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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说出了忍了很久的实话。 “……我去想想办法。” 他的办法就是给燕三爷打个欠条。 “不用了不用了,你我兄弟二人还客气什么?”燕三爷一边推脱,一边死死拽着沈溆的手按了手印。 按完后他拿着欠条欣赏,嘴上一副愧疚的语气:“哎呀,真不好意思,这一万两不着急,三年内还清就行。” 沈溆转手又把欠条扔给了準屏:“不着急,三年内还清就行。” 準屏:……这是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吗? “阿燕!” 岑金声抱着一堆册子从楼梯上下来,看不到脚下的路,走路难免歪歪斜斜,燕支雪怕她摔倒,连忙上前接过一半。 “这都是什么?” “逐星楼不要的记事册子,金尚书说都十几年了,前朝往事,让我扔掉。” 这逐星楼十几年来也就用了几次,本是观星象之地,钦天监因人员分离而衰落后,此处也就荒废了。 “我拿去丢吧。” 燕支雪把册子放在身后不远的角落,也没急着下楼,和岑金声一起坐在楼外走廊的台阶上。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漫天,晚霞映目,远处的松林似乎也变得金灿灿。 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大国恩寺的暮鼓,此时还没到戌时,僧人们并未着急敲响,只是慢悠悠地擦拭着鼓面。 万物宁静而和谐。 岑金声却在想——每日长公主都是在这里和隋安邦约会的吗? 隋安邦拿出那得来不易的紫玉镯子时,见惯了珠光宝气或玉洁冰清的长公主,是否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二人又是如何相伴长夜,互诉衷肠的? 岑金声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长公主现在面色红润,每天都和和气气开开心心的,这就够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金声,若有一天我犯大错,你千万不要替我说话。” 岑金声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跳脱出来,“什么?你为什么会犯错?” 燕支雪浅笑:“不是,只是假设。” “不会的,我相信你,你做事都很有把握。” 燕支雪拉着岑金声的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犯错,一定是我愿意的,但你不一定愿意。” “可是为什么会故意犯错呢?” 岑金声听不太懂。 人人都希望自己万事小心,哪怕有错也找不到自己头上,哪里还会故意犯错? 燕支雪声音柔柔:“因为人就是人,人不是物件,人有思想,有考量。” “阿燕,你会离开吗?”岑金声因为担心攀上了她的胳膊。 燕支雪看着她的眼睛,却说不出来,只能看向远方,“也许会。” “金声,人生聚合离散,都是一出生都注定好的,即使强行改变,也是遍体鳞伤。” 若是前世十八岁的岑金声,也许会默默接受这个说法。 可她是重活一世的岑金声。 她沉默了一瞬,不经意间用沈溆的语气对燕支雪说道: “我偏要这世间为我折腰。” 说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四十九章 夜宴 燕支雪也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见楼梯上有慌乱的脚步声和争吵声传来,她们连忙躲在角落。 “阿尧……我不是那个意思,等一下……” 来人正是长公主和隋安邦。 隋安邦紧赶慢赶,终于拉住长公主的手让她停了下来,二人站在台阶上,一上一下,长公主满脸怒气地俯视着他: “隋公子不是喜欢读书吗?读去好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你误会了,我是说我已经错过了秋闱,下一年春闱我要好好准备,不是不理你的意思,更不是移情别恋。” “可你上一次回我信件是几时?你可记得?” 隋安邦苦笑,“不是也才三日前吗?” 长公主声音颤抖,像要落泪:“三日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阿尧,我……” 看她哭得可怜,隋安邦心疼不止,把她拉入怀里,用自己衣袖为布擦拭她的眼泪,又一件一件剖析给她听: “你虽没有讲过家境,但我见你衣着华丽,应当是大户人家,我只是一介布衣,无功名在身,无富贵在侧,将来……” 长公主哽咽着打断他的话:“我是那么贪慕虚荣的人吗?” 隋安邦语气中更添无奈:“你不是,可我不能那么对你,若你将来嫁给了我,我不希望你终日困于柴米油盐,而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 “最廉价的感情就是口头上相互承诺,而最长久的应该是灵魂相依相偎,我不希望和你只是一段露水情缘。” “阿尧,遇见你虽不久,但隋某此生认定了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再无旁人,故而不得不为我们的将来考虑。” 长公主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辩驳,哑口无言,只能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那你不必进入朝堂,我给你本钱,做做生意可好?” “民不如官,当今天下再好,不如入朝堂赚功名稳当。” 长公主一下又变得气愤,“你是偏要入朝为官的是吧?” “怎么……” 没等隋安邦解释,只见长公主从自己怀里钻出来下了楼,他连忙又追过去哄,二人这才走远。 岑金声转头只见燕支雪神情中夹杂着不可思议,似乎没想到长公主会落入凡尘,岑金声连忙提醒: “千万别说出去。” 燕支雪没有震惊长公主和那个陌生男子的事情,倒是为岑金声此举吃惊:“你早就知道?” “……这个……”岑金声百口莫辩,只能随便扯了个谎: “那个男子买玉的时候我多看了几眼,没过几天就看见在长公主手腕上。” “那你知道那男子是谁吗?” 还没等岑金声编出来,燕支雪自己就惊叹连声: “不管他是谁,明年春闱不是长公主主持的吗?这就热闹了……” 是帮还是不帮?避还是不避?都有讲究。 岑金声心想:对哦,那时候作为长生殿的一员,她们二人也有止不住的麻烦事了,哎……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秋,赏月会如期进行,众官员按顺序签字后入场,岑金声主要负责在门口收集邀帖。 “姑姑,你好飒啊!” 元宝被打扮得软糯,一双眼睛里都是崇拜,岑金声哭笑不得,推着他进场。 “快进去吧!别在这里吹凉风。” 堂哥一家走远后,基本人也齐了,岑金声打算收工时,一阵冷风吹落了几份名帖,她连忙俯身去捡。 一双手出现在视野里。 秋风阵阵,路边的火把忽明忽暗,沈溆单腿蹲下去,捡起名帖,又双手递给岑金声。 “岑姑娘,我可是来晚了?” 他装得若无其事,岑金声可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还记得前几天从马车上下来时,甩了个难看脸色给沈溆看,顿时尴尬无比。 “沈大人来得正好,我也正打算进去了。” 她只想赶紧逃离,接过东西要走,沈溆又叫住她:“我的这份还没收呢。” 岑金声转头看去,只见沈溆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名帖,岑金声接过时,还有他的温度残留在上面。 岑金声:……不想接。 沈溆和她擦肩而过后,半晌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去,岑金声在原地默默用自己的衣服擦手。 沈溆:……被人嫌弃了。 王泓敏的位置在沈溆左边,沈溆又在皇帝左边,他进来后,岑金声命人把逐星楼的大门关上,这场夜宴也算真正开始了。 沈溆在皇帝的注视下行了礼:“陛下万安,臣来迟了特此谢罪,多年未有如此盛景,臣祝陛下和长公主年年岁岁安康喜乐。” 小皇帝连忙从座位上下来,他没沈溆高,只是微微做了抬手的动作,以示恩宠: “沈大人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在乎这些虚礼?朕也祝沈大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岑金声的位置在长公主和燕支雪中间,刚坐定,只听见长公主轻笑一声: “沈大人是不是很端方?” 岑金声搞不懂她什么意思,只是附和了声:“是,刚才沈大人还帮我捡名帖。” 长公主暧昧地看她一眼,“英雄只为美人折腰。” “……长公主快别笑话我了。” 小皇帝按既定话术说了几句后,歌舞就开始了,舞姬身姿曼妙,轻盈优美,随风舞动间尽显优雅。 一舞毕,琴声停,悠扬不散。 似乎想起了什么,沈溆命人往屏风后送了一盏银耳莲子汤。 準屏接过汤,咬牙回复:“替我谢谢沈大人。” 不,还要谢谢他给自己找了个活计,来赚钱还那一万两。 都说了不用那么多!非要给!钱都让燕三赚了吧! 燕三:阿嚏…… 长公主从开始就躁动不安,岑金声看她一会儿摸摸发簪,一会儿敲敲碗沿,就知道她急着出去见隋安邦了。 岑金声前世和沈溆几乎日日黏在一起,从无分离,她体会不到这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甚至有时候还会想透透气,沈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像鬼一样飘过来了。 第五十章 八字 她心里这么想着,抬头间和沈溆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举杯微笑致意,随后一饮而尽,岑金声也不得不喝了杯酒回敬。 刚喝完,王泓敏又举杯,燕支雪也举杯,最后长公主还敬了一杯。 以至于长公主终于有机会,趁着她醉醺醺的时候溜了出去。 岑金声一连喝了几杯,胃里实在难受,也顺着长公主的脚步离开。 期间路过岑金桥,他们夫妻二人都很关切:“没事吧?” 岑金声已经说不出话,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可以后,就加快脚步从后门出去了。 外面凉风习习,虫鸣在月下飘荡,她吐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酒有什么好喝的?怎么都喜欢喝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似是妥协:“再也不喝了。” 岑金声被吓到,猛地转身,只见沈溆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皮袋水壶。 “沈大人……” 岑金声心想,一声不吭站在别人身后,真的像鬼。 再看他一身白衣,越想越像,忍不住嗤笑一声。 沈大人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自觉没问题后恢复如常,递上水壶:“喝酒的确不好,是我的错。” 是啊,上位者一举一动都会不自觉形成威压,下位者为自保或为攀附,都不得不做出随从的动作。 不过知错能改,也算善莫大焉。 很多时候有的人连改的意识都没有呢…… 岑金声接过水壶,却没有拧开漱口,只是问道:“沈大人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 “哦……”岑金声不想和他独处,连忙找借口:“里面还有事,那我……”进去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沈溆就打断了她的话:“陪我走走吧。” 岑金声搪塞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逐星楼建在山上,地势较高,周围以山林为景,并未加以修饰,讲究万物自然。 她和沈溆并肩走在小路上,路面崎岖又狭窄,岑金声醉酒走得不稳,好几次都要掉下去。 下面虽然不是悬崖峭壁,却也是几米陡坡,掉下去也会疼一阵子,沈溆故意放慢步子,和她一前一后走着。 “岑姑娘,在长生殿干的可还习惯?” 这个情形岑金声觉得有些奇怪,想了半天才想明白—— 沈大人,你走在身后问,不觉得很像是拿刀抵着要挟别人,不说就把你做掉吗? 她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沈溆差点撞上,“怎么了?” 岑金声还在斟酌时,月光越过云层挥洒大地,她突然看见一青色长虫在树木间游走,蓄势待发,眼看就要扑到沈溆身上。 她心下无神,连忙拉了一把,可她酒醉还没缓过来,路面又窄,只是这轻轻一拉就让二人失了平衡。 要是平时,沈溆立时扎稳下盘,一个手搀扶就能稳稳当当。 可他现在眼里都是岑金声,月色朦胧,他分不清前世今生,还以为她是情不自禁要抱住自己,也失了分寸。 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滚下斜坡,疼痛让沈溆清醒过来,连忙抱住岑金声,又用手扶住她的后脑勺。 逐星楼因崇尚自然,未曾对环境加以修饰,甚至连山石都未曾清理。 沈溆的手在翻滚间不知道磕到了多少锋利的石头,血肉模糊时,他心里想的也是——幸亏撞的不是岑金声。 而此时的岑金声也慢慢从醉酒中清醒过来,旋转间看不清对方,脑子也被搅得和浆糊一样。 她只是隐隐觉得,这个怀抱很熟悉,于是自然而然地喊道: “又余……” 沈溆一怔,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二人终于从斜坡上滚了下来,还在大路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手接触到地面,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岑金声吓出一身冷汗,赶紧从他怀里爬了出来,“沈溆,沈溆,你怎么样了?” 没等他说话,岑金声就注意到他的左手鲜血淋漓,乱石残叶都附着在上面,极为可怖。 “你的手……” 心里虽慌,却还是学着沈溆前世的样子,撕了衣角系在他手上,以免再磨蹭外物导致加重。 “我没事,你呢金声,你可有受伤?” 他关心则切,一时间连称呼都变得亲昵,好在岑金声没有在意: “我?我应该还……啊……” 岑金声试着走了几步,右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不得不停下来,检查伤口。 还是扭到了。 “我背你。” 没等岑金声答应,沈溆已经蹲了下来,岑金声可不想和他有肢体接触,连连拒绝。 沈溆故意问道:“要不我把你扔在这里,要不抱你回去,你选一个吧。” 岑金声哪个都没选,还是选择让他背着自己回去。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条大路,但慢慢顺着走一定可以回去,沈溆背起岑金声的那一瞬,她又仿佛有了一种回到前世的感觉。 “对不起啊沈大人,害你受伤了,我本来想让你躲过那条蛇而已。” 沈溆轻笑:“我们是不是一见面就会受伤?” 岑金声计上心头:“所以我们最好少……” “所以我们最好多多见面,俗话说人定胜天,我不信次次都有灾。” 沈溆说得好像只是把东西从这儿挪到那儿那么简单。 岑金声:“……也许我们八字不合呢?” 沈溆问:“岑姑娘见过我八字吗?” 岑金声哑口无言。 她前世还真见过,只是不能和沈溆说。 “没有呢,我猜的。” 沈溆笑道:“那也许就是很合,老天嫉妒,故意制造的麻烦呢?” 岑金声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可能的,他们天生八字不合,岑金声找人算过了。 但也有好消息,沈溆命很好,倒是真的。 第五十一章 秘密 不过也趁此机会和他交代一些事,毕竟前世的雪灾太重,担心又有流离失所的难民。 “沈大人,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冬了,今年天象异常,要担心雪灾肆虐啊。” 沈溆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情,不过他早就安排好了。 不仅往灾区提前运送了物资和化雪盐,还命人疏通河道,加固房屋。 想来应该不会有前世那般严重了。 “岑姑娘还会看天象?”沈溆问道。 岑金声:重点偏了。 “……略懂一二。” “今日星星繁多,逐星楼乃观星胜地,不如看看明日气象如何。” 岑金声随口乱说:“明日大晴,沈大人注意防暑。” 都过了中秋,哪来的把人晒晕的大太阳? 二人玩笑间又过了一个岔口,却听得人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人对话。 岑金声起先没意识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长公主不是去约会了吗?这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 完了,她和燕支雪听到不要紧,万一让沈溆听见长公主觅得佳人,不得恨死?再顺便发疯把长公主和隋安邦弄死? 这这这,这还怎么玩? “沈大人我们快走吧,这里……” 她正想劝,沈溆突然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搂在怀里,躲在大树的阴影下,一副警戒的姿态。 “别出声。” 顺便真的把岑金声嘴捂上了。 岑金声:长公主我尽力了。 长公主和隋安邦在密林中,愈发不忌讳,花前月下,长公主竟然主动道歉: “好了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以后你想考功名想做官我都支持你,别生我气了?嗯?” 隋安邦无奈笑道,“我哪有生你的气?” “笑一笑,笑一笑嘛!” 长公主只是略施小计,二人间的冰山便瞬间消融。 岑金声在心里哀叹:这以后隋安邦还舍得回宋国吗? 只不过,身后的沈溆怎么在发抖? 才过中秋,倒也没那么冷吧。 “阿尧,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是贪图什么,所以才要更加努力配得上你。” “嗯嗯,我知道的。” “你不愿和我说你的家境,也不愿聊你的亲人,我也理解,待我金榜题名时,我们再互相坦白。” 隋安邦的声音有些犹豫:“我也有些你不知道的秘密,暂时不能说给你听。” 长公主语气轻快,“好呐!只要不是你有未婚妻,都行。” 隋安邦摸了摸她的发髻,心里愈发愧疚。 二人又并肩往前走去。 周围安静下来了,沈溆依旧禁锢着她不肯放开,还是岑金声自己挣脱出来的。 他在树荫下,更加难以分辨脸上的表情,四下无人,岑金声怕他突然凶性大发把她杀了,连个证人都没有,于是小心翼翼地问: “沈大人,你可还好?” 他的语气善恶难分,“我?我好着呢。” 听得岑金声毛骨悚然。 “那,那就好。” 二人各怀心思地回到了逐星楼,夜宴也几近结束,长公主比他们来得更快,看到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这是发生什么了?” “劳烦长公主带岑姑娘去上药。” 今日沈溆回来后,看长公主的眼神大不一样,有责备,有无奈,有失望,更有心疼。 长公主原不知道,后面仔细想了想,又有点后怕—— 他不会知道了吧? “沈大人,你的手……” “无事。”他的语气柔和,像是换了个人。 岑金声不好强求,只能一瘸一拐被长公主扶着去找太医。 碍于长公主还要祭月,岑金桥和赵璃把岑金声接了过来,她交代了几句也就回去了。 “表哥……” 她站在沈溆身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溆这个样子不哭不笑的,让长公主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父皇和母后走了以后,只有沈溆可以称得上是长辈了。 长公主生性欢脱任性执拗,沈溆又恰好相反,格外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若是能让他动气,长公主都想不出来解决办法。 他可不是隋安邦,那么好哄…… “长公主专心祭月吧。” 好在沈溆没有即时发作,先主持赏月和祭月典礼结束。 二人都心不在焉,还是小皇帝提醒着才草草收场,长公主借口马车坏了,和沈溆同乘回京。 “表哥,今日你怎么了?” “你已经很久不叫我表哥了。”沈溆一只手拿着纱布,用牙咬紧打了个结。 换下来那块带血的衣角,被他用帕子裹住,塞进了怀里。 趁长公主局促不安时,他故意回忆道:“让我想想,上次还是在清水河畔,有位隋公子面前……” 其实长公主想纠正下,最近一次喊他表哥也不是那次,不过看他眼神阴暗,不像是愿意接受纠正的样子。 既然他都知道了,长公主咽了咽口水,速度认错:“我错了嘛,人有七情六欲,你不也对岑姑娘……” “那不一样!” 沈溆平日生气,要么冷笑,要么一声不吭直接动手,这一次竟然吼出了声,把外面的蔺远吓了一跳。 大人这是和长公主生什么气呢? 本来都想认怂的,结果被他这么一吼,长公主也不服气: “凭什么你追求岑姑娘就是真爱,我就是心血来潮?” “你认识他才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那你又认识岑姑娘多久!” 沈溆握紧拳头,刚包好的纱布又渗出血,犹如雪地里朵朵梅花:“秦戎淑,再说一遍,别拿岑金声说事!” “不说就不说!” 长公主眼中含泪,脑子一热,竟想要从飞驰的马车上跳下来,蔺远连忙分心拦住,把长公主送了回去。 再握紧缰绳时,脑门上都是汗。 不劝不行了。 第五十二章 陈年 “大人,殿下,都是一家人,何必吵架伤了和气?” 其实刚才一掀开帘子,被冷风一吹,长公主已经后悔了,好在蔺远给了台阶,不然她真的会跳下去。 只是重新回到马车里,除了不再吵架,长公主和沈溆之间依旧没有话说。 二人憋着一股气,都等着对方开口。 “听话,你想找驸马,想找好看的有才学的家境好的,我都能找到,别在这棵树上吊死。” 最终还是沈溆妥协了—— 大不了养几个男宠,正好把準屏送去,卖身抵债。 準屏:阿嚏。 沈溆态度缓和,长公主也不再顽抗,只是坚持:“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他。” “为什么?” 沈溆难得想听听原因。 “没有为什么。” 长公主却又给不出理由。 局面又僵在了这里。 听得蔺远如芒刺背,生怕谁又要跳车。 最后送她回宫时,沈溆扔下了一句:“别闹出人命。”就离开了。 长公主想了好久,才明白他什么意思,顿时红了脸颊。 岑府。 岑金声刚下马车就被岑金桥背着,岑方山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一路跟着到了屋里,满眼心疼。 他只是今天恰好事务繁忙没有过去,怎么女儿正好就受了伤呢? 岑金桥把她放在了床上,擦了把汗,“她还不算严重,只是扭到了,皮磨了指甲盖大小,沈大人那才算……” 赵璃连忙在后面掐了他胳膊内侧最嫩的一块肉,好不容易让他闭了嘴。 现在对外都说是意外,要是让岑方山知道自家女儿是和沈大人独处时受了伤,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岑方山久经官场,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觉: “关沈大人什么事?” 吃了教训,岑金桥不敢回话,求助似地看向岑金声,她只好安抚道: “没事的,只是一时不察掉下山坡,也不高的,只是沈大人保护我受了伤。” 见岑金声自己坦白了,赵璃赶紧拉着岑金桥离开了,生怕他又说错什么。 岑方山沉吟:“是沈溆沈大人吗?那改日真的要好好登门道谢。” 没想到沈大人平日不苟言笑,危难关头竟然这么英勇,舍身救人,人品实在不错。 沈溆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形象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在岑方山心里逐渐高大起来了。 “呵呵。” 岑金声干笑两声,也不再回话了。 鉴于岑金声受伤了,长公主免了她每日到长生殿值班,让玳瑁姑姑去了岑府交接事务,也顺便带过来一马车的簿册。 岑金声看着那些东西,感觉自己不仅腿疼,脑子也开始疼了。 “姑姑,都是给我的吗?” “是,我今年就出宫去了,这么多年积累的东西我已经做好了分类,你们二人一人一半,也够用了。” 够,太够了,岑金声咽了咽口水。 玳瑁姑姑是十三年前入的宫,之前辅佐先皇后,先皇后走后,又负责辅佐长公主,掌管长生殿事宜。 岑金声接管的是长生殿的日常事宜,燕支雪则是辅佐长公主,但遇大事还是二人一起负责。 “今日先不教你,你且自己看看往日记录,明日就好讲些。” 玳瑁姑姑交代完,自己找了把藤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岑金声自己一个人看着如小山的书本,决定从最开始的簿册开始啃。 只是第一句话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打开窗户问道:“姑姑,你上一任是怎么离开的?” “似乎是犯了什么错。” “绞杀的?” 玳瑁姑姑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那些太凶残,没有记录。” 岑金声心里一惊,喃喃道: “犯了什么错,连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要即刻处死?” 不过是些陈年往事,既然没有答案,岑金声也没有过分纠结,只是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着。 屋外秋日和煦,凉风拂面,玳瑁姑姑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好久没有这么自由的空气了。 岑金声从柜子里拿了块毯子,轻轻地盖了上去后,又回去窗前研读。 这些资料确实繁多,不过好在玳瑁姑姑按照顺序整理好了,某些事要找哪些人也做有标注,岑金声看起来也格外轻松。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彩云漫天,玳瑁姑姑从昏昏沉沉的梦里缓缓醒来,只觉怅然若失。 “睡了这么久啊?” 玳瑁姑姑叠好了毯子走到岑金声面前,“看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玳瑁姑姑你做的很细。”岑金声不由夸赞道。 宫里的事务又多又杂,小到煤炭找谁要,大到宴席怎么开,都有讲究,人员错综复杂,流程千变万化。 玳瑁姑姑细心,在每一件事上都画了图,连要找谁,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都写得很清楚。 至少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那好,明天我教你具体的一些事,再过几天你腿好了,我再带你去见见他们,有几个老家伙很难缠。” 岑金声倒不担心那些。 长公主的长生殿,上有小皇帝庇佑,谁敢刁难? “姑姑,你出宫后要去哪儿啊?” “还没定呢,我想开个丝绸庄,再开个成衣铺,只是银两上还有欠缺。” 岑金声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件事:“那姑姑,我给你一百两,每月分我一成如何?” 反正二百两放着也是放着,留下一百两以防万一就足够了。 “你有一百两?” 岑金声撒娇道:“是啊,行不行嘛?” “行,赔了我不管。” “成交。” 给嫂子的那份钱,虽然赚得不多,但也没有亏本,玳瑁姑姑人这么能干,也亏不到哪儿去。 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岑金声在家里就这样养了几天,伤处也渐渐康复了,渐渐能自己下地走几步,终于也快到了回宫复工的时候了。 这几天在家里可把她闷坏了,除了玳瑁姑姑和元宝时常过来,其他人都忙得不可开支。 管家告假回乡探亲,就连梅冬都因为忙于府中事务不常回院子里来,也见不到几面。 可能是同病相怜,有时她扶着墙走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浮现沈溆的那双手。 他好一点了吗?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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