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法和尚带着三人进入殿内,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也摆满了各种器物家当,乍一看甚至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两个孩子被放下,无法和尚微微蹲下,自有旁人帮忙一起将老人扶下背。 “爷爷!”“哎哎哎多谢大师了!” “善哉,请找个地方休息,擦干身上的衣物!” 这些事也不用无法和尚多叮嘱,自然会有人帮忙。 这里是大秋寺的大佛殿,而这样的大殿还有很多个,这会也都已经挤满了百姓和僧人。 “无法大师,您也擦擦吧?” 有僧人递来一块布巾,无法和尚摇了摇头,只是抬头看向殿中的坐于莲台的大佛。 这尊坐姿大佛高达三丈,佛身上金碧辉煌,那是真正金子的颜色,因为佛像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甚至是莲台都是贴了金箔的,但唯独大佛的左侧面颊处少了一大块金箔,就如佛像撕面,显得有些败坏庄严宝相。 光是这一点,再看大殿雕梁画栋的精美程度,便也知晓大秋寺绝非一座普通寺庙,也是身为京城皇家侍卫的潘文堂都能脱口而出知晓所在的原因。 而这座大佛殿,也是大半年前,无法和尚杀了大秋寺方丈的地方,而大佛脸颊上的金箔,也是被方丈尸首砸中而剥落的。 每次看到这尊大佛,无法和尚便会想起这一幕,但每每想起,他扪心自问若时光重回,必然再出手一次!“弟子罪孽深重,我佛慈悲” 无法和尚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行了一个佛礼。 “轰隆隆——” 雷声越发响亮,风声也愈发凄厉,寺院各处的殿门都在“啪嗒啪嗒”响个不停。 这天气变化太快,而天象也极为诡异,风雨更是大的吓人,给无法和尚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但处于这些坚固宏伟的大殿之内与大家一起避难,所有人心中还是安定的。 若是在外面的那些棚子里就不一定了。 无法和尚双手合十面对大门盘膝坐下,闭目念诵经文。 “行之有德者近人,得开神妙之门,观身自在,无有恐惧,无有恶类.” 一种宁静的感觉渐渐开始扩散,大殿中原本虽然安静却充满了不安,此刻却好似恐惧离人远去。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但大秋寺各处大殿的门窗却好似也跟着静了下来,不再剧烈抖动。——大秋山深处是一片凡人难以想象的场面,暴雨之中竟然还有浓雾遮天,蟾鸣如雷,鹤啸裂空.脱离丘陵,两股恐怖的妖气冲撞一直延伸到草原。 “呱~~”“轰隆隆——”暴雨在空中翻卷似洪水,更恐怖雷霆蕴藏其中。 “唳——” 天羽白鹤振翅掀起狂风,水势倒卷,闪电击中妖躯,却如流星坠落直击雾中巨蟾。 那鹤嘴锋锐之中竟然蕴含一股令人颤栗的剑意,哪怕是如今的大蟾王都见之心惊。 “咕呱——” 蟾鸣炸裂天空,巨蟾跃开吐出癸水真雷。 这一刻,乌云密布之下的昏暗好似刹那间化为一片雪白。 “轰——” 道兴府丘陵与平原之间又掀起一阵猛烈的风暴“混账——你就会这一招吗?换个别的不行吗——呱——” 这白鹤欺蟾太甚,除了从天而落的鹤嘴就不用别的招了吗?他娘的他不是大晏护国神鹤吗?大晏都亡了,他的气数也应该衰败才是啊,为什么比当年还生猛?难道为了教训这只死鹤还得拼命不成? 易书元可不管大蟾王生不生气,平静的声音伴随着鹤鸣响起。 “伱管我用什么招,能对付你就行!” 倒也不是易书元存心想恶心大蟾王,这不是好用吗,也能将自身妖力凝聚爆发,更能借用几分仙道剑意的无双锐利。 而且,身为一只白鹤,看到蟾蜍鼓起肚子的时候能忍住不戳么?地面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暴雨水流集中过来形成一个沼泽湖泊,巨蟾在泽中,而白鹤在天际,风暴未停但两妖暂歇大蟾王鼓出的双眼望向天空白鹤,自己是未出全力,主要也确实有放不开的因素在,不然大秋寺和山下诸多人城估计都得没了。 那白鹤的妖法虽然比我更擅长以点破面控制范围,但想必也未必就尽了全功。 这么打下去怕是得打上十年八年才能分出胜负啊可我找上门来的,现在收手很没面子啊,而且就算我要停他不一定啊! “这么打下去无甚意义,我看今天就算了吧。” 天空传来白鹤的声音,正在思考中的大蟾王微微一愣,当即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也就是舒展一下筋骨,够了够了,呱——” 娘的算你识相! 随着大蟾王心中念起,天空与地上的妖气明显都开始收敛,而随着大妖收敛气息,持续一整天的狂风暴雨也渐渐变得温和起来易书元也不多说什么,既然这蟾蜍愿意收手,便也不废话,在天空一个振翅半旋就折返大秋山方向去了。 直到这一刻,灰勉才小心从鹤颈的羽毛处探头,看向那边雨中沼坑中的巨蟾。 “先生,算他识相!” “唳——” 易书元只是一声鹤鸣,在已经缓和的雨中飞向大秋山,没有多久便已经落到了距离大秋寺不远的一座山峰顶端。 白鹤单足落在山巅,伸展的双翅收拢之刻已经化为长袖手臂,身形再度变化身着白色羽衣之人。 易书元望向那一片宁静的大秋寺,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先生,那只蛤蟆来了” 灰勉低声说了一句,缩回了易书元衣领内“衣遁”了。 也就是几息之后,一个身穿灰衣,脸上带着些小疙瘩的微胖男子,落到了山巅上。 虽然刚刚打过一架,但大蟾王这会也并不拘谨,更确信白鹤不会在此时出手的,随意也带着悠闲感看向那大秋寺方向。 “你这护国神鹤也名不副实啊,大晏不还是亡了?” 易书元侧颜瞥了蟾蜍一眼,便顺着对方心中可能的想象随口回答一句。 “若是名副其实,岂不我也跟着遭殃了?” 果然,你个阴险的家伙,差点上了你的当! 易书元是不知道大蟾王想的是什么,若是知道怕是会气个不轻,明明是你自己找上来的。 蛤蟆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笑着问一句。 “上次星罗会,我也寻了一圈,你似乎是没去吧?” 这本是一句调侃之言,不过易书元神色依然平静,淡淡一句道。 “他们开星罗会,我就一定得去么?” 这一句话让蛤蟆心中微有震动,这家伙竟然高傲如斯!两次与白鹤交手,又愿意一定程度上护持人间,大蟾王绝不相信白鹤没资格去星罗会,哪怕开始收不到星罗谕,也完全有时间补。 这么说,他是真的自己没去了!好自负,但也确实有气魄!“我两算不算不打不相识?” 大蟾王忽然这么问了一句,易书元多少回过点味来,这是想交朋友了啊?他露出一丝笑容看向对方。 这蛤蟆能耐倒也不差,更算有几分担当,天生相克也未尝不能一交!“算!” “哈哈哈哈哈哈.阁下好气度啊,在下蟾尚,号大蟾王!” 蟾尚挺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易书元见此也郑重回了一礼。 “鹤云乔,名不见经传之辈罢了!” “哈哈哈哈哈鹤兄弟过谦了,今日你我不打不相识,便请兄弟喝酒!” 大蟾王直接在山巅上坐下,口中吐出一道灵光化为酒桌和酒盏,更是摆出一壶好酒。 见此,易书元倒也不客气,直接在他面前坐下,不等蛤蟆说什么便主动拿起酒壶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一嗅酒香便觉不凡。 “好酒!” “原来也是好酒之人,哈哈哈哈哈,请!” 两妖对饮,丝毫没有死对头的感觉,反而越喝越痛快,天际乌云都在此刻渐渐散去,夕阳余晖的一角洒在大秋寺好似照出一片佛光。 大蟾王越喝越是对味,又不由叹息一声。 “可惜啊,我珍藏许多好酒,都在星罗会耗尽了,否则定请鹤兄弟遍品佳酿,如今只能将就着喝这一壶了!” 喜欢喝酒? 易书元想了下便从袖中取出一壶酒来,这酒也算是他身上最好的酒了,甚至没有倒入乾坤葫芦,也是怕混了酒味可惜。 “我这倒也有一壶好酒.” 话还没说完,易书元就觉出一丝不对劲了,对面的大蟾王脸色都变了,死死盯着酒瓶,又缓缓抬头看向他。 看着白鹤那笔挺的身姿,看他那俊秀的面庞和带着不似妖的出尘气,大蟾王咬得牙冠咯吱作响。 娘的你个小白脸. 第493章 我心何念? 这家伙是生气了吧,不,还不是一般的生气,易书元哪怕不以通感之能也感受到了一股威胁,这感觉比之前打的时候还要强烈太多了。 易书元身体微微紧绷,面对此刻的大蟾王更是升起戒备,此妖绝非等闲之辈,若是发起疯来还真压不住他。 顺着大蟾王的视线,易书元瞥了一眼桌上自己刚拿出来的东西。 问题出在这酒上面? “这酒也并非鹤某自酿,而是有幸从易道子仙长之处得来” 易书元感受的那股简直快和杀意画上等号的压力顿时消解。 易道子?大蟾王明显愣了一下,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天下间欲有求于易道子者何其多也,灵鲤夫人有求于易道子也很正常。 她用我的酒去送仙尊,是不是也说明她觉得这酒不错,很重视呢?若礼品不行怎敢送高人啊! “嘿嘿,嘿嘿嘿嘿” 大蟾王开始傻笑起来,气氛一下子两级反转,这蛤蟆又变得欢喜起来。 这一幕看得易书元满脸古怪,灰勉更是偷偷传音道。 “先生,这家伙看得我毛骨悚然,怕不是修炼得走火入魔了吧?” 傻笑了一阵之后,大蟾王又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认真地看向面前的白鹤。 “呃呵呵呵呵鹤兄弟竟然还结交了易道子仙长,难怪可以对星罗法会都不屑一顾啊,蟾某真是有眼不识真妙之士啊!” “蟾兄谬赞了,鹤某哪有什么资格谈结交易道子仙长,不过是帮仙长做过些事罢了!来,试试这灵酿玉液,听说是少有的灵酒!” 易书元说着便开始倒酒,倒满两个酒盏,一股酒香突破酒壶的封禁流露出来,确实沁人心脾。 “好好好,这等好酒鹤兄也愿意同蟾某分享,这朋友没白交,请!” “请!” 两人再次对饮,这次的酒果然更加不同凡响,就算是易书元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好喝,就连灰勉都频频吸气。 大蟾王对这酒赞不绝口,甚至这称赞在易书元听着都有些过了,又是酒过三巡他便又问起。 “易仙长可对此酒有什么评价啊?” 易书元想了下还是如实回答。 “易仙长还没喝过这酒,不过也自有论断,明言此酒难得” 大蟾王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然后易书元继续说了下去。 “据说是长风湖龙王所赠,那江龙王何等人物,出手的自然是好东西!” 大蟾王脸上的得意和笑容僵住了,心中在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长风湖龙王所赠.龙王所赠.龙.灵鲤夫人主动接近长风湖龙王?不对不对,定是为了讨好长风湖龙王以期能够与易道子仙长结识,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可是想见易道子的人何其多也,我这一坛酒能入得了长风湖龙王的眼?而且还真到了易道子手中?还不是看上了灵鲤夫人! 大蟾王心中甚至想象到了灵鲤夫人被龙缠身.啊——我在想什么啊—— “蟾兄,蟾兄!” 易书元伸手直接往面前人肩上狠狠一拍,也让大蟾王“啊”的一声同时身子一抖。 大蟾王再抬头看向易书元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面部阴晴不定中更是显得有些扭曲,也看得易书元眼皮直跳。 “蟾兄你就直说吧,这酒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大蟾王像是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下来,带着失意、尴尬、纠结、无奈等复杂情绪看向易书元。 “鹤兄看出来了?” 你都已经将“怨念”两个字以极其扭曲的方式写到脸上了,这还能看不出来?“是啊,看出来了,也只有蟾兄这等好酒懂酒之人,才能酿造出如此灵酿玉液了!” “唉” 大蟾王叹了口气。 “此酒确实是我所酿造的,包括这酒壶也不一般,都是精心准备的啊,在那星罗法会上将之赠予灵鲤夫人” 甭管对面是不是大妖,但一个男的能和伱讲自己“失败的恋爱经历”,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敞开心扉了。 易书元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也不是什么大病。 “那蟾兄应该是误会了,这灵鲤夫人将酒赠予江龙王,也是为了结识易道子仙长!” “是啊,我也猜到了.” 大蟾王也是无奈叹息,再一想自己也是想太多了,灵鲤夫人的脾气他也清楚,想再多也是无用。 “素闻灵鲤夫人在水族中颇有艳名,原来蟾兄也是倾心于她啊!” “也不只是水族啊,唉,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大蟾王拿起酒壶一杯杯倒,一杯杯喝,易书元也不多话,这个悲伤的蛤蟆倒是多了几分可爱,纵然是妖力高强的蟾王,却也是有情众生。 喝着喝着,大蟾王都似有几分醉意了,这自然不可能是真因为酒力如此之强,只能说愿意醉。 “大晏历来有护国神鹤的说法,鹤兄享大晏国运,为何如今似乎不太受此所累呢?” 这种话其实已经涉及个人修炼的秘密,是不好多问的,不过大蟾王一是有了几分醉意,二是自觉与白鹤虽性格不同,但交谈之下相见恨晚甚是投机,当也是不错的朋友了,便也问了一句。 易书元也不隐瞒,笑着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所谓护国神鹤,不过是大晏简氏一厢情愿罢了.”听易书元有所保留的这么一说,大蟾王恍然大悟,想来当年大晏开国之时,应该是见过鹤云乔的鹤身,且白鹤本就是祥瑞之鸟,便也立为国鸟。 当年白羽道之事也确实算是帮了简氏,但并非有意为之,白鹤也没有借大晏气数修行,自然影响不大。 话虽如此,大蟾王还是觉得,大晏对白鹤肯定还是造成了一定影响的,现身保简氏一丝血脉便是最好的证明。 酒盏一次次被倒满,两人也一次次饮尽,这酒壶也确实是个宝贝,里面的酒水就像是源源不断,怎么也倒不完。 天黑又天明,天明又入夜.欲饮又欲醉的情况下,坐在易书元对面的大蟾王渐渐醉态明显,从坐着喝变到靠着山石喝,又到躺着喝,最后竟然真就喝醉了“呼嘶.呼.” 大蟾王抱着酒盏,肚子一起一伏鼾声不断。 易书元自饮自酌了一段时间后,灰勉就从他衣服里钻了出来。 “这家伙竟然真的喝醉了,就这么不戒备么?先生您现在可是鹤唉!” “若真有危机,他立刻便醒了,这一醉也是因为他想醉罢了。” 说着易书元将酒壶放在大蟾王身边,自己则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山峰下方,黄昏之刻有人赶着车马从山下回大秋寺,应该是之前就出去买粮的,只是看他们车上装的东西可算不上多。 虽然距离很远,但此刻易书元略微侧耳,那边的说话声就传了过来。 “唉,这些个奸商,明明有粮却说无货,价格又涨了一倍.”“本以为能买一车的,结果就这么几袋,唉,怎么和无法大师交代啊” “先回去吧.” 易书元站在山上,望着大秋寺中若有所思。 大蟾王那边,灰勉正拿着易书元那只酒盏给自己倒酒喝,“啧啧”有声的同时还时不时用尾巴扫一扫大蟾王的鼻子。 “唔吐呜呜呜” “嘿嘿嘿嘿.” 大蟾王伸手拍自己鼻子,灰勉就贱兮兮笑一阵,不过看到易书元望着大秋寺,灰勉又跳到了他肩头,毕竟也今非昔比,光是看一眼便也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易书元看向了肩头的貂儿,后者接触到这视线,下意识用爪子捂住了脖子,这会灰勉想起了那一年的岭东大灾。 “这个.我的东西不多” 易书元只是笑了笑,倒也不至于压榨灰勉,他之前给的财物足够大秋寺度过危机了。 随后易书元一步踏出山巅,却并未从坠落山崖,而是一步步踩着风走向大秋寺。 “说到底,能来来大秋寺避难之人,都是走投无路又无处安生的最弱势之人” 黄昏中,易书元落到山门之外,再一步步向大秋寺走去,此刻天色昏暗下来,看向他的人倒是没有那么多。 寺院内部,或许是因为前几日的狂风,许多窝棚都塌了,即便到了今天,到了此刻还有人在修补加固。 也有人从后面去打了粥食过来,进入窝棚将热粥递给一个大肚子的孕妇。 虽然早已开放了的诸多僧舍乃至佛堂禅房内,但人太多,后来的人只能打窝棚住了。 “先生,我还是给他们一些吧” “你愿意那最好啊!” 易书元回应一句,人已经过了寺院前场,不过他当然不是准备去领饭吃,只是到一侧远远望一眼,就见简氏三个孩子和潘文堂也在排队等候粥食,显然融入得还不错。 不过这会,那边的无法和尚似乎有所感觉,也转头看来,见到了那个白衣高人。 片刻之后,大佛殿外的台阶上,易书元和无法和尚都坐在这里,也是和尚一天中能放松下来休息一会的时刻。 易书元望了一眼殿中的大佛,视线在那佛脸上多有停留,大佛殿中当然也住着不少人,这会很多也都在吃这一顿简单却来之不易的晚餐。 坐了很久不出声,易书元却好似玩笑的忽然说了一句。 “大师,看你一直是一副悲苦的样子,为了这一寺之人着实不轻松吧?佛都为了你愁得花了脸呢!” 无法和尚并没有马上回答,轻轻摇了摇头之后,许久才开口。 “此前大秋寺方丈曾说,众生皆有罪孽,不历苦难不得解脱聚金银握田产,藏污纳垢闭山见死之辈来说佛理,贫僧见之颇觉荒谬,劝说无果便送其去往炼狱,那大佛是为方丈而落面.” 这种话和尚说得一点也犹豫,但话到此处,他反倒叹息起来。 “佛经有云,此亦为众生之苦,亦与前生之因有所关联,又说出家人需普度众生贫僧究竟是在救众生还是在害众生呢?” 易书元身体后仰靠在台阶上。 “佛门各有宗门各有教派,其中佛理本也不尽相同,真要是争论可是没个头的。” 无法和尚诧异地看向身边的人,这位鹤施主似乎也知佛理?而此刻的易书元则望着天空,佛法他懂得不多,但当年在泥菩萨处的感受,又通感无法和尚这么多年寻佛之路,倒也不妨一说。 “前世今生或有关联,但能为前因而定今生者,不是大奸大恶大善大良之人,便是本就因缘际会的特殊之辈众生之意,在于众,天下万民,庸庸碌碌平凡一生者为众生,快意恩仇大恶大善者凤毛麟角亦含其中.他们都是众生!” “所以,众生有难,是众生皆苦,众生有报也是众生罪孽,如大师这般拯救苍生百姓,则是出家人普度众生,心见其境,则得其果.” 易书元撑着台阶缓缓坐了起来,看向无法和尚道。 “大师,真佛自心中起,睁眼所见则往现实去,大师心中自有判断,一颗佛心已定,诸佛若是不认,那你还认他们作甚?” 此刻之言,无法和尚只觉震耳欲聋,脸上神色莫名恍若出神! 第494章 皆有艰险 易书元看着无法和尚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这一刻他忽然心中一动,下意识望向南方,仿佛听到一声嘶吼。心间一声轰隆,白色巨蟒破冰而出的画面在心中一闪而逝。 易书元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各道皆有艰险啊,这么想着,他向附近一位也在注视着这里的年长僧人招了招手。 那边的僧人其实刚刚就注意到无法大师和这位白衣年轻人的话了,只是远远听一些就顿觉深奥无比,更不敢随便打扰。 此刻见到那白衣人招手,和尚诧异地指了指自己,见对方点头才赶忙走了过去。 “请问施主何事?” 和尚行礼之后才开口的,声音也十分轻。 易书元看向台阶上的无法和尚。 “勿要让人打搅无法大师。” “是,贫僧定会注意!” 和尚再行了一个佛礼,易书元便也回了一礼,以余光瞥了一眼远方的角落,然后向着外侧大步离去。 靠后的院墙一角,潘文堂带着简氏三个孩子端着粥碗吃着东西,三个孩童吃得正香没有留意,但潘文堂确实是看清了神鹤与无法大师相处了许久。 看来这大秋寺如今的方丈也很是不凡啊!大佛殿外,那名僧人持佛礼目送白衣高人远去,心中也有种莫名的感慨。 僧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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