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们好几年没见,你倒是变得怕爷爷奶奶。不过没有关系,以后——” 他还没说出口,宋之景出声打断他:“爸,你们还有事吗?” 宋显被打断话,面色僵硬,可到底在牛棚吃过苦,面色的不喜立马藏在心底。 “我们想买点礼物上门,正好你们也在,安诚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宋显主动想摸摸他的脑袋。 黑蛋被摸着,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他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我不需要礼物。”黑蛋摇摇头,低声说。 夏玉焦急地凑过来,“你怎么会没有想要的东西?”两人围着黑蛋面前,像是要包围他。 黑蛋愈发焦躁不安,焦急地抬头,想要寻求爸爸的帮助。 宋显却拉着他的手感叹说:“你长这么大了,你爸妈在下面也该瞑目。” 黑蛋听到爸妈,一些不好的记忆蜂拥而至,血色逐渐褪去。 他们还想多说什么,可窝在宋之景怀里的宝珠鼓起腮帮子问:“叔叔他们说什么说哥哥的爸妈在地下。” 宝珠不知道黑蛋的身世,一开口,宋之景轻声说:“这件事说来麻烦。” “爸妈,你们要是真的担心黑蛋,不要跟他提以前的事情。”他握着黑蛋的手,感受到凉意。 夏玉:“你是在指责我们?” “我是好心劝慰,毕竟黑蛋还是孩子,你们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过往岂不是伤他的心。” 黑蛋一言不发,右手死死攥住爸爸的手。 他很不安。 宋之景的目光多了冷意,笑容却未曾有过变化。 夏玉被宋显说得哑然,尤其是宋显想起当年的惨剧,也许是怀揣对儿子的心疼,竟难得没有反驳宋之景这句话。 宋之景自然也不愿意让黑蛋和宝珠继续留在此处,刚要牵着黑蛋离开。 身后的夏玉急迫地说:“宋之景你什么时候让安诚跟我们回首都。” 此言一出,黑蛋猛然仰起头,眼睛倔强地盯着宋之景。 爸爸是要把他送走吗? 宋之景压根没看黑蛋一眼,朝着身后的夏玉回了一句,“我还对你们喊爸妈是我顾忌以前的恩情,眼下我不喜欢听这句话,还望你们也不要再说。” 他抛下这句话,领着黑蛋的手往外走。 身后的夏云气得要死,宋之景哪里来的嚣张本事。 宋显走上前安慰她:“我们先赶紧回原先的工作单位报到,然后再来接过他。” 不管如何,宋家只剩下这个独苗。 他们不能让孙子继续留在这普普通通的县城里,也不能让宋之景一直影响安诚,跟他们不亲。 所以回去后,他也会让宋老爷子出手,一同把安诚带回来。 第106章:他在笑 宋之景带宝珠他们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闷。 黑蛋垂着脑袋不吱声,宝珠黑黝黝的眼睛转来转去。 回到家里,宋之景从抽屉给他们拿了大白糖,还泡了麦乳精,“宝珠你去房间喝,我跟黑蛋有事要说。” 宝珠听话地端着陶瓷缸点点小脑袋,跑进房间。 宋之景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宝珠身上,在看到她的衣角没入转角处,进了房间,他缓缓地蹲下身,摸摸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蛋。 “见到爷爷奶奶不开心吗?”宋之景轻声问。 黑蛋摇摇头,又仰起头,乌黑的眼睛里头流露不安:“你不要我了吗?” “我很听话,我也会做家务,我以后不会跟学校里的人打架,我也会照顾宝珠,也会照顾阿姨,爸爸你能不能不要我?” 他挤出讨好的笑容,就像即将被抛弃的幼崽,极力证明自己的存在有价值。 宋之景忽然恍惚几年前,他在夏玉的嘱托下,强行带走黑蛋的时候。那个孩子比现在还脆弱,不安,甚至还咬自己的胳膊,迫切想要跑回去找妈妈。 现在的黑蛋没有急迫,眼里全是渴求的小心翼翼。 他害怕失去。 宋之景莫名想起曾经自己也害怕过抛弃,竭尽全力地讨好所有人,后来—— 他迅速关上回忆,无事发生地说:“谁说要抛弃你,今天的事情你当作不知道就好。” “那我能一直留在家里吗?”黑蛋不是傻瓜,眼神执拗地盯着宋之景。 宋之景浅笑,眉眼的温柔好似不曾变过,可话里的残忍又真真切切地告诉他。 “你不能一直留在家里。” 黑蛋抿着唇,乌黑的眼睛里似乎有水光,可他倔强地不肯流出来。 宋之景目光微闪,笑容多了复杂。 “你放心好了,起码这几年我不会让你走。”宋之景最后摸摸他的小脑袋,旋即站起身。 他会发电报跟老爷子说清楚。至于能不能一直留下黑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始至终,无论他离不离开宋家,黑蛋以后还是会离开他身边。 黑蛋听到他的保证,理应松口气,可是他还是拉住宋之景的衣袖说:“我不能一直留在爸爸和阿姨身边吗?” “你当然可以留在我们身边,但是以后你要自己的本事,才留在我们身边。”宋之景不像张秋宛教育孩子都是循序渐进,过于理想化。 他采用的是温和,但又无时无刻不显现残忍的方式。 宋之景知道自己过分,可是他不会后悔自己所说过的话。 哪怕前几天张秋宛怀疑他是不是教坏了宝珠,不然每次宝珠做错事都会哭…… 宋之景也没有后悔自己教的东西是否错误。 黑蛋了解他,知道爸爸说的意思,所以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的眼神多了沉思。 宋之景没有在意这点,旋即去找厨房,打算中午给两孩子下面吃。 等宋之景走后,宝珠悄悄从自己房间走出来,拿出刚刚宋之景给她的大白兔糖果。 “你要跟你的爷爷奶奶走吗?”宝珠好奇地凑到他跟前还问真走了要去哪里? 黑蛋本来在沉思,被宝珠打断话后,见她不谙世事,生气地说:“我是去首都。” “首都在哪?大不大?”宝珠手舞足蹈地问。 黑蛋闷声说:“不大,我妈妈……之前在首都。” 宝珠看不懂他的神色,追问说:“首都有好吃的吗?” “我要是真去首都就没有陪你玩了!” 小没良心,一点都不关心他。 黑蛋生气地跺脚跑回房间,宝珠追过去。 “你为什么不跟我玩?” “笨蛋!我要去首都,你在这里,我怎么陪你一起玩?” “为什么我不能跟你去首都?”宝珠还是不理解。 黑蛋望着她疑惑的小脸,压抑的怒火一下子消失掉。 算了,自己可是哥哥才不跟她计较。况且她肯定不知道离开是什么意思。 黑蛋的火气一下子没了,也不再跟她解释。 宝珠就很奇怪,为什么哥哥要去首都,于是她到了傍晚,悄悄在张秋宛耳边问起这件事。 张秋宛也是因为宝珠说的这句话,才知道黑蛋见到了爷爷奶奶。 宋之景为什么不跟她说?再看宝珠好奇的小脸蛋,张秋宛掐了掐她的小脸蛋,笑容温柔地说:“今天叔叔给你大白兔糖?” 宝珠立马捂着口袋,小脸警惕地望着她。 张秋宛不免一笑,视线落在院子外,正在倒水的黑蛋。 黑蛋洗完脚,水泼在院子里,冷风吹得他打哆嗦,“好冷。” 他一转头,张秋宛走了过来,问起今天在百货商店发生的事情。 黑蛋没想到张秋宛会问他,犹豫了一下,他又悄咪咪注视张秋宛,确认张秋宛一直在认真地看向自己。 他才咽了咽口水说:“阿姨,我能一直在家里吗?” 张秋宛听出他话里的担心,疑惑地问:“当然可以。” “那我不用去爷爷奶奶家?”他露出惊喜的神色。 张秋宛嗅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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