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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十三章 疫病 可还没等到岑金声回宫,南郡就传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什么?疫病肆虐,死伤无数?” 小皇帝听到消息后,先是失态震惊,后是在沈溆的注视下慢慢恢复了仪态,强装镇定地说: “朕知道了。” 又转头问沈溆道:“沈大人觉得应当怎么办为好?” 沈溆未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淡淡回:“陛下已经有主意了。” 小皇帝一脸愧疚道:“辛苦沈大人走一趟了。” 沈溆颔首。 前世南郡也有疫病,只不过是两年后了,最后还是一个村里的老大夫给出的药方平息了灾祸。 但奇怪的是,重生后他确实已经提前安排了各项事宜,为何还会如此严重? “陛下,本宫也要去。” 长公主一脸凝重,在大殿里站了出来。 “阿姐……”小皇帝似乎是没想到,表情为难。 “本宫不止是陛下的长姐,也是大魏的昭欢长公主,天下人有难,本宫不能坐视不管。” 她语气坚定,小皇帝阻止不了,也只能叹口气:“是朕狭隘了。” “那沈大人和长公主明日启程,出发南郡。” 二人身后的燕支雪和王泓敏也接下任务。 今日玳瑁姑姑依旧按时到了岑府,但手里什么都没拿,岑金声疑惑:“今天不讲课吗?” “金声,南郡有难,明日你要随长公主去往南郡救治灾民。” 岑金声一惊:“南郡怎么了?” 南郡?有关南郡的只有那件事,难道那场疫病提前了吗? 玳瑁姑姑应了声,交代道:“此次疫情凶险,你和家里人告个别吧。” 相比于其他人的严阵以待,岑金声的心情倒是迫切多一些—— 今生只有她知道解除疫病的配方是什么,她自觉责任比别人重些。 前世那年,疫病爆发,控制不住,流民逃往帝京。 沈溆本来不让她去,但她怕沈溆死在南郡,就要求同去,沈溆拗不过,只能答应。 一路上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有易子而食的悲剧,深感民生艰难。 到了后更是人间地狱,当地县令正准备火烧病情最严重的木家村,外面的火把烈烈如日,里面的人哀嚎不止。 被沈溆喝止,县令满脸泪水跪了下来: “我的家人也在里面,可为了其他百姓不得不这么做。” 那场疫病来势汹汹,无人知道破解之法,前几天沈溆光是忙着如何安排病人,运粮济贫,就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 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岑金声心里也着急,想着要做些什么,就一边照顾病人一边和镇上几个大夫讨论药方。 可惜南郡安逸太久,镇上的大夫平日只是救治一些小病小痛,哪里来见过这种场面? 岑金声就自己拿了药书翻看,可是医术怎能速成,她经历了数不清的失败,最终还是放弃了。 就在这时,一个村里老大夫站了出来。 那老大夫已经很老了,头发胡子是白花花一片,操着本地的口音,说话还要人转化,岑金声才能听懂。 他是十里八乡最受人尊敬的大夫,也是最初就染上疫病的人,他自己调配了药方,这才慢慢好转过来。 家人欣喜若狂,纷纷熬给亲戚邻居喝,结果证明真的是有用的,这才找上了她。 老大夫只识药草不识字,又因为大病初愈在家里休养,他儿子袁庆拿着药渣询问后把药方写了下来。 因有些是这边独有的药草,还一一解释给岑金声听。 比如折母花,因子株长大母株就会枯萎故而得名。 又比如夜下草,会在夜里发出淡淡光芒。掠影,只在阴暗处生长。石利,生活在石缝里的虫子…… 岑金声至此还是不信的,直到袁庆现场抓了药熬了一副,给病重之人服下后,那人一日便从阎王殿里爬了回来,岑金声这才深信不疑。 岑金声大喜,拿着药方去找了沈溆。 那时候他已经连续奋战半个月,刚刚躺下歇了一会儿,神经紧绷,一听见岑金声进门他就醒了。 岑金声一脸笑意,什么仪态也顾不上,飞奔过去紧紧抱着沈溆:“有救了,有药方了。” 沈溆脑子正懵,清醒过来看了药方后也是大喜,因袁庆最清楚分量,命他配药,其余一队人煎药,一队人发药照顾病人。 情况马上就好转了。 看着人们一个个离开隔离区,岑金声也兴奋不已,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寒冬里特有的暖意。 感知到沈溆就站在她身后,岑金声正想回头说句话,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倒在了他怀里—— 她也染上病了。 沈溆心疼不止,把手里的活派出去后,就开始一心一意照顾岑金声。 煮药喂药都是小事,这病初期往往伴随高烧,岑金声忙了这么久体质不好,高烧一直不退。 沈溆端来了水盆和布巾,站在床边,却犹豫不决。 岑金声烧得迷迷糊糊,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她心跳也愈发明显: “有女子吗?” 沈溆心里松了一口气,“有,我去找人。” 他刚转身,岑金声也长舒一口气,可能是烧糊涂了,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反正你也喜欢小倌,这下正好不用发愁了。” 房间一片寂静。 沈溆的脚步停了下来,片刻后又折返回去,拧干布巾。 “你我夫妻二人,有什么不能看的?照顾病人而已,我若存了那种心思,岂非禽兽不如?” 屋子里传来一声花容失色的尖叫:“你!你干嘛……” 退了烧后,岑金声恢复得极快,不过两日就能下地走路,只是蔺远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古怪。 不在一处吃饭也就算了,只要沈大人一进门,夫人就会出去。 难道是沈大人照顾得不好? 不管怎样,前世的疫病在这个药方的推动下也很快消失了,南郡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岑金声回忆时,脸不知不觉地红了,却还是很快拿出纸笔把药方默写了下来。 虽然是老大夫儿子配药,但岑金声煎药几十次,看过那些都是什么样子,再对照医书上的草药画像,很快就写了出来。 她这才觉得安心多了。 第五十四章 出发 第二天和家里人告别时,众人都是愁云满面,赵璃更是拉着岑金声的手交代道: “千万小心,再闷也别摘面纱。” 岑二叔又拿来几张符纸:“金声,这是我开过光的,真生病了就烧灰喝了。” 毕竟是一片心意,岑金声不好意思拒绝,微微皱着眉接过符纸,赵璃在后面紧紧拉住了快要暴怒的岑金桥。 待怒气散去,岑金桥上前交代道:“别逞英雄,等你回来请你去福倚楼吃一顿。” “姑姑,元宝给你画的,你到了再打开哦。” 元宝把一张小画放在岑金声手上,一双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梅冬什么话也没说,哭着抱了抱岑金声。 等众人都告别完了,岑方山才从最后面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剩一句: “万事小心。” 不知不觉,那个记忆中的小女孩,肩膀已经如此可靠。 她娘啊,希望你能保佑她平安归来。 岑方山抬头看着天边。 出发时,她要求和长公主坐在一辆马车上,长公主手边有一本医书,正不停翻看着,试图找到破解之法。 岑金声知道绝对不能直接说出前世的事情,只能假装犹豫: “殿下,我昨天梦到一个梦,不知该讲不该讲?” 长公主终于抬头,“你先说说看。” “里面有个老神仙,说这场浩劫是他失误搞错了,想要弥补,所以给了我一张药方。” 她这才从怀里拿出药方递给长公主。 “我醒来后,第一时间记了下来,虽不知真假,但万一有一线希望呢。” 长公主倒接受得很快,她毫不怀疑,接过药方时双手都在颤抖,仔细研读了好几遍: “找得就是它!” 这下反倒是岑金声疑惑了——早知道长公主接受能力这么强,还费什么心思假装神仙托梦? 长公主也知道自己太不正常,轻笑着解释:“若我说神仙也给我托梦了呢?” 这也行? 没等岑金声反应过来,长公主已经开开心心下了车去找沈溆了。 “表哥,岑姑娘给的方子,你看看呢。” 沈溆把方子接过来扫了一眼,径直塞入了怀里。 “我知道了。” “你不看看嘛?”长公主憋着话要说,撺掇他赶紧打开仔细研读。 “一样的方子,我早就给到南郡了,没有用。” 长公主吃惊,她反应半晌,情绪激动,差点撞到了马车顶: “什么?这方子失效了!” 沈溆根本没有意识到长公主在说什么,他此时的心里只有南郡百姓,叹了口气: “所以我要亲自去看看。” 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怎么上一世如此管用的药方,这一世却毫无用途? 长公主抱臂,明知故问道:“说起来,你怎么会有的药方?” 沈溆轻咳,“神仙托梦给我的。” 长公主:……到底有多少个神仙。 趁着长公主出去了,岑金声返回了燕支雪和王泓敏所在的马车。 此时她们正在整理南郡受灾情况,见岑金声来了,递给她一本名册: “金声,帮忙梳理出当地官员的名单。” 沈大人此行一出门,就提醒她们: “虽不知当地情况如何,但人员失利是板上钉钉,人生地不熟,还需整理出人员情况,以便后用。” 岑金声一句话不说就加入了工作。 去往南郡路途漫长,当地村镇繁多,情况复杂,直到到达前一天才梳理完成。 岑金声打了个哈欠,靠在王泓敏肩膀上打了个盹。 她前世和官场接触不多,那时情况危急,这些县令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内里是人是鬼就不知道了。 因此她不质疑沈溆,反而觉得很有必要。 前一天晚上,他们最后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客栈落脚,那里是燕三爷的产业。 临走前燕三爷语气凝重,拿出一块金镶边翠色凤凰佩,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和他说: “不管要用什么,拿着我燕三的玉佩,我名下所有产业任你差遣。” 沈溆深受感动。 原本打算再过几年才要和燕三爷交代的事情,鉴于南郡的事情和前世大不相同,也准备提前和燕三爷透底,让他加以防范: “小心你的身边人。” 前世的燕第云,就死在了魏宋交战前不久,听说是被手下人出卖,掉落悬崖连尸体都找不到,他名下产业也瞬间瓦解。 倒的倒,散的散。 準屏也是那时候逃出倚月楼,为了活命参了军跟着队伍出发。 那时两军即将交战,沈溆虽然悲痛,但也无力分身,学着他的样子花了一万两买了江湖通缉令。 但直到沈溆死前,通缉令还没有任何消息。 希望这一世的燕第云,能平安到老。 燕三爷看着沈溆,虽然抿唇一句话不说,心里也在祝愿他平安归来。 眼前整条街仅存的这家店叫福二十楼,沈溆虽然整天吐槽燕三爷,但有一件事真没说错—— 他起名极为随意。 福二十楼的掌柜早就接到消息,提前安排了数间客房,在门口迎接。 沈溆倒不关心这些,交由长公主安排后,他和掌柜关上门聊起局面。 掌柜的不仅会算账,也有头脑,接到消息后自知能做的不只安排食宿,又去打听了疫病情况,汇总成册交给沈溆。 沈溆越看眉头越紧。 “怎么严重成这样了?” 在他们来的路上,不仅受灾人数增多了,面积也扩大了,除了朝廷赈灾银两和物资下来了,其他的毫无区别。 “沈大人,形势严峻,我们的人这几天已经不敢进去了,再过几天若控制不住,怕是要撤离了。” 沈溆也理解。 这里除了福二十楼,附近商家都关门闭户,想来都害怕,各自逃离了。 人之常情,掌柜能撑到他们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掌柜的,你尽力了,我替南郡百姓谢谢你。” “沈大人言重了。” 掌柜的关门退出时,只见沈溆又加了两盏灯,翻看起一路上整理的官员名册和受灾情况。 他叹了口气。 沈大人这么好心,上天会保佑他的。 第五十五章 晕倒 “咚咚咚。” 已是半夜,岑金声刚躺下,门不知道被谁敲响,她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拿了把簪子藏在袖子里,小心地打开了门。 王泓敏拿着包袱站在门口。 “敏敏?大半夜不睡觉,怎么了?” “我可以和你住一起吗?”王泓敏脸色不对。 岑金声虽然疑惑,但也知道她有自己的理由,没有拒绝,“好。” 二人并肩躺在床上,王泓敏突然转过身看着她: “你怕死吗?” 一听她说这话,岑金声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来找自己。 一路上都有事情做,难以分心,越靠近南郡,众人心里就越沉重。 和前世一样,路上都是灾民,虽无染病,但家园已毁,流离失所。 好在沈溆已经提前拨款济粮,再无易子而食的悲剧发生。 只是南郡的情况毕竟是个未知数,明日就要进入南郡,疫病不消除他们也不会出来,心里难免紧张。 岑金声还好,她知道药方有用,所以笃定他们都会没事的。 只是王泓敏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刚入朝堂没多久的新人,还没过最终的评定考核,连品级都称不上,日常也是和岑金声一样,只能被别人称作王姑娘。 让她来南郡,压力一定很大吧。 若再有,恐怕就是那个不知道怎么描述的家,给她带来的痛苦了。 “不怕,我们都会没事的。” 自从长公主把药方带给沈溆后就再无音讯,岑金声还以为沈溆已经暗中安排了,还根本不知道药方无效的事情。 旁人就更不清楚还有药方这件事了。 王泓敏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和岑金声讲了一件事: “从帝京出来的那天,家里人都没送我,我一个人在府门口准备上马车去会合,你猜我遇到了谁。” 还没等岑金声回答,她自己转过身躺平了,双眼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床顶。 “是我外祖,汝阳王。” 岑金声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来找你干嘛?” 不是说很久没见过了吗? “他送了我一个平安符,说是昨日去了大国恩寺求来的,可我看符纸已然发旧,显然是很久之前的东西。” “你是怀疑他把为别人求的给了你?” 王泓敏沉默了,床榻一动,岑金声感觉她瞪了自己一眼。 说错话了? “你这脑子……里面确实写的我的名字,还写了年份,大概是五年前为我求的,现在才给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呢。” 岑金声摸了摸鼻子,安慰道:“那说明你们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嘛,若能安全回京,你可要时常探望,他心里也一直牵挂你呢。” 房间里沉静了半晌,岑金声还以为王泓敏睡着了。 她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岑金声。 “但愿我们都能平安回到帝京。” 第二天醒来王泓敏离开了,岑金声一开门就撞见了燕支雪,她正急急忙忙赶去沈溆的房间。 岑金声也跟在她身后。 “阿燕,出什么事了?” “沈大人昏倒了。” 岑金声赶到时,房间里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沈溆已经醒了,长公主坐在床边教训他: “几天不吃不睡,你以为你是铁打的?” 在马车上还没察觉,直到今天大夫交代要按时吃饭休息,长公主才意识到他在干嘛。 疫病虽不是地龙雪灾之类的灾难,但有关疫病的安排依旧繁多。 比如生病的人去哪儿住,大夫不足时从哪儿调配人手,若有人不幸身亡丧葬和安抚如何进行,以及许多方面。 沈溆自恃有着前世经验,心里急躁,想要在路上就把一切安排好。 大家都坐在马车里,不知道他在干嘛,只能见到一封封书信从马车里寄了出去。 蔺远粗糙,再加上身负看护随队粮食的责任,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 听了长公主责骂,蔺远也懊悔请罪: “是属下的错,请长公主责罚。” 沈溆催促道:“无事了,今日要启程去疫区,别耽误了。” 岑金声虽然被人群隔得很远,但依旧能听到他的声音透着虚弱,心里难免紧张。 长公主果然骂道:“还去什么去?你就在这儿休息,待身体好转再进疫区,你的命给我好好留着。” 她又换了副语气:“王姑娘,你作为沈大人手下,辛苦在这里照顾他吧,我们先行出发。” 王泓敏站在床边,点头称是。 还对蔺远交代:“不管你是用绑的还是灌的或者打晕,必须让他好好吃饭休息,他若死了我唯你是问。” 大夫开了药就离开了,一屋子的人终于散开,长公主这才看到岑金声,走上前去,回头看了看有些尴尬: “金声……” 沈溆也注意到,王泓敏也回头看去。 没等他们说些什么,岑金声先开口询问:“沈大人没事了吧?” “我没事……” 沈溆想证明自己没有大碍,撑起身子却差点摔在地上,王泓敏离得最近,连忙扶住他。 “沈大人还是好好休息吧,殿下,外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准备出发了。” 长公主顺着台阶下,最后看了眼沈溆就离开了。 王泓敏没有动,岑金声走过去和她说:“敏敏,我们在疫区等你,一起平安归来。” 岑金声的语气无比真诚,倒让王泓敏心里难受了。 长公主他们走后,王泓敏终于绷不住了,在端药给沈溆后说道: “沈大人,这次回去帝京,就把我和岑金声换回来吧。” 沈溆把药端在手里,“为什么?” 她不是选职时就选择的沈府吗?怎么又反悔了? 还有,什么叫换回来?岑金声本来也没想来沈府,又何来换一说呢? “刚才金声一来,你的眼神就黏在她身上,我知道我比不过岑金声,我也很难受,再加上……” 还有一个原因王泓敏没有说—— 当初她第一眼见到沈溆时,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所以才强大。 如今有了牵挂有了念头,王泓敏总觉得有些奇怪,那种感觉无关男女情爱,只是单纯,对他的仰慕少了一些。 沈大人一遇到金声就受伤,或者总是做一些冲动或者幼稚的事情,她难以理解。 第五十六章 药方 强大的人,应该没有缺陷,无坚不摧才对。 现在的沈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太脆弱了。 脆弱才会给人可乘之机。 看她犹豫,沈溆喝了一口药,感叹道:“原来你是考虑这个……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喜欢你的。” 他认真回答:“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件丢脸的事。” 王泓敏虽然感动,但心里却在想—— 他是不是跑偏了,她也没觉得喜欢他丢人啊,只是不再喜欢他罢了。 不过也好,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的目的也达成了,只要换回长生殿就好。 所以不管他怎么理解,王泓敏都不再反驳了。 不过沈溆倒没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请教:“所以你觉得她为什么躲着我?” 王泓敏也不懂情爱之事,只是隐隐觉得事实和沈溆理解的有所差异,疑惑反问: “金声也没有很排斥大人啊,胡府密道之事,如果要躲着大人,以我对她的了解,大概率就不会找您了。” 沈溆轻笑:“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的成绩罢了。” 最终不是还加了一分吗? 王泓敏不认同: “那钱家镖局、逐星楼种种,都是为了她自己吗?” 王泓敏所见,是岑金声愿意和沈溆相处,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发现,而不仅仅是为了公事。 虽然二人表面疏离,但总觉得命运已将他们紧紧相连,外人无法分割。 这也是她放弃的原因之一。 沈溆一怔,喃喃道:“这我倒没注意过。” 他会不会真的太沉溺于失败了?以至于身在局中,难以分辨? “所以大人不要妄自菲薄,白白放弃一份金玉良缘。” 金玉良缘? 沈溆自嘲道:“不算孽缘就好,哪里奢求……” 王泓敏打断他的话,“若大人信得过我,在我走之前,我可以让你们二人认清各自的心意。” 沈溆拒绝了:“不必了。” 逼得太紧,她又该讨厌自己了…… 王泓敏也没有坚持,端了药碗要走,刚要开门,从床上突然传来一句: “能让我认清就行。” 不久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 疫区离福二十楼半天的车程,长公主一行人带着粮食到了县衙,刚一下车就被吓了一跳。 前世那个打算放火烧村的县令王戈跪在马车面前,声泪俱下,又是感谢皇帝又是大哭自贬,差点哭得背过气,长公主不得不让侍卫把他拉了下去。 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草民夏石英,拜见长公主。” 他是本县的师爷,一直跟随王戈处理疫病,除了王戈就属他最熟悉。 “你来讲讲情况。” 长公主又交代岑金声和燕支雪,“帮忙分发粮食。” 各人带好面纱,各有秩序分工地忙去了,长公主坐在大堂里,表情凝重地听他讲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话说这场疫病最严重的地方就是木家村,也是从木家村开始的。 起初人们只是以为自己是普通的风寒,过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医馆,有一位大夫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可还没等他向县衙报告,自己也病情恶化去世了,临走前他交代家人一定要把这则消息传播出去。 这病实在恐怖,就在第二天,家人也没能幸免于难,纷纷病倒。 家里只剩下他的侄子一人时,他终于在咽气前告知了官府,众人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为时已晚,以木家村为中心,向外扩散了数十个村落,王戈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 从那之后,王戈和夏石英二人为治灾息病,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吃过饭了。 直到长公主来的前一天,王戈才知道自己家里人都病倒了,一时间信念坍塌,这才在马车前跪拜崩溃。 “您也别怪罪他,他父母刚刚去世,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 夏石英叹了口气。 长公主也摇头:“岂能责怪?” 别说在如此危急,已经苦熬数天的情况下,即便当年盛世,父皇在侧,长公主也因为母后的离去哭了三天,也病了很久。 那时戎稷为她熬药,还差点烫到自己,最终她才慢慢走出来。 人非草木,岂能要求不为父母流泪? 夏石英接着把这几天收来的药方交给长公主:“这些都是民间收来的野方子。” 长公主略看了几眼,确实是偏方,有些甚至写道烧符水饮下七日可解。 “走投无路时,总有人会信,”长公主抬头,“可是有用吗?” 夏石英摇了摇头。 这种方子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你也奋战多日了,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 “金声!” 夕阳下,长公主站在篱笆处喊她。 岑金声放下手里的水瓢,走到长公主处五步外的地方,以免离得太近,有传染给她的风险。 这里是最严重的木家村,除了本来的村里人,还有很多外来的人,或身染重病,或病入膏肓,来到这里隔离。 因她熟悉这里的环境,请缨来这里照顾病人。 起初她看见周围有很多熬药的,却还是有人源源不断地进来,还只以为药方没有这么快见效,根本没想过失效这回事儿。 此时她的心里还没那么沉重,只是想尽力做好。 “长公主,怎么了?” “你歇一歇,换我进去。” 岑金声苦笑:“哪儿能出去,一进来就出不去了,长公主保重身体,还要指挥大局呢。” 长公主根本没听她的话,把面纱绳子一紧,拉开篱笆就进来了,岑金声都来不及阻止。 “长公主这是干嘛!” “外面有阿燕。”她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无非就是分配粮食,统计灾民这些事,燕支雪做的只会比她更好。 她看了眼焦急的岑金声,说了一个谁都反驳不了的理由。 “更何况,若我都不敢进来,谁还相信这场病真的会好?” 听她这么一说,岑金声就是想劝也没有立场劝了—— 只要劝了,就是居心叵测,悲观消极。 算了,反正还有药方,疫病很快就会好的。 第五十七章 米糕 “你是神仙吗?” 次日,岑金声正在分粥,突然听到旁边大棚里一个小女孩问长公主,长公主没有生气,反而扶起她喂药: “我是鬼,阎王爷说地府太多人了,装不下了,就把我送出来了。” 小女孩才不过三四岁,听了这话兴奋地说:“那我爹娘可以回来吗?” 长公主动作一滞,又怕被人看出来,只能立马强颜欢笑,“会的。” 小女孩笑了几声,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岑金声赶紧扔下勺子,跑过去拉开长公主,自己走上前去。 这是病情的中级程度,病人在整个过程中会不断高热,继而咳嗽,呕吐,食欲减退,最后呼吸困难,窒息而死。 前世岑金声看了很多人在她面前死去,那是人间炼狱一样的存在。 只是这次明明给了药方,为何还是这样? 在岑金声的安抚下,小女孩的咳嗽终于轻了些,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岑金声这才站起身和长公主说道: “殿下,借一步说话。” 二人到了小巷里,岑金声还没开口问,长公主就坦白了。 毕竟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的—— “药方没用。” 长公主想说的是药方无效的意思,在岑金声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为什么不用?是殿下信不过我,还是沈大人信不过我?” 她还以为沈溆又提防着她,没有用到疫区里来。 “你在瞎说什么……”长公主瞪大眼睛,想要反驳她的话,岑金声抬手打断了她: “可是这种关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更何况只是一副汤药,总要试试吧?” 这几天毫无进展,长公主本就烦躁,被她一气,更是口不择言,直说昏话: “是沈大人说的,岑姑娘要是不信,自己去问他吧!” 她把黑锅甩给沈溆后,自己转身就走了,也没再回想二人话里到底是哪里错了。 二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冷战了两天后,沈溆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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