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划开屏幕,最先跳出来却是张弛的对话框,四十分钟前对方回复了信息:有很多。 草,真够简短的。 薛宝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拨通了张弛的电话,他闲得无聊,打算给自己找找乐子。 电话很快被接通,低沉的男音与空远的环境音交杂在一起。 “在外面?”薛宝添又看了看时间,“夜生活挺丰富啊。” “在公交车上。” “去哪?”薛宝添问得不走心。 “酒吧。”张弛的声音有板有眼,“那个软件上有人约我去酒吧见面。” 薛宝添一下子从副驾位置上弹起,忍着头晕兴奋异常:“真的?张儿你这次算是爷们了一回,见了面大方点,请人喝点好酒,今晚就把事办了!有钱没有?没钱薛爷给你转点。” 电话里传来公交车报站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嘈杂,薛宝添将手机按紧在耳廓上才听到张弛的低语:“二百块,我没有经验,你来帮我掌掌眼吧。” 第15章 三人行? 小舞台上,木吉他被轻轻拨动,沧桑沙哑的声音低吟着羞涩动人的初恋,也哀叹着时过境迁的遗憾与无奈。 卡座中的薛宝添双手覆在脸上用力搓了一把,偏头压低声音:“来之前没要张照片看看?” 张弛摇摇头:“没有。” 薛宝添“啧”了一声,牙疼似的捂着半边脸退到了椅子深处,“你们聊,别理我。” 踩着他的尾音儿,张弛身边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放下了电话,一脸歉意:“快递电话,与我核对信息。” “没事。”张弛客客气气,笑得温润。 对方的目光隔着衣服在张弛鼓胀的肌肉上瞄了一圈,神情颇为满意:“你身材这么好,是健身教练吗?” “不是。”张弛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几分钟前薛宝添在酒吧外的叮嘱。 “先别说自己是民工,免得招人嫌弃。” “现在不说,以后也会露馅的。” “先骗着睡几觉,睡好了,你他妈是捡破烂的他也愿意跟着你。” 张弛抿了一口酒,在薛宝添不住的咳嗽声中继续说道:“我是做工程监理的。” 薛宝添收了警示性的假咳,恨铁不成钢。听话倒是听话,就是不会变通,这熊瞎子不用“民工”的身份吓跑,留着何用? 显然,络腮胡又添了几分兴趣,他移动屁股与张弛挨得更近,粗犷的声音也夹了起来:“那是不是很辛苦?平时都需要做些什么?” 张弛去看薛宝添,这瞎话怎么编他没教过自己。薛宝添冷嗤一声,干脆闭上了眼睛,孺子不可教,随他去吧。 没有外援,张弛想了一会磕磕巴巴地回复:“看着工人搬砖砌墙,还有技术工怎么铺设水暖管线。” “把控工程质量是吗?” “对!”张弛松了一口气,“就是把控工程质量。” “你看着很年轻啊,是刚刚毕业吗?” 张弛吞了一口酒,含混的“嗯”了一声。 “哪个大学毕业的?” “啊?”张弛眼中划过一片茫然,将杯子里的酒清了他才虚声道,“北大。” “草!”薛宝添闭着眼睛在齿间低骂,“什么都他妈敢编。”他拽起风衣的一角盖住了脸,觉得臊得慌。 清北的名头显然让络腮胡也颇为震惊,他眼中喜色更重,手已经悄悄地摸上了张弛的大腿:“你这条件够好的啊,我都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了,你看我行吗?行的话咱俩就处处。” 腿上的温热让张弛僵了脊背,他微微倾身躲避着络腮胡靠过来的庞大身躯。 “行吗?”络腮胡追问。 张弛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的神情,他拉了拉薛宝添的衣服:“二百块,你觉得行吗?” 死死攥在手中的衣服被强行拉开,薛宝添不得不从浅梦中“醒”来,他看着一脸无助的张弛,齿间那个“行”字怎么也吐不出来,良心太他妈疼了。 “行个屁,你啃他一口,半夜做梦都得梦见牦牛。” “嘿,你算哪根葱?”络腮胡嚷嚷,“不过就是张弛的朋友,管的事太多了吧?再说,我在软件上已经标注了‘熊’,你们接受邀约时就应该清楚,怎么见了面还诋毁起人来了?” 张弛和薛宝添被怼得有些懵,薛宝添还能故作镇静左右张望,张弛直接请教:“什么是熊?” “草,”这回换络腮胡子爆了粗口,“今天算我倒霉,在你们两个傻逼身上浪费了时间。” 他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临走前撂下一句:“你俩这样的二货还做什么朋友,直接凑一对得了!” “大爷的!”薛宝添瞬间黑脸,“你站那别走!” 门已回弹,除了冷风什么也没留下。 薛宝添一肚子火没处撒,从烟盒里抽出跟烟咬在嘴里,骂张弛:“什么时候不是你薛爷挤兑别人,今天让只熊给怼了。”他踹了张弛一脚,“都他妈怪你,照片不要,熊不熊的也搞不懂,还他妈敢编是北大毕业的,你是条淡水鱼,在人家知识的海洋里,只有淹死的命。” 张弛耳边镀了一层霞色,他给薛宝添倒了杯柠檬水送到嘴边:“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大学,一时能想起来的只有清华北大。” 薛宝添摘了烟,就着张弛的手喝了口水,眸色阴鸷:“妈的,今天事事不顺,我还不信了,给你找不到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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