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山河录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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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文森特的大衣对石燃来说略显宽大，下摆甚至触及了他的小腿：“穿上吧，车子快到了吗？”他的目光转向石燃的手机屏幕。在文森特的坚持下，石燃没有再拒绝。他掏出手机，眼睛微微眯起，聚焦在屏幕上显示的网约车到达时间：“快了，大概再等五分钟。” 他提议道：“要不我们往司机那个方向走走？” “没事。”文森特摇摇头，然后勾着石燃的手指，把人带到了贴墙的位置立着，两人在夜色中静候车辆的到来。石燃没有转头去看文森特，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小指间传递过来的温度。随着手指的接触，他的心跳仿佛与文森特的产生了共振，一下下在胸腔中回响，如同古寺中规律的钟声，深沉而有力，撞击着石燃的思绪。手机在石燃的手中震动，他趁机向一旁迈出几步，巧妙地躲开文森特的触碰。同时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司机告知他们已经到达了约定的地点，并指示石燃留意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车。随后，两人一同坐入车内，沉默伴随着车辆的行驶。夜色中，只有对方身上淡淡的酒精气息和车窗外透进的凉风交织在一起，轻轻拂过石燃的感官。一定是酒精在作祟，石燃能感觉到一股冲动在内心酝酿——还是对文森特。他的意识随着车辆的颠簸而起伏，但与直线行驶的车子不同。石燃的思绪似乎在脑中打转，仿佛被卷入了一个万花筒，缤纷地不规则的光芒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最终，石燃缓缓将头部倚靠在车窗与座椅的交界处，闭上眼睛，夜色中，车辆平稳地前行。文森特带着石燃回到自己家，他去厨房接了两杯水。他将其中一杯递给石燃：“喝点水吧，你在车上看起来几乎要睡着了，感觉头晕吗？” “谢谢，确实有点。”石燃接过水杯，他的手心托着杯底，另一只手轻扶着杯身，感受着水杯带来的凉意。他望向文森特：“文森特，我们能继续之前的话题吗？” “当然可以。”文森特轻轻点头，坐在石燃的身旁。他的手指划过石燃的额前，细心地为他整理着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那双清澈的圆眼又重新露了出来。石燃的目光微微下垂，他的嘴唇轻轻抿紧，刻意回避文森特的亲昵触碰。随后他再次抬起眼帘，与文森特的目光相遇。刚喝完水，他的嘴唇显得尤为润泽：“所以，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吗？而且，文森特，你应该清楚，如果我们的关系曝光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即便石燃的直系导师是jack，但是和文森特这种学院里正式职员保持近似于“恋爱”的关系，已经足够让人质疑。文森特低头吻在石燃的眼上，他缓缓开口：“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是个有成瘾体质的人，对快感抵抗力很弱。就像如果有一包零食打开放在我面前，我就必须把它吃掉。你能想象的，或者不能想象的欲望在困扰我。” “因此，我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够将我从欲望的泥潭中拉出的人。”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石燃，“而这个人，必须是你。你的保守与谨慎，就像我喜欢的书一样，能将我圈禁在安全的范围内，让我逃脱被掌控的人生，这个解释不知道是不是足够让你理解？” 石燃的眼瞳在文森特的话语中转动，像是要在文森特脸上找出任何细微的破绽，只可惜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片刻后，石燃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很轻，但语气带着些无奈：“即使这意味着我们的关系有可能被发现？” 文森特肯定地回答，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即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石燃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即使我可能无法回应你同等的感情？” 文森特继续重复着石燃的话。随后，石燃再次陷入了沉默。眼前这个节骨眼，他做不了什么的决定。因为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博士生。然而，他内心确实有所动摇，因为任何人在文森特那双深情的眼眸注视下都难以保持无动于衷，更何况，石燃自己本就喜欢男人。文森特的目光穿透了石燃的犹豫，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更哆纹錆联係1零⑶25Ⅱ⑷九⒎ 他解释道：“燃，我知道这里不存在可以保证完全不被发现的可能，但是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出事，我会立刻和学校提离职，而且我可以在我的公司担保你，做你的担保人。”这番话相当于提前给石燃准备了退路。石燃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玻璃杯的边缘，用力到似乎要把杯子捏碎。他时常扪心自问，他的目标是什么，但即使他绞尽脑汁，也难以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朦胧之中，只有一个要给刘桂芬养老送终的模糊年头萦绕在心尖。至于他个人的欲望，总是默默地退居其后。回想起来，石燃这辈子做过的最叛逆的事，可能就是与他的“初恋”的秘密被刘桂芬意外发现。除此之外，就是出国后和不同的人约炮解决生理需求。要说感情，他无疑是渴望的，却始终将其压抑在心底，不敢轻易释放。文森特静静地将下巴垫在石燃沉默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低沉，几乎是耳语般地重复着那句话：“我需要你。” 石燃没有排斥文森特的亲近。反而，肩膀上的那份重量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文森特倾斜，他的手指依然蜷缩着，紧紧握着水杯。他偏过头，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文森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