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我弄晕你,是怕你再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说着,他手掌心白光乍显。 而后渐渐浮现一面金色铜镜。 顾夕芷拿过镜子,怔怔看着镜面里—— 她在舞蹈课上,没有舞伴,老师提议她和剩下的男生组队。 一身运动服的景铭,眼神厌恶的看着她:“她太脏了,我退出。” 顾夕芷僵在床上,勉强地笑了笑:“我还以为……” 她还以,景铭是她的朋友…… 靳仲廷一直沉默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沉声道:“阿夕,你要记住,你不能碰忘川水。” “忘川水里有无数亡魂,它们没有记忆,只凭着本能相互撕咬,而后变成一个个白团,再度轮回。” 顾夕芷听不懂,这和她不能碰忘川水有什么关系? 靳仲廷低头看着她,语气温柔,带着蛊惑之意:“你也是亡魂,如果碰了忘川水,会痛的。” 顾夕芷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问道:“那个叫景铭的人,特意提一桶忘川水泼我,就是为了让我痛吗?” “看来我和他是有深仇大恨啊……”顾夕芷顿了顿,自嘲道,“究竟是多大的怨恨才让他死了都不放过我……我以前是个很坏的人吗?” “还有,他为什么说我脏啊……” 靳仲廷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终于听不下去了,倏然站了起来。 因为身高一米九的原因,他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可就是这样一个稳重成稳男人,似落荒而逃一样离开了卧室。 只匆匆留下一句话:“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顾夕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掀开被子,缓缓起身跟了上去…… 刚出门,靳仲廷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无常的组长谢必安。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门口,双手抱怀,倚在树边,转头淡淡地看着靳仲廷。 “靳总,你要把我的人给辞退?” “那是对他的惩罚。”靳仲廷蹙着眉,大步朝他走去。 惩罚—— 不重不轻的两个字,像一颗石子抛进谢必安的心海中。 “我培养一个白无常很不容易的,至少养了几百年。”谢必安静静看着他。 靳仲廷面色沉了下来:“是他先给顾夕芷泼忘川水,还差点让她恢复记忆。” 本事和本分,作为地府公职人员,都应该要有。 谢必安捏了捏鼻翼,神情疲倦:“靳总,我在景铭身上花费了两百万鬼币。” 他才出任务回来,就被通知他的移动债库被阎王大人给踢走了,心别提有多累。 靳仲廷步伐一顿:“我十倍补给你。” 谢必安蹙了蹙眉:“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靳仲廷淡声开口:“钱转给你了。” 收了钱,谢必安也不再对景铭的去留抱有意见,耗费那些无用的口舌,他看向靳仲廷,提醒道:“如果有一天,顾夕芷恢复了记忆,只会恨不得杀了你。” “你可要注意,别死在了女鬼手里。” 靳仲廷没有说话,轻扯了下唇角,讥诮地笑了笑。 他也觉得顾夕芷会杀了他。 可他又不免心存侥幸,只要他将她发现真相的时间拉得久一些。 顾夕芷会不会……因为他陪了她那么久,而对他手下留情呢? 谢必安见靳仲廷沉默,上下打量他一番。 目光在他的手上的疤痕顿了顿,才直视着他:“你手上的疤痕是忘川水侵蚀的?也是因为那个顾夕芷?” 靳仲廷神色自若:“范无咎没有告诉你吗?我去了忘川河里捞顾夕芷的魂魄,可惜她根本不在那。” 他说的轻巧,仿佛压根不痛。 可靳仲廷是阎王,却也不是铁打的。 “他没告诉我,我才出任务回来。”谢必安眉心突突直跳,“你是疯了吗?我觉得需要喝孟婆汤的不是顾夕芷,而是你吧。” 说着,他伸手去给靳仲廷探脉,骤然发现他一身神力所剩寥寥无几。 谢必安面色一变。 靳仲廷抿了抿唇,却没有避开他的手。 谢必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靳仲廷,你知道你自己神力耗尽,会是什么下场吗?” 靳仲廷眸色微深,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朝阎罗殿而去。 谢必安在靳仲廷身后凝视着他。 明明该是冷血无情的阎王,却成了被情所困的痴人。 靳仲廷处理完公务,再次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发现房间内漆黑一片。 他心底蓦然一沉。 “啪嗒。” 靳仲廷按下开关,只见顾夕芷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染成了血色,她缓缓抬头看他:“我去了忘川。” 那一身血太过刺目,让人想忽视都难。 靳仲廷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夕芷神色疲倦。 “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自己用玄冥镜照了自己,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怀疑起了玄冥镜。 顾夕芷顿了顿,继续道:“今天,你和谢必安在楼下交谈的时候,我就在楼上看着……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鬼,我也可以用法术去听你们的对话?” 一字一句,饱含失望。 靳仲廷无措的大步上前:“不,那么多保镖看着你,你不可能去忘川,也不可能恢复记忆……” 顾夕芷看着他,定定道:“谢必安放我出去的。” 她冷冷地看着靳仲廷,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她本来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记忆的。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人心。 地府的工作人员并不希望他们的阎王沉迷于情爱。 像是一道天雷,狠狠的朝靳仲廷劈下,让他浑身一僵。 听到顾夕芷说是谢必安放走的她,他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却仿佛被堵住。 靳仲廷攥紧了手,又无力的松开。 顾夕芷直视着他:“靳仲廷,你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靳仲廷低垂着眼,对她所言不置一词,煞白着脸无可辩驳。 “靳仲廷,我第三个愿望——” “你放了我吧。” 顾夕芷脸色苍白,踉跄的从沙发上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靳仲廷将她抱进怀里,苦苦哀求,“我是真的爱你,不只是对第一世妻子的爱,还有对你的爱。” “你是和第一世不一样,可是这不妨碍我爱你。” “你知道我和苏肖绾相处时都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你,我在脑海中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 “我给你灌孟婆汤,都是因为我怕你离开我。” 顾夕芷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想哭,可眼泪早已流了个干净,只能眼神麻木的看着他:“我也怕,我怕你。” 她怕他再次不由分说斩断她所有记忆。 她不仅怕,她还悔。 她后悔遇见他,被伤了个彻底后,又被他视为掌中之物,逃脱不掉,连死了都要给他做妻! 靳仲廷听了她的话,浑身僵硬。 “为什么?” 他像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他是阎王,很多人都怕他。 现在,连他的妻子都怕了他。 顾夕芷仰头,眼神明明灭灭,声如淬冰:“阎王大人,这场深情的戏码,你演够了吗?” 靳仲廷的心好像被一柄寒刃捅进,寒意和痛意一同刺进骨头。 他苦涩一笑:“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顾夕芷睨了眼靳仲廷,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你纠葛下去了。” “我现在浑身是伤,我要去找人疗伤。” 鬼魂被忘川水所伤,魂力受到损害,她必须要去治伤了。 “你要找谁?”她听见靳仲廷问。 顾夕芷一言不发。 靳仲廷得不到答案,自顾自地问:“是景铭吗?” 顾夕芷没有说话。 下一秒,她在靳仲廷眼前直直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昏昏沉沉。 顾夕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自小被父母呵护着长大,从没有体会过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 可当她遇上靳仲廷后。 这一切就发生了。 两人的恋爱一直是靳仲廷依着顾夕芷。 她会对他笑,会对他发脾气,坐在沙发上还会伸出脚尖去踢他,毫不客气道:“仲廷,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他会笑着给她倒好热水,而后又给她倒一半凉水。 但他的好,是对他妻子的。 她嫉妒吗?嫉妒自己的前世。 也许是。 但顾夕芷心底更多的,还是一种悲哀,他们是一场无始无终的爱情。 原本,她以为死亡会结束这一切。 她会喝下一碗孟婆汤,而后把所有事忘得干净,走过黄泉路,迎接新生。 可事实上,她遇见了自己的家人。 靳仲廷又追了过来,纠缠不清,和她说她是他的妻子。 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顾夕芷不想,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和她说话。 “不会了……” 半恍惚半清醒中,顾夕芷只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却想不起来。 睁开眼醒来,顾夕芷发现自己躺在家里,旁边坐着景铭。 “景铭……” 她张了张口,嗓音中带着些沙哑。 景铭见她醒了,连忙上前将她扶着坐起:“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夕芷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魂魄,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魂力强大了很多? 顾夕芷微微一滞,抬头看向景铭:“是你给我输送了法力吗?” 景铭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彻夜未眠。 沉默了片刻,他才点头:“是一百年的修为。” 5兔p兔Z故I8%事p屋u提t4取z本3文^N[勿8$私#i自%搬>运r[ “靳仲廷昨晚将你送回,说他以后不会打扰你了,伯父伯母想要给你治伤,就把我叫过来了……” 他简单讲述了昨夜的事,剩余的不用他说。 顾夕芷也猜到他守了自己一夜,她扯了扯苍白的唇。 “谢谢你,景铭,你先回去休息吧。” “至于那一百年的修为,我会还你的,我不想再欠任何人。” 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戏码,她不想再走一遭了。 景铭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浮现挣扎,最后渐渐坚定,他一字一句道:“我不缺这一百年的修为,如果你想要报答我,那就用这修为修炼……” 顾夕芷蹙着眉看他:“一百年的修为,不是小事。” 景铭顿了顿,坚定道:“我不想要你还我,但是我想要你陪我做一件事。” 顾夕芷一怔:“什么事?” 景铭笑了笑:“陪我去人间勾魂,期限一年。” 顾夕芷错愕地看着他:“你复职了?靳仲廷给你复职的吗?” 她心底忽然浮起一抹怪异。 靳仲廷又在玩什么抓弄人的把戏? 顾夕芷猜不透,索性直接问:“他是不是要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景铭眼底翻涌上复杂的情绪,他缄默了很久,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最后只道:“阎王大人……他说他又认错了人,你不是他的转世妻子,这才让我复职。” 他的视线盯着顾夕芷的身后。 顾夕芷猝然转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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