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后,他们最后的实习任务,就是以小组为单位,从报上来的异能事件里挑一起自己觉得能解决的,然后在有教官随队兜底的情况下,实地干一次外勤。 通过考核才能毕业。 不过他们这组显然是砸了,一帮实习生蔫巴巴地耷拉下脑袋。 知春心软想放水:“我这里就算了,但是你们回去以后,每个人要写一篇反思总结,周末交……” 他话没说完,“砰”一声,一个中年人从柜台后面飞了出来,一头栽在狼蛛笼子前。 不知谁叫了一声:“这不是宋老板吗!” 那中年人狼狈地趴在地上,瞳孔缩成个点,张嘴露出一对尖牙。知春一眯眼,正要动手,那男人领口一颗金属扣突然炸开,变成一条金属箔片,封住了他的嘴。 尖牙男人见势不妙,猛地一晃,变成了一条影子,贴着地从密集的桌椅中穿了过去,朝门口冲去。这时,方才那穿深色夹克的男人不紧不慢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单手点了根烟,另一只手凌空一抓。 封住尖牙男人嘴的金属箔片弹了出去,变成一把极细的“蛛丝”,“黏”在门上。金属细丝被路灯扫出冷冷的流光,有人胆敢硬闯,必得被大卸八块! 那“尖牙”反应够快,堪堪刹车,往窗户掠去。 就在这时,惊慌的人群、摇曳的灯影、甚至被一个青培队员碰掉的水杯……齐刷刷地凝固在了半空。 他们的时间被暂停了。 随即,一个拎着秒表的青年破开窗户,带着一帮穿灰制服的“风神”闯了进来,兜头将那“尖牙”踩在地上,三下五除二上了特能手铐。 拎怀表的年轻人面容冷峻:“风神一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滥用精神系特能,向顾客兜售迷幻物,诱人上瘾。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你拽我干什么?我台词没念完呢!” 身后同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中二病,往前一指:“张队……” 领队的正是风神一张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下意识地立正了,“燕总!” 深夹克——燕秋山眯起眼,这才把第一口烟吐出来:“我十分钟前通知的你们,怎么来这么慢?” 张昭看见他跟看见亲爹差不多,小腿肚子转筋,干笑一声:“就……就路上有点堵……” 身后风神一同事又拉他。 张昭一闭眼,梗着脖子立正:“风神机动时间不超过七分钟,我们来晚了!没有理由,我们错了!回去立刻写检查!” 燕秋山看了他一眼:“疏散人员,处理现场。” 张昭如蒙大赦,屁颠屁颠地带人忙了起来。 燕秋山单手揽起知春,瞥了一眼周围鹌鹑似的实习生:“刚才谁说算了,不管用。” 知春:“……” “二组,我就问你们,前期评估怎么做的?这么大一只变异狼蛛藏在店里,就你们火眼金睛?来往那么多客人,就没有一个耳聪目明的精神系?没有一个人察觉得到?把人蓄意养的宠物当野生动物,扣三分!这家酒吧的老板,以前上过局里通缉令的老嫌疑人,精神系十一级,碾压大半个外勤队伍,是你们对付得了的吗?来之前为什么不做背景调查!评估失误,扣五分!最后,不清场就行动,准备得还不充分,差点伤人,扣十五分。” 实习生们集体抽了口凉气。 知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捏起燕秋山手腕内侧的嫩肉,拧—— 燕秋山不愧为风神第一硬汉,眼神都没动,面不改色:“这学期你组垫底,全体学分清零,留级。” 说完,他冷酷地抬腿就走。 知春感觉有几个孩子都快哭了,非常不忍心,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让木偶从燕秋山肩膀上探出头,试图做口型安慰:“不会留级的,我保……” 他话没说完,嘴动不了了——燕秋山一只手捂住了通心草木偶的整张脸,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了怀里。 走出去能有一个路口,知春的通心草木偶才艰难地从燕秋山手心里挣扎出来,对燕秋山怒目而视! 燕秋山就跟他对视,不光对视,还伸出方才被拧过的手腕,控诉地看着他。 知春在跟人互相瞪的环节里屡战屡败,这辈子就没赢过。坐在燕秋山的臂弯,他伸出木雕的小手揉了揉燕秋山的手腕:“我不该掐你,但是你也不要那么吓唬小孩子啊。你又不可能真让他们留级,以前对张昭小谷他们都没这么严厉。以后你该变成青培所最不受欢迎的教官了,怎么年纪越大越狗不理啊你!” 燕秋山淡淡地说:“受欢迎有什么好处?有点什么事就弄得别人跟着牵肠挂肚,我人情都还不上,不如狗不理。” 知春一愣。 燕秋山却把手腕怼到知春面前:“看,红了。” 知春:“……” 某些皮糙肉厚的金属系要不要脸! 燕秋山又不依不饶地把手腕往前举了一点,离通心草人偶的嘴只有一公分。 知春没办法,老男人撒娇杀伤力太大,只好抱着他的手腕亲了一口:“好了吧?” 燕秋山:“真身呢?” 知春心说:这通心草人偶怎么就没有翻白眼功能呢?于是他敷衍道:“真身也亲过了。” 夜色里,燕秋山眼角微微弯起来:“糊弄我。” “你又感觉不到!” “我感觉得到。” 走在他身边的知春偏头看他,迎面开来一辆车。车灯掠过燕秋山的眼睛,给那双眼睛镀了一层薄薄的光,从虹膜处扩散到眼角,星星点点的。刹那间,他温柔得不可思议。 于是知春快走了几步,挡在了燕秋山面前。燕秋山无知无觉,依旧是单手抱着通心草往前走,就这样笔直地撞进了知春张开的怀抱里。人与灵交错的瞬间,构成了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好巧不巧,燕秋山正好在那一刻眨了眼。 就好像他真的能感觉到,故意闭上了眼。 知春:“这回是……” “真的”两个字没说完,一阵不识相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张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燕总!知春哥!” 此时已经是赤渊重燃后的第五个年头,人们开始慢慢习惯了“全人类进化”的世界。通心草是古术,会说话的娃娃依旧非常稀奇,但人们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多了,也只是新鲜,倒不至于大惊小怪了。 连张昭都长大了……虽然风神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王泽,他没能长出个人样。 张昭的颧骨和下颌又发育了一点,褪了婴儿肥,脸上就出了棱角,看着不那么娃娃脸了。可是到了燕秋山面前,依然像个局促的小男孩。 “王总回总部述职了,各地支队长大部分也在,那什么……明天不是周末么?他们今天晚上在搞团建。谷姐姐说燕总不回信息,正好我运气好碰上了。要不……等我们把嫌疑人押送回去,你们跟我一起过去?” 燕秋山听完,毫不委婉地直接拒绝:“不去,风神团建我去干……又掐我,实习生是小孩你惯着,他都多大了?胡子都出来了!” 张昭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是我十四岁就开始长胡子了啊。” 知春笑眯眯地对他说:“你们去吧,我俩今天去不了,一会儿约了人。好好玩,晚上有空视频。跟小月汐说,以后有事直接来家里提溜他,发什么信息?有些驴可能分不清礼貌和生分,对他不用那么讲究。” 燕秋山:“……” 有个人又不想过了。 张昭失望地“哦”了一声,像个父母结婚纪念日非得跟去照亮的拖油瓶,他黏黏糊糊地不走,一路黏着燕秋山他们到了地铁站。 燕秋山:“你怎么还跟着?” 知春反正说了,对有些人不用那么讲究,张昭把心一横,决定不要分寸不要脸:“是要去宣主任家吗?带我一起呗,跟着大佬长点见识。” “不是,”知春笑了,“这个点钟去打扰宣主任,他当面不翻脸,下次在内刊上写科普小论文也会夹带私货骂你的。” 内刊上署名宣玑的科普文章里,只要举案例,案例里的反派八成都由头发长得奇慢、热爱清早半夜打电话的雷火系肖某扮演,剩下两成由反社会的精神系盛某客串。 宣主任的键盘跟他的嘴一样欠,张昭不想有一天变成“死者张某”,敬畏地缩了缩脖子。 就听知春又说:“是钱老师约的我们。” 张昭一愣。 知春刀身被污染,中毒神志不清的时候,燕秋山被迫将他锁了起来,由异控局派了两队外勤轮流监控他们住所。可是这样严防死守,还是没防住渗透进组织内部的本真教下黑手。有人趁燕秋山不在,偷偷将毒发狂躁的知春放了出去,闯进闹市区,伤了六个人——要不是知春习惯手下留情,第一刀从不致命,当时还是普通人的六个无辜路人恐怕一个也活不下来。 事情终于无法收拾,那之后,异控局才决定销毁知春。 “钱老师”是六个受害人之一。 赤渊事件过后,燕秋山和知春没有回风神。他俩现在编制在研究院,社会重构部门。 该部门主要解决赤渊重燃后的一些具体问题——比如一部分特能人进化出了异常灵敏的视力听力,怎么改造住宅楼,保护隐私;比如像高考、奥林匹克之类的大型竞技场,怎么预防特能作弊,怎么根据谱系和特能等级给运动员重新分组;再及如何保护无特能以及低等级特能人士的合法权益等等。 除此之外,他俩还在异控局的青培所兼职教官。 两个人打四份工,但其实只领一份工资。除了燕秋山在研究院的基本工资留下日常开销,其他收入——知春的工资、两人各种奖金、教官补贴,都会打到当年被知春误伤的几个受害人账户上,五年来风雨无阻。 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讲理的,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伤害,能得到个诚恳道歉基本就没事了,毕竟憎恨比高血脂还损耗心力。六个受害人中的五位要么是人比较温厚,得知来龙去脉后就谅解了,要么对补偿还算满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逢年过节知春寄去礼物,对方也会回赠点东西、起码寄张卡片什么的。 唯独这位钱姓先生情况特殊。他受伤以后被送去了医院,连伤再惊,昏迷了一整天。也不知怎么那么寸,这期间他的老母亲独自在家突发脑梗,被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生老病死怨不得天,只好尤人。 钱先生从那以后,成了个坚定的反特能者。本来在一所不错的技术学院当老师,也被辞退了。他拒不接受知春的赔偿,以此来拒绝和解,靠打零工养家糊口,业余时间搞搞行为艺术:往特能人邻居车上喷漆、当街焚烧特能名人照片、甚至试图非法购买秘银枪……因为这些破事,隔三差五就公安局几日游。 燕秋山和知春前前后后不知道捞了他多少次。 张昭听说这人名字都牙疼:“不是,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知道,他没说,”知春说,“电话里就约了晚上见,我们俩还得快点,跟那帮孩子耽误太久了。你快去忙吧。” “凭什么啊!”张昭到了他俩面前,心智总能退化成青少年,脱口说,“凭什么就非得管他?管完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知春哥你刀身都碎了,他们还要怎么样?为什么每个月还要给这些人打钱?再说当年你是被陷害的,这锅就算背,也是局里监管不力——” “张昭。”知春打断他。 张昭看见通心草木偶坐在燕秋山的臂弯里,脸板着,黑曜石打的眼珠灼灼地盯着他,好像里面有个灵魂。 “只要是人,都会找借口,都会逃避,这是天生的,不用你撺掇,也不用你来教。”知春看着他,“有些责任确实可以侥幸不负,但借口多了瘴目、移心性……移你自己的心性,明白吗?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张昭一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参商有轨……唉,哥这话说重了,”知春点到为止,又冲他挥挥手,“说的是事,不是冲你,知道你是好意,别往心里去,改天来家里吃饭。” 他俩用导航找了八圈,才找到钱先生约的苍蝇小馆。 话说回来,钱先生可也有好一阵没作过妖了,燕秋山和知春在小馆里遇见他的时候,发现他胖了不少。人一胖,五官就会被肉挤走形,钱先生的眼睛胖小了,眼球反而不显得那么凸出了,不显得那么神经质了。他还理了发,把自己拾掇得干净了许多,看着像个朴素的普通中年男子。 以前燕秋山他们去保释他,花钱出力顶多落下他一口啐,这还是钱先生第一次主动约他们。 老远看见他们,钱先生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好像有些牙疼似的,但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来了啊,坐……坐吧。” 钱先生约了燕秋山他们来,只是说以前承蒙照顾,想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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