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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爱,整天还会跟在屁股后面喊哥哥姐姐的。 岑元宝年纪虽小,但识时务得很,不像在家般耍宝,规规矩矩地回答:“回长公主,我叫岑懿煊,小名元宝,岑金声是我姑姑。” “元宝啊,这次你怎么跟过来了?” 岑金声回答:“玳瑁姑姑喊我过来时,元宝正好和我一起在查成绩,家里无人照看,便跟了过来,望勿见怪。” 长公主摆手:“本宫怎么会这么小气?坐吧。” 二人便坐在了长公主对面的榻上。 “既然你二人刚才在查,想必也知道那榜单上是没有你的名字的,你可知道为何?” 这话是对着岑金声说的。 岑金声刚才一进来就看到长公主在拿着卷子,心里早就清楚,却还要问一句: “殿下,我写的可是有什么纰漏之处?还望指点。” 长公主轻笑:“你写的有何问题?户部诸多官员看不出来,本宫亦看不出来。” “实话告与你,你的卷子是唯一一份,超满分的答案,若不是满分只有五分,你的还能值七分不止。” 长公主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些凌厉,她的气势像一座大山,压得岑金声心跳加快: “你也是唯一一个,质疑当年定论的人,敢问,你有何凭证啊?” 终于来了。 岑金声落笔之时,已想过后果,兵行险招,这桩案子虽然已经尘封已久,但并不影响真相再次浮出水面。 前世崔大人被关在别苑之时,曾经托人秘密给岑金声带了封信。 信里说,虽然二人并无交集,但岑金声身为沈溆的枕边人,家里又曾有变故,应该最能理解孙家当年处境的人,又是最有能力翻案的人。 她崔华赢一生坦荡,唯有这件事是心中一大巨石,夜不能寐,每每想起,腿上的疼痛也会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事。 她说,在紫冰台阴暗处苟活了这么久,离曾经那些事越来越远,快要蜕变成一个凡人时,一个女子找到了她。 那人满身鲜血,瘦骨嶙峋,脸上还满是疤痕,却把一箱子的证据摆在她面前,一句话没说,好像完成使命一样地没了气息。 她把证据带回了家,锁上门一件一件看去,却是愈发触目惊心。 当最后一件看完时,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呆呆地坐在原地。 原是错的…… 那年杀了那么多人,血流成河,如今却有人告诉她,自己是错的…… 多么可笑。 耳边传来不知道哪儿来的求饶声,崔华赢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那时沈溆为了让她闭嘴,不给她纸笔,那封给岑金声的信,是一件血衣,岑金声读完后,手上似乎也沾上些血迹,她连忙在湖边洗掉。 却洗不干净。 她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她甩不掉了,也不想甩。 崔大人说得没错,当年岑方山因进宫面带怒气而入狱,又岂不是另一种情境下的孙家呢? 孙家若是无辜,取了证据,拿给沈溆便是,他即使再不情愿,也该遵从良知。 如果他有的话。 岑金声趁沈溆上朝时,独自去了血衣上说的地点,那里确实有一棵两个人才能抱得下的大树,岑金声带了锄头,在西南方向开挖。 不多时,触到硬物,她就蹲下去用手刨开,一个棕红色的木箱就展露在她面前。 这就是那女子拼死找来的证据吗? 她正欲打开时,身后却传来一声: “夫人这是要干嘛呀?” 第三十六章 天真 岑金声刚碰到箱子的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缩了回来,又因为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沈溆来扶她时,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沈溆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尤为尴尬,他看了看旁边的锄头,调笑道: “竟不知夫人手能挑肩能扛,还是女中豪杰。” 岑金声受不了他一口一个夫人叫着,心头一阵无名火顿起,握紧手下泥土照着他的脸就扔了过去。 沈溆躲都没躲,泥巴打在他的脸颊,散落在肩膀掉了下来,显得格外狼狈,他轻呸了一口,依旧笑着说: “玩够了吧?回家吧。” 他向前一步,岑金声便瑟缩着退后一步,沈溆觉得好笑:“你怕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你出府,不,自你收到血衣。” 整个别苑都是沈家的产业,一件衣服可比蚂蚁大多了,自传信人出了门,他连路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岑金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这几天共枕而眠,他都是在装作毫不知情,心里却时刻盘算她什么时候能落入圈套? 今早出门前,他甚至还提醒自己天冷添衣,原来是这个意思…… 岑金声忍住颤抖的声线,假装自己没那么害怕:“你都知道?” “不然你觉得崔大人躲在紫冰台数年,如何得知岑家变故的?” 岑金声搞不明白。 “沈大人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岑金声的手慢慢挪到了箱子上,沈溆却蹲了下来,覆盖住她冰冷的手指,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语气似乎很真诚: “夫人真是糊涂了,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哪有什么害不害的道理?” 岑金声试图和他虚以委蛇:“那你……” 话还没说完,颈间突然一疼,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只模糊听到沈溆接住她后,轻声呢喃: “睡吧。” 她醒来后,血衣和证据都消失了,崔大人的死讯也如纸花蝴蝶般传入帝京,沈溆把梅冬调走,换了几个不知名的丫鬟来照顾她。 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寸步不离地看着她,时刻准备向沈溆汇报。 那是岑金声对沈溆第一次产生芥蒂。 “回殿下,此案虽然已经落定,但疑点尚有,比如孙胤和行贿的王健是如何认识,如此巨额的白银是怎么运进帝京,王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求一个远在洛城的小官吗?诸如此类。” 长公主疑惑:“可孙胤自己都供认不讳,畏罪自杀了。” “证据还会有的,但单凭一己之力很难……”—— 岑金声说到这里停顿了。 很难,但不是没有,前世那个女子是经历了多少挫折,才一人搜集了这全部的证据,并决定送给曾经参与抄家的崔华赢? 那个人也许就是岑方山曾经说过的孙家女儿,每每想起,总觉得有一种命运相连之感。 但她当时的心情,岑金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感同身受。 ——“很难搜集,换句话说,证据并不是没有,而是需要集众人之力。” “若金声所言能勾起一丝众人心中的疑虑,还请殿下考虑重翻旧案。” 前世长公主走得太早,皇帝年幼,沈溆一言独大。 岑金声算是明白了,当年若是他不愿意重翻旧案,那无论岑金声做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可重来一世,很多事情还有转机,也许孙家女儿如今也在四处奔波,穿梭危险之中,只为洗刷冤名。 岑金声能做的,也只有冒险进言,以求心安,或许也是为了,曾经被流放千里的阿爹。 话说回来,若是当年没有沈溆,阿爹早就被定罪秋后问斩,岑金声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也是为什么她讨厌沈溆,但并不恨他的原因。 “岑金声。” 长公主只是唤了声她的全名,岑金声就觉得威压甚重,她抬头看去时,长公主正巧把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写得不错,但还没让沈大人看过呢。” 回去的路上,元宝拉着岑金声的手,只觉得冰冰凉,毫无暖意,天真地问道: “姑姑你冷吗?” 冷吗? 应该是要冷的。 长公主话里之意,是她也觉得毫无翻案可能。 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旧案,涉及之人死的死,老的老,物证更是稀少,如今没有主诉,何以浪费人力物力去做这件事? 再者说,当年是先帝下旨抄家灭门,长公主和皇帝身为儿女,怎么能做这种抹黑先帝的事情? 无论这件事是对是错,都过去了,不要提了。 “姑姑不冷,姑姑只是……”太天真了。 夕阳下,远处一人缓缓踱步而来,走近了岑金声才看清面容,唤了一声:“阿燕。” 燕支雪察觉到她情绪不高,凑近了问:“怎么了?长公主斥责你了?” 岑金声勉强打起精神:“怎么会?长公主最温和待人了……你怎么来了?” 燕支雪道:“长公主叫我来的。” “阿燕姐姐。”元宝趁机开口。 “真乖,你就是元宝吧。” 岑金声催促道:“快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燕支雪心里也清楚长公主为什么叫她来,只是她也在拖延,磨磨蹭蹭到了长生殿,长公主第一句话就是问: “你可知罪?” 燕支雪心猛得一跳,行了个礼:“不知长公主说的是哪件事?” “为何不写?” “阿燕不会。” 看长公主就要发飙,燕支雪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阿燕从小住在城外,家中没有人在朝堂任职,故而不知全貌,不敢妄议。” 长公主也无言以对,她只能下了榻语重心长地交代: “如今你们三人并列第一,我希望你能选择长生殿,在我身边任职,你想做的事我都能为你实现,你可愿意?” 长公主第一次在燕支雪面前自称我而非本宫,可见诚意颇深。 燕支雪看着她的眼睛,确实有所动摇,但是—— 可是长公主,你真的知道阿燕想做的是什么吗? 第三十七章 选职 最终燕支雪也并未给出长公主准确的答案。 长公主大度,让她回去好好想想,三日后就是选职之日,届时自有分晓。 岑方山和岑金桥每日上朝处理公务,日日到了黄昏才回来,元宝这几天放假天天往包子铺钻,岑金声在家里待着无聊,也去帮赵璃的忙。 赵璃端上一笼包子,犒劳辛苦了一早上的元宝和岑金声,放下就要走,岑金声连忙叫住。 “嫂子,一起吃呗,又没什么人。” “你们吃吧,一会儿就来人了,我要先包好。” 岑金声夹起包子蘸了口醋:“店里这么忙,怎么不招个人?” “再招了,有几个干了一两天就走,想找个能干久点儿的。” “好吧。” 一阵冷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随风落到桌上,岑金声顺嘴提醒道:“寒冬将至,记得提前存粮。” 吃完又陪赵璃去擀皮包馅,过了晌午人才稍微少点,阳光正好,岑金声在角落打起了盹儿。 再醒来时好像看到了沈溆…… 嗯?沈溆??! 岑金声睡意全无,猛地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背后似乎有冷汗沁出,她定了定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沈大人伤好了?” “没有,正在结疤。” “……”这让她怎么接话?“沈大人来这里干嘛?” 沈溆伸出手,岑金声下意识地躲了过去,他的手凝滞一瞬,从筷笼里拿出一双筷子,“吃饭。”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岑金声回过神,这才看到桌子上还有沈溆点的一笼包子,一盘饼和两碗粥。 “沈大人自己一个人喝两碗粥?” “不是,老板娘送的。”说着把另一碗粥放到岑金声面前。 反正是嫂子送的,不喝浪费了。 岑金声正好饿了,起身拿了一个勺子,转身想了想,又拿了一个。 “前面就是福倚楼,按沈大人和三爷的交情,吃顿饭不算难事吧?怎么来这里吃饭?” 沈溆拿着筷子笑着歪头:“你怎么认识的燕三?” “……欠了他钱。” “怎么欠的钱呢?”沈溆似笑非笑。 给你做玉牌欠的钱!你的玉牌六百两!满意了吗! 岑金声不爽,“沈大人在调查我吗?” 沈溆笑着咳了两声:“那岑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燕三和我的交情呢?我可是让他守口如瓶的呢。” 岑金声意识到不对了。 她知道燕三爷是燕第云,也知道燕第云和沈溆的关系,但这些都是前世沈溆透露给她的。 这辈子的岑金声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知道? 岑金声汗流浃背:“燕三爷他喝醉了,所以……” 沈溆看得出她骗人很辛苦,轻笑:“他酒量如牛,你倒不如说是我昏迷时说的。” 岑金声:……对哦。 所幸沈溆没有再追究。 他走后,赵璃偷偷靠过来问道:“你们认识啊?” “是啊,那天我救的就是他。” 赵璃心大,只是笑了笑:“怪不得他给你点了碗莲子粥。”说完又去忙了。 岑金声意识到被骗了,狠狠刷了两个碗才消气。 三天过得飞快,岑金声直到被众人裹挟着跌跌撞撞站到峥嵘殿里,才意识到考核已经全部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剩余考生按照分数由低到高排列,依次挑选和被挑选,如名额全满则结束。 今天各部官员在一旁,都被要求参与选职一事,以便扩充人手。 小皇帝身着龙袍,神采奕奕,兴奋地和长公主搭话,二人聊得正欢,突然被沈溆阻止。 像学生被夫子训诫了一样,小皇帝只能绷紧脸色直视前方。 长公主见状无奈地抿了抿唇,转而遥遥看了岑金声一眼,露出一个微笑,岑金声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沈溆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他试探地问:“长公主,你身边应该有人选了吧?” 长公主道:“今年玳瑁姑姑出宫后,长生殿就空出一个,所以可以选两个人。” “定了吗?” 长公主反问:“你定了吗?” 多说无益,沈溆懒得纠缠。 玳瑁姑姑此时拿着名单过来,沈溆双手接过,递给小皇帝: “陛下,今年女官最终名单,从上往下依次选职。” “开始吧!” 小皇帝签了字,一声令下,就代表着选职的正式开始,众人动作纷纷,但岑金声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她这几天也在想,要去哪里,可是想了三天依旧没有定论。 她对朝堂不熟悉,对人也不熟悉,前世在沈溆身边待了那么久,甚至连小皇帝也只见过一面,其他大臣也只是寥寥听说。 但她知道自己不想去哪儿。 “岑金声、燕支雪、王泓敏,三人并列第一。” 玳瑁姑姑刚宣读完,长公主就急不可耐开口,像是怕被谁抢走一样: “长生殿里可选两人,燕支雪你可愿意?” 按理说应该等所有部门都说明各自空缺,每三人一组依次挑选和部门反选,长公主慌忙拉人,有抢跑嫌疑。 燕支雪还没回答,沈溆就试图拉回局面:“殿下,流程不是这样的……” “是吗?本宫不知道。” 长公主无赖的样子很有趣,也不理会沈溆接下来要说什么,高声问询: “长生殿里俸禄从优,跟着本宫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了你。” 小皇帝也在旁边帮腔: “今年女官选举办得很不错,明年春闱朕打算也让长公主负责,你好好考虑下。” 沈溆:……这两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燕支雪被众人盯着,可谓是骑虎难下,但依旧得体地行了礼: “回陛下,回殿下,燕支雪愿意在长公主跟前做事,效绵薄之力。” 太好了! 长公主的开心溢于言表,事已成定局,沈溆就算再无奈也拿她没办法。 第三十八章 下棋 “那么第二个人,本宫想问问王泓敏,你是否愿意来长生殿,和燕支雪一起做我的左膀右臂呢?” 长公主已经犯规一次,又要故技重施,沈溆实在忍不了,在长公主开始抢第二人的时候打断了她: “殿下既然已经选了一人,剩下应该按规矩办事,莫要贪心。” 他的话和眼神里明显藏着警告。 长公主已经得到了一个人,见尝试未果不再反驳,“那么请从沈大人开始依此介绍吧。” 这还差不多。 “我身边目前只需要一个人。”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只是从众人身上扫视了一眼,就让岑金声不寒而栗,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 就好像他专门对着自己说的一样。 接下来各部依次介绍,岑金声留意了下,整场选职共需要二十人左右,加上之前已经选走的二十六人,共计四十六人。 剩下的五十四人,都会被淘汰。 但他们也是一层层选拔上来的人呢。 岑金声不禁唏嘘。 “岑金声。” 等众人都说明了职位空缺,沈溆立马喊了她的名字,岑金声站在大殿里,猛地抬头,正好和沈溆的目光对视上: “你可愿意入我门下做事?” 此话一出,王泓敏忍不住心里的躁动,看了眼岑金声,比沈溆更加迫切地等待着她的结果。 岑金声此刻只剩下如芒刺背,额头有些细小的汗珠。 她唯一排除的就是这个啊。 岑金声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回话,长公主就率先表达了不满:“沈大人,你也明明知道规矩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希望岑金声能在沈溆手下做事,但刚才沈溆打断了她的选人,明嘲又暗讽,没过一会儿就如法炮制,实在不妥。 沈溆当然知道,他也只是,试一试。 他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脑子里一直想着明天要怎么说,如果她不同意怎么办。 又或者她同意了又会怎么样。 他胡思乱想了很多,直到困意袭来,他依旧没有合适的话术,却期盼着她能再一次莫名其妙地选择他。 经长公主纠正,沈溆不能一意孤行,再无奈也只能回归正途: “那么请王泓敏说出,你想去的地方。” 王泓敏充满歉意地看了眼长公主,“我想去沈大人手底下做事。” 岑金声松了口气,欢快地决定了:“那我要去长生殿。” 此时沈溆和长公主两个人的脸色又变了。 沈溆心里的预想都落空了,她没有不同意,也没有同意,只是在别人的选择中选择了剩下的那个,又好像是早忽略了自己。 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嘲笑自己的一厢情愿。 长公主想的和沈溆是一件事,却又是不同的方面。 她不由自主看向了沈溆,只见他虽然依旧面无波澜,但明显看得出落寞。 感觉他好难过的样子。 大殿死寂一片,没人说话。 正尴尬之时,小皇帝发话了:“既然意见不一,不如加试一场,赢了的人跟沈大人,时间宝贵,现在先让剩余的人选完。” 还比什么啊! 岑金声想说点什么,王泓敏却已经私下拉上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和皇权做对。 后面还有十七个职位空缺,三人一组,故而接连又选了六组,偶尔有些辩论和交流,岑金声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满心想得都是要比什么,怎么输给王泓敏,怎么能不去沈溆那里? 以至于人都选完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沈溆说话。 “金声。”燕支雪低声提醒道。 “啊?沈大人,麻烦您再说一遍。”岑金声抱歉地笑了笑。 看着她这样魂不守舍,沈溆心里也有些复杂。 他一边劝自己算了吧,一边又不肯放弃——万一还有一丝希望呢? “我说,你们想好比什么了吗?” 岑金声充满深意地看了王泓敏一眼。“想好了。” “下棋,可好?” 王泓敏愣了一下。 为了赢得家人关注,她从小学了很多,其中尤以棋艺为佳,前几年帝京举办的棋术大赛,她还是第一名。 她不知道吗? “你确定?”王泓敏不知岑金声水平,但也不想欺负人。 “是。”岑金声答得肯定。 听到这话,沈溆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下来,他紧紧地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她的棋艺,还是他教的。 那天小年夜,外面烟花璀璨,沈溆早早回了家。 岑金声已经生病了半个月,勉强吃完饭就身体疲惫钻回了床上,沈溆心疼,喂了她喝完药就想着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他把棋盘端来榻上里,又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用火钳挑得红星翻滚,没一会儿屋子里就热热的。 “金声,大夫昨日说要多活动,你会下棋吗?” 岑金声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有点冷,又伸手扯住沈溆的袄子,用力地裹到自己身上,然后才开口说道: “不会。” 因为鼻塞,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有几分软糯和可爱。 “我教你,执子。” 岑金声毫无章法地执起面前的黑子,手僵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她迷茫地看着对面的沈溆: “我该下哪儿?” “随便下。” 岑金声可谓是一点都不懂,沈溆慢慢教她,什么叫气,如何布局,怎么做死活…… 一局悠悠下来,竟是岑金声赢了。 “你下得很好。” 岑金声很兴奋,但还没丧失理智,怀疑道:“你没让着我吧?” “不会,我从不让人。” 后来每次和沈溆下棋,她都能险胜,岑金声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有天赋,直到隔壁傅侍郎的妻子来串门,把岑金声杀得片甲不留。 那天睡前,岑金声翻了个身,拍了拍沈溆的肩膀:“你一直都在让着我,是不是?” 沈溆本来都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回应她:“你说哪件?” “下棋啊,今天张夫人说我骗她,说你下棋厉害,又从不让人,怎么会输给我一个臭棋篓子?” 沈溆张开了眼睛,心想,哪个张夫人?嘴这么碎? “……臭棋篓子专治高手,你不知道吗?” 第三十九章 骑射 也正是因为沈溆知道她的水平,所以才更加难过—— 她是真的不想在他身边。 哪怕在众人面前丢脸,她也无所谓,只要能远离他…… 定好了比试内容,棋盘自然准备得很快,地点就在御花园里,水波粼粼,众人围在亭边。 “时间有限,以一炷香为界。” 岑金声手执黑子,一步一思考,像是很认真地想要赢。 但她自己知道,即使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输得不那么难看,她的水平自己还是了解的。 前世被沈溆让了那么多次,又被忽悠,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只有张夫人天赋异禀才赢了她那一次。 岑金声还专门去街头巷尾的棋馆偷摸下了几局,无一例外都是惨败而归。 不过她也知道沈溆是好意,所以再也没有拆穿他。 真真假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公主看得兴起,和沈溆讨论道:“你觉得谁会赢?” 沈溆心不在焉:“你觉得呢?” 岑金声的黑子已经奄奄一息,王泓敏风头正盛,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况且香柱也快要烧完了,胜负已定。 长公主笑里藏刀:“我很好奇,若是你和岑金声对弈,谁会赢?” 沈溆没有搭话,或者是不想搭话。 “时间到!” 玳瑁姑姑上去数子,没费多大功夫就得出了结论:“王泓敏胜。” “我不服。” 这句话竟然是王泓敏说的。 “岑金声不善下棋,我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下的比小孩子还烂,瞬息之间被王泓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哪里谈得上公平竞争。 岑金声已经汗流浃背了,她确实有私心,所以被点出来也是格外心虚,只能无力解释: “我确实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小皇帝也早就看出来了,又问道:“好,好志气,就要赢得坦荡,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呢?” “我知岑金声善骑马,不如我们就比马术。”正好应了当日之约。 岑金声心下知道应付不过去,只能加了个要求:“骑马没意思,我们比骑射如何?” 王泓敏质疑:“你不会骑射也很弱吧?” “咻!” 皇家马场,一支箭自马背上射出,直插红心,彻底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如此,便知我骑射如何了吧?” 岑金声此刻已经换上了窄袖骑射服,扎起头发,在马背上的样子十分飒爽,长公主都忍不住称赞: “若我是男子,定要爱上她了。” 沈溆闻言低头睨了她一眼,又突然无声地笑了笑。 岑金声的骑射也是他教的,所以他才知道这一局岑金声是认真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 她下棋很烂,骑射却比沈溆还要好。 起初沈溆只是想让她学会骑马,以便往后有事可以自保。 她一开始总是被马甩下来,痛得眼泪直流,沈溆那时候还是铁石心肠:“站起来。” 岑金声忍着泪和伤,一次次地趴上马背,又一次次地摔了下来。 “我不学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沈溆耍脾气,坐在草地上不肯起来。 “为什么不学?” “太疼了,没意思。”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岑金声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隔壁马场有人骑马射箭正中靶心,欢呼声中似乎也被感染:“我要学骑射。” “骑射很难,比骑马难多了。” “我不怕难,你不是想让我学吗?我就要学那个。” 沈溆一想,反正能学会骑马,形式如何无所谓,便答应了。 后来某次岑金声和沈溆比试,竟然把他身上的香囊射了下来,那箭正正好没入靶心,箭尾上正挂着岑金声送给沈溆的香囊。 “你好大胆,若伤了我怎么办?” 他回头看去,岑金声满脸笑意,自豪地说:“我有数,你不乱动我伤不到你。” “那若是香囊破了呢?” “我再给你做个。” 沈溆下了马,牵着走到岑金声面前,抬头看她,眼里都是笑意:“好。” 回到当下,王泓敏也换好了衣服,背上弓箭和箭袋,骑上了马。 这马场是一个环形,中间树了几个箭靶,红色是岑金声的,蓝色是王泓敏的。 玳瑁姑姑宣读规则:“各自跑完十圈,箭靶上点数多者胜。” 一声令下,两人都驱马飞奔而出,岑金声很久没骑射了,只能依着原来的记忆从背后摸箭,搭弦,只是一时不稳,差点摔了下来。 一只手扶住了她,岑金声转头看去,王泓敏一只手握紧马绳,也在看着她。 “要比就拿出实力好好比,我不想你让着我,这不叫赢,这叫耻辱。” 岑金声早就知道她的骄傲,认真点头: “好。” 二人真正开始加速,马儿平稳奔跑时,岑金声射出了第一支箭。 很快王泓敏也射了出来。 场上箭矢飞驰,沈溆竟然不忍心看下去,坐下来喝了口水。 “沈大人,她们可都是为了你而争啊,怎么不去看看?” 长公主不调侃两句就难受。 “也是为你而争,毕竟输了的就要跟你,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想。” 长公主被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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