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舍地在孩童额头亲吻了一下,这一亲吻让他感受到了实质的触碰,但再想要去触碰妻子却已经来不及了。 所谓“劫数”二字,对于赵元嵩来说到底还是太沉重的了一些,易书元虽有预感,却没想到新化出的元神脆弱到了这种程度。 甚至都不是被雷劈中,而是那炸响的惊雷一起,直接将赵元嵩的元神震散了。 有血有肉有神者,雷惊之而神伤,独有神者,雷惊之而神散。 欲望也好,侥幸也罢,一切偏执都在雷声中烟消云散。 倒是元神消散之前那最后的变化,确实显出几分灿烂,只是这种灿烂还没有形成,就在天雷之声中消散了。 “轰隆隆……” 雷声还在继续,只是不算太骇人。 “哗啦啦啦……” 在不久之后,雨水从天而落,密集打在林中的枝叶上,广阔的沼泽湿地也跳起无数水珠。 营地内一阵手忙脚乱,但两边连成一片的白噪音却成了最好的催眠曲,若是有失眠之人在此又不用担心雨水,一定会酣然入睡的。 易书元理了理本就十分整齐的羽毛,也单腿立于水边,将鹤嘴插于羽毛之中,同其他白鹤一样入睡了。 营地支了简单的棚子避雨,守夜的暗哨,一群人全都挤在一起,最后真正能睡得下去的也就只有挂着泪珠的孩童。 雨幕之中,沼泽湿地的深处有人轻轻踩着水面而来,所过之处,脚下生出涟漪不断。 石生和灰勉一起来到湿地边缘,望向了那边的一群白鹤,一只只全都单腿而立,将头插在背后的羽毛中,但看不到红顶,几乎每一只都一样。 “灰前辈,哪个是师父啊?” 灰勉掐着避水诀站在石生头顶,用爪子挠着脑袋四下看着,此刻所有白鹤都没散发什么特殊的气息。 “变化之道到了先生的那种境界,光这么看着,我也不太分辨得出来……” 石生便一步步走到一些白鹤身边,经过一只时用手掩嘴低声喊一句。 “师父……” 没反应,石生便又去到下一只。 “师父……” “师父……” 等在每一只白鹤身边都喊过一声之后,石生和灰勉顿时茫然了,因为没有一只鹤是应声的,全都在雨中睡得香甜。 “灰前辈,师父不会已经走了吧?” “不会吧?之前鹤一共有几只?” “一共有……” 石生刚要回答,一个清亮的声音悠悠响起。 “扰人清梦。” 一只白鹤抬起头来,也让石生和灰勉松一口气,赶紧凑了上来。 “师父,大沼泽中的脏东西还真不少呢,但也不是都很坏,灰前辈说我道行长了呢!” …… 清晨,在一阵鹤鸣声中,有些困倦的术士一下精神了起来,先看向营地位置,确认众人无恙,然后望向沼泽湿地边。 天还蒙蒙亮呢,鹤群已经拍打着翅膀在水中急行,助跑了一阵之后,一群白鹤显先后振翅起飞,它们的目的地本就不是这里,还要去往更北的位置。 术士揉了揉眼睛,纵身从树上跳下来。 “醒醒,快醒醒,赶紧起来,鹤群已经飞走了,我们也不宜在此地久留!” 人群纷纷提起精神,收拾了一下之后赶紧离开。 仅仅在包括赵家母子在内的一行人离开后不到小半天,立刻就有另一群人寻到了他们昨夜宿营的位置,随后也匆匆离去。 远方的天际,一群白鹤的前部中央,领头的白鹤身上呈现淡淡的华光,鹤腿伸展鹤嘴收缩,双翅也渐渐化为白衫长袖。 须臾之间,白鹤重新变回了易书元,也让跟随着的石生精神一振。 “师父!” 此刻的易书元不再扇动翅膀,而是脚下生风托举他在天上站稳。 “唳……”“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飞出去的一群白鹤都飞了回来,绕着易书元和石生周围飞舞,形成一个白羽鹤的圆环,似乎是不舍离去。 “易某在此还有事,你们就无需陪同了,长路漫漫,还需跋涉许久,都且去吧,以后自有机会再见!” “唳……”“唳……” 鹤群鸣叫了几声之后又飞了几圈,随后才恋恋不舍地向北飞去,很快在易书元和石生视线中只剩下了一抹白影。 “你不是要学着变白鹤么?不跟过去?” 石生挠了挠头。 “我自然是跟着师父。” 易书元摇摇头,到底还是年纪小,若换成齐仲斌,八成就会随白鹤而去了。 灰勉跳回到了易书元肩头。 “先生,怎么破?” 小暑大暑,上蒸下煮,小暑在此时,大暑王朝气。 有些事哪怕易书元不想牵扯其中,但气数变化之中已经不知不觉牵扯上了。 此刻易书元感受到了劫数的气息,因为他已经有些算不清了,此乃劫来之兆! 而灰勉毕竟跟随易书元这么久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而易书元的回答也证实了灰勉的猜测。 “南晏的事,自然用南晏江湖的规矩来破!” 念动之间,云雾相随,易书元带着石生一起飞向心中灵觉所指的方向。 第373章 他乡遇旧识 晏国也是一个大国,虽然大庸的人习惯称呼北方邻国为南晏,但实际上官方对方一直以大晏自居,有一个“南”字也是因为此国迁都向南,故而有了南北,但这也是大庸的叫法,或许也影响了一部分晏国人。 易书元在天空遨游,御风之中长袖拂动也显出几分飘逸,仿佛还留存着几分白鹤飞行的意境,在这过程中,也向着石生说着南晏的事。 “大庸立国三百年,而将南晏放大到整个晏国历史,立国已经有四百余年,所以不少晏人其实在天然上对大庸是拥有一些优越感的。” 石生眉头皱起,哪怕年纪还小,但身为大庸人的归属感让他有些不高兴,但身为仙修的感觉却让他明白这是很正常的。 灰勉这会也附和着点头。 “以我以前在南晏转悠过的感觉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易书元对于南晏的了解除了有限几个认识的人,很多其实也是书文和道听途说,但有一些还是能确认的。 “当年大庸尚未立国,各处战乱不断,晏国趁机想要南攻,期间之得失也十分复杂,也是大庸和大晏宿怨原因之一。” 说着,易书元看向弟子。 “石生,你长在大庸,也没吃过什么苦,自然觉得一切都是大庸好,但纵观历史,其实总体而言晏国的国力在相当一部分时间里,至少表面上是胜过大庸的。” 闲谈之间,稍远方已经出现了一片繁华城池,从上方望去,城墙之外也延绵了数不清的建筑,这种规模肯定是一座大城。 一阵清风吹入城市,在街道上自然而然化出一大一小两人,大的一身白色,只在衣袖和袍衫下摆带着一些黑色纹路,小的看着八九岁,模样依然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无人特别留意到易书元和石生,仿佛他们并不是被一阵风送来的,而是本就在街上漫步而行。 青石铺路人流如梭,街头巷尾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光看这环境和烟火气,易书元不说的情况下把石生丢在这里,他或许都分辨不出是在大庸还是南晏。 比起西北各国而言,大庸和南晏确实在人文方面有太多相似之处了。 “让开让开,别当道别当道,滚开——” 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街边的一阵鸡飞狗跳,惊呼声不绝于耳。 易书元和石生回头望去,一群说不上是官差还是什么存在的人正急匆匆跑来,这群人中有很多穿着白袍,头顶戴着两侧插白羽的黑帽,有的背剑有的佩刀,还有的则好似拿着拂尘。 “让开,都让开,不要挡道!” 大街上的人被赶开,后面也有人赶忙避让,在大街中央原本好似为人所忽略的易书元和石生就变得显眼起来。 只不过看到易书元这一身白衫拖着底边的黑纹,那群人似乎也没有太过凶悍,只是朝前喊着。 “让开一些!” 易书元赶紧拉着石生避开到了街旁,和紧张躲避的一个摊贩挨在一起,这摊贩见易书元和石生过来,下意识避开两步向他拱手。 街道中央的这群人匆匆过去,队伍中还抬着一个诸多箱体。 其中那些穿着白袍的人都看向了沿街而站的易书元,头发灰白脸色红润,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和常人不太一样。 遂也有人向着易书元拱了拱手,但也不等易书元回礼,就匆匆离去了。 易书元根本没有回礼,只是看着人群远去,石生则皱起眉头,显然不太喜欢这群人的做派。 “师父,这些什么人呀,大街上赶人,把前头撵得鸡飞狗跳的,好生无礼!” 石生这么说着可是吓了边上的摊贩一跳。 “你这孩子,话可不要乱说啊,让法师们听去可不好!” 摊贩说着下意识看了易书元一眼,细看后者打扮,确实也和那群人不一样,手中还拿着折扇。 “这位先生可也是法师?” “我?老哥误会了,在下不过是闲云野鹤之辈,可不是什么法师,带着学生到处游玩罢了。” “噢噢,你们是哪里人啊,不认识白羽道的法师啊?” 易书元微微摇头道。 “也算略有耳闻,只是今日才方知如此嚣张……” 南晏的事情,多少也是听几个南晏人提过的,今日也算是有所领略了。 “哎呦快别说了,不管你是从哪来的,既然你不是白羽道人,我劝你啊,最好把这身白衣裳换了,否则小心被定个冒犯之罪给抓起来!” 石生忍不住说话了。 “怎么,这里还不能让人穿白衣裳了么?有这条律法么?” “这倒是没有……” 摊贩说着开始收拾摊位,刚刚避让得急促,是直接拖拽式地把摊位拉到靠街边,这会得摆回去,也把凌乱的货物整理好。 石生和易书元也一起帮忙整理,期间和摊主又闲聊了几句,但一些事情显然对方讳莫如深,不愿多谈。 整理了摊位后,易书元便和石生一起告辞离去。 两人继续沿着街道前行,一直走到了一处气派的酒楼面前,从外头望向内部,有一面靠近楼梯的墙壁上挂着巨幅画卷,正是一群或展翅或嬉戏的白鹤。 酒楼柜台处,掌柜的瞥见楼外的易书元,赶紧招来一个伙计说了几句,那伙计就立刻热情地出门去迎接易书元。 “唉这位客官里边请,楼上有雅座!” 易书元点点头,带着石生进入酒楼内部,掌柜的也是向着他拱手致意,就连大堂中都有食客频频侧目。 “客官请,咱们上楼去坐!” 伙计可谓是殷勤至极,招呼着易书元和石生上去,后者经过楼梯看向那白鹤图,心中的一些感触更深了一些。 一直到了三楼,易书元没有要包间,而是选择了在角落靠窗位置的桌子,凭着个人喜好和酒楼伙计的介绍点了一些菜之后,师徒二人的桌前才回归了清净,而石生早就憋着问题了。 “师父,这里的人怎么回事,和白鹤有关么?” 实际上,就连此前在沼泽中遇上的一群人,一看到白鹤的感觉也是十分特别的。 “南晏视白鹤为祥瑞国鸟,而白羽道正是如今的国教,据说皇帝对掌教国师极为信任,教中法师的势力也是如日中天……” “啊?那师父您是故意穿这身衣裳的咯?” 易书元咧了咧嘴。 “师父我之前可不知道这里连白衣裳都这么敏感,但法无禁止则不违法,南晏王公贵族文人雅士也是喜好白衣的。” 不过呢,或许也不算完全无意吧。 “先生,有没有可能只是您的衣服比较敏感啊?” 灰勉跳到了桌上,指了指易书元的衣袖,那边的黑边纹路,就像是一片片黑色的鹤羽,看着就和一般的白衣有显著不同,而色调纹路的变化也极其自然,衬托出此衣主人的不凡。 这也是灵霞羽衣应易书元的变化而自然化成的衣物。 “嗯,也算是有几分奇妙了。” 易书元看向三楼原本不多的几桌食客,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小了一些,而且有人也在望着他这边,他便带着笑意点头颔首。 “在下是异乡游学的文士,不懂此地风俗,如有冒犯,还请各位海涵!” 易书元的声音不大,但在此刻的三楼还是比较明显的,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神色都缓和一些,也有人向着他拱手致意。 直到易书元那桌的饭菜上来,看到易书元开始一杯接着一杯饮酒,楼上的气氛就热烈起来。 楼梯处又有脚步声传来,几名身着劲装的江湖客走了上来,店伙计同样十分殷勤地招待着,三句不离“爷”,句句不离“请”。 “几位大爷,包厢早就留好了,一些个小菜也已经提前上了,还有些硬菜要等一会……” “好,多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几位爷请!” 几人正要进入包厢,但其中的一个人扫视三楼时,一看到易书元和石生,整个人就微微一愣,甚至揉了揉眼睛。 一旁的同伴低声道。 “池兄,不用在意,那只是一个着白衣的文士,真的白毛道人都忌酒。” “不是,只是觉得他眼熟,你们先进去,我去去就来!” 说着,那人就快步向着角落位置走去,若是单只是易书元还能说有人长得像,那么加上一个石生就不同了。 走到桌前,易书元和石生也已经侧目看向了来者。 “易先生?真的是您!还有石生,你们……你们不是在……” 池庆虎怕引起麻烦,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易书元起身向池庆虎行了一礼。 “受邵先生启发,易某便带弟子远行游学,刚刚易某还想过是不是什么时候可以遇上池大侠,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 “池大侠好!” 石生也笑着行礼,池庆虎回神,赶紧回了一礼。 “池某失礼了,易先生啊,您这衣服可有些显眼啊!” “易某也已经知晓了,不过若没有穿这身衣裳,说不定池大侠还留意不到我呢,也算是一种缘分!” 以前在登州的真君庙,又有齐仲斌相随保护,这易先生自然可以一直风轻云淡,但如今到了这里,却还是一般无二,池庆虎也是不由有些佩服的。 毕竟在池庆虎心中这易先生身份还比较特殊的。 “先生就不怕池某拿了你去领功?” 池庆虎这么玩笑一句,某种程度上他的误会其实约等于现实,而易书元则面带诧异。 “难道在这大晏之地,连一个外乡人都容不下?” “唉,先生啊……还请先生一会勿要独走,池某稍后会来找您!” 易书元连连摆手,也玩笑道。 “你要捉我,那我还不得把酒菜打包了赶紧走啊!” 池庆虎笑着不说话了,这易先生的玩笑话都如此洒脱,拱了拱手之后,告辞一声就去往那边的包厢了。 第374章 不多不少 雅间内,等池庆虎进门并关上了门,里面的几人才低声询问起来。 “池大侠,那人是谁啊?”“池兄,我们今天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不错,而且那人毕竟衣着显眼……” 池庆虎歉意道。 “诸位放心,池某只是偶然在此遇到那位先生太过惊讶而已,正如方兄所言,那人绝不是白羽道的人……” 甚至不是本国人,池庆虎心中这么想着,又不由回忆起易书元当初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可能是来当细作的,或许真的是远游吧。 “那他是谁?” “一位他乡的故人,呃……其人医术高明,或许能帮得上忙!” “是个大夫?” “此事之后再提,人就在外面,他的事也不方便现在详说,一会我会再找他问个清楚,先说正事要紧!” “嗯!先都坐下!” 一群人一共七人,纷纷在包间内坐下,桌上虽然有菜,但没有人动筷子。 “还是请方大侠先说说吧,金山门和云露府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的!”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包着头巾的壮汉点头后开口说明了情况。 “若是假的,今天就不会找你们来了,那白羽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金山门饲养百年的药王蛇,是准备在完全之刻,为武林英杰冲击先天境界所准备的,但妖人国师一句想为皇帝炼丹,就想要强取!” “然后呢?” “然后?许掌门当然不可能答应,而且他在朝中也有些人脉,斡旋一段时日本以为没事了,但不知怎么的,前阵子许掌门就因病身故了,他女婿则入了白羽道还被朝廷封了官……” “什么?”“此话当真?” 说话的汉子忍不住提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什么当真当假,金山门的人散了大半,我听下山的一个朋友说,现在金山门都快要成了白羽道分舵了……” “药王蛇呢?” 汉子微微摇头。 “不知所踪了!” 说完,汉子摸了摸嘴角的酒水,看了桌上人一眼又继续道。 “云露府的赵家之前的情况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江湖传言赵元嵩在大庸得到了仙书后失踪,不过我这边还有一个消息和传言有些不同……” 汉子神色严肃地说道。 “其实赵元嵩根本没有得到过什么仙书,这一切不过是白羽道挑起江湖争端而已,亦或者确实有仙书,但白羽道妖人早已经得到了,只是没能封住消息,干脆就故意扩散成赵元嵩带走了仙书!” “如果是这样,那赵元嵩呢?” 有人这么问了一句,汉子冷笑一声。 “哼,自然是早就已经死了,至于是死在大庸还是死在回来之后,谁知道呢?赵元嵩八成是已经死了,他当年也算是一号人物,若是还活着,绝对不能忍受家小被欺凌,别说是贴一个三月不现身则处死全家的告示,他怕是一天都等不了!” 池庆虎却在此刻开口了。 “池某来时已经得到消息,赵元嵩的妻儿在外人的接应下逃出去了。” “那他父母呢?” 池庆虎摇了摇头。 “想必是留下做了掩护,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哼,赵元嵩自己当了朝廷鹰犬却迎来家破人亡的下场,也该让很多江湖同道清醒一些了吧?” 听到这话,有人叹气有人冷笑。 “可惜了,要能把丁大侠请回来,情况肯定会截然不同了……” “可笑至极,当年上至朝廷,下至大半个武林,都想置丁飞雄于死地,口中说的都是恩怨杀孽,心里想的都是归元功归元丹!” 有人这么说着,池庆虎也不由想到了大庸中的见闻,想到了那个满面慈悲,头顶烫着戒疤的和尚。 “池兄,一路南寻,真的没寻到丁大侠的踪迹么?” 池庆虎微微皱眉,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或许丁大侠已经死了吧……” “不可能!传言他已经进入武道先天境界,哪那么容易死的?” “说这些没用了,是死是活他也不在这,就算在这,你能保证江湖人不觊觎他的归元大法么?” 说话间,池庆虎抬了抬手,众人的议论声瞬间就停了。 “菜来咯~~~” 酒楼伙计在外头吆喝一声,用托盘顶开了雅间的门,一进去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而且桌上菜都没怎么动。 “呃……诸位客官怎么不吃啊?” “就等这些热菜上来再开动呢。” “噢噢……这不就来了嘛!” 伙计赶紧到桌前上菜,等他上完菜要走了,池庆虎又赶紧道。 “对了,外头靠窗角落那一桌,也再上两个菜,就上你们的招牌菜,记在我们这一桌的账上!” 说着,池庆虎塞给伙计几个大钱,后者把抹布往肩头一甩,双手接过钱币,顿时笑逐颜开。 “行,小的立刻去吩咐厨房!” 没过多久,易书元和石生那桌处,那个伙计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菜来了,显然上菜的速度上也是插了队的。 “菜来咯~~~” 灰勉笑嘻嘻低声道。 “池庆虎那家伙还蛮上道的嘛!” 易书元看了灰勉一眼,夸赞了一句。 “道行见长啊!” “嘿嘿嘿!” 灰勉笑了,它的饭也不是白吃的,香火也不是白享的,虽然没有偷听那边雅间的谈话,但菜肴端上来那一刻,便已经灵台有感,知道是谁送的。 这时候,伙计也端着托盘到了跟前。 石生明知情况,还故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疑惑一句。 “咦,我们菜早就上齐了呀?” “哦,这是那边雅间的大爷让上的,两位客官只管吃就是了,那边已经付了钱了!” 易书元笑了。 “多谢了!” “谢我做什么,也不是小的付账嘛,两位慢用,有事吆喝一声,我就在楼梯口那边的!” “好!” 伙计一走,石生和从桌角冒头的灰勉就盯上了热气腾腾的新菜…… “轰隆隆……” 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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