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阳，是车间里打杂的，每天早上来得最早，离开的最晚。 温茯苓好几次看见张卫阳盯着组装了一半的收音机观察，这一般是新人才会做的事。 再一次早上遇到张卫阳，温茯苓把人叫了过来。 “我听说你是在工厂打杂，那你为何每天来这么早？”温茯苓询问。 张卫阳没想到温茯苓会主动找自己说话，窘迫地脸颊发烫，捏着衣摆支支吾吾。 “我确实是打杂的，但我也希望能够成为你们这样的技术工，可其他人不肯教我，所以我就只能自己来偷学一下……”张卫阳越说声音越低，甚至有些胆颤心惊。 “温主任，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情告诉老板？他要是知道我想学，肯定得把我撵出去。” 温茯苓挑眉，“你想学技术？” 张卫阳点头，“来工厂的就没有不想学技术的，我确实想要学技术，想要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 提起此事，张卫阳硬着头皮，“温主任，你的技术看在眼里，你能不能教教我？” 温茯苓并没有收徒弟的想法，把张卫阳叫过来问话，也仅仅是担心他对车间不利。 只是见一个说话都唯唯诺诺的小伙子，居然敢主动提起拜师，温茯苓便觉得可笑。 “你确实有些本事，也时刻谨记着勤能补拙，只可惜我并无收徒的打算。” 温茯苓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也看得出工厂里人情世故很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给自己招惹麻烦。 整顿车间已经让人不满，如果自己在收徒，到时候肯定得招惹更多麻烦。 收了徒弟，徒弟做错了事情，也会算在自己身上。 温茯苓没必要做这个烂好人。 “温主任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会？我现在确实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吃再多苦我都愿意。”张卫阳焦急不已，不肯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你如果真想学，可以去找那些老师傅，没必要在我这里耽搁时间。”温茯苓毫不客气地拒绝。 她转身准备离开，张卫阳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四目相对，张卫阳烫手似的赶紧松开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茯苓深深地看了张卫阳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本以为此事之后，张卫阳就不会再跑出来找事，却没想到张卫阳居然开始软磨硬泡。 “温主任，这是你需要的货，我专门去那边找来的。” “温主任，这是今天中午的饭，你吃了再忙吧。” “……” 张卫阳就像是不知道累似的，给温茯苓端茶倒水，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车间里其他人看在眼里，发现张卫阳这个小伙子突然变得勤快了，一些想要偷懒的老师傅就把自己的活都丢给了他。 一直到深夜，张卫阳都还趴在灯下，处理着老师傅们交代的活。 温茯苓准备回家，注意到这点，微微挑眉。 杂工并不需要处理此事，老师傅们留下的虽然不是多精细的活，但也费心神。 张卫阳却像是不懂得疲倦似的，全神贯注处理着。 注意到她过来，张卫阳就像是被抓住了尾巴，“主任，是我主动揽活，跟老师傅们没关系。” “你不必替他们说话，此事如何我还是看得出来。”温茯苓打断张卫阳的话。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和观察，发现张卫阳确实是个想要努力上进的青年。 温茯苓并非多薄情的人，也很爱惜人才。 但张卫阳是不是人才，还得再说。 “我正好准备验收一台收音机，你跟着一起来吧。”说着温茯苓转身，去了办公室。 张卫阳愣怔片刻，忙不迭追上去。 温茯苓拿出这两天收来的一台收音机，这台收音机有个不起眼的问题，哪怕是工厂的老师傅，也未必能够听出。 拨动按钮，收音机开始吱呀作响。 她暗中观察着张卫阳的表情，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不对！这个地方不对！”张卫阳赶紧开口。 温茯苓挑眉，“怎么不对？” “这里的声音有问题，我听了无数的收音机，知道收音机什么时候应该是什么声音，虽然这点不明显，但还是能听出问题。”张卫阳赶紧解释。 他又担心自己的话会让温茯苓不满，搓了搓手，“虽然这种质量的收音机也能卖出去，但很快就会坏掉，出现杂音。” 温茯苓早就知道收音机的问题，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考验张卫阳。 正如之前所想，老师傅都未必能够听出问题，这几乎是在为难对方。 然而他听出来了，甚至还是一次听出来。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温茯苓抱着手臂反问。 张卫阳面露苦恼，抓了抓寸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我现在还没有学会。” 说完他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无望被温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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