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么我要断绝七情?”盛灵渊轻笑一声,缓缓地说,“因为拉扯的行李太多,我多一片羽毛也背不动了,只好把能卸的都卸了。我这样的,不算死,也不算活着,不值得效仿。我前来贵宝地,是有些未了的事,于诸君无恶意,小心开你的车吧,前面就到当年的清平司旧址了。” 他好像连说句闲话都掐好了时间,话音刚落,车里的能量监控警报就响了起来。 通讯设备里传来张昭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们……呲啦……这里好像有阵法……卧槽!” 谷月汐立刻进入警醒的执勤状态,单手扣住腰间秘银,这时,她“余光”扫见车窗外划过一道银光,那像是一团流动的水银,速度居然能和飞一样的外勤车齐头并进! 她猛一脚刹车,那团“水银”立刻擦着车窗冲到了前面,凝结出一个人形,竖在她正前方五米处。 谷月汐刚要动,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头,盛灵渊简单地吩咐:“退。” 她立刻挂上倒挡,飞快回撤,那水银落地,变成了个很清秀的青年人,眼睛却是蒙着的。 按在她肩头的手往下一压,谷月汐来不及细想,依吩咐急刹车,地面上突然多了一排獠牙似的铁刺,堪堪贴住了她的后轮。 “小心点。”盛灵渊沉声叮嘱道,“这位是初代清平司总司,真正从南归塔里活下来的南冠猴。” 他话没说完,谷月汐就听见一声巨响,断断续续的通讯频道里一片混乱:“燕总他们……呲啦……直升机坠毁了……” 谷月汐汗毛倒竖:“什么!” “没事!没……呲……我们……跳伞了,大爷的,这是什么鬼!”张昭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出来,“有一坨水银……呲啦……变成了南海高山古墓里那个臊眉耷眼的墓主人!敢信吗?” 盛灵渊眉头微皱:微云也被对方“征用”了。 “我们在清平市清平镇西北方向十五公里,遭到不明异能生物攻……呲啦……”这是第一批赶来的增援。 “江安高速清平北路口……有……巨型变异植物……” 对讲机里的杂音没消停,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划断了信号,整个地面都在震颤。 影人是活的刻录仪,他把三千年里跟过的“主人”挨个复制了出来。 谷月汐眼前一黑,识眼不断干扰她的理智,巨大的压力当头笼罩过来。 但车上还有昏迷的同事,她怎么也得替他们挡一下,于是当机立断从驾驶舱滚了出来,几乎没有瞄准,当空开了两枪,试图引开敌人。 秘银子弹精确地射向那蒙眼青年的眉心,蒙眼人却好像在她开枪的瞬间就预估到了子弹的轨迹,好整以暇地偏头让过。秘银子弹头也不回地冲向地面,被地脉里冒出来的黑气活生生地吞了。 蒙眼青年笑了起来,浓郁的黑暗在翻滚的心魔瘴中朝她挤压过来。 谷月汐这好几千年后的混血后辈,血统不知注过多少次水,就算识眼是盛灵渊亲自打开的,也难以抵挡真正黑夜之王的等级碾压。刹那间,她从识眼到肉眼瞬间一起失明,耳边忽然响起无数惨叫,紧接着是野兽咀嚼骨肉的声音…… 谷月汐弓起后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就是一声巨响,所有幻觉同时消失,她重新夺回了视力,愕然地发现自己正在往一大片吹毛断发的铁刺上倒。 她反应极快,核心立刻缩紧,靠腰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危险地擦着铁刺落下,肩膀一撑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抬眼正看见剑灵单手掐住那蒙面青年的脖子。 谷月汐忍不住揉了揉眼——方才那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大佬像条死狗,被那位神秘的“剑灵”徒手捏着,“剑灵”身后风起云涌的黑雾张牙舞爪地扑开,所经之处草木、苔藓……无一幸免。 蒙面青年那张白净的脸也被黑雾腐蚀得乱七八糟,板牙无遮无拦地现了世。 他俩头顶雷云聚集。 “杨东这废物,放不下心防,还耐不住寂寞,身居高位,沦落到与影人为伍,难怪后来越发贪得无厌。”盛灵渊微微一眯眼,注视着那蒙着眼的人,“也就配给小孩子当压岁钱。阁下堂堂一人魔,这种货色也看得上,二位可真是破锅配烂盖。” 蒙面人露出来的板牙轻轻地开合着,捉襟见肘的皮肉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不知道死到临头有什么好美的。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盛灵渊攥成了一把血肉,盛灵渊杀人杀得光棍,也早做好了被雷劈的准备,杀完影人分/身,他经验丰富地人影一闪,已经不在原地。 然而雷云只是啰啰嗦嗦地不住闷响,真正的天雷却并没有落下。 谷月汐松了口气,盛灵渊却蓦地抬头,脸色比刚挨完雷劈还难看。 周围的心魔瘴陡然渗出了火焰色的雾气,“水银”渗进大地,那影人用无数人的声音“嘻嘻哈哈”地说:“陛下一怒,山陵崩、赤渊沉,众生皆蝼蚁,奴可吓死了呢。” 谷月汐:“……” 这二位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凑在一起她没明白! “前……前辈,”她按住双耳“听宫”,怀疑自己耳朵被震出了毛病,“犯罪嫌疑人刚才喊、喊了你什么?” 盛灵渊没回答。 影人却大笑起来:“奴罪该万死,哈哈哈哈哈。” 那影人的人魔化成一团水银,围着他们乱转:“陛下,来啊,把我分尸揉碎啊……我在人间无依无靠地游荡了三千年了,活也活够了,得不到归宿,给赤渊当最后一把燃料也没什么不好,陛下……你动静再大一点啊。九天神雷都在天魔淫威下瑟瑟发抖呢!” 盛灵渊一把握住自己的手腕,他方才一击大概恢复了生前三四成的功力,被世界法则束缚的力量正在恢复,而天雷却没有下来——这说明赤渊的封印在削弱! 那废物守火人到底在干什么! 守火人陷在前世今生的噩梦里,已经快疯了。 “陛下!”度陵宫里,一个宫人匆匆赶来,“扑通”一声跪在剑炉殿门口——这剑炉已经封了几年,陛下最近不知怎么,又突然说要在殿内闭关,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守着,不许任何活物入内。 宫人是个凡得不能再凡的人,可一靠近这剑炉,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回去能做好几天噩梦。 “陛下,”宫人咽了口唾沫,气沉丹田,朗声嚎丧道,“太后……太后驾崩了!” 剑炉殿内依旧是一片寂静。 宫人侧耳倾听片刻,两膝上好像长了刺,快跪不住了,正待继续嚎,忽然,一个侍卫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转向剑炉的方向,闭上眼——这侍卫是新来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反正不是人,据说有千里眼、顺风耳。 最近一两年,陛下也不知怎么了,身边格外爱用这些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很不成体统。 可自从帝师也倒了,再不成体统,也没人敢言语。陛下近来行事越发喜怒无常,这些年他独断专行,杀人如麻,虽说“文死谏”光宗耀祖吧,但度陵宫外忧国忧民的老臣们排着队撞柱子,陛下眼皮都不眨一下,史官的笔光是记名都记不过来,倘或有错漏,岂不白瞎了大好头颅?于是渐渐也没人撞了。 满朝上下,噤若寒蝉,再没有人敢对武帝置喙半句,只好任凭度陵宫里妖气冲天。 宫人胆战心惊地屏住呼吸,片刻后,那侍卫转过身来,交代道:“陛下说,着礼部,按旧制办。” 宫人:“……” 就没了? 侍卫又平平板板地说:“陛下还说,太后去了,他甚是哀恸,不愿见人,还要闭关几日,你们不要再来打扰。” 宫人头一次听说这种风格的哀恸,也不敢多问,只好将给太后留的眼泪一抹擦,低头快步走了,拐了个弯,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剑炉殿,恍惚间,见那剑炉殿中血光冲天。 宫人吃了一惊,再用力一揉眼,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此时,剑炉殿内的青石砖上,盛灵渊正在烧东西。他很有耐心地坐在火边等着,烧光了写着“锻金术”草稿竹简,又面无表情地将脚边小箱子里鸡零狗碎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扔进火里,有木雕、玩偶,懒得打开看的丝绸画轴……最后是一块内附传承的南明石。 这个烧不掉。 盛灵渊想了想,将指尖一簇黑气注入了南明石里,那曾栖朱雀的火焰色石头顿时黯淡下去,布满了阴森森的诅咒气息,被他随手丢在一边。 处理完这些,他便不慌不忙地将身上繁复的衣服一一除去,走进了大殿正中间,一个鲜血绘制的巨大法阵里,盘膝坐在血泊正中。 宣玑正在殿外跟法阵死磕,他一次又一次地想扑过去,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无论如何也破不开陛下亲自布下的阵。 他狼狈地跪在地上,恨不能用十指扒开法阵的屏障,从未这样痛恨过自己学艺不精。 “你给我滚出来!你个狗娘养的疯子,不作死不行是吗?你这又要干什么!盛潇!你……“ 宣玑骂声戛然而止,目眦欲裂地看着殿内情景,然后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灵渊!” 只见无数条黑气从法阵中钻出来,化为千万把小刀,雨点似的落在盛灵渊身上。但他只是轻轻地哆嗦了一下,脸上血色潮水似的褪去,表情却是平静的,微微睁开眼,目光没有焦距。 那些小刀在他身上钻进钻出,他的皮肉反复割开,又飞速愈合。而后一道血光直冲天际,他从胸口掏出了一颗心。 盛灵渊瞟了那轻轻跳动的心一眼,好像只是修剪下来的指甲头发之类,然后随手捏了一团黑气,塞进了自己胸前的伤口里。一挥手,地面血气翻覆而起,织就了一张血色的大网,裹在那颗心上,不断缠绕,不断收紧,最后缩成了一寸大小,落入盛灵渊掌心,像一颗血色的珍珠,被他收进了一个小瓷瓶里。 法阵中的盛灵渊忽然一分为二,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面面相觑,一个神色阴冷平静、像精巧的石像木雕;另一个面带疲惫,目光中似乎有无限悲意。 更像人的那个盛灵渊往宣玑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像能“看见”宣玑似的,然后他化作一片羽毛似的青烟,钻入那瓷瓶里,不见了。 剑炉中只剩下一具无悲不喜的活尸。 那“活尸”抬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胸口致命的伤口很快聚合如初,只见他招来自己的衣服,随意地一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僵硬的嘴角往上提了两分。 他很有耐心地对着铜镜将那骇人的微笑调整了片刻,直到从每个角度看都如往日一般和煦……像画在上面的。 这时,殿外有人轻轻地说:“陛下,天牢里那个人,突现五衰之相。” ☆、第八十九章 “哦, ”盛灵渊伸手轻轻一拂, 周身血迹就像灰尘一样滑落了,他像个光洁得滴水不沾的瓷人, 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刺眼,“巧了,朕去看看。” 宣玑大脑一片空白地追了出去,然而他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法靠近盛灵渊三尺以内了, 连碰了几次壁,宣玑被激起了火气,用尽全力向盛灵渊扑过去,又被无形的屏障重重弹开。他连退几步,摔在剑炉殿院里的桂树下,一根树枝从他身上穿过落地,宣玑愕然抬头,只见才刚绽放的桂花在盛灵渊路过之后, 居然就这么枯死了。 盛灵渊这王八蛋,到底做了什么? 天牢里关的是丹离,人人都以为他是被夺权软禁,可见人族想象力自古有限——丹离被人皇钉在血池里,至此已经熬了一年多。 他被扒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可怕的面孔——他脸上原来只有眼睛还算完整,下半张脸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整整一年, 他身上皮肉几乎已经被熬干了,一张松弛的人皮敷衍地裹着骨头,像个骇人的饿殍。 这还是宣玑“死后”第一次见丹离,他粉身碎骨的时候,与丹离的师徒之谊就一刀两断了。后来大概知道两人你死我活地斗了一场,丹离棋差一招,被关起来了,也没太关心——宣玑觉得以自己的智力水平,也不配操心这些大人物之间的权力倾轧,天天看着一个越来越剑走偏锋的盛灵渊已经够让他糟心的了。 他万万没想到,“关起来”不是软禁……甚至不是普通的□□。 一进天牢,宣玑就被那冲天的血腥气熏得倒退了几步,愕然的望向几步远的盛灵渊,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可那是……丹离! 是保护他们、照顾他们、教导他们的老师啊。 颠沛流离的童年时光里,那男人同时扮演了父亲、母亲与老师的三重角色,甚至“灵渊”这个小名都是他起的。 盛灵渊事事随他教导,长大以后,说话的神态、做事的风格,活脱脱就是另一个丹离。 这一段师徒关系,虽然开始于谎言,
相关推荐:
哥哥们,回家疼我
底牌(H)
我穿进H文拯救男配
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
学霸他貌美如花
末世鬼医
玄尘道途
主奴情结
玉女焚天录
星星船(1v1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