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检测到这棵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但可能是正好长在地脉眼上的缘故,它成了个天然的法阵效果增幅器,这才拿来当了地基。” 盛灵渊迅速抓住了重点:“选址西山是谁的主张?” “我局奠基人……”单霖说到这,脸色突然一变。 盛灵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肖征也反应过来了:“等等,善后科以前的巩成功他爸好像就是奠基人之一。” 宣玑的前任——那个受贿用镜花水月蝶瞒报死亡人数的善后科主任巩成功,是个没有一点特能反应的普通人。他在任时,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局里跟谁都能说得上话,看来不单是会做人,还因为他父辈的影响力。 宣玑立刻问:“当时选址的会议记录有吗?” “有……不过原稿在二十五楼档案室,被您烧没了,”单霖说,“王博士那里不知道有没有电子扫描件存档……所以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灵渊没回答,伸手轻轻抚摸过地基树留下的焦炭,他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手指:“我去拜访一下你们王博士。” 从总局到度假山庄开车一会儿就到,外勤车当然是管够,盛灵渊才看了开过来接他的轿车一眼,一只爪子就伸过来,先他一步替他拉开了车门。 宣玑拽着车门,旁边低眉顺目地作丫鬟状……不太老实的那种丫鬟,低着头,还要偷偷摸摸地拿眼往上撩着公子,想当狐狸精的野心昭昭。 “公子”接到他的秋波,来者不拒地嚼了,吃完一掉头,车也不坐了,化作一缕黑风,往度假山庄刮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黄局在度假山庄开了会议室,肖征等人紧赶慢赶地飙车回来,“永安西郊雷暴”“植物反季节异象”“多地发现离奇尸体”等新闻已经以爆炸的姿势冲上了热搜。 正是春节假期,好多人都很闲。一时间,网上造谣的、辟谣的,七嘴八舌,沸反盈天。 黄局已经来不及给善后科布置工作了,一见人回来,就一迭声地问:“危险物品确定处理干净了吗?泄露一件我们就是千古罪人啊!总局那棵树到底算是死了还是跑了?社会危害会有多大?他到底是……” 盛灵渊在湖光山色里转了好大一圈,消化了宣玑那记“秋波”,略微冷静了一些,他没推门,直接从会议室的墙里穿了进来,正好接住黄局一连串的问话。 “那棵‘树’自称妖王,应该就是‘本真教’的始作俑者……真身当然不是什么妖王。当年妖王九驯勾月楼里养了百十来个影人,妖王死后这些影人就集中处理了,我猜是有人在影人冢里捡尸炼魂,拼拼凑凑弄出了这么个怪物——不过他以前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昨天用劣奴躬伏法阵,把他豢养的信徒都当补药吃了,随后在子夜之交,以三大人魔为祭,脱离树身,得到实体,现在确实是跑了。” 王泽前面一半听得半懂不懂,最后一句他可明白了,“嗷”一嗓子:“等等,大佬,您是说,昨天那pm2.5精,约等于东川大蛾子、南海一百零八只粽子加上那个会分/身术的影人的总和?” 肖征:“他现在肯定是去了赤渊,那我们……” 盛灵渊一抬手打断他,并不给众人留下惊慌失措的时间,直接甩出了第二记炸雷:“这怪物诞妄不经,说话做事颠三倒四,不足为惧。他只是个明面上当挡箭牌的幌子,我需要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黄局手都哆嗦了:“还有背、背后?” 单霖快速交代了他们明明成功启动了超低温模式,结果最后关头被人用解冻剂破坏的事。 “会议室安全吗?”黄局一惊,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作为普通人,他难免对各种挑战想象力的特能手段有天然的畏惧,“小肖,这里不像总局,有没有防窃听的……” “不用防。” 你们也防不住。 盛灵渊头都没抬,“解冻剂”的原理他大概听明白了,不用多神通广大,只要拿得到东西,这事凡人也干得了,不就是“内鬼”吗?那是异控局特产,听着不新鲜。 新鲜的是—— “你们之前修整法阵的时候,保护树身用的钢板上有一个遮掩气息用的上古符咒。”盛灵渊说,“因为这玩意的阻隔,朕几次三番到访,都没能察觉地基树异状。” 肖征连忙追问:“您知道法阵出处吗?” “知道其中一个,”盛灵渊眼皮轻轻一垂,盖住寒光,“三千年前大混战时期,人族以八十一位顶尖修士为代价,在人族圣物天地鼎里请来了大天魔,丹离就是将此符画在天魔脊背上,封住魔气的,直到他死,符咒才消散。” 宣玑倏地睁大眼睛。 盛灵渊没理他,接着说:“昨夜我在钢板碎片里摸到了这个符咒,气息犹未散,说明画符人不但在世,应该还挺硬朗。我不知道这位故人是谁,但他肯定熟悉赤渊的前因后果,精通朱雀一族失传的古符,三千年数着日子过,就等着朱雀骨封松动。” 而异控局是战后天下刚刚太平的时候兴建的,历史很短,也没有所谓“家族底蕴”,典籍都是凋落的各大门派挖空家底捐的。几个牵头人找了些愿意加入组织的知名民间高手,组建了第一代“官方特能人”。这些人出身来历无法彻查,因为特能界里没有所谓“常识”的概念。除非有机会像大混战时期一样,轮流与各族你死我活地打上几十年,否则就算博闻强识如王博士,也不可能知道别的特能人藏着什么本事、又藏了什么奸。 当年总局选址兴建,这背后的人很可能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盛灵渊来到现世以来,就是看一帮传承断绝后找不着北的后辈们团团转,偶尔心情好随口点拨几句,说多了他还烦,现在他终于也碰到了不解的迷雾。 千古一局,八荒为盘,人魔削做棋子。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手笔……为了什么?赤渊吗? 假如三千年前真有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那必定是他平生宿敌,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封了赤渊? 这时,黄局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只“喂”了一声,再也没吭声,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片刻,黄局放下电话:“诸位,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一直是植物人状态的巩成功失踪了。” 卷五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烟尘无极——题记 祸事好比不能独立上厕所的学龄前儿童, 一来就乌央乌央的半个班。 肖征这一宿, 又是跳楼又是遭雷劈,烟熏火燎一溜够, 听完这句话,眼前一黑,两耳鸣出了蛙声。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绝版的青年才俊、天选之子,有资格去偶像剧里客串男主他爹,别说总调度, 就算给他个局长也能手到擒来。 可是自打他上任以来,桩桩件件,就差把“才不配位”四个大字黔在他脑门上了。平静了半个多世纪的异控局突然抽起羊角风,非得把他浑身的光环抽打干净,露出底下捉襟见肘的一个赵括不可。 “怎么失踪的?不可能!我在他身边留了不下二十个特种外勤,二十四小时监控,病房内外方圆一公里都有电子眼,巩成功一个卧床大半年的普通人……” 燕秋山一伸手, 按住团团转的肖征:“行了。” 燕秋山脸上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好似打了马赛克,眼睛上也像蒙了一层灰,泛着冷铁一般的颜色。手里按着肖征,他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却盯死了黄局:“局长,能请教您几个问题吗?先说在前头,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有讲得不合适的地方, 请您多包涵。” “不敢当,”黄局笑了笑,“特能人的事,我是外行,燕总是我的前辈,应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请你指正。” 燕秋山就推开肖征,径直走到黄局面前:“您是本局建立伊始至今,唯一一个普通人局长,实在太特殊,所以我一时好奇,私下查了您的履历。” 黄局的笑容淡了一点:“哦,查到什么了?” 知春轻轻拽了拽燕秋山的衣襟,燕秋山捏住了他木制的手腕,没搭理他。 “您的工作履历很干净,以前在联系普通人和特能人的桥梁部门工作,口碑和人缘都很好。夫人韩果女士是个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变异特能,数学博士,精神系,因为学历比较高,二十九岁特能觉醒后,被异控局当特殊人才引进。她在精神系青年培训基地时,担任教官的是当时正好回总部养伤的单总,培训结业以后加入古修科,曾经是古修科‘赤渊调研组’组长。” 黄局听见“韩果”两个字的时候,眼角抽搐了一下。 “赤渊调研组后来出了事故,一次实地调查中,组长韩果失踪。三天后,在赤渊原始森林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官方调查结果是‘被不明异能生物伤害致死’。”燕秋山目光如刀,射向黄局,“但我查到了尸检记录,比起被野生动物咬了,我觉得她的死状更像昨天总局地下特守所关的那些——人皮剥落,血肉融化……黄局,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单霖和知春忍不住同时开口打断他。 单霖:“秋山!” 知春:“死者为大,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好意思。”燕秋山从善如流地道了声歉,冰冷客气地说,“只是本真教开始启动阴沉祭,正好是您入职以后的事,韩女士的死因又和献祭的本真教徒一模一样;从赤渊开始,局里先是镜花水月蝶卵丢失,再又是没投产的秘银炮泄露;地基树外围隔离板上的神秘法阵来源不明,还有昨天夜里差点让我们功亏一篑的解冻剂……诸多种种巧合,实在让人不得不产生顾虑。黄局,作为死者家属,我想请您节哀顺变,但她死因敏感,您的位置更敏感,能否也请您给诸位同事做出说明?”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落到了黄局身上。 这时,一个苍老迟缓的声音插话道:“韩果不是本真教徒,我来说明……我可以担保。” 古修科的王博士拎着拐杖,跟晨曦一起堵到了会议室门口。松弛苍老的皮肤泛着石头似的青,他脸上的老年斑仿如图腾,那张探出前胸一掌有余的脸上神色肃穆,像个镇墓的神兽之类。 拐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地面,王博士颤颤巍巍地挪了进来。 “王老师……” “怎么还惊动了您老?” “韩果是个好孩子,跟着我在古修科半辈子,不是蹲在地下室修古籍,就是到穷乡僻壤挖土……我们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平时没事,谁也想不起我们古修科,我们在局里,就是那个……不怎么好使的搜索引擎……甭扶我!不用你们扶,我虚岁刚两百三十七,还小呢!” 王博士没好气地挥开单霖的手,又指着黄局说:“本真教徒会跟普通人结婚吗?他们两口子收养了三个被家人当成畸形儿抛弃的特能孩子,为了这个,一辈子都没要自己的孩子。本真教那帮神经病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吗?小燕,卧底三年,你把你的人味儿都落在本真教里了吗!” 燕秋山不为所动:“这个情况我事先不知道,再次抱歉,正是因为不完全了解,才请黄局赐教——另外博士,我的人味儿要是还在,现在本人就应该在对方阵营里了。” “你!” “血压,注意血压!”黄局感觉老博士脖子又长了两寸,怕他脑供血不足,连忙推过一个小沙发请他坐下,“我的来历是有可疑的地方,别的同志提出质疑也是负责任……老师,没事的。” 王泽嘴乖,适时地插话缓和气氛:“局长,您还领养过孩子啊?几岁了?毕业了吗?哪个部门的?” “不在局里,”黄局领情地冲他笑了一下,“我那几个都是特能不太突出的孩子,长大一点能控制自己特能了,也就都回归普通人生活了。最大的在外省支教,老二结婚了,嫁到了南方,小的刚让我送出国留学去了,都挺好。我么……我接到永安总部调令以后,就把老家房卖了,销了手机号,把积蓄打到老三账号上,就跟以前的亲朋都断绝了联系。” 王泽一愣,听出了这话里有孤注一掷的意思。 黄局长得一团和气,相貌敦厚,花白的头发已经有点稀疏了,发型中规中矩,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打理得挺干净。他不油腻,也不帅,看上去介于“师傅”和“老大爷”之间。 他温和又平静地说:“韩果是我妻子,秋山查到的信息都属实。我记得我以前也跟诸位交代过,我爱人以前在局里工作。她特能水平不高,没资格做外勤,只在古修科给王博士打打下手。特能人的人口普查虽然也一直在做,但是记录几经断代,收集起来很不容易,他们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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