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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 这一刻,老汉步子都一下变快了,走到床边伸手一摸,客人已经不在了。 这,人呢?难道是个贼?不会的!难道是起夜去了? 老汉心惊之下,没有发现桌上的碎银,匆忙取了一把伞就打开了门。 外头的雨声击打着伞面更为明显,老汉试着在门口喊了一声。 “后生——后生——” 随后老汉又撑伞去牲口棚,果然那匹马已经不见了,是真的跑了。 “你这后生,我好生待你,莫不是個贼子?半夜走了也不说一声——” 老汉气不过,忍不住喊了一声,但此时雨夜中也没有别的动静。 等老汉方便完回屋,又点起灯火,这才发现了留在桌上的银子,知道对方应该并非贼子。 不过老汉的喊声在雨夜中虽然并不明显,村中也无人起来问一声,却不代表没人听见。 靠近村口一户人家的牲口棚内,草垛累成的地方,一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正是本来在此睡去的柴望。 老汉的呼唤在耳力出众的柴望这还算是比较明显。 在皱眉思索了一会之后,柴望心中渐渐出不妙的预感,若是那姓钟的已经提前来了呢? 即便这会是夜晚,即便还下着雨,柴望也是睡不下去了,立刻翻身出来,运用轻功纵跃,很快就来到了之前他查看过的地方。 这一看,柴望心头就是猛然一跳。 乱石堆已经被人搬开了,原本被封住的井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柴望略微有些发憷,但借着闪电的光辉,些许惧意也立刻消散,因为井口附近的痕迹足以说明是人为而非鬼怪。他来过了! 真是小瞧他了! 柴望心中懊恼,自然再也无法等下去,顾不上是下雨,立刻折返,先找到亮着灯火的老汉居所。 “嘭~”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屋中的老汉猛然吓了一跳,却见一个身上湿哒哒的陌生男子正在看着他。 片刻之后,老汉昏迷在屋中,而柴望离开了老汉的家,从村中另一条道立刻出发。 姓钟的既然没有在村口出现,定然是走了村后的道路。 当然对方也可能以别的方位离开,但适合奔马的路就这么两条,对方既然是骑马走的,不会不取其中之一。 纵然可能判断有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追,至少比不动作要好。 虽然此刻还下着雨,蹦跑的马蹄印子较深,对于柴望来说追踪不成问题,问题就在于路上的蹄印可不止一道,显然这里也时常会有别的牲口走过。 柴望仗着轻功急速而行,一直冲到荒山边沿的道路,在大路和小路口子止住步伐。 “哗啦啦啦啦” 雨水打在身上十分寒凉,柴望看着大路小路,两边都有蹄印足迹,看向了山坳处的小道。 到了这里,蹄印子没有混杂在一起就好区分一些了,明显这小道的蹄印要深一些,也搅动了泥土,似乎是处于疾驰之中。 很显然,那钟行温根本没有走大道!雨势减缓,并且渐渐止住,而山中有一道人影正在疾驰,正是追踪中的柴望。 蹄印子非常新鲜,单独一道痕迹反而更好追踪,钟行温肯定走不远! 柴望心中也想过很多,想过是不是对方的疑兵之计,但这会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先追到头再说。 远处的山岗上隐有火光,柴望加快了速度,轻功被运转到了极致。 那边的庙宇中,一股阴寒的风从庙外吹来。 “呜呼.呜呼” 寒风吹得庙宇中的不断乱窜,甚至有火星跳到了覆盖钟行温的枯草上,一边的老马不安低鸣几声,用马蹄“啪嗒啪嗒”踩灭。 之后这匹老马更是低下头用牙咬住钟行温的衣袖不断拖动,似乎是想要唤醒他。 但此刻的钟行温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本来就有的内伤加上连日来的疲惫,眼皮快速跳动却根本无法醒来。 “嗷吼——” 一声咆哮在庙宇附近的山中响起.正在急速接近庙宇的柴望一下止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向周围,这一声咆哮.大虫!?这山里有猛虎? 柴望脸色微微一变,望向那边的破庙,忽然以更快的速度朝那冲去,不论是为了除掉钟行温还是躲避猛兽,都得去那。 真算起来,钟行温应该不认识我,定能出其不意!“呜呼.呜呼” 雨已经停了,但山中此刻寒风呼啸,柴望轻功极快,庙宇也已经近在咫尺,甚至隐约能看到角落的篝火和一匹马。 追上了!姓钟的就在这! 柴望心中大喜,脸上则浮现一丝寒意,明年的今天,就是姓钟之人的忌日!“嗷吼——” 一声咆哮骤然在身边响起,奔走中的柴望只来得及看向一侧,就见一只黑黄之色的猛兽从一边的林木之中扑出,而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一丁点多余的动静。 大虫! 心中只来得及升起这个念头,猛虎已然扑面而来,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腥臭先至。 即便自认武功不俗,但面对这只庞然大物,柴望这一刻已经胆寒,刹那间纵跃而起避过猛虎一扑。 但这猛虎着实恐怖,在扑过的时刻,一条钢鞭一般的尾巴竟然猛烈甩动过来。 柴望人已经升空半丈,右侧小腿却猛然中了虎尾。 “啊——” 一声惨叫在庙外响起,庙内的老马愈发不安,昏睡中的钟行温也仿佛陷入噩梦,但眼皮跳动再快却也醒不过来。 这时候,装了尸骨的麻袋下,那血水痕迹泛起波纹,一缕血水好似违反风向,向着庙外延伸。 也是这一刻,已经一只虎爪按住柴望的猛虎看向了远处破庙方向。 一双虎目之中闪过一丝不似牲畜的神色。 “吼——” 猛虎一声啸,震动山林,令山中动物瑟瑟发抖,也让胸口有着虎爪血痕,肩膀血流如注的柴望心如死灰。 但下一刻,柴望只觉得胸口压力一减,发现猛虎却松开了爪子。 猛虎何止是松开了爪子,它甚至一点点在向后退,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东西。 但此刻的柴望起了强烈的求生本能,根本没有注意到猛虎的动作,只是想要离开猛虎范围 第669章 此地神说 一种比雨后的山林更阴寒的感觉从那边的破庙处一直延伸过来。猛虎舔了舔嘴边毛发上沾染的血迹,低头看了看正在挣扎中爬行的人,最终还是退怯了。 虎爪缓慢后退几步,这只体型硕大的猛虎放弃了即将到口的食物,带着一阵山风纵跃着离开了此处。 柴望回头看了看,发现那只可怕的猛虎竟然真的走了,顿时脸上浮现狂喜,更强烈的求生欲望被激发。 小腿似乎失去了知觉,肩上也有一个恐怖的伤口,身体使不上劲,但都还算不上致命伤。 庙里有一个人,虽然柴望知道自己本来是来杀那个人的,但现在那人成了的希望。 柴望这两年是一直藏在海玉县暗处的,虽然钟行温和他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他对钟行温其人却还算了解。 这位捕快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他不认识我,他会救我的.“救,救命.救命——” 柴望不断朝着破庙的方向爬去.“救命么我也曾这般哭喊.” 一个阴郁诡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柴望缓缓抬头,没有见到其他人,但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寒意。 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这时候,柴望前方被雨水湿润的山道,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腥臭。 “真的是你,我不会忘记你的.”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本就失血不少的柴望脸色苍白,挣扎着看向周围。 “谁?谁在说话?” “我不就在你面前么.” 声音直接出现在前方,正看着身后的柴望略微僵硬地缓缓回头,指尖前方悬浮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怪,血水不断从对方身上滴落,也是那股腥臭味的来源。 透过那凌乱的长发,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圆了看着柴望。 强烈的怨气犹如实质,散发出来让柴望竟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也因为这强大怨气,脑海中不断划过当初的画面。 来此送休书,后又将重伤的妇人送入麻袋,捆绑丢入井口,那凄厉的呼喊也在入了井之后戛然而止“是,是伱.” 恐惧在这一刻于柴望心中上升到了极点,甚至还胜过刚刚面对猛虎的时刻。 “不,不,害死你的不是我,是关新瑞,是关新瑞,啊——” 庙宇之中,那匹老马躁动不安来回踱步,神案之后亦有两道神光若影若现。 “嗬” 钟行温身子一抖,仿佛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在才醒来的时刻,钟行温意识都有些恍惚,他茫然地看着周围,渐渐才回忆起如何到达这里的经过。 那匹老马凑近过来,伸出舌头舔着钟行温的脸颊,也给他带来一些温度。 钟行温伸手抚摸着老马的面部,然后忽然看向地面,那装着尸骨的麻袋掉了,麻袋底下还渗出一滩水。 这水此刻却并非是血色的。 钟行温却并未多想,因为雨中前行的缘故,麻袋落地有水渍再正常不过。 外头的雨似乎也停了.这么想着,视线转向庙外,钟行温心头又是一惊,庙门槛处竟然趴着一个人。 钟行温几乎是立刻窜了起来,伸手去摸马背上挂着的刀,但盯着门口许久之后渐渐放松一些。 等钟行温走近了查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受了伤的人,身上身下满是血痕,胸口和肩膀上都开了口子,显然是猛兽所至!救人! 这是钟行温的第一反应。 钟行温昏睡一阵子,体力精力有所恢复,拖着受伤的男子进入破庙中,将之在篝火边的草堆中放下,然后小心解开被血水浸染的衣物,检查对方的伤势。 胸口的抓痕很深,肩膀的咬痕更深,不过很庆幸,肚子没有被直接划开,也没有被咬断脖子。 对方已经昏迷,钟行温只能做一些紧急的处理,不但用上携带的金疮药,包了一下伤口,更是想到了薛道长的叮嘱。 钟行温立刻翻出行囊中的一道符咒,道长说过此符定身,能暂时固伤止血! 虽然有些玄乎,但这会只能试试。 只是当钟行温快要将符咒凑近的时候,那个看着伤势很重的男人却一下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吓了钟行温一跳。 “呜呜呜” 一阵寒风绕室,篝火的火苗也在左右窜动,一边的老马发出不安的嘶鸣。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钟行温忽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有种不是在和活人对视的感觉。 这双眼睛没有任何温度,视之让人觉得心慌。 “兄台,你怎么样?” 最终还是钟行温先开口,而男子看了看肩头,摇了摇头。 “我没事,多谢你了.” 钟行温点了点头,能耐得住这样的伤势,这样的疼痛,是条汉子!篝火这会已经弱得快要熄灭,钟行温体感寒凉,立刻给篝火添柴,看了看那边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而重新闭目的男子,忍不住询问一句。“兄台是何人?可是猛兽所伤?” “猛虎所伤.” 男子回了一句便不再说任何话。 钟行温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下庙外,但此刻除了思考防范山中猛兽,却又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刚才昏睡之中,钟行温隐约好像听到了一些声响,仿佛能觉出周围的动静,这时候他也不由多看了神台几眼。 实际上之前钟行温进来的时候就发现神像倒塌了,只是刚刚有些顾不上多看别的。 此刻再瞧却发现神台神案之上竟然还是有一些贡品的痕迹,虽然都盘子都已经反倒,却说明偶尔还是有人会来供奉。 看着神像,钟行温这会似乎又回忆起更多梦中细节。 刚刚自己似乎在梦中感觉到外头有光,更是听到了神人对话,但梦中一切包括声音早已模糊,这会是回忆不起来。 再看看这个被猛兽所伤的人,如此凄惨,而我昏睡庙中却安然无恙.难道真的有神人在庇护我?钟行温瞥了一眼篝火,就凭刚刚那几乎要灭了的篝火,肯定是挡不住什么猛兽的。 钟行温看看似乎是陷入昏睡的男子,处理过的伤口也有血迹渗出,映红了包扎的棉布。 自之前海玉县的事情之后,向来对怪力乱神算不上太热衷的钟行温,对鬼神之说也有了新的理解。 此刻他整理完了篝火,站起身来走到了神案前方,向着倒塌的神像拜了三拜。 “多谢神人庇佑,也希望神人能保佑我安然回去,替章氏伸冤成功,惩治那弑妻求荣的奸恶之辈若那之后钟某人还有命在,定会回来还愿!” 只是当钟行温说出“弑妻求荣”四个字的时候,原本昏睡的男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钟行温似有察觉,微微侧目看向后者,两人的视线略微接触,前者想了下故意扯开话题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庙啊.” 本不指望男子会回答,却不料对方真的开口了。 “这原本是土地庙,但现在却不是了,有时候过路的人会供一下.” 钟行温在篝火边坐下来,昏睡过后精力恢复一下,他也从包中摸出点潮湿的饼子打算烤一烤,同时下意识问了一句。 “不是土地庙了供什么?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男子没看钟行温,更没有理会后半句话,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是回答对方问题还是自己要说。 “这里本是土地庙,后来被人推倒了神像” 男子看向那边倒塌的神像,继续道。 “我听村里老人讲过,有个樵夫天天上山砍柴,一天见到有老人上山劳作半天没多少柴火,心中不忍就将自己所得赠予老者,并帮他背回家” “老人靠柴火过冬,但樵夫自己是靠柴火讨生活,柴火送人可今日不能无薪,就算天已经有些暗了却还是在山上砍柴.” “后面忽闻虎啸,樵夫心中惧怕,背柴找到土地庙躲藏,神案下空,他躲入其中用柴堆阻挡在外,以避猛虎” 此刻庙宇上方,两道神光浮现,听着下方的诉说,蓝袍鬼看向身旁若有所思。 而那受伤男子的叙述还在继续。 “在寂静之中,被柴火顶着的庙门却开了,寒风阵阵似有什么进入庙宇,随后却听到有人说话.” 男子的声音一顿,再次开口时钟行温也意识到对方指代什么。 “原来说话的是一只猛虎,它在土地神像前询问恳求,问曰:‘土地爷,您让我清心静修,可我实在是饿呀,前日您许我吃一蚊,昨日您许我吃一蝇,如今实在饥饿难耐,不若让我吃饱一回,就吃饱一回,从此戒掉荤腥!’” “你说土地神会怎么说?” 男子忽然看着钟行温,后者微微一愣,还不等回答,男子脸上露出怪异的冷笑,又说了下去。 “土地神真的开口了,它说:‘既如此,我神案下面藏着个人,你把他吃了,也算一顿饱餐,从今往后就可戒断荤腥.’” “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沉浸入故事的钟行温惊愕一句,这竟是土地神会说的话? 而男子又冷笑一下,继续说道。 “这一刻,原本惧怕的樵夫怒不可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一脚踹开柴堆,手持柴刀冲了出来,竟是逼退了猛虎精” “随后男子怒目圆睁地看向神台,指着神像骂道:‘你也算土地神,去你娘的,你不配坐这,我坐着都比你强——’” “随后一脚将神像推倒,自己坐到了神案之上.” 钟行温看向神案,看着那倒塌的神像,难道这神像就是当初被推倒的?不不不,未免有些荒谬.“真是如此?” 男子看了一眼钟行温,闭上眼睛。 “真假谁知道呢?也有人说,后面找到樵夫的时候,他死在庙中,被猛虎啃噬而亡” 第670章 唯独少了正主 推倒神像自己坐?蓝袍鬼自然也听到了下方的叙述,也不由多留意身边。 这故事不管是真是假,但很显然手持柴刀的汉子确实也不像是寻常意义上的神,这一切也并非他需要探究的隐情。 很显然,手持柴刀的汉子这会更关心的也并非自己的故事。 两神浮现在神台之上,下方的钟行温和“柴望”似乎也看不到他们。 柴刀男子盯着此刻的柴望眉头紧锁。 “那厉鬼已经附身到此人身上,若是放他离去,出什么事可不好说了!” 蓝袍鬼歪一歪身子向作出侧手微微拱手的姿态。 “若真出什么事,因果自然算在我等头上,还请尊神放心!不过这外头的猛虎.” 手持柴刀的神人也看向蓝袍鬼。 “此事亦无需尊神费心!” 蓝袍鬼点点头表示理解。 实际上那只猛虎显然也非比寻常,但在钟行温来破庙的时候状况更差,猛虎却没有现身扑杀,反而对柴望这个武林高手出手,就已经说明了某些事情。 章氏借柴望之口讲的当地典故或许不全是真的,但故事中那只想要正修的猛虎或许真的有。——第二天上午,钟行温再度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一下就从干草堆中坐了起来。 钟行温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应该是太累了,居然起来晚了,本该天蒙蒙亮就出发的。 对了,那个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想到这,钟行温看向篝火另一边的草堆,却没能看到昨晚的那个人,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枯草,搜寻一番之后亦是无果。 钟行温看向一夜未曾栓着却也不跑的老马,给它喂一些托着的精料,随后再出门去转了一圈。 等钟行温回来依旧没有找到昨晚的那人,他也只能认为对方已经先行离开,毕竟昨天看着伤势严重,实则对方神态举止也没多大负担。 自己有要事在身,钟行温不可能一直在这等人找人,收拾一番之后就牵马离去。 或许昨天那一晚是这段时日以来钟行温休息得最好的一晚了,在这之后他又抓紧一切时间赶路,很多时候都星夜兼程。 因为携带着人的尸骨多少有些敏感,所以有时候经过一些地方钟行温也较为紧张。 所幸一路上都算是有惊无险,这个曾经在小沽村差点遇上的神秘高手也没有真正照面。 钟行温不知道的是,那个神秘高手其实一直在跟着他,至少外表看是这样。 其实章氏已经从柴望那听到了许多事,原本该是针对刘会芳和凶手的怨气也有向关新瑞转移的趋势。 只不过章氏还是不愿意相信凶手所说的一切是真的。 当然,这也无法避免章氏的怨气依然在越来越重。 被章氏附身的柴望并没有同钟行温一道动身,而是往往钟行温前头不断赶路,在阴雨天或者夜晚,“柴望”就会赶上去。 因为自身的尸骨就在钟行温那,所以附身柴望的章氏根本不可能跟丢。 一个半月有余的时间! 自钟行温星夜兼程前往关新瑞老家清塘县,再到他回到海玉县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时间。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钟行温才刚刚入城。 回到熟悉家乡的钟行温此刻却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已经嘴唇干裂的他没有先回家,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薛道人的住处。 薛道人在当初得到虞翁一言点拨之后得以初闻道音,这段时间除了伤势恢复之外其实也受益良多,同时也会不时占卜钟行温的安危。 这天天色已经暗下来的时刻,钟行温牵着马来到薛道人租住的院外,左右看过之后还没等叫门呢,院门就一下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薛道人,他第一眼就看向那匹老马的背部,然后才看向钟行温。 “道长!” “钟捕头,快进,快请进!” 薛道人将钟行温一人一马带入院中,随后又赶忙带着钟行温进入厅堂,为其端来茶水,直接以一只大海碗倒茶。 钟行温坐在长凳上一句话不说,接过大碗就是“咕噜咕噜”狂饮,嘴角硬是没漏出几滴水。 一连三大碗茶水入肚,钟行温这才放下碗缓和过来。 “嗬” 油灯的灯火之下,薛道人如何看不出钟行温的疲惫和辛劳,短短一月有余,对方不只是外表风尘仆仆,脸上也已经瘦了一大圈。 “钟捕头辛苦了!那老马背上驮着的难道就是.” 钟行温看向厅外老马微微点头。 “麻袋中的是章氏的尸骨.” 谈话间,钟行温将自己如何到达那村落,又是如何在半夜反跟踪找到那口井,跳入井中抹出尸骨,再如何回到此处的经历大致讲了一下。 薛道人光是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他能感觉到尸骨所携带的刺骨寒意。“钟捕头真乃大义之士也!你可曾遇上那章氏鬼魂?” 薛道人这是由衷佩服钟行温了,易地而处,他自问大概是不敢跳入那口井的,光是看着只麻袋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钟行温摇了摇头。 “未曾见过,您给我的东西也大半都没用上。” 薛道人心头微微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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