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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妻子怀孕,你会疏远她?” 沈溆握紧身侧拳头。 “那也一定是我们之间,有难以言说的事情……” 岑金声背对着他,压抑怒吼:“有什么不能说?夫妻之间,能有什么说不得,不能说的话!” 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她的低吼,再传回她的耳朵里时,才真正把她唤醒。 怎么又把他当成前世的沈溆了? “对不起沈大人,我认错人了。” 沈溆快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泪痕,像是下定决心。 “不,你说的对,我……” 第75章 暴露 还没等他说完,周围的空气已经开始灼热了起来,火苗从四周窜了进来。 电光火石间,二人已全然将刚才的暧昧和尴尬忘在脑后,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 宁淮暴露了。 墨晓何等聪明,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将隋安邦救回宋国,助他复位,宁淮有勇却经验尚浅,逃不过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冲出去。” 沈溆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没用的,外面有弓箭手。” 听到这话,她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熟悉的担忧,如同之前照顾自己时眼神里掩盖不住的心疼,沈溆突然在这种情况下轻笑出了声。 神经病吗!想变成烤人肉! 岑金声怒气突增,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笑什么!” 只见他把双手送上,“绑着我出去,我是你的人质。” * 墨晓从没见过这样蠢的女人和男人。 想绕过自己男人用身体搏个前途,这样的野心让他佩服。 即便他这样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承认是有几分姿色,如果换个人也许就成了,只不过可惜了,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蓝黑色绣金锦靴停在面前,不顾女人正在因为疼痛而呻吟,用脚尖托着她的下巴,鲜红色的血从额角流到地上消失不见: “谁派你来的?” 宁淮抬眼,眼神间的妖娆夹杂着一闪而过的不屑,随后舒展了眉头,用最柔媚的语气说道: “追哥听您的,我想往上爬过得好点有错吗?” 这样的说辞,在墨晓短暂的生涯中已经听了太多遍,他烦躁地把宁淮纤细的手指踩在脚下。 “我这人很没耐心。” 额头的血混着大滴汗珠流下,宁淮意识开始模糊。 只能听到刹那间门开了,风吹进来带来凉意,那双靴子才从断裂的指骨上挪开,紧接着一个人被踹倒,同样狼狈地躺在她旁边。 “他奶奶的,贱人,敢给老子戴绿帽……” 话还没说完,追哥的眼睛突然瞪大,猩红色占据了视线,宁淮在自己捂也捂不住的鲜血中慢慢站了起来——她刚刚用簪子刺穿了这个想要营救自己的男人的喉咙。 “大人,这样你可以相信我的忠诚了吗?” 男人是靠不住的,像他这样的男人,此时觉得丢了面子情绪上头来救她,迟早也会因为别的事情翻脸,不如先下手为强。 有意思。 墨晓低笑,从正在抽搐还剩一口气的追哥身上扯下了腰牌,扔到宁淮怀里:“接替他的位置。” 他才不在乎是谁干这件事,只要能看住这群孩子,他的计划就成功了。 他背过身,却迟迟没有听到关门声,“还有事?” * 岑金声“押”着沈溆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墨晓,第二眼看见了旁边的宁淮,散落的头发遮住了额角红肿的伤。 “情况有异,先不要轻举妄动。”沈溆低声说。 果然,还没等他们开口,宁淮先高声说道: “吾妹英勇,逮获贼人。” 岑金声懂了她的意思,正想应和,却见黑色斗篷下墨晓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抢过身旁护卫的弓,满月弦正对沈溆心口。 她的心漏了半拍。 “别怕。” 沈溆挡在岑金声身前,却还分心安慰着她。 她有些恍惚,一直残留在耳边的前世那句伤人的话,此时也听不太明晰了。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墨晓墨大人,你们宋国大皇子还在我手里,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听闻这句话,墨晓转了个方向,手一松,箭矢比铮铮音更快到达岑金声耳边,她浑身的血液凝固了。 好在箭矢从耳畔穿过,只削了一缕头发,并未伤她分毫。 沈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岑金声的眼睛才知道不妥。 也不知道墨晓有没有看出来。 沈溆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间的严肃像寒冰一样舒展不开。 “别害怕啊,如果我没猜错,您就是摄政王沈溆沈大人吧?何故光临敝舍,还被小女子当作贼人,我这一箭就当替您出气了,我们一笑泯恩仇可好?” 墨晓的笑像恶鬼,在火光下尤为诡异。 “朝中有孩子失踪,我顺着线索到了这里,还请行个方便。” 墨晓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哦?我若不放,沈大人当如何?” 第76章 失守 沈溆被押进了后院的小屋里,不知道墨晓是不是故意的,岑金声被留在宁淮身旁做事。 “进去!” 一开门,角落小屋的灰尘和潮气扑面而来,刚从外面进来,等沈溆的视线适应后才发现这群孩子都在这儿,但…… “叔叔,你是来救我们的嘛?” 和想象中不一样,这群小孩不哭也不闹,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心翼翼探上前问他。 这孩子小脸灰扑扑的,看这衣着和打扮,应该就是岑金声的侄子元宝了。 上辈子因为岑家的事情,元宝跟着岑金桥流放到外地,从没见过,今世也印象不深,如今大活人站在面前,倒从心里油然而生出亲切。 “你是元宝?我……受你姑姑委托来找你,再带你们回家。” 他不能对这群没把握的小孩子说岑金声也在这里。 “我姑姑……她……”元宝很激动,为防万一沈溆捂住了他的嘴,轻轻摇摇头。 元宝是个小人精,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闪身躲开了,回去继续安抚其他人。 环顾四周,这里最大的也只有七八岁,沈溆按照出发前看到的失踪名单核对着,数来数去,却发现还是少了一个人—— 失踪人员里唯一一个“超龄儿童”王泓捷,也是王泓敏那同父异母的十岁弟弟。 “叔叔你在找谁?”元宝贴心问道。 “元宝,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岁的小哥哥?姓王。” 元宝还没说话,身后一个小女孩怯生生说道:“王哥哥前几天被带走了,那个人穿着黑斗篷,头发长长的。” 那天她还偷偷摸了一把头发尖儿,结果那人蹲下来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把她吓哭了,呜呜大坏人。 听闻此言,沈溆不由沉思。 被带走了…… “叔叔,王哥哥还回来吗?” 是啊,他也想问,王泓捷还会回来吗? 若是仇杀,王家和墨晓有仇也就算了,为什么绑了这么多无辜的孩子?若是挑衅,为什么单单带走了王泓捷? 除非…… 沈溆想到了什么,突然恍然大悟,咬牙道:“中计了!” * 岑金声第二次在这里看到二叔的时候,他在厨房打杂,身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要下毒,岑金声简直没眼看。 她跟在宁淮身后,很显然岑二叔也看见她了,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拆穿对方。 “老大。” 这里的人都是追哥曾经的手下,追哥刚死,这群人就转变了态度,嘴上恭敬地向宁淮打招呼,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宁淮还是很受用地吩咐了几句。 厨房里事情杂,宁淮来这里才不是为了干活,一方面为了显示威严,一方面是为了答应岑金声的事情。 她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用袖子遮掩,在墨晓和匪贼的汤粥里放了些粉末。 低头搅动时低声对岑金声说:“等他们晕了,你拿着菜刀把他们救出来。” 岑金声:好简单直接的计划。 “……所以你叛变是为了先获得他们的信任?” 宁淮指了指腰间令牌:“不叛变,我连厨房都进不了。” 岑金声暂且选择相信她。 只不过二叔那里,还需要解决一下,以免把她供出来。 “喂要去哪儿!” 岑二叔心里有事,本就战战兢兢,刚过了一个转角一个人影就窜出来挡在面前,他吓得魂都散了,缓了好一会儿心跳才稳定下来。 “臭丫头,想吓死你二叔。” 岑金声手里拿着绳子,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说: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二叔还没说在这里干嘛呢。” “我,我当然是来这里做事的,当时他们招伙夫,我就来了。”岑二叔底气明显不足。 “我竟不知二叔还会做饭。”骗鬼呢,整天游手好闲,说这里有赌场来赌钱也更让人信服啊。 “我还没问你呢,你有事没事?没事别挡路,我还要做饭呢。” 岑金声为他让开一条路。 擦肩而过时,她低声说:“元宝还在里面,你当爷爷的就这么无情吗?” * “吱”地一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元宝眼睛瞪大,都快要喊出那个名字了,却被沈溆捂住嘴巴。 “放心吧,后面没人,我花钱请他们喝酒去了。” 岑二叔把饭放下,孩子们一拥而上,岑二叔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 沈溆放开元宝,二人异口同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岑二叔这才回过神,刚想解释,却像见鬼一样跌坐在地上。 怎么是他! 刚才没看清,这不是在龙泉寺绑他的那个人吗? “你是摄政王沈溆?” 沈溆略显尴尬,咳了两声后严肃问道: “废话少说,你在这里干什么,金声在外面如何?” 岑二叔遭受接二连三的惊吓,许久才缓过神,“我本想做点好事树立些正面形象,还没出手呢,遇到我侄女在外面,让我进来接应你。” 元宝非常不相信,皱着小眉毛,“爷爷,你真的改邪归正了吗?” 谁邪啊!谁邪啊! 岑二叔又愤怒又委屈:“兔崽子,你爹就这么说我?” 又对沈溆说:“外面人多,我最多只能待一炷香,暂时没办法放你们出去,你有什么话让我带给金声?” 刚才想通后沈溆就一直在想怎么把消息带出去,正好岑二叔来了,也好让他通知金声。 “有,救人先放一放,让金声想办法出去找长公主,告诉她,城门即将失守,墨晓要救一个人。” 第77章 城门 “没了?就这一句话?” 岑金声听了以后只剩一头雾水。 救人不是首要任务吗?城门怎么突然失守,墨晓要救谁?他不还在这里吗? 奔波了一晚上,岑金声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别管那么多了,你快去吧,等会儿我会和沈大人一起救他们的。” 岑金声还是略带怀疑。 要不是怕墨晓怀疑,她就自己去后院了,还用得着二叔这个不靠谱的在中间传话? “你真没骗我?” 岑二叔仅有的人格被反复侮辱,怒而发誓:“臭丫头,我骗你我回不了岑府!” 岑金声姑且相信他。 只不过离晚饭还有几个时辰,众人都清醒着,若是堂而皇之离开,只怕是给沈溆和孩子们增加一份危险。 怎么能合理离开呢? “好办,后院有个懒汉是喂马的,我把他的马放了,他肯定不去,你就有机会去寻马,顺势离开了。” 离开很顺利,岑金声一边走一边留意路线,正打算回去时一并喊了人过来救他们,迎面就看见了燕支雪等人。 她兴奋大喊:“阿燕!他们在……” 还没等她说完,燕支雪就挥了挥手:“我知道。” 她指着路边草丛上不起眼的朱砂。 岑金声觉得有些眼熟,定睛看去,是去年送元宝的生辰礼。 “元宝干的。”燕支雪解释。 岑家这小孩儿真机灵,在城里是用石头刻记号,在城外就开始扔朱砂珠子了,三岁看老,以后定是个人才。 岑金桥从后面驱马走上来,后面坐着冷静下来的赵璃,检查了岑金声没问题后,二人问道: “元宝怎么样了?” 岑金声想到一会儿他见到二叔的样子,表情一言难尽:“元宝好着呢,但你一会儿别激动,有个意想不到的人。” 岑金桥和赵璃满头雾水地离开了,王泓敏又红着眼睛来问:“我阿弟呢?” “敏敏你别着急,沈大人在那里,不会有事的,我现在还有话要转告长公主,要先走了,关押处就七八个不成气候的土匪,还有个头发很长的人你们要注意,别上当。” 两队人分开后,岑金声快马加鞭回了帝京,经过城门时她特意留意了下,此刻风平浪静,没有半分要失守的样子。 还是小心为上。 长生殿里,长公主一手提着茶壶,却无心喝茶。 转头看这座宫殿小小窗户里露出的一片天。 这几天天气不好,风大,沙尘也大,连阳光都不太明晰。 鸟呢?平日总是飞过宫殿,叽叽喳喳的鸟呢? 茶水不经意漫过了杯子,溅到了裙摆上,大红色突然变成暗红色。 “长公主!” 岑金声火急火燎地进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那茶水还冒着热气,担心烫着她,连忙上前擦拭。 长公主在想什么,这么失魂落魄? 长公主倒是无所谓,随便擦了几下,放下茶壶问:“可救出孩子了?” “沈大人在那儿,阿燕和敏敏带着人过去了,孩子们没有大碍,但是……”岑金声一字不落地转告给她。 城门失守? 长公主强打起精神,试图理解下沈溆的深意,但此刻她已无暇顾及,赶紧去找小皇帝往城门处派兵。 她现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相信他。 那是从来不会对朝廷有二心的摄政王,也是从来不会出错的表哥。 只是,墨晓,宋国的人,他要救的人…… 长公主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会是他吗? 第78章 美酒 长公主带着人赶到时,已经是暮色时分,城门即将关闭,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并无异常。 还是那个城门守卫官,这几天城里出了事他也知道一些,但这么大阵仗还是第一次见。 这几天和长生殿打交道多了,壮着胆子问岑金声: “岑姑娘,出什么事了,我一会儿还是要例行关门的。” 左右都得罪不起,丑话要说在前头。 此时不是闲聊的时间,岑金声也不是多嘴的人,只是安慰他:“你关你的门就好。” 虽然不知道沈溆是怎么推理出来的,但特意叫她回来传话,应该是错不了的。 她刚才也梳理了下,城门属于王泓敏父亲,王改之管辖,王泓捷失踪,他母亲哭晕了好几次,好几天都没有线索,王改之应当是焦头烂额。 城门虽有例行士兵看守,但若有人投机取巧要挟或骗取王改之的城门守卫令,也是有可能在关城门后重新开启的。 夜晚帝京守卫薄弱,失守可能性更大一些。 墨晓难道要攻打帝京和皇宫吗? 岑金声摇摇头,墨晓此时还没有带走隋安邦,想来不会那么轻易暴露,这样也太不符合他老谋深算的身份了。 可是,救走一个人…… 突然岑金声脑子里想到一个人,顿时身后冷汗直冒。 她虽然原话告知,但大家都把重点放在前面,所以火急火燎集合在城门等待敌人到来后一网打尽。 但救走一个人才是墨晓的目的啊。 宁淮说墨晓很少去那个院子,今天竟然在那里待了一整天,连他自己都不动手的事情,说明一定很有把握。 城门这里即使夜里守卫薄弱,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蒙混过关的。 可把一个人运出帝京还是有很多种办法的。 这个人不是隋安邦,而是…… “殿下,允许我带一队人马去天牢。” 她抬起头,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墨晓要救的,是九奎一。” 前世她听过九奎一的名字,甚至见过他。 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沈溆休沐,管家在家里指挥仆人收拾老物件,再把旧书晒晒,防止生虫蛀朽。 阳光很好,春日微风拂动,吹来不知道哪儿的花粉,引得岑金声打了几个喷嚏。 沈溆还以为她穿少了,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盖上,却被扔了回来:“热死了。” 沈溆只好又穿上。 院子里有仆人抱着书,没看到路而摔倒,岑金声下意识过去扶,还没等上前那人已经自己爬了起来。 看样子是个新面孔,怕主人责怪,连连认错。 岑金声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计较,让她去忙自己的事。 这里的书确实很久了,可能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偌大的沈府差点放不下,还要放在主院里。 反正沈溆和岑金声也没那么多规矩。 又一阵风吹来,翻动快要破碎的书页,因为什么东西的阻碍而停了下来。 是两根树叶梗,因为太久,已经成了扁平的黑色。 岑金声弯下腰,拿起看了看,疑惑不解地看着沈溆。 他以前也会玩这种东西吗?以前堂哥还在的时候,偶尔会拿这个逗逗她。 沈溆接过,陷入某种回忆。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沈溆带着岑金声去见了昔日宋国大将,九奎一。 也是杀了他父母兄长的人。 那天沈溆什么话都没有说,岑金声站在他身后,天牢里仅有的光照在九奎一身上,照亮了他的惨状。 九奎一那天倒是说了很多。 “后生,这是你媳妇啊?若是你爹娘看到,应该很欣慰。” “你哥哥都没娶上,沈家也就剩你传宗接代了。” 岑金声低头看去,沈溆握紧了拳头,即使站的地方光线昏暗,上面的青筋也依旧明显。 她赶紧拉着他的手,以免他冲动做出傻事。 九奎一见状大笑。 “你爹娘当初也是如此恩爱,不打仗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那时歌舞升平,你爹打了兔子,你娘做了卤肉,我带着葡萄和美酒,你兄长那时候还小,喝一口就醉了。” 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说着说着也不说话了,低着头戛然而止。 三个人在冰冷的天牢站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岑金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扯了扯沈溆的衣角,示意她想回去了。 那天晚上沈溆又睡在书房,就要吹灭蜡烛时,岑金声推开了房门。 二人相视无言。 岑金声尴尬地说:“夜里凉,我来给你添床被子。” 她说谎了,她身后既无小厮,手里也无被子。 她只有一个人来了。 沈溆眼中情绪翻滚,猛地上前把她抱进怀里。 心脏贴着心脏的瞬间,岑金声这才知道他不是没有话,是太多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拿自己的苦痛过往做赌,赌一个能知他懂他的人。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岑金声的回忆戛然而止——远处天牢,升起一束烟花。 是八宝花。 墨晓的人提前行动了。 她马鞭一甩,只想尽快赶到。 第79章 刀刃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岑金声和长公主赶到时,天牢里乱作一团。 为避免其他犯人逃脱,大部分兵力用来镇压,只有一小部分用来追赶堵截。 汝阳王——也就是王泓敏那不常联系的外公,此时胡子和白发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依旧单膝跪地,抱剑请罪。 “臣无用,让贼人劫走了重犯九奎一,请殿下和陛下责罚。” 长公主没有回答,只是怔然看着远处。 八宝花硝烟未灭,晚霞粲然壮观。 岑金声上前提醒,长公主仍是出神。 众人都觉得奇怪,汝阳王再次高呼,长公主这才开口: “事已至此,起来吧。” 岑金声连忙问:“那我们还追吗?” 再晚半刻敌人要出城了。 “不必了。” 墨晓那个人,既然能把人劫出去,计划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城门即使固若金汤,他也有办法把人救出去。 沈溆猜得没错,城门确要失守,墨晓也要救人,只是长公主没完全懂他的意思。 她冷笑了一声。 隋安邦有何可救?他如今也不在城中,他不是还要考他的功名吗? 多可笑,一个宋国人,求他国官位,要做到何种地位? 内阁、宰相,还是帝师? 无用的人,只会扰乱她心神。 长公主夺走汝阳王的刀,在众目睽睽下毅然决然割伤了自己左手,嫩白的掌心顿时血流如注。 “我秦戎淑在此立誓,今生今世……” 她环顾四周,她的子民在注视着她,脚下土地被鲜血和火焰渲染。 远处天际,太阳留给世间最后一抹夕阳,昭示夜晚到来。 “为我大魏呕心沥血,至死方休。” 月亮挂上枝头之时,众人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固执的城门守卫官罕见破例,夜开城门,看着这群孩子们蹦蹦跳跳进来时,长满皱纹的脸也笑得蹙作一团。 丢了孩子的官员们翘首以盼,见到自家孩子时恨不得揉进骨子里,顿时哭喊遍天。 好在沈溆到来,众人自知不妥,行礼后就各自带回了家。 就差最后这家人——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谁能做证?要不是沈大人和金声去了,你真要救元宝?你不帮着卖孩子数钱就不错了!” 岑金桥气得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满脸写着“你看我像傻子吗”的表情。 给岑二叔也委屈地不行,极力反驳: “我不就正好撞见元宝被拐走了吗?谁让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偏要做个大的,怎么!我做好的也不行,我做坏的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样?” 一旁的赵璃忙着检查元宝有没有事,也顾不上这里的战局。 沈溆一个头两个大。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别人的家务事,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的家务事,但话又说回来,他现在管不太合适。 不管就更不合适了,三更半夜的,吵得鸡鸣狗叫,旁边的人都在看笑话。 “岑大人,二叔确实起到一些作用……” 话还没说完,岑二叔腰杆子硬起来了,急不可耐地叫唤:“你看看,你看看,沈大人都说了,你你你还要违抗上司的话吗?” 岑金桥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赵璃已经摆明态度了:“行了,都别吵了,这么晚了就别打扰沈大人了。” 这几天因为元宝失踪的事情,赵璃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瘦了一大圈。 岑金桥心疼妻儿,连忙拜别了沈溆。 可转头一看,连一匹马也没有剩下,总不能抢别人的吧! 岑二叔快要气晕过去了。 “我送您?” 沈溆嘴上这么说,心里希望他赶紧拒绝,他还要去找岑金声呢。 “不用!我走回去!” 岑二叔倔强的背影在凌晨的月光里更加心酸。 “沈大人……” 一个女声带着忐忑在身后问道:“我阿弟在哪儿?” 自从见到岑金声起,不,从知道阿弟失踪起,王泓敏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带着心脏都失去了规律。 见到岑金声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甚至有时会让她头晕到无法站立。 这是厄运来临前的征兆,当初阿娘离世前她也有这样的预感。 她倒不是担心阿弟,沈大人和金声都只是焦急,但面无悲伤,相信阿弟应该平安无事的。 城门,那是阿爹的职责,他平日享乐,从不来城门。 无事倒也罢了,可是万一出事…… “泓敏,今日你回自家看看,明日来峥嵘殿,我有事要和你说。” 沈大人背对着月亮,王泓敏看不清他的五官,也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 片刻后,背着月亮的沈大人偶遇到了背着月亮的岑金声。 街道寂静,岑金声看到道路尽头有人,先是握紧袖中匕首,走近后发现是沈溆才终于舒展眉头,快马走上前问: “沈大人怎么在这儿?” “刚把孩子们接回来,这么晚了,我要回府。” “哦。” 沈府又不在这个方向。 岑金声难得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她也很困,想尽快回去睡觉,但还有件事,要和他说一下。 “沈大人。” 听到唤他名字,沈溆迎着月光抬头,岑金声看清楚他眼中的红血丝和疲惫,心想:他也不是神啊。 “九奎一被救走……” 话还没说完,岑金声突然头脑发晕,几欲坠马,沈溆连忙驱马上前,用力拉住她的手腕,才堪堪稳住。 “你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太久没睡了。” 岑金声晃了晃头,轻轻拍拍脸颊,试图清醒过来,继续刚才的话: “九奎一被救走了,城门最后也没有失守,他找了轻功高手,只要救出天牢,就抓不住他们了。” 沈溆点头。 刚才众人来找孩子时,山匪已经死干净了,宁淮也不知道去向,没有想象中的激战,众人就这么平安归来了。 只不过那幕后之人墨晓,留下了一封信—— “我们还会再见的。” 沈溆分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墨晓是一定会把九奎一救走的,后者虽然离开宋国多年,但人脉尚在,要成就大业少不了他的支持。” 前世墨晓没有营救九奎一,所以他匡扶正统尤为艰难,直到最后时刻才把隋安邦从魏国带走。 这一世,会提前吗? 第80章 孝顺 看他只是冷静分析,心里还松了口气。 看前世他对九奎一的态度,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岑金声还以为这一世他也要折磨那人到死。 幸好他没有这样的执念。 那就好。 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累多了,岑金声不想看他生活在无边苦痛中。 “那沈大人,我先回去了?” 她夹紧马肚要走时,沈溆突然说了一句: “明日午时,来峥嵘殿。” 岑金声连衣服都没换,怀着忐忑的心情短暂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光初现,太阳还没升起,岑金声难得洗了个澡。 昨天跑狗场钻粮车,还骑马跑来跑去的,要不是昨天真的太困了,她绝对不会和衣而睡。 这些被褥和脏衣服都要洗一遍才行。 梅冬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吐苦水:“这都好一阵没见到小姐了,刚回来帝京又去救人,现在沈大人也不体谅体谅,还要上朝。” 岑金声快速喝完了粥,听到梅冬抱怨,笑着说: “好了,当女官不就是要做这些的吗?我衣服太多,你辛苦了,呐,给你留的。”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梅冬想喊也喊不住,一回头发现桌子上留下明晃晃一锭碎银。 走到门口刚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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