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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主控室,成功启动了最终保护模式,看不见的大网陡然从地面升起,像一张大棚塑料膜,盖在了满目疮痍的大厅地板上。 盛灵渊千钧一发间瞬移到数丈之外,焦雷与地面短兵相接,撞在那张“大网”上,一声巨响后化为乌有。 地下温度急剧下降,外勤们只有十分钟可以逃生。单霖终于“看见”了谷月汐,只看了一眼——谷月汐半个肩膀被血浸透了,再无力为继,失去了意识。她一晕,识眼立刻消失。 众外勤凭着这一眼,硬是记住彼此的距离,飞快地在精神知觉中互相核对,摸到谷月汐身边,推断出她的位置。 这时,极寒模式开始往外扩散,一股冰冷的气息越过感觉剥夺的封锁,外勤们几乎是又惊又喜地感觉到了疼——这意味着他们至少可以抬起谷月汐,没有躯体感觉,人根本没法成功做“抓取”这个动作。 然而同时,这也意味着二十九层的低温不适合人类生存了。 借着这一点珍贵又危险的疼痛,几个人迅速带着谷月汐往外撤去,顺着来路飞快地逃出暗无天日的地下二十九层,知觉恢复的瞬间,宣玑的声音在狭窄的安全通道里响了起来:“来不及了,抓住!” 碎光似的金属羽毛飞出来,聚在一起,连成了一条铁链,带着格格不入的温度扫过来,外勤们本能地抓住那铁链,被连成了一串,七荤八素地从仅剩的安全通道里拽了出去。 安全通道在他们身后不断地崩溃,刚恢复听觉的外勤们用放声大叫重新把自己和同事震得失了聪,聋着重见了天…… 天雷。 铁链将一串伤痕累累的外勤拽出地面的瞬间,地下重归于寂静,超低温模式启动,破箱而出的危险物都被速冻在了原处。朱雀剑灵庇护下的几个人侥幸没被冻成冰棍,一个风神哆嗦着打了个喷嚏,居然喷出了一颗不知在哪撞断的槽牙。 铁链在半空中打了个滚,能闪瞎人眼的翅羽乍现,宣玑凭空出现,照亮了半边的天。 那自封的妖王见势不妙,掉头就跑,盛灵渊已经用魔气织就了一张大网,在雷电间隙中,倏地一缩手指,将那些白影一网兜住——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听“喀嚓”一声,仿佛河冰开化的动静响起,宣玑愕然地低头望去,只见在超低温模式下结了霜的地面迅速升温,霜痕好像被火卷过,竟没有融化,直接升华! 可他明明小心地没在地下留下一个火星啊。 单霖脸色骤变:“解冻剂!” 宣玑:“什么?” “有人用解冻剂破开了超低温模式……不可能,解冻剂是局里一级机密物!” 此时已经来不及追究是什么人、怎么把解冻剂滴进主控室的,宣玑忙问:“解冻多长……” 一句话说了没有四个字,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超低温模式本来就不是自然低温,是一种特能物,能飞快冻上,就能转眼解冻。一冻一化间,地下的建筑与法阵遭到了彻底的损伤,方才蠢蠢欲动的危险物品撕开地面,报复似的飞向人间。 这里面有剥夺所有感官的南归塔基座,有循着血肉吸光一切活物的吸血石,还有专门破坏地基,能在五分钟之内让全城塌方的地龙……它们毫无回转余地地冲向四面八方。 宣玑甚至来不及开口,已经别无选择。 他当机立断,双手结印,悍然调动朱雀权柄,请了焚毁一切的……真正的离火。 离火如雪的白光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刷去,没来得及脱离地面的封印物全被烈焰卷了进去。 与赤渊相联的盛灵渊立刻被“狱卒”压制,脱了力,自封的“妖王”趁机挣脱,夺路而逃,被拉到极致的大网反噬似的卷回到盛灵渊自己身上,宣玑想也不想地扑到了他身上。 冒死赶来支援的张昭正好赶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按了暂停。 一秒间歇里,宣玑卷着盛灵渊滚了出去。 紧接着,漫天的火箭与黑雾缠在一起,纷纷落下,像阳光落在北冥之海上,死寂的水面上跳跃起细细的金丝。 宣玑“嘶”了一声。 盛灵渊却在一愣之后,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既然有山盟海誓,伤在谁身上还不都是一样? 为什么要替他挡?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宣玑手肘上。 宣玑落地时连衣服再手肘一起蹭破了,只是一点皮肉外伤,立刻就愈合了,倒是不值得一提。然而……盛灵渊身上并没有出现相同的伤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 离火不分青红皂白, 将所有的东西吞了下去, 好的、坏的、平和的、嗜血的,连同地基树在内。 异控局几十年积累, 数百代的传承,付之一炬。 赶来的外勤们在大火外围或站或跪。奇异的,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大火烧山的灼热,那雪白的火焰竟好像是凉的。火焰过处,妖异的花草悄无声息地化成了灰, 像一副被橡皮擦抹去的画……直到一切归于沉寂。 大火褪去,喧嚣了整夜的西山变成了一片焦土。 神话一般的异控局大楼不复存在,森严的法阵群杳然无踪,一时间,人们产生了种错觉,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特能人、也没有过异控局这么个机构。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外勤的叫醒闹钟突兀地响了几声,众人这才发现, 已经是清晨五点钟了。 声嘶力竭了一宿的雷云被西北风掀散了摊子,露出黎明前稀疏的星,没有了那通天塔似的大楼,西山的天空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废墟里终于缓缓飘出了一股焦糊味。 朱雀火消失,盛灵渊仿佛坠了千钧镣铐的四肢重新恢复自由。能动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推开宣玑,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走。 宣玑被他推了一把, 先开始没反应过来,五迷三道地爬起来追上去,他很不在点上地小声解释:“刚才没事先跟你商量,放跑了那个谁是我的锅,那不也是因为当时实在是来不及说嘛,你是没看见那堆丧心病狂的地下封印物,我两害相权……” 盛灵渊一点也不关心什么地下封印物,当宣玑不存在,他径自来到失血昏迷的谷月汐身边,弯腰在她脉上搭了一下,随后很和气地安慰周围一圈紧张的外勤:“无碍性命,她方才应该是强开识眼,脱力了。” 谷月汐身上的血看着严重,其实皮外伤居多,毕竟年轻,这会儿已经止住了,只是手脚冰凉,血压很低的样子。 “我这有糖。”单霖赶紧从兜里翻出了两颗揉得皱皱巴巴的巧克力递过去,“快给她喂一点。” 张昭大呼小叫道:“担架担架!叫特医,快快快!” 盛灵渊的目光又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挑中了最资深的单霖,问:“可否随我往贵局废墟里探查一番?” 单霖连忙应了一声,把身上的血胡乱抹了抹。 盛灵渊颇为客气地冲跟上来的肖征等人一点头,往异控局大楼原址走去,依旧是平时深浅莫测、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生了气……唯独把宣玑当成了一团飘浮的真空。 王泽这个老机灵鬼儿眼睛四下一扫,咂摸出了不对,缀在最后,探头探脑地小声问宣玑:“你们是不是翻脸了?这回因为什么?” 宣玑又焦躁又委屈:“我他妈哪知道?” 王泽又打量了他一番,感慨道:“唉,能飞虽然方便,但也忒费衣服,你天天/衣衫褴褛的——宣主任,给你件外套要吗?我昨天刚换的,还没来得及臭。” 这是一句有味道的询问,宣玑仿佛已经闻到了臭鱼味,连忙婉拒。一摆手,他发现自己胳膊肘漏风,是袖子破了。 这什么时候蹭破的来着? 宣玑愣了愣,随后突然回过味来,迈开的腿僵在了半空。 完、完蛋了! 王泽叽叽咕咕地凑过来:“你家大佬刚才看了你一眼。” 宣玑一激灵抬起头:“啊?” 王泽:“又转过去了……哎,他眼神不对啊,我看他好像想包个泥坯,把你埋地里烤了。” 宣玑:“……” 不同种族之间还能不能互相尊重了?他感觉自己也没一天到晚把“刺身”和“糖醋鲤鱼”挂嘴上说吧? 山盟海誓才缝上不到一宿,它是单方面的这“核心机密文件”就泄了个底掉。 这什么狗屎运? 宣玑远远地缀在人群背后,偷偷瞄了一眼陛下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又好像犯了牙疼,病急乱投医地跟王泽咬耳朵:“唔……请教你个事。” 王泽最好事,立刻应声:“说呗。” “有些……呃……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很双标的事,引起家庭矛盾了,”宣玑含糊地说,“你给指教一下,怎么办?” “哪种‘双标’?”王泽问,“是‘你负责赚,我负责花,你擅动财政大权是罪该万死,我刷爆信用卡是‘没吃你家米’的那种?” “不是财务问题。” 宣玑心说他连“财务”都没有,哪来的“问题”? 王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除了财务问题,还有什么能引发家庭矛盾?你俩又不用辅导崽子写作业……难道是谁出轨了?” “去你的。”宣玑骂了一声,卡了一会,他只好含糊地说,“行吧,也……也差不多那意思。就……他之前有事不跟我商量,打算自作主张,我发现以后跟他大闹了一通,然后搞了点‘以牙还牙’的事,现在被发现了……” 王泽听完,认认真真地说:“哦,明白了,我感觉你是不想过了。” 宣玑:“……我可谢谢你了。” “发生矛盾不解决,还把矛盾激化升级,你可真是别具一格。为什么你这种混蛋玩意都能有对象,就我没有?”王泽发出哀鸣,“宣主任,要么你给指教一下吧,难道就因为我脸黑吗?可我的心灵洁白无瑕啊!” 宣玑低头给自己踅摸借口:“那是因为他……他不靠谱,他这人有豪赌的毛病,不是一次了。” 王泽想了想,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看啊,不行就拉倒吧。” 宣玑:“……” “虽说平时有点磕磕绊绊正常,”王泽高深莫测地揣着手,像个情感专栏的专家,“但要是你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你,那还过什么过?一天到晚互相唱‘智斗’吗?多没劲啊。” “您还是跪安吧,”宣玑无力地把老王打发走,“我就知道世界上的感情专家都是母胎光棍。” 他摸出根把烟夹在手里,半天没往嘴里送,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个烟头。 宣玑发现自己乍一听王泽说“不过了”的时候,除了啼笑皆非,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因为盛灵渊并没有……也没打算和他“过”过。 异控局大楼里满地焦灰,金龙也熏成了黑壁虎,伏在石砖上成了死画,再也不会动了。 大厅中间的地基树可能已经被活活烧成了煤,死得不能再死,嵌在地下的焦炭根须不知道有多长——地下建筑已毁,一时半会是挖不出来了。 盛灵渊围着地基树转了一圈,大致掐算了一下地脉,问单霖:“这树长在地脉眼上……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只知道大概。很多专家都来研究过这棵树,目前来看,全世界仅此一棵,应该是变异品种,原本是什么不清楚,变异机理也不详。以前也有研究组尝试复制,但不行。树龄……从本地的地方志里看,至少可以追溯到大齐末年……”单霖说到这,突然想起眼前这位疑似大齐武皇帝,感觉自己这个“末年”有点措辞不当,干咳一声,她尴尬地闭了嘴。 “大齐,”盛灵渊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放在“末年”上,顿了顿,他又问,“为什么一棵树能上地方志?” “因为西山一代古时候又叫劫山,据说之所以叫这个,是因为特别容易被雷劈,我推断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地脉眼,异常能量活跃时期,附近变异生物肯定频繁出没,才会经常招雷暴。这一代气候干燥,植物又多,雷击很容易引起森林火灾。西山上的花草树木烧完一茬又一茬,只有这一棵始终屹立不倒。当地早有‘神树’的传说,不少民间故事里都有‘神树显灵’的情节,古时候老百姓还给神树建过神庙。” “神庙”俩字格外戳盛灵渊的神经,他当时就一皱眉:“什么样的庙,是正经吃香火的,还是当地村妇愚夫们随便插的牌位?” “正经的,还挺有名,过去民间传说认为劫山上的庙跟帝都风水有关,是北方四灵庙之一,上香的络绎不绝,跑来求什么的都有,”肖征是本地人,祖居永安,插嘴说,“不过战争年代里神庙外围的建筑破损比较严重,又赶上建国以后破除迷信,就把庙扒了。扒了庙,但里面那棵树实在太大,有点让人望而生畏的意思,当时愣是没人敢动。后来局里前辈测地脉眼,提议总局选址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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