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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4章 耄耋安然 实话说,当年丁飞雄虽然也历经纷争搏杀,但起因主要是武道,是归元丹和归元功,也是江湖纷争武林争斗牵扯出的恩怨情仇。 而这一次,无法和尚看到的是真正的乱世,大晏虽然名义上国祚犹在,但朝廷对天下的控制力显然已经大幅降低了。 一封信几张信纸,无法记录得太多事,但虽只是这么一点篇幅,易书元便好似同无法和尚一起经历了从相山宝刹到南晏诸行省。 一路行来,无法和尚是僧人,但又不只是僧人。 可以化缘乞食,也可以用劳力换取食物,搬运、垒起、主持法事,或者代替耕牛牵引农具犁地。 而那布袋里面的种子也并没有浪费,也在之后为快要撑不下去的人们带来了希望。 和尚可以慈悲为怀,也不介意金刚怒目,杀戒、嗔戒、荤腥等戒也破了不止一回。 实话说,有时候和尚越来越不像和尚,但有时候做事简单点,不是什么都考虑佛法的话,心中反倒少了些迷茫,又在事后对佛法另有所悟。 直到在一座废弃的塔楼中,禅坐留宿的无法和尚遇上了几名江湖人,而池庆虎和麦凌飞也是其中之一。 当看到无法和尚的那一刻,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去过相山宝刹的池庆虎却第一时间认了出来,虽没有声张,但心中是震惊的。 因为池庆虎大概已经明白近期江湖上流传的“不戒僧”或者“不戒金刚”,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无法和尚。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笼统来说,池庆虎和无法和尚的交集有三回。 池庆虎年少之刻,长辈同丁飞雄有旧,那会还是大晏江湖风起云涌的时代,也是第一高手丁飞雄恩怨情仇的时代,差不多已经是三十多年过去了。 第二次有交集,池庆虎凭借着自家的关系,前往大庸,想要找回丁大侠对抗妖道国师,但那会曾经叱咤风云的丁飞雄,已经成了一个普通寺庙的无法和尚,武功也已经废了。 第三回就是今时今日了…… 也是这一场会面,让无法和尚从池庆虎那也得知了易先生的下落,信也是在那塔中所写。 而麦凌飞意识到眼前这位和尚竟然是当年大名鼎鼎的“丁飞雄”,曾经的先天高手的时候,也同样是震惊和可惜不已,即便这名号在如今南晏已经少有人知晓了。 …… 西河村中,易书元虽然“念信”的篇幅已经远超纸张上所记述的内容,但也终究是到了尾声。 “不戒金刚……大和尚来于江湖,终究还是以江湖的方式践行佛法。” “兄长,后面的呢?” “对对,易爷爷,后面还有么?” 易书元把信纸折了起来,摇摇头道。 “后面自然是还有的,不过信纸上却没了。” 大家虽然都有些意犹未尽,但这会倒是终于不用憋着劲了。 “没想到这南晏乱成这样子了……”“南晏百姓真是苦啊。” “安稳比什么都重要啊!” 有人看向了易书元手中的其他信。 “易哥,这还有这么多信呢……” “去去去,读信的不是你,你是不累的,兄长怎么也得喝点茶水休息休息是吧?” 看到易保康这样,刚刚还在想着无法和尚的易书元也不由哑然失笑,只是心中不免想着南晏的乱世。 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大晏数百年社稷,如今乱世也不会顷刻间改朝换代,或许得挣扎好些年呢…… 远处的草棚那,土地公摇头叹息。 “这无法和尚频频破戒,虽是快意了,但怕是诸佛有知会厌恶这个佛门弟子,难成正果,将来圆寂也不能往生极乐……” 手中零食已经从蛇肉变成了山楂的灰勉望了土地公一眼。 “你管佛陀干嘛,反正我听着觉得挺好,该救的救,该度的度,该杀的杀!” …… 晒谷场就是西河村人的主要活动场所,也是村里面的“情报中心”,小到村里谁家婆媳吵架,大到天下大势,反正就没有西河村人不敢聊的。 毕竟天下再乱,至少大庸,至少月州,再至少也是元江县,依然是很安稳的,夜不忧盗匪贼寇来袭,日不忧茶饭不能果腹。 日子似乎是一成不变的,但在这种一成不变之中,也有变化,而且是人生的大变化。 村中有人新生,有人老去,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件绕不开的事。 弘兴十二年,冬至。 易阿宝乘坐马车从月州归来,此刻已经过了元江县城,距离西河村已经不远,同车而归的还有他的儿子易翰。 如今易阿宝的儿女几乎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儿子易翰身姿挺拔,还要高过父亲些许,女儿易琳也已经亭亭玉立。 儿女皆继承了母亲的一些容颜优势,生得俊朗和清秀。 在大庸,冬至日也是很重要的日子,不只是节气的引导作用,更是有一定的团圆意味,敬老人孝父母,回家吃个饭,也到了准备静待来年的时候了。 马车上父子心情轻松地闲聊着。 “爹,听说太爷爷九十大寿的时候,十里八乡好多人都来了,就连县里的官员也有来祝贺的!” “是啊,你妹妹信上说寿宴摆了一百多桌呢,可是热闹了,你伯太爷一把年纪,还在寿宴上说书了,依然是技惊四座,满堂喝彩啊,什么戏班子舞乐师都被比下去了!” 听闻此言,易翰暗暗可惜。 “唉,可惜偏偏是秋闱的时候,否则就能见识见识这盛况了,下次得是什么时候了啊……” 今年阿宝留在月州陪着第一次参与秋闱的儿子,同样错过了爷爷的九十大寿,而秋闱过后大寿都过去了,父子两应其他文人墨客之邀去外地游了一圈。 这会易阿宝抚须笑了笑。 “下次嘛,估计得是你伯太爷一百岁大寿了!等你伯太爷一百岁了,他再不愿意,咱们也得给他大办寿宴,不能给搪塞过去!” “一百岁啊……我还没见过谁活这么久呢……” 易翰暗暗乍舌,易阿宝一听这话顿时用手连连拍着儿子的头。 “你这不是咒你伯太爷的嘛?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错了错了,爹,我错了!” 易翰连连讨饶,前头赶车的家丁也是十分乐呵。 等马车回到了西河村的易宅门前,家丁还没下车就已经吆喝起来。 “少爷和孙少爷回来了~~~” “小兔崽子,你爷爷做寿都不回来啊!” 易勇安第一个骂骂咧咧地出来,虽然在骂但脸上在笑,易阿宝和易翰下了马车进入院子,里面好不热闹,膳堂摆不下,餐桌都摆在了客厅这边。 易家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呢,一些曾经是易府家丁,如今已经在西河村中当上普通农户的人也拖家带口一起来了。 易翰先父亲一步冲入客厅中,直奔坐在那休息的两个老人方向。 “太爷爷,伯太爷!你们不会怪我回来晚了吧?” “唉!不怪不怪,科举要紧!” 靠在椅子上的易保康应了一声,易书元则是点了点头。 “听说考得不错?” “嘿嘿,马马虎虎过得去,我去找母亲问安,一会再来说!” 易翰行了礼贫嘴几句,就赶忙去后院找母亲了。 而客厅门口,留着清须的易阿宝也回来了,也是一番行礼问候。 随后是陆氏和李氏等几个女眷的激动声,易家院内一阵喧闹,又回归了准备餐食的忙碌,闲着的依旧是最年长的兄弟两。 “兄长啊,咱们家,其实阿宝是最像你的……” 客厅外的易阿宝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尴尬,他不论如何也不敢和伯爷爷相比的,长相上也谈不上多像,也就是血缘关系有那么一些相似而已。 “是么,看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风姿的。” 这会的易阿宝在月州书院任教多年,虽然没有从政,但气度仪态温文尔雅,卖相也是不差。 听到兄长的调侃,易保康露出了笑容,又有着无限感慨,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兄长回来的那一天,见到了不再疯癫的至亲。 “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活九十岁,整个元江县的九十老翁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吧?” 易书元也是笑了笑。 事实确实如此,而弟媳赵氏比弟弟保康小了得有十岁呢,就这也已经是少见的高寿了。 “是啊,这不有两个在这嘛!” “哈哈哈哈哈……” 听到客厅里两个老人的笑声,易家人个个都乐呵,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易家这可是好几个宝呢,虽然有时候很固执,有时候脾气臭,但谁能不敬重呢? 易书元看向身旁的兄弟,此刻脑海中有回忆,也有对往昔的通感。 多年以前,易书元疯癫,家中为了给他治病耗尽了一切,随后易父也郁郁而终。 易保康年纪不大,既要照顾同样一病不起的母亲,还要照顾疯癫的兄长,即便年龄越来越长,但十里八乡的媒婆闻其名都是眉头紧锁,能娶个媳妇都是不容易。 似乎此刻的易保康也在想着曾经过往,只是这会好像也不是在想父母兄长了。 赵氏八十了,头上却还有部分黑发,这会端着碗碟进来,在桌上摆放器皿,动作依旧麻利,时不时也会回头看看易家兄弟。 易保康撑着椅子坐正了一些,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娘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这话听得一个八旬老太微微有些脸红,这死老头,几十年也少说这种话,回头笑骂一句。 “那可不,那会我也是被媒婆诓骗了,又信了你易保康老实肯干的鬼话,谁知道来了易家这么苦啊!不过好在苦尽甘来,大伯您说是吧……” “哈哈哈哈哈……” 易书元和易保康都笑了。 赵氏如今当然是也早已释怀,回头想想,这一生也是有滋有味的。 冬至的团圆饭吃得开怀,九十以上的耄耋老翁两兄弟,在今天都喝了不少酒,家人想劝都被易保康怼了回去,让人勿要扫兴,后面甚至连易书元劝都不管用。 这一天,易保康也喝醉了,嘟囔着不愿离开,靠着藤椅就坐在桌前盖着衣衫酣睡,而易家人依然在享用饭食。 “呼……呼……” 一阵阴风从易宅之外吹来,入了府中却没了寒意,仿若春风提前而至。 易书元提着酒杯就坐在上首之位,身边就是醉倒的易保康,周围易家上下的欢闹在他这仿佛都已经远了。 一队阴差就静静站在桌旁不敢有什么动作,良久,当先的夜巡游才低声道。 “仙尊,易保康的时候到了……” 在喜悦声中而生,在家人簇拥下而逝,何尝又不是一种美满呢。 易书元点了点头,一旁的夜巡游微微松了口气,向前勾了勾手指。 “易保康,你的时候到了,请随我们走吧!” 易保康就像是才睡醒了一样,眯着眼睛坐正,愣了片刻之后坐了起,随后又缓缓站起,他看向周围,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可否,可否让我待一会……” 这种要求换别的地方门都没有,但在这阴差自然没有一个不字。 “自然是可以的,但不可太久!” “唉!” 易保康也没有什么过分之举,就是站在厅中看了好一会,易书元此刻只是举着酒杯发呆,好似也看不到鬼魂。 “好了!” 正如吃饭前说的那样,易保康也已经十分满足了,更自觉走得毫无痛苦。 “请!” 阴差伸手向外,随后带着易保康一步步走出了客厅。 屋前院中,一只貂儿蹬着后腿站起来,望着阴差队伍离去,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保康,走好……” 人各有志,也各有追求,有人追求长生不老,有人只想要幸福美满,有人求而不得,有人求得而不适…… 仙道亦有终时,不过是拉长时间而已,凡人一生短暂,未必不是轰轰烈烈,而这轰轰烈烈也未必需要快意恩仇乃至争夺江山! “伯太爷,您怎么哭了?” 厅中喧闹略微停顿,都看向了大太爷,易书元神色略显恍惚,只是下意识伸出了手,一滴眼泪刚好从自己眼角滴落到了手心。 不知不觉,易书元感受到了冬至之劫,或许早已开始了,或许如果易书元这些年没回来,或者直到近日有感才归,此劫便是心中大劫! 只是此刻的易书元,却并不在乎这些了。 心中回忆胞弟平生,易书元只是看向了身旁的易保康,平凡的伟大也是伟大,此,便是《易保康传》了。 而此刻的易家人,也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第485章 此愿非宏愿 欢声笑语成了哭喊,团圆喜悦成了悲切。 易家人都聚了过来,老太爷的过世让易家人猝不及防。 有些人的悲伤骤然而至,有些人却连哭都哭不出来,甚至还有些茫然,但这绝非冷漠。 慌乱了一阵,客厅中的秩序才渐渐恢复过来,开始准备易保康的后事。 忙碌了一阵子之后,易家人忽然发现大太爷找不见了,本就十分悲伤,此刻更添心慌,所幸易勇安在院门外找到了易书元,和里面人招呼一声又赶忙走出去靠近易书元。 “大伯……您,没事吧?” 只是到了近处,易勇安声音也小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同样是九十多的高龄,亲兄弟的过世只怕对大伯打击更大。 易书元转头看向易勇安。 “没事,你也节哀,我出去走走……” “我陪着您!”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就在附近……我的身体我清楚,没事的……” 易书元说着已经向外走去。 确实,大伯的身体向来很好,反倒是父亲的身体这两年每况愈下,大家心中都是清楚的,但这会的易勇安哪敢让大伯一个人走。 只是才追过去,易书元却又回头看向他。 “身为人子,这会正是要你出力的时候,真要担心便让其他人来吧。” “唉,那您等等!” 赶紧去院中叫来了一个家丁,看着家丁跟着大伯才心中略安。 易家的动静不小,结合那种哭喊声,附近邻里也大多知晓了易太爷离世了。 这在西河村绝对是一件大事,在这已经十分寒冷的日子里,很多人捧着饭碗出了门,把消息传到了全村。 冬至团圆的日子,九十高龄的易家太爷易保康在吃饱喝足之后,于家人簇拥之下逝世。 对于易家人而言自然是悲伤的,村中父老得知也皆有感慨,只是易太爷也算人生圆满,村中很多人都说是喜丧。 这是易书元在村中走动时也听得到的议论,很多人见到他想要打招呼。 但谁都清楚易家兄弟情深,此刻不打搅才是最好的,就连跟着的家丁都不敢靠太近,生怕刺激到老人,此刻的大太爷属实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易书元一直走到了晒谷场,在一处草棚角落,有一张不知道谁家忘记搬走的小凳,他扫去凳上的雪坐了下去。 一路行来,西河村知道消息的村人皆言保康人生圆满。 但真是这样么? 作为兄长,易书元早就知道,不是的,至少在易书元所处的角度看绝非如此! 易书元坐了一会,看了一眼晒谷场边缘偷偷猫在那边的家丁,随后站起了向村外走去,一步踏出已然化作清风远去。 而易家的家丁看向大谷场那个草棚边,大太爷依然还坐在那。 一道淡淡流光闪过,早已留意这里的灰勉已经追向那一阵风。 …… 元江县阴司处,城隍向常青知道易书元一定会来,所以对于易保康的平生定夺也不急于一时。 赏善罚恶殿中,阴差一个个将近日新死之魂带上来,其余孤魂则等候在外,其中就有易保康。 只不过平常可能是一队鬼魂一起进来,今天则是逐个入内。 而且今日判官翻断平生事迹的时候尤为仔细,或者也可以说尤为的慢,只是对于等候中的鬼魂认知而言,谁都是第一次死,自然不可能知晓今日阴司效率的问题。 有的鬼十分坦然,有的鬼战战兢兢,有的鬼略显痴傻,也有的鬼唉声叹气…… 而此时的鬼门关处,守门鬼将和一众阴差阴兵纷纷向前行礼,早已等候多时的城隍也亲自现身迎了出来,此刻的城隍不过是常人大小。 “易先生,您果然还是来了!” 鬼门关前走来的正是易书元。 “叨扰城隍大人了!” “不敢不敢,请!” 两人相互施礼随后一同走入阴司各部方向,易书元远远望去,赏善罚恶殿外排着队的鬼魂中易保康也在那,当然那边的鬼魂则是瞧不了太远。 易书元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向常青虽然知道易先生肯定会来,但听完来意却和他的猜测大相径庭,一时不由惊愕出声。 “易先生,您这是太高看我幽冥鬼神了,这如何能做得到?先生当也是明白,绝非我等推脱不愿,而是力不能及也!” 易书元十分平静地看着向常青。 “城隍大人,易某只是希望列位能助一臂之力,至于行此事者,自然是易某自己!” 向常青皱眉思索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罢了,既是先生之愿,向某自然不会推脱,但亦如当年石头投胎那样,我等能做的也就那么多了!” 易书元也不多说什么,再次拱手施了一礼。 “多谢城隍大人!” “易先生不必多礼,请先生稍待,向某这便去大殿了!” 说完,向常青一步步往赏善罚恶殿走去,越走神祇身躯就越大,渐渐成了一步踏出就能震动地面的城隍法相。 大殿内外的鬼魂皆面露惊骇,虽然还没见过,但谁都知道,城隍爷来了! 赏善罚恶殿内的城隍神案之后,向常青落座,此刻开始,城隍亲自主断,判官则在一旁协助。 一个个鬼魂纷纷入内,惊叫者有之,喊冤者有之,致谢者有之,也让等候入内的其他鬼魂心中更不平静。 终于,有阴差在殿内喊着。 “带西河村人易保康!” 外头的易保康在阴差的带领下,略带忐忑地走入赏善罚恶殿,抬头望去,高大的城隍爷就坐在那看着自己。 易保康生前对阴间也有过多种想象,但死后亲眼见到这一切,心中的震撼和敬畏依然无以复加。 “草民易保康,拜见城隍爷!” 向常青面带微笑地看着殿中之鬼,即便没有易先生,此人也是良善之鬼。 “易保康,对于你的事,本城隍了然于胸,你平生并无大过,乡里也素有德善之名,原本可享阴寿二十载,不过……” 向常青话音一顿才继续道。 “不过死而得缘新生也是福报,今日便有这机会,且命数断于今日,而缘定几生,天道轮回偶有神机一现……易保康,你可想见见父母?” 城隍此话一出,原本听得迷糊中有些惴惴不安的易保康当即愣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下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城隍爷,我,我爹娘他们,还在阴间?” 向常青摇了摇头。 “早已投生去了,然有缘众生续而不断,今生遗憾也未必没有来生或者几世之后得以弥补的!” 这些话易保康本该听不太懂,但此刻的他心中却隐约好似明白什么。 向常青叹息了一下,其实他说的这些不是假的,天道无情,但天道也有情,有些事冥冥之中却有缘分,但同时也有些虚无缥缈,此刻对易保康所说的,不过是易道子想要他表达的。 但也正因为这些话是易道子说的,向常青也愿意信,易保康露出的期待,同样也在向常青心中,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思绪不过转瞬即逝,向常青看向易保康道: “易保康,你可愿意轮回投生,或可再遇此生父母!” 易保康激动得有些颤抖,这一刻儿时的记忆不断浮现,但同时也想到了垂垂老矣的兄长,想到了家中妻儿子孙…… 易书元只是躲在赏善罚恶殿外,兄弟之间通感却也感受到了易保康的情愫,自然也能明白对方心中此刻所想。 这会的易书元忍不住心中叫着: 保康,你这会就不用替家中着想了,你就自私一回吧! 就在灰勉忍不住要跳出去的时候,此刻易保康的情感逐渐温暖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易家早已开枝散叶家门得幸了。 “易保康,你可想要此机会?” 城隍又问了一次,这次易保康抬头看向城隍,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回答。 “回城隍爷,我想的!” 城隍微微点头,手中取过笔,在桌案上的簿册上写下几笔。 “好,头七之后,便可投生!” 簿册上光芒一闪,代表幽冥城隍已定下判断。 赏善罚恶殿外,灰勉也松了口气,随后又立刻紧张起来,抬头看向易书元。 “先生,幽冥鬼神是肯定做不到的,您准备怎么做?” “无前妙法自有后缘……” 易书元看着易保康被阴差带出来,往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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