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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思绪,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前世她对自己的态度这么模糊,让他如何开口? 无灯大师见状垂眸,摸了摸小白柔顺的毛发,小白乖巧地抬头往他手心里钻: “又余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这孩子,心太重了。” 沈溆反驳:“大师……” 无灯作揖:“走吧,走吧,你都休假多少天了,朝堂事为重,切记切记。” “阿弥陀佛。” 说完就不再理他了。 沈溆知道他的意思,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就带着蔺远离开了。 第十八章 约会 山门处,沈溆在远处一块山石上,静静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身后蔺远犹豫着,见他转身,突然单膝跪地: “大人,当初我,阻拦岑家人通报,实属大错……” 蔺远这两天心里都惴惴不安,生怕大人追责当初把梅冬扔出去的事情,按自己大人的性子,怕不是要把自己扫地出门。 那天他们没来之前,梅冬阴阳了他好一会儿,他道了好久的歉。 沈溆都没看他,语气平静:“何错之有?” 蔺远回味了很久,确定他不是在反讽后,疑惑地问: “……啊?” 沈溆虚扶了一下,蔺远很有眼力见地顺势起身,“你尽忠尽职,何错之有?我岂会因为私情罚你?” 太好了,蔺远满心高兴,连忙道:“谢谢大人!” 他走之前交代:“帮我个忙,把方丈偷走的香油钱不知不觉地还给岑家。” 很久之后,还处在喜悦中的蔺远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私情啊? 大国恩寺,看着众人忙碌地把牌位安顿好后,岑家又请了大师做法事,诵经声让岑方山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众人正在添置香油时,他站在一旁看着,衣袖突然被人拽动。 回头看去,岑金声面有难色。 “爹爹,借一步说话。” 父女二人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岑金声环顾无人,这才说话: “我这两天,在龙泉寺遇到沈溆了。” 因岑方山曾被这丫头用沈溆的名头骗过一次,故而格外谨慎: “这次不是诓我的吧?” 岑金声想到自己干的蠢事,不禁想笑,又因为阿爹表情严肃而赶紧忍住笑意,连忙摇头: “不是,这次我真的遇到他了,而且……” 她深吸了口气,郑重说道: “我怀疑杀害龙泉寺的方丈是他……” 还没说完,岑方山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话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岑方山虽然是个小官,一年到头和沈溆都说不上几句话,而且和他在政见上略有不同,但相信沈溆为人坦荡,不会做出背地里杀人这种事。 更别说在龙泉寺这种敏感的地方杀人了。 杀国寺方丈?那可是藐视皇权的大罪,沈溆有几个脑袋够砍,就算他脖子硬,三人成虎众口相传,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面对自家阿爹的质问,岑金声语气心虚:“那我倒没有……” 她总不能用直觉和前世说事,先不说阿爹不信,就算他信了,也是无端增加烦恼罢了。 “金声,你不要管了,小心引来麻烦。” 岑方山又交代了几句就继续去管理牌位的事情了,其他人也是各归其位,元宝太小,这几日的劳累让他撑不住,早就沉沉睡去,赵璃在一旁看护。 岑金声闲得无聊,在厢房院子里打转追着秋风玩,倒是遇到一个想不到的人。 “隋安邦……隋公子?” 抬眼望去,隋安邦正在不远的台子处扫地,岑金声高声唤他。 “你是?”他满脸疑惑。 也不能怪隋安邦,他们二人只见过一面,又因为某些人匆匆而别,自然不会那么熟悉。 “七夕我们见过,你给我写了两个字就跑了。” 岑金声摸了摸袖子,那张纸今天倒是没带出来。 她当时真的是想着花了钱,事儿没干成,总要留些纪念,后来又想着,万一隋安邦这一世又把她抓走,至少留个护身符。 “抱歉姑娘,那日我遇到了仇家,这钱……” 隋安邦摸了摸身上,但悲哀地发现一分钱都没有了,只能改口称: “这钱我日后肯定会还给你的。” 岑金声立马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留着吧,只是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隋安邦警惕: “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最近怎么遇见的都是这种人? “现在还没想好,不过你放心,不是杀人放火抢劫,一定在你能力范围之内的。” 岑金声是知道隋安邦的未来的。 他会跟着密使回金州,夺取皇位,转而率兵攻打楚国。 自己前世因爹爹入狱,和当时身为大理寺丞的他多有来往,以至于六年后他落难,岑金声也常去看他,惹得沈溆不快。 逃走的那天晚上,他曾问过自己,要不要一起走? 岑金声没有答应。 她觉得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可是后来,沈溆用行动告诉她,她早就应该那天离开的…… “那可以。” 岑金声松了口气,至少在未来某天,如果隋安邦真的绑走自己的话,她还是说得上话的。 前世那次她被抓走时,再见面只觉得隋安邦变成另外一个人了,阴暗又狠辣,毫无常理可言。 此次说是利用也没错,但更多的算是一种自保吧。 岑金声看着隋安邦的侧脸,默默叹了口气。 前世沈溆的做法她理解,隋安邦的变化也理所当然,那么错的到底是谁呢? 反正闲着也没事,岑金声就在这里看着他扫地,顺便和他聊聊天。 从他的口中,岑金声大概可以知道他的现状。 隋安邦打算明年春天参加科举考试,今年先在大国恩寺借住,白日做些打扫的杂活,晚上读书。 以前闲时还会去集市上代写家书,但因为某些人这个计划已经取消了。 “别担心,你一定会上榜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们才见第二面。 “我就是知道。” 前世隋安邦以状元之才得到小陛下的亲笔题字,直入大理寺,做大理寺丞,坊间无不流传文曲星入世。 不过奇怪的是,上一世隋安邦此时已经因为秋闱夺魁名声大噪,为何这一世非要等到来年春天? 岑金声不知道的是,因为某些人,命运已经如同入秋的枯叶,悄悄改变了。 岑金声走后,隋安邦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心里只想着晚上和那个人的见面,又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 不算太差吧? 第十九章 骑马 今日大晴,万里无云,玉兰马场内一望无际,青草萋萋,岑金声正开心地拉着一匹白马向燕支雪走去。 “阿燕,你来看,这匹马是整个马场里最温顺的了。” 等站定了,岑金声抬手温柔地摸着白马的鼻子,它静静地站在那里,乖巧得很。 眼睛是纯净的琥珀色,燕支雪能从那块无瑕的宝石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很好看。”燕支雪夸赞道。 “你上去试试!” 岑金声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马绳往她手里送。 “金声别闹,我不会骑马。” 燕支雪下意识要往后退,岑金声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 “不是说了教你骑马吗?别担心,包教包会,不要钱。” 岑金声的语气就好像是要教小孩读书的先生,又像是贸然进门问主人要不要卜一卦的江湖术士。 燕支雪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马绳,能量就好像从一根粗糙的马绳传到了白马身上一样,感受到她的情绪,转过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身体。 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温热的,没有那种腥臭味。 “看吧,它很喜欢你。” 燕支雪没有搭话,只是伸出手学着岑金声的样子摸了摸白马。 白马呼了口热气,眨了眨眼睛,安静地像陶瓷一样。 “阿燕,你站在它的左边,左脚搭上马镫后站立,借力蹬地,瞅准时机,一定要一口气上去。” 要骑马的燕支雪神色淡定,教别人骑马的岑金声倒是神经紧绷,围在旁边,生怕阿燕像她前世一样掉下来。 第一次掉下来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滚地躲避,真的好疼,沈溆也不知道扶一把。 所幸燕支雪聪慧,即使一次都没有骑过马,也可以快速掌握技巧,她虽紧张,行动里透露着谨慎,却也是一下就跨上马背,稳稳坐上马鞍。 白马依旧乖巧,没有命令时一动都不动,静等主人发号施令。 人们总说登高望远,这话以前没什么感觉,如今却是具象在眼前,虽只是在马背上,也可尽览马场风光。 似乎此刻可以忘记所有往事。 岑金声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不停赞赏: “你真厉害,我第一次上马还摔了好几次呢。” 白马到底是活物,不能直接作工具使用,岑金声又牵着白马绕着马场走了一会儿,等一人一马熟悉地差不多了,才慢慢松手。 “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岑金声的眼神带着鼓励。 马背上的燕支雪握紧马绳,心里有些忐忑,马匹缓行片刻后,忽然加快速度,耳边风声呼啸。 “阿燕!”岑金声还以为白马失控,立马惊呼出声。 “我没事!” 远方传来悠长回复,似乎想让她安心。 燕支雪心里有数。 她能感觉白马并不像表面那样乖顺,它那宝石般晶莹的眸子里暗藏着波澜,它想要奔跑逐风。 那就让它逐风! 在她压抑很久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想要自由? 那种在风里奔跑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马场深处是常青密林,初秋时也只是淡淡枯叶偶尔落下,看上去幽静深邃。 那匹白马就要闯入其中了!一旦进入密林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小心!” 岑金声心急如焚,立刻飞身跃上从家里带来的小棕马,追了上去。 “阿燕!”她大声喊道。 “吁!” 晴空朗朗,风声赫赫,燕支雪面色沉着,牢牢地攥紧马绳,在心里倒数时间,恰好在密林前勒马。 白马抬起前蹄,马鸣萧萧,响彻玉兰马场。 这声音吸引了远处阁楼里的一个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燕支雪身上,端起茶杯挡住自己的微笑。 风从帷幕钻进来,夹带着马鸣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想起小时候,他只要一听到这样的声音,父亲就会在下一刻进门,手里带着糕点,久而久之,他就把马鸣声和父亲联系起来。 只是经历种种变故,再听到时,只剩叹息。 他的笑意渐渐收敛。 身后马场老板俯身为他添茶,满脸都是阿谀奉承。 “三爷今日怎么来了?” 眼前这人是自己主家的主家,能结识他,是几辈子的福分,趁着这个机会他还想求人添置东西呢,岂会轻易放过? 这人年龄不大,长得温文尔雅,这种人最好说话了。 可惜坐着的人一开口,就打破了所有幻想: “他娘的,老子自家产业,你不让来?” 燕三爷常在江湖走,身上匪气杀气一个不少,只一个眼神就让马场老板汗流浃背:“不敢不敢。” 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远处燕支雪俯身趴在马儿身上,在脖颈处轻抚,白马也渐渐从紧绷转变为放松的状态。 岑金声很快就赶了过来,后怕道: “我还以为你要被带进去了呢!” 燕支雪微笑: “谢谢你教我骑马。” “没有啦,都是你学得快,我当时都学了好几天呢。” 二人骑马并行,在马场柔软的草地上散步闲聊。 “你养在深闺,如何学的骑艺?” 岑金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糊弄过去: “就是有一次啊,需要骑马,就学会了哈哈……” 燕支雪何其聪明,知道她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说了些家常和近况。 “小姐!” 又见梅冬,岑金声驱马过去,只听她说:“第三项考核开始了,申时前要赶到宫门。” 岑金声觉得梅冬就好像是话本里某个专门催人完成任务的固定路人。 “知道了。” 余光里瞥到燕支雪准备下马,她立马阻拦: “我们一起骑马去。” 燕支雪有些犹豫:“这匹马不是马场的吗……” 岑金声知道她的顾虑。 “没事的,我家小棕让老板当种马,这匹是他给我的报酬。” 说着她拍了拍身下的小棕:“对吧?” 小棕哼了哼鼻子。 岑金声催促:“你给小白起个名字,它就是你的了,以后你就可以骑马进城了。” 她也知道岑金声的脾气,没有再拒绝,只是摸着身下这匹马,暖阳下,白色鬃毛也显得柔顺: “叫月牙。” 第二十章 建造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岑金声对这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一行人跟着玳瑁姑姑顺利到了一处大殿准备考试,只是这里似乎有些特殊。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铁盒子,四周有九节龙装饰,口中含珠,旁边还有一个大水缸,宫女正在往里添水。 这是什么? 岑金声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站定后,趁着玳瑁姑姑整理花册,岑金声扭头问道:“阿燕你能看出今天要考什么吗?” 燕支雪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句答案:“工部建造。” 岑金声一看,原来是熟人。 王泓敏说完又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假装没有说话。 “哦~” 岑金声倒也没有揭穿她。 一如既往的点名后,玳瑁姑姑放下花册,朗声宣读规则: “每人会发木条泥土灰浆铁钉茅草等若干,工器一套,以一个时辰为界,三人一组,建造一件房屋模型。” “每件作品需能抗住大风,洪水,地龙,按抗风、水、震等级评定小组得分,以后续问答做个人得分,这次可入选八人。” “可听明白了?” 众人齐声回答后,就开始各自寻找分组,有人很快就找到了,也有人待在原地。 比如王泓敏。 岑金声已经和燕支雪一组,还缺一人,试探地问道:“和我们一组吧?” 王泓敏不是坏人,她只是心高气傲,有些世家脾气,但能力也是没得说的。 听到岑金声的邀请,王泓敏表面不显,内心松了口气。 她确实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二人交谈的空隙,燕支雪已经提笔画出基本结构了,用镇纸压住,悬于桌边。 “下大上小,平摆浮搁,这是我能想到的防震方法,还有吗?” 王泓敏撩起袖子,加了几笔: “斗拱,可分散烈度。” 岑金声已经蹲下身,拿起木条:"我会榫卯木工,比铁钉更牢固,飓风大水都不怕的。" 燕支雪微笑:“你怎么还会这个?” 早就知道她会问,岑金声早就排练过答案: “小时候和堂哥玩的时候,学会的。” 反正岑金桥也不在这儿,没人拆穿她,只是在某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岑金桥默默打了个喷嚏。 其实要说起榫卯,她还是跟沈溆学的。 那一年暴雪,民舍房屋损坏不计其数,沈溆白天听取汇报安排赈灾,晚上还要计划灾后重建,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好几个不眠之夜。 岑金声倒不是心疼他,只是真怕他累死了自己无家可归,便问他自己能做些什么。 “帮我把那堆草纸整理下。” 那是沈溆花了好几个晚上做出来的构造图纸,有些潦草,岑金声就依样画葫芦,誊抄整齐。 偶尔沈溆抽出空,还会看两眼,有些错误的地方也会纠正岑金声。 她就这样基本了解了一些常识。 如果说这还是理论层面,那另一次做狗窝,可谓是她实操的开始。 梅冬某天从外面捡回来一只黑白色的小花狗,一半脸黑,一半脸白,毛发微卷,比一个手掌大不了多少,虎头虎脑地哼哼唧唧,可爱极了。 可惜沈溆怕狗,岑金声只能养在管家院子里,顺便给它做了个狗窝。 狗窝还没做成时,花狗被沈溆看见了,成天胡思乱想,却还要装作不经意问她: “你要养狗?” 岑金声早就明了他这样说话内里的含义。 他既然能开口问,想必是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如果同意的话,他肯定会烂在心里一个字都不会说。 这人啊,有时就跟闷葫芦一样,岑金声还要开口引导他把内心话说出来。 她头都没抬,故意逗他: “是啊,你不许吗?” 沈溆又自己闷了一会儿,类似埋怨着说:“养就养吧,管好就行。” 说完就进了屋,随手拿起一本书挡住脸,假装看入迷地读出了声。 岑金声是怎么知道他很在意的呢? 因为她一眼看过去,这个人书都拿反了。 她花了好大力气把他哄好,沈溆才愿意教她怎么做榫卯。 当时岑金声蹲在旁边看他削木头,问他怎么会这些,只见沈溆吹走木屑,淡淡地说:“做得多了。” 再多他就不愿意说了。 可是岑金声至今也不明白,一个养在先帝身边养尊处优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金声,铲子。” 大殿里,王泓敏撸起袖子,拿起铲子,利落地开始混合糯米灰浆。 正常建造是要准备一大堆的,这次倒是不用那么多,王泓敏在木盆中混合好就可以动手黏合了。 砖块都已经裁好,燕支雪和王泓敏二人配合,很快把主体部分构建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岑金声的斗拱和大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余二人虽然不懂榫卯,但根据岑金声的指挥,各拿木头在削整,渐渐地,模型即将成形。 当放上最后一片茅草时,玳瑁姑姑也正好敲锣。 “时间到!” 灰浆还需要几日凝固,众人先行返回,大殿被上了锁,待几日后再开启评判。 “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回去的路上,岑金声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问了王泓敏。 之前虽然接触不多,但还以为她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想到工部建造她也会,而且干得还不错。 没想到王泓敏似乎是被戳穿,脸红透了。 “做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又从别人听到这句话,岑金声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想追问时,就被燕支雪转移了话题: “过几天中秋,我前段时间帮福倚楼的掌柜做事,他送我几坛桂花酒,我喝不完,你们要吗?” 王泓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不要,我自己家里有。” 岑金声反而很兴奋:“我要,我爹爹爱喝。” 第二十一章 燕三 福倚楼是帝京最大的酒楼,在全国各地也均有分布,但岑金声前世久在深闺,第一次还是从沈溆嘴里听说的。 不,不是听说,是解释。 那日沈溆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映月楼待了一晚,就和某个头牌小倌传出流言,大街小巷都是他的风流韵事。 什么一夜笙歌,百战不殆,什么第二天早上离开后,小倌三天都没醒过来…… 岑金声听到时,非常怀疑是不是他们看错人了。 这说的是沈溆吗?他们成亲两年都没洞房呢。 忽然她福至心灵,捂住嘴巴,似乎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不和她亲近的原因。 晚上沈溆回来时,脸都是青的,一回来就拉着她进了屋,还反锁了门。 其实岑金声有些担心。 他是不是因为小倌把他的事说出去,恼羞成怒,要发泄到她身上? 怎知沈溆一进门就直说了,这次倒不用别人引导:“外面都是假的。” “哦。” 岑金声正在想怎么表达自己不介意的时候,沈溆突然解释: “那天我只是问了他一些东西,他不肯说,我拿匕首威胁他说完,之后他就晕了,不关我的事。” 岑金声半信半疑,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事啦,明白的。” 看她还是不信,沈溆脸色发红,微微沁出薄汗,面色焦急,立马从袖子掏出一封信。 “那天审完已到半夜,我怕打扰你休息,去了福倚楼借宿,他们主家燕第云可证明。” 岑金声眼看这件事过不去了,只好打开信,信上写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字:“沈溆那夜睡在我这里,可放心。” 岑金声:“……” 也不是很放心呢。 沈溆看她脸色不对,接过信看了一眼,第一次肉眼可见地情绪激动,慌张揉乱了丢在地上。 岑金声又听他解释了一堆,有些困了,倚在床边睡眼朦胧,疑惑地问他: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呢?” 这句话直接让沈溆愣住了。 他那没说出口的话也哽在喉口,如同汹涌的涛水,一遍遍击打着他心里最坚硬的岩石。 他一生恣意骄傲,连人生最灰暗的时候都没低头解释一个字,为什么今天他要在这里掰开了揉碎了,一定要说给她听? 是啊,为什么呢? 福倚楼里人来人往,虽近傍晚却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岑金声和燕支雪站在柜台前,唯一的一缕夕阳在脚下匍匐。 “两位,酒好了。” 燕支雪从掌柜手里接过桂花酒,递给岑金声几坛,正欲离开时却门口一阵吵闹。 二人放了酒走上前去,原来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偷了摊贩的馒头,被小贩抓住不放。 那女孩也没多大,脸上都是煤灰,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倔强地咬着馒头不松口。 那小贩也是出来养家糊口的,原本偷一两个也就算了,谁曾想她笨手笨脚,把整屉都弄倒了,这才恼怒。 小贩正在气头上,说要送到官府,小孩人虽小,胡乱挣扎起来劲儿也大得很,一时争执不下。 岑金声看着小女孩,心里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一阵一阵心疼,连忙走上前扯住小贩。 小女孩抓紧机会,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小贩正想骂人,一锭银子马上放在他手心,那是岑金声前几天才收到的考核补贴银子,倒是先花给了一个陌生人。 “这些当我替她赔的,应该还有剩余,往后若她还来,麻烦帮我给她拿几个充饥。” 小贩一边兴高采烈地收了起来,一边劝诫: “这小孩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莫要被骗。” 真可怜,连父母也没有。 岑金声回头看去,那孩子也在拐角伸出头看她,见她转过身,立马就缩了回去,岑金声再找去时,已经没人了。 夕阳西下,一眼望去,只有充满金色光辉的阴暗小巷,和随风招扬的大红色酒旗。 “金声,你真是好心……在这儿等我下,我回去拿酒。” 燕支雪返回酒楼拿上了桂花酒,出门时有一人正好进门,燕支雪毫无察觉,那人倒是低头瞥了一眼。 真巧,又在这儿遇到了。 那人正是燕三爷燕第云,他今日回了帝京,就是为了见楼上那位贵客。 步履匆匆,相遇也转瞬即逝。 他倚在门口,看岑金声和燕支雪越走越远。 “三爷,楼上那位等了半个时辰了,要不……” 酒楼掌柜小心翼翼提醒,这位三爷脾气可不好,可别招惹到他。 “去去去,又不要他劳什子三瓜俩枣的酒钱,倒催上了老子。” 他骂骂咧咧上楼,刚一推门就是一股强劲的掌风迎面而来,二人关上门较量许久。 最后燕三爷实在落于下风,干脆不要脸了,耍赖地像猴子一样抱着沈溆,束缚住他的双手: “老子出门在外替你做那些破事,你就这么报答老子?” 沈溆早已习惯,语气出奇平静,“……放开。” 燕三爷听话下来后,自顾自斟了杯茶给自己喝,一开口又是: “你他娘的……” 沈溆早就知道他会躲过去,泼了一杯茶在他身旁,“想好再开口。” 燕三爷这才笑意盈盈,换上一副文雅人做派:“沈大人久在朝堂,不用和那些莽匪打交道,哪像我这么命苦,风吹日晒,嘴上自然也干净不了。” “你出去都住的自家酒楼,每顿吃的都是九菜一汤,有什么辛苦的?” 燕三爷嘟囔一句,“给你做事又不给钱。” 沈溆抬眼看他,“你缺那三瓜俩枣吗?” “听感真好。” “你嗓门大。” 二人拌嘴完了,燕三爷才握着沈溆的手,面上依旧春风和煦,眼睛却隐有杀气。 “茶喝完了,该吃些点心了。” 手里的东西,沈溆回到府里进了屋才拿出来看,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三个大字: “亡国奴。” 第二十二章 胡令 “阿爹!今日有酒,许你多喝几杯。” 沈溆又回朝堂后,众臣肩上担子轻了,归家时候便早了些,岑方山今日回家时满脸笑意,听到有酒喝更是藏不住褶子。 “瞧你那点出息,让一个小丫头管这么多。” 岑二叔正好在路边看着,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表情很是鄙夷。 自从上次龙泉寺一行,二叔也不赌了,天天在家里不知道鼓捣什么东西,别人一问就说:“你看不懂,别打扰我。” 岑方山想着,不赌也好,对这个弟弟的期望就是,只要别把房顶给掀了都行。 有了这样的想法,此时听到他的话倒也不生气,反而招呼着他一起喝酒。 岑二叔一反常态,见鬼一样地跑远了。 “没口福的家伙。”岑金声只听阿爹惋惜道。 晚饭上,岑方山喝得有些微醺,拍着岑金桥的肩膀说: “金桥啊,你吏部有无结交才俊?介绍给金声看看。” 岑金桥头都不抬,专心吃菜,偶尔给不好好吃饭的元宝夹一筷子,“金声自己还是个小孩呢,不着急……” 不说还好,一说岑金声就生气,“阿爹,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 “一想到你今后无人照顾,我就难受……” 岑金声一脸无奈,“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忘了我在参加女官考核吗?要考上的话,中途成亲可是会影响仕途的。” 岑方山高高举起巴掌,像是愤怒,又轻轻落下,看起来像是教训调皮的桌子。 “说起来这个,我早觉得不公平了,凭什么男子成亲,是成家立业第一步,女子成亲就该被记入举止册内,任人挑拣?” 岑金桥不过脑子说了一句:“谁让从古到今都是这样呢……” 立马被旁边的赵璃在桌下狠狠踢了一脚:“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又被岑方山拍了脑袋,“从来如此就对吗!” 岑金桥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听到求饶,岑方山脸色立马就转晴了,又喝了杯酒: “不过话说回来,你能去报名女官考核,阿爹真的想不到,阿爹也为你骄傲。” 岑金声一愣,和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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