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松将他的书箧放在一旁,将笔墨纸砚从中拿出,在桌子上一一摆好。 从头到尾,谢景都没有看李元一眼。 李元的眼睛危险眯起,右手的拳头紧紧捏起。 不知死活的小贱种!他在嚣张什么?! 又不是谢世子的亲生孩子,不过只是一个养子而已! 等着吧,今天下学时就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梧桐书院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 谢景虽然三个月没有来上课,但是所有的课程都跟上了。 每堂课上,谢景都受到了夫子的夸赞。 李元听在耳中,看向谢景的目光更是怨毒了几分。 不过只是字好看了点,背书背得快了点,有什么值得夸奖的? 贱种就是贱种,和他那些庶弟一样!就爱用这些小手段讨长辈喜欢! 梧桐书院的最后一声钟声敲响。 学子们纷纷带着学童和书箧离开。 但是谢景没有直接走,而是仍和之前一样,下学后又多问了夫子些问题,之后才收拾书箧。 李元穿着华丽的锦衣,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头发用一根金色的丝带束起,配上一张吃得圆滚的脸,通身的华贵气派。 身后跟着四个跟他一般大的小跟班。 看到谢景出来了,他转头冷眼扫过几人,“东西都带上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抬手吩咐,“跟上他。” 谢景感受到身后那几个偷摸跟着他的影子。 他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笑,脚步继续如常朝前走着。 走到那条熟悉的小径,李元觉得时机已到,立刻快步窜了出来,朝谢景两人迅速逼近。 但就离他就差两步时,一个大麻袋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将李元和小跟班们套住。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拳打脚踢如雨点般顷刻就落到了他们身上。 李元心中大惊,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麻袋的束缚,但无奈这麻袋套得太紧,他怎么也出不来。 不由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打我!” “我,我父亲,可是临安侯!你们是都活腻了吗?!” 麻袋旁,谢惊春头发高束,瘦削刚毅的脸上划起一抹冷笑。 呵,谁家还没个侯爵。 谢惊春看着麻袋中那个不停蠕动的身影,落脚踹得更狠了些。 什么脏东西,还敢欺负他弟弟?! 看他今天怎么教训他! 自从前日母亲跟他说过这件事,之后两天,他练武练得比之前更勤快了些。 誓要为二弟狠狠出这口恶气。 谢惊春找来的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在练武场上习武的。 个个浑身都是劲,踹起人来毫不留情。 李元和他的跟班被打得吱哇乱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之前一直都是他们欺负别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 谢景站在一旁没有参与,只是冷眼看着,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昨天晚上秦九微将计划告诉了他,今天早上又重复交代了一次。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谢惊春正用力揣着麻袋中的几人,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37章 谢惊春看清后眼睛顿时瞪大。 他没看错吧,二弟居然在打人! 以前二弟在他眼中一直都是礼貌谦让,微笑安静的模样。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弟这样…… 谢景想起之前李元做的那些事,脚下的动作越来越狠。 往日一向温润平和的眸子里,此时弥漫着嗜血的冷光。 最后谢惊春都停下了,谢景仍在用力踹着。 谢惊春在一旁看呆了。 没想到还蛮有习武天赋的…… 不会是个文武双全的天才吧! 秦九微的马车在梧桐书院外。 等了好一会不见他们回来,正准备掀开帘子往外瞧。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微微晃动,两个小身影腾地钻了进来。 秦九微定睛一看,果然是两个孩子。 谢景一上马车,秦九微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开始检查。 见他身上没有血迹和伤口,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没有任何脏污。 紧接着,秦九微目光落到谢景湿汗的额头上,眉头微皱。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谢景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谢惊春却已经兴奋起来了。 “母亲不知,刚才二弟也跟着我们一起打了李元。” 谢景注意到秦九微的目光,淡声道:“嗯,踹了几脚。” 秦九微抿了抿唇。 额头都汗湿成这样了,这不是只踹了几脚吧…… 她从袖中拿出手帕,靠近谢景,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 随着她轻柔的动作,谢景感觉自己竟然慢慢放松了下来。 谢景抬眼,看向秦九微温婉的面庞。 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让人感觉无比的安心。 他忍不住地带着哽咽轻唤了一声,“母亲,谢谢……” 秦九微弯唇,轻轻应了声。 同时,秦九微想到刚才谢景的作为,心中对他的认识也多了一层。 羽翼未丰时能忍则忍,一旦获得机会便立刻好好利用,反杀毫不留情。 嗯,和自己一样。 很好。 另一边。 谢惊春和谢景带着人走后。 李元和他的跟班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麻袋被打得破破烂烂,李元艰难地从里面爬出来,他的脸上满是尘土,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几处。 李元紧咬着牙,眼中满是怒意。 这个贱种居然还敢反抗!居然敢找人打他! 小跟班也从麻袋里爬了出来,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元。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我们?” 李元一巴掌拍到小跟班头上,“笨死你算了!“除了谢景还能是谁!” “小少爷!小少爷!”临安侯府的人此时也赶到了。 他们刚才在书院外迟迟等不到李元,不由有几分担心。 以往小少爷欺负完人,很快就出来了。 他们生怕出什么事,便直接赶到书院里了。 小少爷可是侯爷的嫡子,宠得如珠如宝一样。 要是小少爷出什么事,他们也不用活了。 李元看到匆匆赶来的下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他被打的时候见不到一个人,现在他都被打完了,一个个又跑过来! 李元出声怒斥,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了三抖,“废物!一群废物!” 下人们立刻战战兢兢地求饶。 “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 李元喘着粗气,瞪向他们,“刚才在门口可见到什么人了?” 为首的张三想了想,“现在距下学有一段时间了,门口都不见什么人。” “哦对,还有一辆马车,里面还传出来几道女声,里面应该是谢世子的夫人,来接谢景下学的。” 李元眉头立刻皱起。 谢少夫人不是谢景的后母吗?居然会对谢景这么好? 李元眼睛危险地眯起。 好啊,他说谢景怎么突然来的胆子敢跟他作对! 原来是背后有靠山了啊! 李元气的腾地从地上站起来,但刚起身,肩膀便猛地传来一阵刺痛。 “嘶——” 张三立刻上前查看,发现是脱臼了。 李元紧咬牙关,腮边的肌肉微微抽搐。 他阴沉着脸,眼神中满是暴怒,指着张三道:“你去,拿钱找几个最好的弓箭手来!” 要不是这个女人给谢景撑腰,谢景哪来的胆子反击? 她害得我肩膀受伤,他就要让人用弓箭把她的胳膊射穿! 张三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弓箭手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小少爷经常拿弓箭射府中的下人玩。 但那些不过是奴才,死了就死了。 可谢景和世子夫人不是啊…… “小少爷,他们可是侯府的人,要是被发现……”张三试图劝道。 李元不屑冷哼一声,“你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不被人发现不就行了?怎么那么笨!” 张三不敢再说话,连忙躬身去办事了。 李元见状满意地扬起下巴,这个是父亲教给他的。 前日一个下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盏,父亲直接命人把他的手给毁了。 父亲说得对,无毒不丈夫! 做男人,就是要够狠才能成大事! 那个女人和谢景敢踩在他头上,就要付出代价! —— 侯府,晚膳。 谢砚礼今日回府较早,过问了功课后,五人一齐去了主院用晚膳。 “景哥儿,尝尝这个菜,你今日上学辛苦,多吃一点。” 秦九微夹起一道干笋肉片放到谢景的盘中。 谢砚礼握筷的手一顿,抬眼看去。 却见谢景微微一笑,接着便轻声道:“多谢母亲。” 说完便夹起那肉片送入嘴中。 谢砚礼顿时怔住,眉头微微蹙起。 第38章 谢景是他三个孩子当中,最为温柔稳重的一个。 但他总觉得这孩子内心极有想法,莫名有些看不透。 可是现在,秦九微居然已经和谢景处好关系了? 他不过两天晚上没有回来吃饭而已…… 谢砚礼清俊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 他回到书房后,直接叫来了梓竹。 “这两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你如实说来。” 梓竹一脸懵圈,“世子爷,什么意思啊?这两天什么都没发生啊?” 谢砚礼目光冷冷地扫一眼梓竹。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拧眉,“那我再问得具体点,少夫人这两日做了什么?” 梓竹想了想,一五一十地答道。 “昨日少夫人派人送了一封信去梧桐书院,重新给景少爷办入学。” “今天景少爷便去了梧桐书院,晚上少夫人还亲自去接景少爷回来了。” 谢砚礼眉头皱起,“就这些?” 梓竹点头,“这两天就这些事情。” 谢砚礼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垂眸思索。 翌日傍晚。 “少夫人,马车已经备好。” 秦九微颔首,刚走出主屋,迎面便看到一个身前颀长的身影。 谢砚礼?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秦九微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但很快回神,柔柔轻唤了一声:“夫君。” 谢砚礼颔首,目光落到她身上,“你这是要去哪?” “去接孩子下学。”秦九微温声道。 谢砚礼淡声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秦九微觉得有些奇怪和突然,但也并没有拒绝。 谢景对谢砚礼很是崇敬。 如果谢景看到谢砚礼来接他下学,想必很是高兴。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梧桐书院驶去。 侯府的马车自然宽敞豪华,车身由上好的檀木打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秦九微踏入马车,便径直坐到了马车最边上的一角。 谢砚礼也坐上马车,垂眸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 中间足足隔了四个手掌的宽度。 他心下微沉,她就这样想和他保持距离? 谢砚礼垂下眼睑,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冷气。 秦九微见状,下意识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谢砚礼注意到她的动作,眉心又是狠狠一跳。 秦九微确实是想跟谢砚礼保持距离。 但是原因可能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最近秦九微每次和谢砚礼接触时,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冷檀香。 这檀香之气,非浓非烈,却清洌如冰泉之水,丝丝缕缕,萦绕于身。 这味道若有若无,却又丝丝缕缕绕人心弦。 每次一靠近,这股味道瞬间萦绕在她周围。 就像,他在抱着她一样…… 这让没有跟别人两情相悦过的秦九微不禁打了个寒颤,因此下意识远离谢砚礼。 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马车悠悠停下。 “世子爷,少夫人,到书院了。” 秦九微应了声,双手放下膝上,静静等待着。 谢砚礼掀起眼睑,看向秦九微。 他不知道要怎么接孩子,就想看秦九微是怎么做的。 结果秦九微一动不动…… 秦九微注意到他的眼神,以为他嫌等的时间太久,便出声解释起来。 “夫君有所不知,景哥儿好学,下学后还会问夫子一些问题,要过一会才会出来。” 这是两人坐进马车后,秦九微说的第一句话。 谢砚礼目中微暗,墨玉一般的眼珠子幽幽看着她。 终于肯跟他说话了?不躲着他了? 他抿了抿唇,淡声道:“知道了。” 秦九微见他明白了,便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此时街上商贩们的吆喝声连绵不断,小摊一个挨着一个,琳琅满目。 卖首饰的,卖瓜果的,卖小吃的…… 街上热闹非常,满满的烟火气息。 秦九微竟不由看入神了。 在秦家时,李氏从不让她出门,把她困在家中。 之后,一入宫门深似海,更是再未出去过。 秦九微转头,“夫君,我要下去买些吃食,你可想吃?” 谢砚礼闻言眉心隆起。 谢砚礼一向只吃三餐,除此之外的甜食点心是一律不碰的。 因此他声音淡漠道:“不用。” 秦九微也就没再多问,自己利落地走下马车。 此时,马车停靠酒楼的二层阁楼上,一扇木窗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窗前,眼神冰冷。 手中的弓弩举起,瞄准了街上那个纤弱的身影。 弓弩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弓弦紧绷,随时会射出夺命的利箭。 张三站在黑衣人身后,紧张地手心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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