吼起来。 “这什么东西啊!这是常在的份例吗?昨天皇上不是说过了吗?不让贤妃苛待我了吗!” 冬莲立刻跪下,声音紧张到发哑,“这,这奴婢实在不知,小太监送来就是这样的,听说,好像不是贤妃娘娘的意思……” 不是贤妃?秦乐安眉头立刻皱起。 不是贤妃,那还是谁? 在贤妃掌管后宫之前,内务府从来不会苛待她的。 她虽然被皇上禁足,但之前皇上对她可是青眼有加。 这在宸妃被独宠的后宫是极难得的。 所以即使被禁足,内务府也没有克扣她的东西。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重新得宠了。 所以前天她刚被克扣,她立刻就发现了,于是直接拿着碎瓷片弄伤侍卫,把事情闹大。 她知道的,皇上心里是有她的!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果然,昨天一整天,她吃的都是十分丰盛的饭菜。 但是今天一醒来,怎么又被克扣了! 丰盛饭菜直接变成残羹冷炙了! 她明明被禁足在宫里,什么都没干啊! 这次又是谁害她啊! 秦乐安怒意上头,直接长臂一挥,把面前的饭菜全都扫到地上。 侯府,致远院。 谢重之系好腰带,转眸看见坐着床上一言不发的许柳儿,眉头不禁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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