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 南乙很清楚, 很明白,所以不再诉说, 不再期待有人能承托住他的脆弱和无助, 活得像一个没有弱点的人, 也很好。 可现在, 秦一隅就站在他面前, 不只是接住了他,不是宽慰、安抚,不是尝试掩盖,不逼迫他忘记和接受这些。 是重塑。 他说,这的确不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你可以恨,没关系。 但你的眼睛,是给我的礼物。 他笑嘻嘻地抢走了南乙童年最恐惧的那个小盒子,细致地、小心翼翼地将散开的丝带重新系好,再打开时,里面飞出来大片大片彩色的蝴蝶。 怎么会这样? 他不懂,实在想不通。 这怎么会是因为我呢? 他至今仍记得秦一隅带着这行刺青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模样——昏暗的livehouse里,他背着吉他,手搭在立麦架上,耀眼夺目,所有的光都是为他而打下的。 当台下有粉丝大喊“你纹新纹身了!”的时候,他的笑容比灯光还晃眼。声音透过话筒、透过音响,被放大到每个人都忽略不了的程度。 “是啊。这是我目前为止最爱的一个纹身。” 爱? 真是个抽象的、难以理解的名词,只要被冠上这个华丽的点缀,就会变得特殊,变得令人妒忌。 尤其发出者是秦一隅,一个看上去只会爱他自己的疯子。 于是在那一晚的live之后,所有爱他的人都在疯狂地搜寻着答案,每一处蛛丝马迹,每一条线索,都被他们套着放大镜去检查、翻阅,试图拼凑出这一行纹身背后的人或事。 最后什么答案都有。 诸如:他是为家人纹的,为母亲;或是说他是为乐队在音乐节上的成功演出而做出的纪念;甚至有人说,他是为了无序角落的贝斯手许司,因为不久前,阿那亚的前一天,许司刚过完生日。 什么答案都有,也就意味着没有答案。 当时的南乙并没有做这些无意义地探寻,只是漠然地浏览着网络上的猜测,然后一一否认。他想到的只是这个单词本身的意义,是那本秦一隅高中时就看过的书。 那么这个纹身,大概率也就是纪念他某个重要的、熠熠生辉的时刻罢了。 至于是什么时刻,他不得而知,也认为自己不必要知道。他那一晚做的,也只不过是在心中的计划表里加入了一个单词,并为此添加了属于他自己的注释。 [sternstunde 秦一隅会心甘情愿站到我的身边,加入我的队伍。 当那一天到来时,这会成为我乐队的名字。] 这些话语早已成为靶心,被他盯穿了,看透了。但这一刻,却因为秦一隅的一句话被拆解、重塑。 那尊找不出一丝弱点的石像也出现裂痕。 不可能的。 明明在这个夏末以前,自己都躲得很好。他什么时候见过的?还见过他的眼睛? 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南乙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一切,可才只是皱了眉而已,秦一隅便用声音阻断了他的怀疑。 “那次阿那亚的音乐节,你去了,你就在台下看我,对不对?” 没错。 像每一次一样,我为了你逃课,从港城到阿那亚,忍受着眩晕坐车前往,在雨里枯站一个下午,等你上台演出的十六分半。 可是那里那么多人,我埋没在千千万万爱你的人之中,那是最适合藏身的地方,怎么会被看到? “你后来找到你的帽子了吗?”秦一隅声音轻极了,“被风吹走了,不是吗?” 南乙彻底地愣住。 没有。 它不见了。 他离开那片人海之后是那么落寞,仿佛丢失的不只是一顶帽子,还有半颗心。坐在摇晃的大巴车里,远离海岸线,远离沙滩上搭建的舞台,离台上的秦一隅也越来越远。 戒断反应很重,他听着耳机里的歌,眼也不眨地盯着远去的路,盯到发痛。 早知道被他看见了,自己散场的时候,或许就不那么难过了。 原来我不必站那么高,也可以被秦一隅看到。 他仿佛又变成了曾经的小朋友,被短暂地剥离了说话的能力,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错,是我。 南乙只能这样站在原地,望着他。 一张薄且韧的脸孔,一双抿紧的唇,一对红得破碎、碎得满是锋芒的眼,像一把利刃插在地上,微微发颤,闪着寒光。 和当初那惊鸿一瞥,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不再隔着人山人海,他们靠得那么近,这个人的手,如今就触碰着他的咽喉。 秦一隅无端感到酸涩,怕他逃走,只能紧紧地按住南乙的手。 “你不用说话,我知道是你。知道为什么后来你去我家,我愿意让你弹琴吗?因为我认出是你,所以妥协了。” “音乐节那天,站在台上,那么多人,下那么大的雨,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我一眼就看到你,很奇怪是不是,我当时也不懂,但就是觉得……我一定要把这一瞬间记下来。你有过这种时候吗?” 南乙蹙了眉,眨了一下眼睛,艰涩地开口:“有……” 我是用一个个穿透血肉的小孔记下来的。 明明迟之阳的脚步已经走远了,可秦一隅仍旧压着嗓音,这令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抖,他越说,越是靠近,南乙被他的气味包裹了。 “那……想一想你渴望记住的东西,一定是你很珍惜的,不想忘记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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